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的困境与重塑
2021-09-01滕松艳
滕松艳
摘 要:理性做为人类哲学思维和创造性活动的本原在人类发展的历史进程中起着重要的作用。但随着资本逻辑的内在张力引发了工具理性的极端高扬和价值理性的日渐式微,理性内蕴的困境日益呈现。交往理性的出场尽管凸显了理性的双重维度,而对语用学的坚持与语义学的限制,却未能使理性摆脱自身的困境。为此,推崇集科学精神与人文精神为一体的现代理性必然成为重塑理性的重要选择。
关键词:工具理性;价值理性;交往理性;现代理性
理性作为人类对真善美的动态追求,最初萌芽于苏格拉底对伦理道德普遍定义的求索,后经柏拉图的理念论至亚里士多德的理性观,确立起理性在西方的崇高地位。近代以来,笛卡尔以此为基点,通过唯理论系统地阐释了理性主义的认知方法,理性的显赫地位日渐凸显。康德提出了历史理性,以历史的合目的性和历史的合规律性为中轴线,通过揭示历史理性本身的二律背反,奠定了启蒙时代重新考察人类历史理论的基石。由此,理性成为文明的主宰,不容置疑的绝对真理。费希特则以活动自我摆脱了康德悬拟的自在之物的枷锁,确立起主体、自我意识对客体、实体的绝对自由,指出:“人类尘世生活的目的即是用依照理性的自由,去把所有人类关系都安排得井井有条”。[1]73黑格尔倡导的绝对理性则通过对康德主客观意义的颠倒,指出理性是世界的共性,哲学的最高目的就在于“达到自觉的理性与存在于事物中的理性的和解,亦即达到理性与现实的和解”[2]11,这表明客观理性本质上是绝对理性,它自己规定自己,自己建立自己的内容,从而使理性成为一种超越人的历史的无限的理性。费尔巴哈则认为理性、意志和心才是为人之绝对本质。随着科技的飞速前行,“西方工业化所创造的巨大的物质财富把欧洲的理性思潮再度推向高潮”,[3]58科学作为理性的认知领域对人们产生了巨大的冲击,直接促动了实证科学的强大和异化。正如胡塞尔所言:“现在这个时代是一个极端信奉科学技术的时代,信奉物质效益的时代,人们把环境、生态、能源、气候等自然问题的解决最终依托于科学技术。”[4]60由此可以看出,理性的发展是一个由理念理性走向科学理性的进程。在此过程中,理性自身的困境成为推动理性发展的重要力量。
一、理性困境的缘起:古代理性的分裂
理性最早起源于希腊词语的逻各斯,是指人在正常思维状态下为了获得预期结果,理智地面对现状,并迅速在诸多可行性方案中判断出最佳方案且对其有效执行的能力。弘扬理性,就意味着追求真理,追求人的解放和自由。古代社会的理性蕴涵着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的统一。至近代开始,随着工业社会的发展,功利性的诉求被无限放大,于是理性的发展出现了分裂。其实,理性的分裂早在柏拉图的辩证逻辑和亚里士多德的形式逻辑的分裂中已经露出端倪。
辩证逻辑意指研究人类辩证思维形式、概念、判断、演绎、推理、过程、发展逻辑,它包括思维辩证、概念辩证、现实辩证、发展辩证等内容,是相对于形式逻辑、数理逻辑而言的思维逻辑。它具有具体性、否定性和历史性三个特质。其中,具体性凸显的是具体内容的实在性,也就是说真实的东西规约着辩证逻辑;否定性强调的是辩证逻辑的对象。在这里,不仅抽象性的形式逻辑和超验主义哲学遭遇否认,而且具体性的直接经验也被否认;历史性表征的是当我们用辩证的概念和方法来审视历史内容、发展及其功能时,思维结构同实在结构深度关联的具体性可以在辩证思维那里得以实现。由此,历史的真理演变为逻辑的真理[5]113。所以,辩证的逻辑蕴含了思维的肯定性与否定性之间的对立。
