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不同角度看当代文学前三十年作品
2021-09-10袁怡娴
袁怡娴
【摘要】 我国当代文学史可分为四个时期,分别是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起源与基础建构,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文学不断激化,社会主义现实主义修复与重建(即新时期),由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一體化转向多元格局。洪子诚教授将1949年至新时期的时间定义为当代文学前三十年。
【关键词】 当代文学;前三十年;文学作品
【中图分类号】I20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8264(2021)25-0040-02
一、战争年代的质朴人情和一心为国
每个时期有其相应的文学特征。1958年,茹志鹃在《延河》发表《百合花》。[1]文章开头,文工团的几个同志接到任务,需要到战斗连协助工作,但或许是因为“我”是女同志,团长犹豫老半天,最后让通讯员小战士承担对“我”的护送任务。
羞涩内敛的小战士,急于将“我”送到目的地,迈着大步走在“我”前面,又无奈于“我”的步伐无法跟上;想要和异性的“我”保持距离,身上却领着护送“我”的任务。小战士只能快步走一段距离后,停下等“我”。在一次次的大步向前走和自动在路边站下等候的过程,小战士的脸始终朝着前面,头怎么都不回过来看“我”,一系列动作实在让人难以琢磨。[2]小战士就像一个多重矛盾体,笨拙机械而又耿直的系列动作,更揭示了“男女有别”“男女授受不亲”等传统性别观念与“自由平等”的新时代观念的矛盾。
在休息之时,小战士刻意地背对着“我”这个女同志,跟先前一般权当没有“我”的存在。“我”一时心血来潮,走到小战士面前坐下,小战士见了,立马惊慌起来,想将脸转走,却又出于礼貌不能转走,想站起来走开,又不好意思做下一步动作。作者从动作、神态等细节描写中,将小战士局促不安、害羞的形象展现得淋漓尽致。“我”与小战士的对话不像朋友间的聊天,一问一答、没有丝毫废话的形式倒像极了审讯。
再次出发赶路时,小战士偷偷拿毛巾擦汗。此处的动作描写再次写出小战士的腼腆,赶路的途中未曾出汗,与身为女同志的“我”的聊天却愣是让他冒出满头大汗。最后,小战士在前线战斗时,为了救下其他的伤员同志,毅然将自己的身体扑在人群中的手榴弹上。
小战士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透露着战争时期人们的单纯,单纯地与人交往,单纯地为解放祖国努力。
二、追求自由,关注人自身
(一)追求婚姻自由
丁西林在《一只马蜂》中描写了青年对婚姻自由的追求。剧中有三个主要人物,分别是吉老太太、吉先生和余小姐。从外在线索来看,吉老太太和吉先生是母与子的关系,从内在线索来看,他们是旧思想与新思想的代表。作者在《一只马蜂》早已埋下伏笔,吉先生家里的书柜上所摆放的是兼有中西的书籍,新老文化之间必会出现碰撞。
文中,吉老太太给余小姐做媒,余小姐顺着吉老太太的意,表示先让吉先生给其父母寄信,之后再让其父母表达对这桩婚事的看法。听从父母安排、由男方先表出心意,一系列做法非常符合旧社会的婚配习俗,也深得吉老太太欢心。一句“余小姐是大户人家的女孩子,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非常清楚”将吉老太太的传统观念直观地展现出来。
为了蒙蔽吉老太太,两位青年只能互相用反语交谈,并在这拐弯抹角的话语中隐藏着对彼此的爱意。最后,勇敢追求自己所想的吉先生和外表矜持但内心情感热烈的余小姐互相接受了对方的心意。但因吉老太太的突然闯入,二人无奈做戏,谎称是“一只马蜂”。从语言特色上看,《一只马蜂》的语言生动,且富含深意。从作品主旨上看,通过记叙生活中的一件小事,作者表达了对青年敢于为婚姻自主做斗争和努力的赞颂。
(二)简单的人情美
茹志鹃在《剪辑错了的故事》中,“……老甘……老甘……回来……回来!”[3]荒山里的回声响应着老寿发自肺腑的呼号,从心底发出的歇斯底里的呼唤喊出了群众的心声。在文中,作者将不同的生活场景独立开来,打破时空界限,在过去、现在和想象中来去自如,一个个交错的片段,跳跃的故事,使过去的场景与现在的场景形成鲜明对比,突出战争时期与人民群众并肩作战的好干部形象。
红色革命山区老人在采访中提到了生产队中工作的细节,那会儿家家户户互帮互助,大家一起快乐劳动、吃幸福大锅饭。很纯粹地集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队长的豪言“大家只管敞开肚皮吃,我们有的是大米饭”、团结的生产队、淳朴的风土人情……一个凝聚的大集体,纯粹地为美好生活的目标努力着,毫无杂念,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和憧憬。这正是那个时代单纯的小美好。
