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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境不确定性与企业创新投入
——薪酬激励和政府补助的调节作用研究

2021-08-30王丽娟冯丽君

生产力研究 2021年8期
关键词:管理层不确定性薪酬

王丽娟,冯丽君

(江南大学 商学院,江苏 无锡 214122)

一、引言

创新能力的提高在经济转型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对企业来说,创新水平的提高是使企业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获得竞争力的有效手段,也是企业实现持续发展的关键。袁建国等(2015)[1]认为,企业创新活动必然受到外部环境的影响。由于企业创新活动投入高、耗时长的特点,当面对宏观经济的非预期波动、行业变化的不确定性和产品市场中客户和供应商难以预测的行为等构成的外部环境不确定性时,创新往往需要企业来承担更大的风险。尽管有研究认为适度的环境不确定性有利于企业创新(刘婧等,2019)[2],但当环境不确定性程度超过一定的临界值,必然会阻碍企业创新。

已有研究发现,当外部环境不确定性程度较高时,企业的代理问题会随之加剧(彭若弘和于文超,2018;李寿喜和洪文姣,2020)[3-4],由信息不对称导致的融资约束也会更为严重(仇冬芳等,2017)[5],进而企业的创新意愿会下降。而如何减少环境不确定性对企业创新的抑制作用,使企业在外部环境的复杂变化中能够识别创新机会并敢于进行创新,本文试图从企业内部和外部两个方面进行研究。从企业内部来看,管理层激励是促进企业创新的重要措施。Tsao 等(2015)[6]研究发现增加CEO 薪酬能够抑制机会主义行为进而提高企业的研发投入。雷鹏等(2016)[7]研究发现管理层货币薪酬激励能够提高研发投入和研发产出。创新活动作为企业风险性较高的一种投资活动,对管理层进行薪酬激励能够有效抑制代理问题,使高管利益与企业利益趋于一致,也能够通过提供确定性的收益,减少管理层短视的问题(梁毕明和齐聪俐,2019)[8]。现有研究发现,政府补助也能够有效激励企业从事创新活动(饶萍,2018;任鸽和孙慧,2019)[9-10]。政府的创新补助能够直接向企业提供资金支持,降低企业创新的资金成本。此外政府补助能够发挥信号传递功能,增加企业外源融资(雷鹏等,2015;陈璐等,2019)[11-12]。因此,政府补助和薪酬激励是否能够调节环境不确定性对企业创新产生的影响,是目前需要关注的问题。

基于上述分析,本文选取2006—2018 年非金融类A 股企业的数据,根据委托代理理论和信息不对称理论,从代理问题与融资约束的视角出发,实证检验了环境不确定性和创新投入之间的关系,以及政府补助和薪酬激励对两者关系的调节作用。本文的研究贡献在于:(1)丰富了环境不确定性的经济后果研究和创新投入的影响因素研究,为揭开环境不确定性和创新投入的关系做了进一步贡献;(2)选取企业外部和内部两个方面的变量——政府补助和薪酬激励,分别从宏观治理视角和企业内部治理视角提出了如何减少环境不确定性对创新投入负面影响的理论对策;(3)创新是企业内外部机制共同作用的结果,本文的研究发现薪酬激励和政府补助对环境不确定性下的创新投入的治理具有协同效应,这表明当企业内部存在较高的薪酬激励时,政府补助能够更充分地发挥作用。这对于政府如何更好地激发企业创新提供了一定的参考;也为企业如何通过改善内部治理,促进创新提供了一定的启示。

二、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说

(一)环境不确定性与创新投入

王满等(2015)[13]在其研究中认为,企业面临的环境不确定性包括横向和纵向两个方面,横向的环境不确定性源于产品市场和资本市场,纵向的环境不确定性来自企业个体、行业和宏观经济的波动。由于创新活动具有投入金额高、耗时长的特点,外部环境的剧烈波动不仅加剧了企业创新的风险,也加剧了企业未来现金流的不确定性。管理层由于现金流的不确定与创新失败可能带来的职业忧虑问题,其创新意愿可能会下降。基于此,对于环境不确定性对企业创新投入的影响,主要从以下两个方面进行分析。

