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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健康素养研究综述

2021-09-10刘子瑜

新闻研究导刊 2021年4期
关键词:文献综述

摘要:本文从网络健康素养的内涵及定义、测量方式、影响因素、相关研究四个方面对网络健康素养的研究进行回顾和整理。目前,大部分关于网络健康素养内涵和测量的研究都是在诺曼定义的基础上进行的,即“从电子资源中寻找,发现,理解和评估健康信息,并将所获得的知识应用于或解决健康问题的能力”。同时,诺曼提出的测量量表,也被翻译成各种语言,在不同的国家和群体中使用。过往研究确定了个体因素对网络健康素养的影响,以及相关教育和技能培训对不同身份背景群体网络健康素养提升的显著作用。网络健康素养被认为会对健康行为产生影响,可以在保持良好生活习惯和疾病防治等方面发挥积极作用。未来的研究需要随社会现实的变化,完善网络健康素养的内涵及维度,提出更可靠的而非依赖参与者自我报告的测评方式。同时,也要时刻警惕随医疗卫生服务对互联网依赖性的增强以及在网络健康信息领域出现的数字鸿沟。

关键词:网络健康素养;诺曼定义;文献综述

中图分类号:G353.1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8883(2021)04-0064-03

健康素养的概念于20世纪70年代提出,与健康传播研究的兴起密切相关。它指的是个体获得、理解和利用基本的健康信息或服务,作出正确决策,进而达到维持和促进健康的能力。一般说来,健康素养主要从功能性健康素养(包括“文化水平”“阅读能力”和“理解能力”等)、互动性健康素养和批判性健康素养三个层次来测量[1]。健康素养对于公民具有重要的意义。具备健康素养的人能够根据现实状况应用健康知识,参与有关健康、科学和文化话题的讨论,而健康素养低的人却不能做到这些。

随着技术的发展,互联网正在介入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也被越来越多地用于讨论健康话题,在促进疾病监测、大众传播、健康教育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在新媒体环境下,大规模的健康信息由发散性的多向通道涌向受众,健康信息的编码方式比传统媒介更为复杂,往往兼具声音、视频、图片、文字等[2],提升了受众辨别健康信息的难度。因此,受众如何获取并运用互联网上的健康资源,是网络健康素养指向的问题,也成为近年来健康素养研究的新领域。

一、网络健康素养的内涵及定义

米歇尔最早在1999年提出了“网络健康”。他将网络健康定义为将数字技术应用于健康领域,是电子通信技术和信息技术与健康领域的“融合”。随后,对网络健康这一概念的定义不断增多,2005年对该术语已发表的研究进行综述时,就有51个不同的定义,其中艾森巴赫的定义得到了最为广泛的使用:网络健康是医疗信息学、公共卫生和商业交叉的一个新兴领域,指的是通过互联网和相关技术来提供并增强卫生服务和信息传递。从更广泛的意义上讲,该术语不仅表现为技术发展,而且表现为心态、思维方式、态度和对网络化全球思维的接纳,以期通过使用信息和通信技术来改善当地的、区域的和全球的医疗保健[3]。近年来,有研究認为关于网络健康的定义更多停留在理论层面,在实践层面的概念并不清晰,无法使其在卫生保健实践、研究、教育和政策中得以实施,并提出了新的层次更清晰的定义,其认为网络健康包含三个突出但重叠的领域:第一,我们手中的健康(使用网络健康技术监测,跟踪和告知健康);第二,与健康有关的人际互动(使用数字技术实现从业者之间以及卫生专业人员与客户或患者之间的健康沟通);第三,促进健康的数据(收集,管理和使用健康数据)[4]。这一概念补充了以往研究中所缺少的与实践相关的部分,也为后续网络健康素养的研究提供了参考。总之,网络健康这一概念的提出和研究是网络健康素养研究的基础。

