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豪斯教育模式对现代设计教育的启示

摘  要：包豪斯设计教育模式始终影响着中国的设计教育。为了重新发掘其在现代设计教育中的优势内核，对包豪斯的教育模式进行再次解构。通过不同视角和层次去分析包豪斯对艺术与技术的新统一的原则和工作室教学制度的运用，以及由此树立的和产业化生产相适应的教育理念，阐释包豪斯模式在现代设计教育中的内在动力，旨在发掘新的有益的参考和借鉴，寻找中国现代设计教育的未来图景。

关键词：包豪斯;教育模式;教育制度;工作室模式;现代设计教育

我们今天正在迈入工业4.0阶段[1]，设计和技术已成为现代工业化发展中的核心构成。包豪斯诞生至今已经走过100年，回望整个包豪斯设计教育的发展历程，可以看到包豪斯设计教育紧随工业化生产的发展轨迹。从包豪斯设计教育模式进入中国以来，多数高等院校就相继开设了艺术设计专业，注重对专业的设计人才的培养，艺术设计教育也因此得到了蓬勃发展。包豪斯教育模式的目标是增强学生的社会责任感，使学生将所学的新知识和新技术运用到社会实践中，为社会提供良好服务，这些理念在今天看来仍具现实意义。现阶段，各设计院校为了适应新时代的发展，在包豪斯教育模式基础上进行了相应的设计教育改革，以适应当前“中国创造”在设计人才培养方面的要求，从而寻找中国设计教育的未来图景。

一、包豪斯的课程体系和教育理念

“艺术与技术的新统一”作为包豪斯教育体系的核心思想，最早由其创始人格罗皮乌斯提出，体现了将艺术与技术相融的构想。为此包豪斯创立了以工作室制度为支撑的现代设计教育课程体系，包括：基础课、形式课、以及与各工艺技术门类相关的实践课程等，创设性地开展设计与技术并行、基础课与形式课并行、艺术教学与工作室教学并行的双轨制教育模式[2]。现阶段，各艺术设计院校通行的基礎课，就由包豪斯首创，基于科学和理性来开展设计基础教学。

《包豪斯宣言》中明确提出，艺术家和工艺技术人员之间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其教育理念对传统工艺美术向现代设计的转型产生了积极的推动作用。在设计人才的全面培养上，将教学重心放在传授工艺的技艺上，重视对于技能型人才的培养。包豪斯注重实用性和技术性的美学思想也促进了现代建筑设计在中国的发展，比如1942年创立于上海的圣约翰大学建筑系，以及承接其理念的同济大学，可以看到包豪斯教育理念在早期建筑设计人才培养上的具体应用。

二、包豪斯教育模式在现代设计教育中的优势

（一）设立以技术为依托的工作室模式

包豪斯首创的工作室模式，以工作室师傅和形式导师对学生进行分工教学，强调了技术在设计教学中的比重，加大对学生设计动手能力的训练，将学生在课堂掌握的知识转化成真实存在的设计产品。这种工作室的教学模式在培养学生的专业技术知识的基础上，更注重提升合作能力、表达能力、沟通能力，对现代设计教育具有突出的作用。该模式有助于学生对社会和市场所需的设计样貌有全面的了解，也体现了包豪斯教育中对于技术与艺术的思考实践[3]。根据当前的学生群体特征，继续延续包豪斯工作室模式的优势内核十分必要，有助于培养一批满足社会与市场需求的优秀设计人才。

（二）强调实践教学与企业协同设计

包豪斯为了使学生更好地开展实践活动，开办了诸多的工厂，比如，魏玛时期木工、金工、编织、陶瓷等方面的实习工厂，加强理论到实践的转化。学生通过自己的动手设计制作获得实践经验，体现了实践教学作为包豪斯教育模式的主要优势。反映在今天的设计教学过程中，就是重视和鼓励学生进入企业实习，和社会行业、企业保持密切的联系，将学生引入到实际的企业项目和产品设计中去，充分了解设计和生产之间的相互关系。现代设计教育和企业良好的协同设计，能提高学生适应企业工作环境的能力和设计生产技能，为学生毕业后顺利与企业衔接提供了有效帮助，同时实现了学校、企业、学生三方的共赢。世界上知名的设计院校主要分布于美国、德国、北欧等国家，都普遍受到了包豪斯教育模式的影响，在开展实践教学时，认为学生进行毕业设计时应紧密结合生产流通环节，采用学生和企业共同协作的方式来完成毕业设计。毕业设计充分体现了学生所学的知识与技能，并且在和企业进行协同设计后，不仅提高了学生自身的就业率，而且为企业创造了一定的商业价值。