一方面,环境不确定性加剧了企业的外部融资约束程度,企业的外部融资能力下降导致创新投入的减少(仇冬芳等,2017)[5]。Myers 和Majluf(1984)[14]认为信息不对称是外部融资约束形成的重要原因。在不确定的环境下,信息透明度和会计信息可比性有所降低(潘临等,2017)[15],外部投资者面对环境不确定性和信息不对称,很难准确观测企业的相关经营状况、财务状况等,因此会要求提高投资回报率,形成融资约束,进而导致企业的创新投入减少。同时,部分学者发现企业创新投入主要依赖于内源融资,而造成这一现象的重要原因正是外部融资渠道受阻(庄芹芹,2020;路春城和吕慧,2019)[16-17]。因此企业在面临环境不确定性时,受限于较少的冗余现金流与外部融资约束,为避免承担更高的风险,资金流倾向于收益更明确的项目,进而导致创新投入减少。

另一方面,具有不确定性的外部环境还会加剧代理问题,进而抑制企业创新。在管理者和股东之间的第一类代理问题中,管理者更注重自身利益,当外部环境不确定加剧时会显现出强烈的生存本能(刘婧等,2019)[2]。由于创新投入的高度不可逆性和高风险性,管理者短视行为增加,更加注重短期投资,导致创新投入减少。同时环境不确定性还会增加管理者的职业忧虑,不确定的环境使得管理层很难预测创新项目的风险和收益,一旦失败会带来职业风险,因此管理层会偏好具有确定性收益的项目,减少或放弃创新投入(李寿喜等,2020)[4]。此外,现有文献还发现第二类代理问题也抑制了企业创新(王洪盾等,2020)[18]。由第二类代理问题导致的大股东的利益侵占行为和“掏空”行为严重损害企业现金流,加剧了企业的融资约束问题,进而导致创新投入减少。同时大股东更倾向于短期资本化项目,对高风险创新项目持规避态度,缺乏持续进行创新投入的意愿(Armstrong 等,2010)[19]。当环境不确定性加剧时,因管理层短视与自利行为导致的企业创新投入减少更加严重。

基于上述分析,提出本文第一个研究假设:

H1:环境不确定性抑制创新投入。

(二)管理层薪酬激励对不确定环境下企业创新投入的作用

在外部环境剧烈波动时,代理问题随之加剧。管理层对于创新这一高风险活动表现出更为谨慎的态度,出于职业忧虑而产生短视行为和自利行为,导致创新活动停缓。薪酬激励是促进企业创新的重要措施,现有研究发现高管薪酬激励与企业创新投入呈正相关关系。Fong(2012)[20]发现高管薪资不足会导致R&D 支出减少;胡艳和马连福(2015)[21]研究结果表明高管薪酬激励与创新投入正相关,股权激励与创新投入呈倒U 形关系;梁毕明和齐聪俐(2019)[8]研究发现高管薪酬激励促进企业研发投入。因此,本文认为管理层薪酬激励可以从以下两个方面调节环境不确定性和创新投入的关系:一方面,薪酬激励可以为管理层提供确定性收益,能够较为直接的满足管理层的利益追求(Coles 等,2006)[22]。在不确定性程度较高的环境中,薪酬激励能够及时弥补管理层因进行创新活动放弃短期收益而产生的损失(谷丰等,2018)[23],减弱了管理层的风险敏感程度,有利于促进企业创新。另一方面,Firth M 等(2007)[24]研究发现管理层的薪酬与代理成本存在负相关关系。对管理层进行薪酬激励能够有效地协调股东与管理层的利益,缓解因环境不确定性加剧的代理问题,减少管理层短视与自利行为,促使管理层更加积极地推动有利于股东利益与企业长远发展的创新活动。因此,对管理层进行薪酬激励能够通过抑制自利行为与风险规避倾向,使得管理层与股东的利益保持一定程度的一致,抑制了委托代理关系产生的矛盾,鼓励管理层从事创新活动,增加了创新投入。因此,提出本文的第二个假设:

H2:薪酬激励能够缓解环境不确定性对创新投入的抑制作用。

(三)政府补助对不确定环境下企业创新投入的作用

政府通过制定税收优惠、税收减免和资金补贴等政策能够间接或直接为企业提供净现金流,降低创新活动的资金成本,减少了企业的融资约束程度,能够起到鼓励企业进行创新活动的目的。现有研究发现政府补助能够促进企业创新,任鸽等(2019)、饶萍(2018)研究发现政府补助与企业研发投入正相关,一方面政府补助能够为企业提供现金流,降低研发成本,另一方面政府补助也能够起到信号传递的作用,向企业外部市场传递利好信号,吸引外部资金流向企业,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企业的融资约束程度,有利于企业进行创新投入。