2006年,诺曼最早将网络健康素养定义为从电子媒介中搜索、理解和评估健康信息的能力,以及运用获得的信息处理、解决健康问题的能力[5]。网络健康素养不像其他类型的素养一样相对独立,而是包括不同类型的素养,可被用来促进新媒体语境下的健康传播。为了界定与诠释新媒体环境下的健康素养,诺曼在2006年提出了“百合花模型”。根据其界定,网络健康素养包括六种(如同百合花的花瓣一样,每一片花瓣代表一种素养),分别是:传统素养、健康素养、信息素养、科学素养、媒介素养和计算机素养。这六种素养被进一步分为分析型和内容型两大类。分析型素养有广泛的应用,不受专业知识的限制,而内容型素养则具有领域特殊性的限制。这些素养相互独立又相互关联,有很多共通点。网络健康素养对受众提出了更多的要求:除了基本的读写技能外,受众还需要了解有关计算机的知识、基本的科学知识以及网络健康信息是如何产生,传播和接收的。目前,绝大多数有关网络健康素养的研究及测评都是在诺曼定义的基础上进行的。

二、网络健康素养的测量

诺曼等人根据定义,开发了用于测量网络健康素养的量表。该量表有8个题目,分别为:第一,我知道如何在互联网上找到有用的健康资源;第二,我知道如何利用互联网回答我的健康问题;第三,我知道互联网上有哪些可利用的健康资源;第四,我知道互联网上哪里可以找到有用的健康信息;第五,我知道如何使用在互联网上找到的健康信息来帮助自己;第六,我有能力评估互联网上的健康资源;第七,我能够区分互联网上低质量的健康信息和高质量的健康信息;第八,我有信心使用互联网上的健康信息做出与健康有关的决定。题目采用李克特五点量表,得分范围为第一(完全不符合)到第五(完全符合),得分越高代表自我感知网络健康素养越高。

后来,为验证该量表在其他语言背景和年龄、身份群体中的适用程度,各国研究人员将其翻译成多种语言,应用于中国、日本、沙特阿拉伯、伊朗、荷兰等多个国家;也将其应用于对平均年龄在62.8±8.5岁的老年人群体和某些疾病患者网络健康素养的测量。这些研究表明,诺曼等人提出的量表能够可靠并有效测量被测试人群自我报告的网络健康素养。然而,也有研究指出,虽然诺曼等人研制的量表内部一致性很高,但其效度值得怀疑,因为该量表显示网络健康素养与互联网使用的关系较弱,并且与年龄、教育和实际表现的关系与预期不同,并不显著,需要进一步研究并设计一种与人们的实际网络健康素养具有高度相关性的测量工具。同时,依靠被测试人群的自我报告也会限制该测量方式的有效性,参访者可能会高估或者低估自己的网络健康素养水平。研究人员需要运用更有效的方式,比如制定一些标准化任务来测量[6]。

随后,针对这些问题和缺陷,其他研究人员也陆续提出了新的测量量表和方法。比如构建出测量自我效能、知识、互联网使用和动机四个维度的量表[7];还有将网络健康素养的维度分成行为素养,认知素养和互动素养三个层面的量表[8]。除了依靠受访者自我报告的问卷以外,有的研究者还通过直接测试阅读、理解、计算等个人能力评估网络健康素养,或基于某种算法,使用如人口统计学变量等代理指标生成方程,将其应用于调查,以估算网络健康素养的评分。

三、网络健康素养的影响因素

很多研究都对网络健康素养产生的影响以及与其改善相关的因素给予了关注。据研究,个体的年龄、教育水平、收入等因素会影响其网络健康素养,造成网络健康素养的差异。年龄较小、具有较高教育水平和收入的群体网络健康素养较高。在我国台湾地区开展的一项对525位大学生的研究表明,健康状况良好、更加关注健康和有医学背景的大学生网络健康素养较高[9]。然而,也有部分研究表明,用户获取网络健康信息的能力没有显著的阶级差异或教育水平差异。一项研究甚至确定了相反的教育差异,即受教育程度较高的人在线搜索健康信息的频率低于受教育程度较低的人[10]。此外,大多数研究都支持女性在线获取健康信息的可能性高于男性。

有研究认为,个人因素(包括人口统计学特征、社会和认知技能以及父母和同龄人的影响)、环境因素(比如大众媒体、教育、健康关怀)和社会认知因素(例如健康动机、参与和对结果的期望以及感知社会影响)会对青少年的网络健康素养产生影响。有研究者对密歇根州6~8年级中学生的网络健康素养进行了定性和定量研究,结果表明,社会认知因素中的结果期望和训练参与可以显著提高人们的网络健康素养,而且所有可以感知到的社会影响变量都显著提高了人们的网络健康素养[11]。日本一项研究测试了网络学习对网络健康素养提升的作用,结果显示,相关学习是提高网络健康素养的有效途径[12]。