三、包豪斯的教育模式对现代设计教育的启示

（一）推行工作室教学模式，培养综合技能型人才

工作室制度是包豪斯教育模式的最大创新点。根据教学中需要掌握的技能设定不同类别的工作室，如围绕金属加工工艺技能和陶瓷烧制成型技术，分别创立金工工作室和陶艺工作室等。在此教学模式下，学生能够全面熟知各类生产技术、制作技能，具备较高的实际操作能力。同时，产品的设计生产直接反映了教学成果，真正实现了学校和工作室的联动，目前国内很多设计院校都在延续包豪斯教育模式开展进行教育改革。比如中央美术学院设计学院，早在20年前现代设计教育之初，就借鉴和引进了包豪斯关于设计基础教学体系[4]，现阶段又根据不同的设计学科门类和技能要求，设定了视觉传达工作室、摄影工作室、数码媒体工作室、首饰与饰品工作室等10余个专业工作室，并且实行工作室和学生的双向选择制度，学生进入工作室以后开始全面系统的专业学习、技能训练和实践应用，充分体现了包豪斯的工作室教学模式在现代设计教育中的延续。

今天我们继续推行工作室教学模式，营造贴近企业实际生产的相关教学活动，引入社会项目作为主要载体运行于相关的教学中，是为了打破传统设计教育的课程壁垒。将具有丰富实践经验的教育者、校外实践经验水平高的设计师、技术熟练的人员作为工作室导师，培养一批实践技能高、创新意识强、市场消费心理分析能力强的专业设计队伍，成为了现代设计教育的重点。在职业能力和设计项目导向的基础上，培养优秀的综合技能型人才，应从以下两方面进行建构和改进：一是培养学生科技、经济、文化等方面兼收并蓄的综合技能，而不仅仅局限在设计技能和艺术修养上，这也是包豪斯设计教育的宝贵精神遗产;二是对产业模式与整合营销传播课程方面进行相应的教学内容补充和更新，让学生全面了解现代企业组织和设计项目管理的基本原理和运行规律，促使学生在设计实践中有清晰的市场意识、经济意识，以及对设计项目宏观把控的能力。通过包豪斯教育模式而生发的一系列现代设计教育的努力，都是为了打造“明日的设计学院”[5]，为综合技能型人才的成长提供必要的土壤。

（二）优化升级教学结构，实行全面开放式教学

现阶段，我国大部分设计类院校的设计专业所采用的教学结构仍然较单一且程式化，多是参照其他学科专业的课程特点进行的设置，而且存在不同艺术设计门类的课程教学结构的同质化倾向，较难发挥出现代设计教育的特色和优势。包豪斯教学模式中创造性地应用双轨制教学，学生除了课程设计理论学习还要到工作室做学徒动手制作，其实就是重视设计教学中的外延拓展。从发展角度来看，必须对现行的艺术设计学科的整体教学结构进行科学的优化升级，以中国社会未来形态和经济模式的整体研判为基础，结合学科特点及人才培养方案，培养具有中国文化立场和全球意识的设计人才，创设与我国设计产业发展相符的教学结构。而且，由于我国现代设计教育发展时间不长，在现今科技与生活互相渗透的时代背景下，更需制定具有前瞻性的教学体系，去尽快适应发展迅猛的经济与文化形势。

按照目前已有的设计专业方向，确立在工作室教学模式基础上全面启动教学改革，根据学生在设计各领域中的优势和兴趣有针对性地进行施教，实行全面开放式教学。在跨学科的发展趋势下，应秉承以共同设计基础课程为教学根本，但并不局限于具体的某一个设计专业特性，更加开放学科教学的边界，强调开放式教学中的人文关怀与自主意识，并在此过程中拓展学生对更为广义和综合的设计概念的认知。现代设计教育应构建开放的教学体系，学校和企业应该建立良好的合作互动关系，是实现培养优秀设计人才的首选途径。

（三）深化实践教学环节，落实综合设计教学方针

包豪斯教学模式创造性地应用双轨制教学，学生除了课程设计理论学习还要到工作室动手制作，其实就是重视设计的实践教学环节。现在各个设计院校可根据学生的实际情况，结合本校优势课程资源，以学生为主体来深化实践教学环节，并针对自身特色创办相应的校企联办设计公司，为学生提供面向社会和市场的机会，提高学生的设计实践能力。学生可先对设计课题实施的可行性进行实地调研论证，接着以工作室为平台展开讨论、交流、提案等一系列环节，促进学生的创造性和自主性能力发展，最后通过设计制作与展示评价的手段反馈学习成果，使整个实践教学环节变为一个良性循环系统。通过深化实践教学环节，可以增强学生自主发现、分析、解决问题的能力，同时在这个过程中培养了学生的创造性思维，逐步实现设计教学的专业化和多元化。