当企业外部环境剧烈波动时,这种环境不确定性加剧了代理问题和融资约束问题,进一步抑制了企业进行创新的意愿和能力。政府补助能够较好缓解环境不确定性带来的负面影响。首先,政府补助能够为企业提供现金流,缓解因环境不确定性导致的现金流短缺问题;其次,政府补助能够在不确定的环境中能够起到信号传递作用,一方面,政府补助体现了对所补助项目和企业的认可,一定程度上能够缓解因不确定性加剧导致的管理层较高的风险敏感性,给予管理层信心,激发他们的创新意愿和创新动力;另一方面,政府补助在外部市场上充当了一个有利信号,有助于企业吸引外部融资,同时获得补助的企业会受到来自政府相关部门的外部监督,创新投入和创新项目能够落到实处。据此,本文提出第三个研究假设:

H3:政府补助能够缓解环境不确定性对创新投入的抑制作用。

尽管政府补助能够缓解企业资金压力、引导企业投资和企业创新,但是缺乏有效的内部治理和监督机制为企业管理层利用政府补助满足私有收益提供了可能性(刘剑民等,2019)[25]。赵树宽等(2017)[26]研究发现当企业的寻租行为较为严重时,政府补助对企业创新的激励作用会被削弱。由此可见政府补助要在企业内部有效发挥激励效应,还必须有企业内部机制的配合协同;如果企业内部缺少有效的监督机制,政府补助的使用可能发生异化,企业管理层出于自利等动机不一定会将政府补助用于有利于企业发展的创新活动中去。

姜付秀和黄继承(2011)[27]认为经理激励是减少代理问题和代理人自利行为的有效方法。白智奇等(2019)[28]认为在高管激励方面,薪酬激励是缓解代理问题和管理者自利行为的重要机制;通过研究发现高管薪酬激励和非货币性私有收益之间存在显著的负相关关系,表明薪酬激励可以抑制高管的谋私行为。因此,薪酬激励是缓解企业代理问题、抑制管理者自利动机、使管理者利益与股东利益趋于一致的有效手段。

综上所述,政府补助对环境不确定性与创新投入的调节作用可能受内部管理层薪酬激励的影响。当薪酬激励不足时,由于私人收益达不到预期,导致管理层可能会出现自利动机,此时政府对创新的补助可能会被挪用;而当薪酬激励水平较高时,自利动机会得到抑制,管理层的创新动力会被充分激发,政府补助能够在企业创新活动中起到较好的激励效果。基于此,提出本文第四个研究假设:

H4:当薪酬激励水平较高时,政府补助能够更好地缓解环境不确定性对创新投入的抑制作用。

三、研究设计

(一)数据来源与样本选择

考虑企业创新投入数据的可获得性,本文选取2006—2018 年全部A 股企业的相关数据作为研究的初始样本,在此基础上剔除了金融行业的上市公司和当年PT、ST 的公司;同时为控制极端值的影响,本文对所有连续变量进行了上下1%的Winsorize 处理。本文使用的创新投入数据通过对比CSMAR 数据库和WIND 数据库进行补充完善得到,其他的企业财务数据、股票市场数据均来自CSMAR 数据库。使用的数据处理软件是Stata 15 软件。

(二)变量定义

1.环境不确定性。借鉴Panousi 和Papanikolaou(2012)[29]、杨志强和李增泉(2018)[30]对环境不确定性的衡量方法,使用股票收益的波动程度作为环境不确定性的替代指标。由于计算使用的是股票周数据,为了有效估计企业当年的环境不确定性的程度,对每年交易周数小于30 的样本予以剔除。计算使用的模型如下:

其中,Ri,子为企业i第τ周考虑现金红利再投资的周个股回报率,Fi,子=[Rm,RInd],Rm为个股所在市场按市值加权平均的周市场回报率,RInd为个股所在行业(根据2012 版证监会行业分类)按市值加权平均的周行业回报率。对每个企业年度各周数据进行回归得到的残差求标准差来衡量该企业当年的环境不确定性程度,即,UCi,t越大,企业面临的环境不确定性程度越大。

2.企业创新投入。本文主要探究环境波动下企业管理层在创新层面的应对策略,即研究环境不确定性对企业创新投入的影响。现有研究认为研发投入是最重要的创新投入,因此本文选取企业当年研发投入金额作为创新投入的衡量指标。为消除企业规模和资本等因素对创新投入的影响,本文借鉴大多数学者的研究,用营业收入作为规模变量对研发投入进行标准化处理,即创新投入等于研发投入与企业营业收入的比值。