除了对青少年的研究以外,还有部分研究关注老年群体网络健康素养的提高。通过对年龄在56~91岁的老年人展开实验,研究发现所有老年参与者的知识、技能和网络健康素养都在干预后有了显著的提升,而个人或协作的学习方式未对学习结果产生影响[13]。后续研究确定了老年人集体学习对网络健康素养提高的作用及其带来的积极影响。然而除此之外,很少有关于老年群体网络健康素养的研究采用高质量的研究设计并提出基于理论的干预措施,研究都停留在测量、评估层面。

根据这些研究结果可以得知,对网络健康素养展开教育和培训是非常有必要的。此举可以有效提高人们的网络健康素养,使其更好地利用网络健康资源,并使之进一步转化为健康行为。

四、网络健康素养的相关研究

基于网络健康素养的内涵,很多研究关注网络健康素养在人们搜索和评估互联网上的健康信息方面发挥的作用。实证研究表明,具有更高网络健康素养的个人在寻找健康信息和使用健康类APP方面更有效率,是更积极的健康信息搜索者,他们比起网络健康素养低的人来说采用了更多的搜索策略,例如,具有更高网络健康素养的女大学生会通过多种来源搜索健康信息,而不是仅依靠搜索引擎[14]。同时,低健康素养与评估和信任互联网健康信息的能力呈负相关[15]。

此外,由于网络健康素养的定义包括应用网络健康信息解决健康问题的能力,于是有研究者关注人们的网络健康素养与健康行为之间的关系。据研究,网络健康素养在个体因素与健康行为之间发挥着中介作用。具体而言,较高的网络健康素养改善了学生的健康状况,推动其多种积极健康行为的实践,包括饮食、运动和睡眠。日本一项针对成年人的研究显示,网络健康素养较高的个体更可能表现出良好的体育锻炼、均衡饮食等健康行为[16]。在疾病防治方面,与网络健康素养较低的人相比,具有较高网络健康素养的互联网用户更有可能拥有相关知识,并有较大的可能进行事先的筛查。他们在网络上也会参与更多与健康有关的活动。

还有小部分研究关注和探讨互联网是否强化了现有的社会差异,是否会在网络健康信息领域产生新的“数字鸿沟”。格雷厄姆的研究认为,社会结构中的宏观差异通过网络健康素养、动机和能力的微观层面与健康差异相关联。换句话说,结构性不平等被反复加强,并通过技术的差异分配,进一步造成医疗保健领域的差异。这些技术在增强一部分人能力的同时,会给另一些群体的素养、动机和能力带来阻碍[17],互联网更全面和更复杂的使用以及对健康素養的高要求在数字健康信息领域产生了新的不平等。未来基于互联网的医疗服务需要改进访问技术,为网络健康素养有限的人或有需要的特殊群体(比如慢性病患者)提供某些特定的设计或服务。

五、结语

通过对文献的回顾,本文认为未来关于网络健康素养的研究需要关注三个问题。首先是网络健康素养的内涵和维度。目前,随着新技术的出现和发展,在网络健康信息方面也出现了新的问题。随着社交媒体的广泛使用,信息质量参差不齐,一些未经证实、甚至错误的信息也得到了广泛传播。而随着自媒体时代的全面来临,普通民众在媒介体系中的角色定位发生了本质的转变。对于媒介信息,他们不再是单纯的使用者和接收者,他们也被赋予了信息的生产者和传播者的功能。个体作为网络传播中的节点,对在社交关系网络中切断伪健康信息的传播有重要意义。因此,未来对于网络健康素养的相关研究或许可以将此部分内容纳入其中,使之成为测量网络健康素养新的“辟谣”维度。

其次是测评方式。随着网络健康素养维度的增加和变化,目前被广泛使用的量表可能无法完整反映其内涵。同时,依靠参与者自我报告的测量方式还存在一定的弊端,需要对更客观、更有效的测评方法进行研究。

最后,要关注如何有效提升大众尤其是特殊群体的网络健康素养,以避免网络健康信息领域的不平等。要通过改进技术、教育培训等方式使更多人享受到互联网时代便利的医疗卫生资源,并将其有效转化为健康行为,提升人们健康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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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刘子瑜(1996—),女,河南开封人,硕士在读,研究方向:健康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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