形式逻辑与辩证逻辑相反,主要指的是从形式结构上研究思维的形式和规律,它具有抽象性、分析性和普遍性三个特征。其中,抽象性关注的是思维的形式是否正确,而对“思维的对象漠不关心”[5]113;分析性突出的是肯定性,指的是“形式逻辑在结构方面是非超验性的。它是在三段论不能超出的固定框架之内来确定和组织思想的—它仍然是分析性的”[5]118;普遍性突出的是普遍共同性,指的是“形式逻辑试图为思维规则提供普遍有效性”[5]111。由此可以看出,原本统一的理性,由于形式逻辑的诞生而发生了分离。由此,辩证逻辑和价值理性相对应,形式逻辑和工具理性相映照。形式逻辑的抽象性否认了辩证逻辑的具体性;形式逻辑的肯定性否定了辩证逻辑的否定性;形式逻辑的普遍性否认了辨证逻辑的历史理性。这样,随着形式逻辑的诞生,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必然出现分离,理性的发展由此陷入了困境。
对此,马克斯·韦伯提出了合理性的概念,对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的分裂进行了进一步的阐释。韦伯指出,资本主义以前的社会发展历史进程中,价值合理性以及文化发展是社会发展的主导力量;资本主义诞生后,价值合理性逐渐被目的合理性取代而成为主导社会发展的力量。这里的目的合理性即为工具理性,其逻辑渊源是古希腊的logos精神,它强调的是通过什么有效的工具来实现行动的最佳效果,对人的情感和精神价值却予以忽略。价值理性和工具理性相对应,其逻辑渊源是古希腊的nous精神,它强调的是事物的价值取向,而不是实际效果。
随着发达工业社会的不断发展,工具理性逐渐成为西方理性主义的主流。不过,它虽然造就了资本主义合理性的基础,但却使资本主义社会的发展日益成为一个铁笼。如此,资本主义社会合理化本身已经变得没有意义。
据此,法兰克福学派的代表性人物纷纷展开对工具理性的批判。马尔库塞通过对理性的源流和黑格尔理性观的考察,指出理性概念本身应是目的本身和目的实现过程的复合体,也就是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的统一体。但是,在发达的工业社会,随着科学技术的迅猛发展,理性的发展却出现了分裂,工具理性日趋膨脹,价值理性逐渐衰微,理性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批判和否定的向度,仅仅成为技术的理性,从而使科学技术成为解决一切问题的关键。这样,整个社会的发展必然出现单向度的态势,人们不可能获得真正的解放和幸福。所以,发达工业社会科学技术的异化必然成为工具理性的泛滥的缘由,对发达工业社会进行批判必须从对科学技术理性的批判入手。由此,马尔库塞提出必须恢复理性的本意,建构具有现实性、否定性、辩证性、批判性特质的新的理性观。
哈贝马斯以此为契机明确阐明了自己对工具理性的理解,指出工具理性是一种目的理性,其批判的目的是要在社会理论中进行一种范例变化,而不是像霍克海默和阿多诺那样“把理性批判激进化到自我指涉的程度,换言之,直到这一批判开始自毁根基。”[6]146因此,霍克海默和阿多诺虽然根据自己的概念,提出一种模仿的理论,但这种理论是根本无法拟定的,所以,工具理性的批判必然会出现和辩证法相对抗的矛盾。如此,理性没有了能够依托的基础,而且理性一定会趋于消亡,工具理性批判呈现出进退两难的窘境。为此,必须建立一种在交往理论基础之上的新的社会理论范式,交往理性由此应运而生。
二、理性困境的重心:交往理性的困頓
交往行为在哈贝马斯的理论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哈贝马斯根据韦伯的类型说把人们的行为划分为四种类型,即目的性行为、规范性行为、戏剧行为和交往行为。其中,目的性行为、规范性行为、戏剧行为要么使人的主体性受到压抑,要么把人异化为某种社会化符号的工具,因而它们不是一种不合理的行为。而交往行为则不同,它是以语言为媒介通过没有任何强制的诚实对话而达成共识、和谐的行为。正如哈贝马斯所言,交往行为在我看来就是符号之间的协调一致。在这个过程中,它必须遵守双方一致认同的规范,这些规范为交往行为的发生提供了保障。由此,交往行为是一种相对比较合理的行为。如图所示:
基于此,哈贝马斯借助对交往行为的分析提出了交往理性的界说,指出:“交往理性的概念包括三个层面:第一,认识主体与事件的或事实的世界的关系;第二,在一个行为的社会世界中,处于互动中的实践主体与其他主体的关系;第三,在一个成熟而痛苦的主体(费尔巴哈意义上)与其自身的内在本质、自身的主体性、他者的主体性的关系。”[6]57即交往理性的内涵主要通过以下三个方面展现:第一,人与客观世界之间发生的各种各样的关系;第二,在行为社会世界的视野中,实践主体与其他主体之间的内在关联;第三,在费尔巴哈的视野中,一个相对完善但却不快乐的认识主体和它自身固有本质、自身的主体性、他者的主体性之间的关联[7]16。
如此,交往理性可以看成是一个以语言为中介,遵循必要的社会标准,在交往主体之间实现认同并达成共识的一种理性。它通过语言符号的相互作用,把客观世界、主观世界和社会世界融合起来,并以生活世界为基点呈现三个世界联系的价值。它是集真、善、美于一体的普适概念,注重的是人与人之间的联系,而不是主体自身,是对主观世界、客观世界和社会世界的辩证否定。交往理性的出现既为个体之间的自由交往奠定了基础,又为个体与自身的交流并发现自身的取向提供了平台。换言之,要想在不受强迫的情况下实现社会化,决然离不开交往理性。这不仅表明了从目的行为演进为交往行为的理论范式的变迁;而且意味着一种策略的转向。显然,在这里,对客观世界的认识和改造已经不需要再解释了,对主体与主体之间人际关系和内心深处的沟通交流跃入人们的视域。这样,认识—工具理性日益衰微,人们关注的重点转向了交往理性[6]375。可见,交往理性作为比目的合理性更为广泛、全面的概念,交往理性并非强迫性的结果,而是参与者之间通过交流、沟通进而取得一致的理性。
由此,我们不难得出交往理性的特质:第一,交往理性是语言性的。语言是真正的主体之间达成一致的前提条件,缺失了语言人们之间的交往、相互理解就无法实现。第二,交往理性是交互主体性的。交往行为的发生离不开诸主体之间的交往。缺失主体间的交往,就无所谓交往行为的发生。第三,交往理性是程序的。这意味着交往理性表征的是人们服从社会准则层面的理性行为。第四,交往理性是开放性的、暂时的。交往行为通过交谈、论证、说服等达成的共识必须诉诸理由。但是,这个理由和共识往往不是一层不变的,而是具有不完全性和脆弱性。
总之,交往理性把合理性根植于人们之间相互交往的人际关系,传统理性概念的狭隘被辩证否定,这无疑为哈贝马斯走出现代性的困境提供了出路。哈贝马斯指出,科学技术本身的发展是有利于人类的社会生活的,生活世界的殖民化在于科学技术的操作原则不当,如此,对近代西方理性的批判,其目标旨归在于交往理性的出场。通过交往理性的发展,通过对话把科学技术的发展纳入价值理性的规范之下,就可以让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回归本来的界限,社会的发展就会重归合理性。
然而,交往行为的发生其实是一个过程,这一过程的境遇本质是一种语言环境。这里的语言环境不是单一的语言语境,而是和具体世界相关联的、与行动环境相融合的现实语境。在这里,交往行为的行动者分别担负发言者、受言者和在场者的交往角色。在交往过程中,每一个行动者都在特定的语言环境中依据真实性的要求,凭借语言这一最基本的交往手段,有理有据的陈述自己的言语行动。这样,两个以上的交往主体之间的交往才有可能形成。换句话说,每个行动者虽然在交往过程中都有自己的目的,但是为了实现交往双方彼此理解,从而形成共识的预期行动目的,每一个交往行动者须将自己的行动意图表征出来,凭借语言相互论证自己行动的要求和目的。如此,交流才能成功。一句话,交往行为就是以语言为中介的互动的社会行为。其中,语言是交往的媒介,在语言交往中,交往双方应遵循商谈伦理学、普遍语用学的共同规范,交往主体尽量满足语言运用中的四种有效性要求,即可领会性、确凿性、诚信性和准确性。唯有如此,语言理解的主体间性才能被保证,从而实现交往的顺利进行,进而体现出根植于生活世界的交往结构的理性内涵。