3.调节变量。(1)管理层薪酬激励:借鉴大多数学者的研究,采用董监高年薪总额的自然对数来衡量。(2)政府补助:选取企业财务报表附注中营业外收入明细中的政府补助金额,取自然对数作为本文的政府补助指标。

4.参考现有创新投入研究成果,选取企业规模、资产负债率、企业年龄、总资产收益率、托宾Q 值、股权集中度、管理者权力和产权性质作为本文的控制变量,同时还控制了行业和年度的影响。各个变量的定义如表1 所示。

表1 各变量定义

(三)模型构建

模型(2)用于检验环境不确定性和创新投入的关系,即验证假设1,若假设1 成立,系数β1应显著为负。

模型(3)用于检验薪酬激励的调节作用,即验证假设2,若假设2 成立,系数β2应显著为正。

模型(4)用于检验政府补助的调节效应,即验证假设3,若假设3 成立,系数β2 应显著为正。

四、实证结果分析

(一)描述性统计

表2 报告了各个变量的描述性统计,RD 是企业研发投入与营业收入之比,均值为0.039 7,标准差为0.041,表明在所选样本中研发投入占营业收入的平均比例只有3.97%,研发投入水平不高,RD的描述性统计与张玉娟和汤湘希(2018)[31]的结果基本一致。环境不确定性UC 的均值为0.049 5,中位数为0.044 8,最大值和最小值分别为0.141 和0.015 4,最大值与最小值差距较大,平均值较中位数大,说明部分企业面临的环境不确定性严重,UC的描述性统计与高伟伟等(2017)[32]报告的结果基本一致。薪酬激励Payinc 的最大值和最小值分别为17.08、12.82,平均值为15.04,表明大部分企业会选择高薪激励管理层;政府补助Subsidy 的均值为16.11,总体来看政府补助力度大。其他控制变量的统计结果与现有研究及实际情况基本保持一致。

表2 变量描述性统计

(二)相关性分析

表3 给出了变量间的相关系数矩阵,控制变量与被解释变量RD 之间的相关系数均显著,说明了控制变量的选取具有合理性。在各自变量之间的相关关系中,企业规模Size 与薪酬激励Payinc 和政府补助Subsidy 的系数大于0.5,因此继续对变量间的多重共线性问题进行检验,通过方差膨胀因子进行诊断,主要变量的vif 值小于临界值10,表明各个自变量之间的多重共线性在可接受范围内,不存在严重的多重共线性问题。

表3 各变量相关系数矩阵

(三)回归分析

表4 报告了环境不确定性和创新投入的回归结果,以及薪酬激励和政府补助的调节作用。其中,列(1)是环境不确定性和创新投入的回归结果,环境不确定性UC 的回归系数为-0.048,且在1%水平上,环境不确定性和创新投入显著负相关,说明环境不确定性越大,企业的创新投入越少,高环境不确定性不利于企业创新,假设1 得到验证。

表4 环境不确定性与创新投入的关系及调节作用

列(2)和列(3)分别报告了薪酬激励和政府补助对环境不确定性与创新投入两者关系调节作用回归结果。由表4 可知,薪酬激励与环境不确定性交乘项的回归系数为0.057,政府补助与环境不确定性交乘项的回归系数为0.041,均在1%水平上显著为正,这表明薪酬激励和政府补助均能够削弱环境不确定性对创新投入的抑制作用,对环境不确定性的负面经济后果起到一定的治理作用,本文的假设2 和假设3 得到验证。

从控制变量来看,股权集中度Top 与创新投入显著负相关,表明过高的股权集中度不利于企业创新,符合大股东的“隧道挖掘”效应。资产负债率Lev与创新投入显著负相关,可能的原因是资产负债率较高,意味着企业的偿债能力较弱,创新活动需要的资金支持受到融资约束限制,由此创新投入减少。企业年龄Age 和创新投入显著负相关,随着企业年龄的增加,其经营理念容易形成固化,创新阻力增大,因此创新投入会有所减少。托宾Q 值与研发投入正相关,托宾Q 值越大,表明企业在资本市场上越被看好,有利于激发企业创新动力。两职合一Dual 与研发投入显著正相关,表明总经理兼任董事长有利于促进企业创新。