落实综合设计的教学方针，指的是在系统理论的指导下，在各门类艺术设计过程中以同一主题为中心开展艺术设计实践合作。艺术设计教育所遵循的综合设计观念也与现代社会的发展需求相一致，作为一个动态有机整体，各艺术设计门类之间存在相通性，目前跨门类的综合性主题设计已成常态。结合设计教育实际，应加强各工作室间的联系，科学引进企业中一些大型的综合项目，比如建筑设计的项目，除了需要建筑空间结构设计外，还需要进行相应的空间环境装饰设计，各个工作室根据同一主题把整个项目设计制作贯穿整个教学环节，针对企业标准制定具体的实训计划和课程标准，在这个过程中，也可以看到包豪斯关于设计合作的延展。此外，工作室的研究方向应重视学科间的交叉与渗透，保证课程间的紧密联系。各实践教学团队针对同一主题由企业专家与项目负责人科学指导，进行独立的研发设计，在这样个性化与集体化交织的设计过程中为学生跨专业学习提供平台和机遇，丰富其知识储备和提高其技术水平。

（四）与时俱进，由技入道

包豪斯教育模式始终没有脱离时代来认识和处理设计问题，在这种教育理念基础上所进行的现代设计教育的一系列探索和变革，它们的最终目的都是实现与时代接轨。我们今天的人去看包豪斯，更重要是看它的革新精神，一种对于创新的热情和渴望，以及一种强烈的时代意识[6]。这种精神内核驱使其创新性地将构成的概念贯彻到设计基础课程教学中。同时，提出了新的用于基础课程应用的设计理念，秉承将学生培养成具有社会责任感的设计师的原则进行教学，在艺术设计教学中设立实践课程，注重对设计教育的深化改革和创新。在当下最主要去传承的应该是包豪斯的时代精神，通过建构具有中国精神的设计教育的结构模式，找到自己未来的发展方向。

包豪斯教育模式创建了完备的基础课教学体系和工作室教学制度，即包豪斯的双轨制教学模式，将基础课的理论与实践有机结合，让学生边做边学，强化实践动手能力和培养关注技术细节的习惯，使学生能够在充分的技术支撑的基础上形成自身独特的设计语言，也可以将其理解为是对“超以象外，得其寰中”的工匠精神的最好诠释[7]。现阶段，我国的设计行业还处于发展阶段，整个行业缺乏行之有效的产业规划，导致行业间存在各种无序竞争，极大地削弱了设计的产业价值，使设计扮演着商业附属的角色。中国拥有世界上最广阔的设计市场，但是由于产品缺乏创新，并且不具备相应的技术支撑，很长一段时间未能构建出属于本土的设计和品牌，导致设计的产品泛化严重，价格低廉。而不少设计院校的教育，由于缺乏专业的技术培植和成熟的产业转化，使得学生对设计的材料属性及制作流程缺乏了解，实践经验和实操能力不足，无法在设计实践中形成自身独特的表现语言。针对此情况，应将设计教育的培养重点转向技术性和实践性，注重多学科的交叉和融合，加强培养基础知识雄厚，具备现代设计意识、现代审美意识、现代创新设计思维，技术水平高的高层次设计人才。

包豪斯虽然只存在了短短的14年，但其首创的现代设计教育模式却影响深远。包豪斯所创设的系统基础课和工作室制度的双轨制至今仍在各设计教育院校中广泛应用，更可贵是包豪斯所奠定的现代设计教育的基础结构的思想内核。包豪斯的教育体系和教育制度，尝试弥合设计教育与所面对的社会和时代间的裂痕，基于多元包容和人性关怀为社会和人的良性有序发展提供可能，这也是今天在设计教育中始终关注的重点。重新审视包豪斯设计教育模式和理念，顺应现代设计的发展趋势，找到中国现代设计教育在全球化语境中的定位，并始终把积极应对全球科技、经济和社会变革作为发展契机，以服务于国家重大战略举措作为根本，实现中国现代设计教育可持续发展。

参考文献：

[1]周博.从工业4.0回望包豪斯[J].世界美术，2020（3）：42-45.

[2]刘军.包豪斯设计实践教学在中国设计教育中的应用[J].美术教育研究，2020（19）：146-147.

[3]熊文飞，代丹蕾.包豪斯教育对“中国风格设计”的启示[J].艺术市场，2020（10）：94-95.

[4]祝帅.也谈“从包豪斯到现在”——包豪斯影响下的中国设计学科发展及其当代挑战[J].山东工艺美术学院学报，2020（1）：17-23.

[5]杭間.包豪斯是“明日设计学院”扬弃和探索的源泉[J].设计，2019（24）：32-37.

[6]方晓风.不必神化包豪斯，设计教育要平台化[J].设计，2019（24）：28-31.

[7]柳冠中，王受之.“北柳南王”大话包豪斯[J].设计，2019（24）：54-56.

作者简介：丁虹，硕士，成都师范学院美术学院讲师。研究方向：艺术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