但是,语言根本无法承载如此的重任。因为在哈贝马斯看来,语言行为的发生必须满足三个要求,一是,陈述的内容必须具有真实性的要求;二是,表达的意向必须体现真诚性的意向;三是,言说的方式必须符合预定俗成的、公认的规范等正确性的要求。在这个话语环境中,任何人都可以自由发表看法,任何方式的论证均不应该受到压制,言语行为的参与者皆有权利实施调节性的话语行为,这在现实生活中是根本无法实现的,尤其是在危机重重的资本主义社会,语言的表达由于受到诸多因素的影响必然是扭曲的。显然,交往理性不是个体纯粹思维的过程,而是存在于人的语言和行为之中的具体理性,不过由于这种理性过分夸大了语言的作用,将语言视为社会整合的基础,因而带有明显的乌托邦色彩。
三、理性困境的归宿:现代理性的重塑
哈贝马斯在《合法化危机》中对现代理性做出了初步的阐释,指出“一种理性的生活方式的构成因素能否得到保持,并不是依赖于这些构成因素的理性意志形成的对象。这样也就有必要诉诸对理性的偏爱。但是,只有当一种已经为大家所共有的交往生活方式中出现了各种选择,这种偏爱才能被证明是合理的。只要出现了一种能够打破先验主体间性的选择,那么,这种唯一具有一般意义的偏爱本身也就变成了特殊偏爱”。[8]154由此,现代理性作为一种哲学观念,离不开在宗教改革、启蒙运动与法国大革命中所倡导的主体性原则,这表明其他时代所提供的模式中蕴含的规范标准已经被现代的主体所忽视,并试图在主体性(理性)内部来确立价值观与行为准则。这样,现代理性的主要特征为完成宗教神学的祛魅,实现理性的自我证明与自我涤讪。然而,由于西方哲学确立的以主体自我为中心的理性观念并未能推广到主体间性的层面,从而不能为现代社会的整合提供统一的价值标准。因此,整个西方近代哲学都没有能够解决现代性的自我确证问题。交往理性的出场,虽然为哈贝马斯解决现代性的困境提供了出路,但其明显的乌托邦色彩大大降低了其理论限度。所以,重塑现代理性成为理性发展的必然归宿。
毋庸置疑人与社会的发展,既不能离开科学精神对人类力量的整合,也离不开人文精神对人类实践活动的向导。所以,现代理性的发展只有注重科学与人文精神的统一,才能充分发挥理性的应有效用。为此,倡导科学精神与人文精神相融合的现代理性既是理性摆脱自身困境的需要,也是现代社会发展的必然诉求。
其实,科学与人文的争论由来已久。其中,科学源自于英文的science。起初在汉语中被译为格致,后来受日本影响译义为科学。1897年康有为在《日本书目志》中将科学引进中国,受到中国人民的广泛认同。在古典时代,科学和知识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理念。在早期的西方世界,科学和自然哲学有时可以互换使用。在现代,科学经常指的是追求知识,以及人们获取知识的合乎逻辑的方法以及用这种方法获得的知识体系本身,它包括过程和结果两个方面。据此,科学本意是分科而学的意思,指发现、积累并公认的普遍真理或普遍定理的运用,是已系统化和公式化了的知识。换而言之,科学是对已知世界通过大众可理解的数据计算、文字解释、语言说明、影响展示的一种总结、归纳和认证。科学精神即是指求真、务实、理性、批判的精神。