为检验政府补助的调节作用在不同的薪酬激励水平下是否有所差异,按行业和年度求出薪酬激励水平的中位数,若当年薪酬激励大于中位数,将该样本公司划分到高薪酬组,否则划分到低薪酬组。表5 报告了政府补助的调节作用在不同薪酬激励水平下的回归结果。由表5 可知,政府补助与环境不确定性的交乘项回归系数在高薪酬组和低薪酬组的系数分别是0.045 和0.033,在1%水平上显著,这表明当企业管理层薪酬处于同行业较高水平时,政府补助对环境不确定性和创新投入的调节作用更好,说明薪酬激励确实可以作为政府补助的内部协同机制,两者共同作用能够更好地缓解不确定性的负面影响。本文的假设4 得到验证。

表5 不同薪酬激励水平下政府补助的调节作用

(四)稳健性检验

1.替换被解释变量。以研发投入与总资产的比例作为被解释变量RD 的替代变量重新对假设1-4进行了检验,回归结果如表6 所示,与原有结果基本保持一致。

表6 稳健性检验—替换被解释变量

2.Heckman 两步法。由于我国企业的研发投入数据不属于强制披露信息,企业对研发投入数据的披露具有选择空间,在数据处理过程中对于未披露研发经费支出项目的企业,创新投入变量按缺失值处理,这样的非随机选择可能导致存在样本选择偏误问题,针对这一问题,使用Heckman 两步法,其中第一阶段的Probit模型如模型(5)所示:

其中RD-dum为创新投入的哑变量,在原始样本中,如果RD缺失,RD-dum取为0,否则将RD-dum取为1。HHI 为产品市场竞争程度的衡量指标,根据刘慧芬(2018)[33]的研究结论,产品市场竞争与企业研发信息披露意愿有显著的正相关关系。对模型(5)进行回归后计算出逆米尔斯比率Mills lambda,并作为控制变量带入本文的模型(2)模型(3)模型(4)进行回归,回归结果如表7 所示,与原有结果一致,说明在对样本选择偏误问题进行纠正后,假设1~07 4 依然成立,证明了本文研究结论的稳健性。

表7 稳健性检验-Heckman 两步法

五、研究结论与启示

本文基于2006—2018 年我国A 股企业的相关数据,研究了外部环境的不确定性对企业创新投入的影响,从企业外部和内部两个视角分别检验了政府补助和薪酬激励对环境不确定性与创新投入关系的调节作用,以及两者的协同效应。研究结论如下:第一,环境不确定性与创新投入显著负相关,在不确定性的环境下,企业管理层对环境剧烈变化带来的风险产生厌恶情绪,加之融资约束等因素限制,企业的创新投入减少;第二,政府补助和薪酬激励均显著反向调节环境不确定性和创新投入之间的关系,表明政府补助和薪酬激励能够有效缓解环境不确定性对创新投入的负面影响;第三,对不同的薪酬激励水平分组发现,政府补助在较高的薪酬水平下发挥的调节作用更好,在薪酬激励水平较高的情况下,管理层攫取私有收益的动机会得到抑制,政府补助能够真正流向创新项目中去,因此能够很好地减弱环境不确定性对创新投入的抑制作用。

本文的研究结论进一步丰富了环境不确定性和创新投入相关领域的文献,同时研究得出了政府补助和薪酬激励的治理作用,这为如何降低环境不确定性对创新投入的抑制作用提供了一定的理论依据,研究结论对企业在环境不确定下的内部治理和政府角度的宏观治理均有一定的启示。一是从企业层面,创新活动总是伴随着风险,在外部环境的飞速变化中,进行创新活动更是面临着诸多不确定性因素,但是不确定的环境中往往也蕴含着大量机遇,企业应提高识别与应对环境不确定性的能力,抓住机遇以通过创新提高企业竞争力,获取竞争优势。二是抵抗环境不确定性对企业创新的负面影响需要企业和政府“并肩作战”,单一依靠政府补助并不能较好地实现创新,反而可能会滋生腐败行为。政府补助需要有效的内部机制协同才能更好地发挥作用。三是政府应该通过政府补助这一措施资源与信号,更好地发挥创新激励作用,引导外部资金流向企业,撬动更多的社会资金发挥对创新的支持作用;同时政府必须加强对所补助企业的审核和补助过程中的监督,要求企业加强内部治理,避免企业管理层短视行为和代理行为导致补助失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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