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想要挣脱命运的木头(外一首)
2021-08-28宁延达
北京文学 2021年8期
宁延达
一截老木头身子骨如此扭结 它当年是如何
坚忍地扎根于石头又屈曲着钻出地面
它的外形必然不是英俊的 只能尽量让外界
看起来很好
如今它老了
雷光将其抽筋炼魄
岁月吸干它的精气
之后 抛弃至人間地狱
承受刀劈斧凿
它的前世种下过什么恶缘呢
让它的罪所受无间
更有懂美之人见它虽无肌肉
骨型尚好 因此对它继续摧残
将其刨根问底 抽筋扒皮
打磨抛光 封漆上蜡
重塑身形
有人说它像一尊佛印了
有人说它像过海八仙
只有我知道
它仅是一根想要挣脱命运的木头
核能困境
掩藏一场飓风
比公布一场暴动更为艰难
在书房的角落藏着的旧照片
是某段岁月里唯一的遗物
钢琴前的人物已经死去
他发出的强音输掉了一个时代
后来者只能低头咀嚼照片背后
巨大的呜咽声
如果我们从心底倾倒出来一些牢骚
挥着拳头对历史示威几下
是否可以让我们变强
是的 我们对自己已经开始怀疑
想想当初 我也曾用牙齿去撕咬
用身体去搏斗 要赤手空拳打出一个新世界
身体中的核能按钮
启动命令已模糊
炸毁自己的意愿还在 曾要它的力
释放在插满王旗的城堡
如今 我们却乐于交流梦境和历史
点燃自己的引线
也已然知道不过点燃一枚臭弹
愿那古老的天空越来越暗 越来越暗
责任编辑 张 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