人文无论在西方还是中国都包含“人”和“文”两层意思,人不是指现实的、具体的人,而是和理想的人以及人性观念紧密相连;文指的是为了造就理想的人(性)而开设的学科和课程,也就是人文学科。这两者之间有着密切的关联,理想人性意义上的人文要么统领着学科意义上的人文,要么两者相互影响。可见,人文是一个非静态的概念,是人类文化中的先进部分和核心部分,即先进的价值观及其规范,其集中体现为重视人,尊重人,关心人,爱护人。简言之,从广义上看,人文泛指文化;狭义上看,人文专指哲学,特别是美学范畴。在中国《辞海》中,人文指人类社会的各种文化现象。文化是人类或者一个民族、一个人群共同具有的符号、价值观及其规范。其中,符号是文化的基础,价值观是文化的核心,而规范包括习惯规范、道德规范和法律规范则是文化的主要内容。据此,人文是人类文化中的先进的、科学的、优秀的、健康的部分。由此,人文精神是一种广泛的人类自我关注,人的尊严、价值、命运得以保护、推崇和眷注,人类遗留下来的各种精神文化现象受到高度重视,一种全面发展的理想人格受到充分肯定与塑造是其最重要的表征。
在西方科学与人文之间的关系经历了从统一—分裂—统一的发展逻辑。20世纪下半叶以来,在经历了由科学主义带给人类的生态主义危机和人文主义危机后,沟通两种文化,重建科学与人文统一的综合性的理性几乎已经成为人们的共识。对于西方社会而言,在启蒙运动之前,科学精神与人文精神作为西方文化的两极是内在统一的。其中,自由是它们共同的理想追求,完整的理性要求是它们共同的理性基础,直接性与超越性是它们共同的人性双重结构,客观世界的系统性与整体性是它们共同本体论依据。到了近代,由于受工业资本诉求利益最大化的影响,引发了价值理性被无限彰显的工具理性替代,形成唯科学主义。但是,技术理性所引发的负面效应,迫使人们意识到只有找回丢失的人文精神,科学主义才能被科学的引导、规范,科学与人文之间的平衡才能得以实现,从而使两者处于一种必要的张力之中。
对于中国而言,人文和科学的关系有自己独特的意蕴。一方面从中国传统文化的视角,人文与科学虽有区别,但是他们是同种文化内在共生的,传统文化是以人文和价值理性为核心,科学只处于边缘地位;从近代科学与传统文化磨合的视角,中国的人文与科学的关系,同时还是中西文化的关系、传统与现代的关系。
这意味着在中国要实现科学与人文的交融,同时也是中西方文化的交融、传统与现代的交融。我们所倡导的科学与人文精神与西方社会有所不同。“我们倡导的人文精神应该是具有现代科学意识的人文精神;我们倡导的科学精神应该是充满高度人文关怀的科学精神。这就是现代的科学精神同人文精神之间的相互渗透、相互结合和统一”。[9]1“按照张世英老师的观点,中国人的思维方式现处于‘前主客体关系的合一阶段,未经过主客体二元对立阶段是不能直接进入‘后主客关系的合一阶段的。前者与后者虽然形式上相同,但实质上有根本区别,前者追求内在的超越、完美境界,直接导致了中国近代科学的落后,因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首先实现思维方式的现代转换”。[10]275正如黑格尔所言:“中国是仅属于空间的国家(与属于‘时间者有区别)—乃非历史的历史。”由此,只有把人文精神与科学精神相统一,才能使现代化建设能够顺利进行。现代理性作为一种观念体系首先应该正确的反映现实,只有这样,才能获得人们的认同与支持。而要正确的反映现实,就必须转换思维范式,关注社会现实的发展,实现科学与人文精神的统一。
总之,随着社会的发展,理性的力量日益受到人们的重视。它不仅彰显了人类自由自觉的创造本质,而且奠定了人类全面自由发展的基础。但是,由于发达工业社会对物质财富的过度求索,导致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的分裂,理性发展的困境日益显著。为此,在人类精神家园失落的当代,重塑集科学精神与人文精神于一体的现代理性显得尤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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