三、新时期的忧与喜
(一)现实问题的暴露
十一届三中全会后,经济体制改革,歌颂时代英雄的文学作品如雨后春笋般涌现。但谌容却看到了现实的弊端,发挥了勇于发现社会问题,并积极推动解决问题的作家使命。在《人到中年》中[4],作者谌容引导人们关注中年知识分子的现状。
在医院,作为骨干力量的中年医生,除了工作上的责任,生活上的负担也不容轻视。作为住院医师的他们并没有得到时代春雨的滋润,然而人已至中年,身体素质不像年轻时那般好,工作的长期高强度,生活的重担,终于压垮了身为眼科医生的陆文婷。
从二十年前至今,陆文婷的手在手术前的酒精浸泡下早已发白。在自己身体的不适前兆出现时、孩子生病时,陆医生忘掉手指的刺痛,忘掉自己的母亲身份,一心只在病人的眼睛上。短暂的上午,一个个高强度手术。到了中午,不管是严寒还是酷暑,陆文婷都要在家和医院间奔波,手术刀和切菜刀、白大褂和蓝围裙的自如转换,是长久以来与时间战斗的经验。若是医院有事情耽搁了一小会儿,孩子和自己便只能用零钱到外面买个又干又硬的烧饼充充饥。在那只有十二平方米的家里,陆文婷与丈夫没有太多要求,不追求高大的家具和崭新的被子,只将彼此单薄的被褥凑在一起,便开始了两人的生活。但是他们的书籍堆满了小家的一角,只用一张小桌,一个平静的夜晚便可以给予他们汲取知识的最美好的时刻。他们在深夜里贪婪地用健康抢着更多的时间,身为研究人员和医生的他们,深知读书和研究文献的重要性。
作者通过作品中人物的话和人物的客观生活情况将当时知识分子的境况展现出来,更通过女主人公的突发病情之危急反映解决中年知识分子问题的紧迫性。
(二)人道主义的再兴盛
铁凝的《哦,香雪》中,香雪为了梦寐以求的铅笔盒被带出了台儿沟,又凭着山里无惧于黑夜的大本事孤身走回离自己三十里远的台儿沟,最后在漆黑一片,让人不由得心生恐惧的隧道中看到了前来找自己的姐妹们[5]。
文章开头写道,因为有了火车,有了铺进深山的轨道,台儿沟这个隐藏在大山一角的小村才有了被人们发现的可能。台儿沟村里只有十几户人,但不知何时,“台儿沟”站还是出现在了列车的停靠站台里。村里的女孩儿们为了列车停留的一分钟,难得的没有跟着村里人,在晚饭后像从前那样直接钻进被窝,而是马上开始梳妆,穿上自己最美的衣服,然后在那站台的窗口上眼巴巴地瞧着,又惊喜又恐惧地看那飞驰而来的车头。列车上尽是远方来的新奇事物,妇女手腕上的手表,行李架上的皮书包……
香雪争气地考上了初中,在一次列车上用鸡蛋换铅笔盒的过程中,错过了下车时间,因而跟随着火车走出了台儿沟。三十里的路程,香雪独自一人走在回台儿沟的路上,在回去的过程中,看到前来寻找自己的姐妹们。香雪拿到铅笔盒,那是一份从未有过的骄傲,是凭自己劳动拿到城里人同有之物的骄傲,是严峻有温厚的大山中纯朴人际关系的骄傲。
四、结语
从作品的時代线中可以看到不同时期的时代特征。解放时期单纯的战争情,五六十年代的奋斗和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单纯情感,七八十年代从困境到充满希望……当代文学三十年,作品的切入点不同,同一时间、同一事件展示的内容亦大相径庭。
此外,作品中总会有意无意蹦出时代词汇,透露出那个时代的特征,从这些典型词汇和人物的思想中可以更加清楚地了解那个时代的观念与关注点、时代发展需求与趋势。如:《红旗谱》[6]从三代农民的不同奋斗史关注农民在时代下的发展,写出了农民革命的细节。其中“就是脚大了点儿”的类似表述多次出现,亦反映了长久以来,封建观念对人们的影响。[7]再如关注青年与爱情的《青春之歌》和《红豆》,这些作品运用了知识分子自己的叙事视角。
此外,更应看到作品中隐藏的线索和其背后的主旨。如:《红豆》以江枚的所作所为与变化的线索,从她与齐虹的关系的分分合合,展示了让人不得不深思的齐虹的影射形象。思想碰撞的三十年[8],折射的是不同时代的人情,反映的是不同角度的生活。
参考文献:
[1]高天义.洪子诚《中国当代文学史》经典化现象研究[D].南昌大学,2020.
[2]李红艳.论茹志鹃小说中的女性意识[J].文学教育(上),2020(03):30-31.
[3]王辰.革命与情感[D].华东师范大学,2012.
[4]王凌萱.女性在双重身份中自我意识的强化和缺失——从谌容《人到中年》陆文婷女性形象分析到对女性困局的认识[J].科学咨询(教育科研),2020(05):48-49.
[5]梁盼盼.重读《哦,香雪》:如何以“女性”书写“乡村”[J].南方文坛,2018(06):145-147.
[6]周荣,孟繁华.“十七年”现实主义文学批评的内在建构与冲突——以《创业史》《红旗谱》《青春之歌》《百合花》的批评活动为例[J].当代文坛,2020(03):84-92.
[7]洪子诚.中国当代文学史·史料选:1945~1999(上)[M].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2002.
[8]洪子诚.中国当代文学史[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