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特色生鲜农产品物流效率研究——以野生菌为例

李德庆，马 璞

（昆明理工大学管理与经济学院，昆明 650093）

中国是一个农业大国，农业是国民经济发展的基础，发展农业是维系居民正常生活标准的基本保障。目前，中国建立了完善的农产品市场体系，已经基本解决了农产品生产供给问题，农产品进一步发展的重点已经从生产领域转向流通领域。2020 年5 月，国家发改委关于进一步优化发展环境促进生鲜农产品流通的实施意见中指出：生鲜农产品流通涵盖生鲜农产品收购、加工、储存、运输、销售等一系列环节，关系着农民的“钱袋子”和市民的“菜篮子”，对于调节产销关系、保障市场供应、平抑价格波动起着重要的作用［1］。随着我国经济的快速发展，居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人们对生鲜农产品的质量、鲜度及食品安全的要求也越来越高，这一现象更加说明生鲜农产品物流至关重要。目前，中国生鲜农产品物流整体发展较为薄弱，主要存在物流成本过高、中间环节多、滞销损耗大等问题。

云南省虽为西南大省，但经济发展相对缓慢；加之云南属于高原，山区较多，交通设施不利，物流水平相对滞后，致使云南高原特色农产品产业发展落后。由此，如何提升云南特色生鲜农产品物流效率迫在眉睫。农贸市场是一个城市文化的缩影，也是一个城市幸福感的衡量标准之一，居民长期以来的消费习惯使得传统农贸市场依然是生鲜农产品终端销售的主力。因此，本文以昆明大观篆新农贸市场为例，选取云南野生菌为研究对象进行实地调研，应用灰色关联模型分析方法，探究云南特色生鲜农产品物流模式变革与物流效率提升之间的关系，以期为特色生鲜农产品的物流发展提供思路，为云南特色生鲜农产品产业发展助力。

1 文献综述

1.1 生鲜农产品物流的研究

关于生鲜农产品物流的概念，毕玉萍等［2］指出生鲜农产品物流包括了生鲜农产品的收购、搬运、仓储、包装、配送、信息处理等一系列环节。赖修源［3］指出，生鲜农产品物流是指围绕生鲜农产品发生的，以满足消费者需求为导向，生鲜农产品从生产端到消费端之间的物理移动。彭东华等［4］认为发展生鲜农产品物流，降低生产成本和流通过程中的物流成本，提高生鲜农产品流通速度可以提高农产品的标准化程度和质量安全。苏霞［5］从现实的角度分析，将智慧物流技术应用到生鲜类农产品物流运输工作当中。路征等［6］指出应加强生鲜农产品物流基础设施建设和先进物流技术的应用，完善生鲜农产品物流发展政策，提高参与主体的现代物流意识，并重点扶持偏远地区和农村地区的生鲜农产品物流发展。

1.2 生鲜农产品物流模式的研究

董晓霞等［7］分析了我国农产品国营菜市场阶段、农贸市场阶段及生鲜超市阶段的流通模式演进阶段。欧海燕［8］指出生鲜农产品物流模式多元化发展对促进农业发展和产业结构调整具有一定的推动作用。朱晓琳等［9］认为选择合适的生鲜农产品配送模式是降低物流成本提高物流配送效率的关键。王程等［10］的研究表明不同地区、不同产品类别的供需失衡程度及聚类层次不同，物流发展的主导模式存在差异，可供选择的模式存在多样化趋势。刘红亚［1］借助SWOT 分析方法，通过分析长沙市现行生鲜果蔬农产品物流发展现状和发展战略，提出长沙市生鲜果蔬农产品物流模式优化对策。王志国［11］指出目前我国农产品物流不仅需要容纳更多的生鲜农产品进入冷链通道，同时还需致力于降本增效，创新性地发展农产品物流模式显得尤为重要。

1.3 生鲜农产品物流效率的研究

关于生鲜农产品物流效率，国内外学者已有大量的研究。Dong 等［12］指出保持较低的产品滞销量能有效降低产品的物流成本，有利于整体效益的提升。王依依［13］认为在生鲜农产品的物流问题上，效率的高低与否直接决定了商品的质量和收益。Laguerre 等［14］认为，损耗问题在生鲜农产品冷链物流中值得探讨，为了提供高感官质量的安全食品，必须关注从生产到消费冷链的各个方面。赵淑雯［15］认为通过双渠道供应链的协同、配送资源整合、物流服务创新等途径可以提升效率。朱长宁［16］提出应用可追溯系统协调供应链相关机制，可以降低生鲜农产品的双重损耗程度。赵英霞等［17］从流通效率的角度，分析了技术设备、生鲜农产品物流模式、流通网络布局和流通主体等影响农产品物流效率的因素。

综合上述研究结果来看，生鲜农产品物流是农产品物流中的关键分支，对农产品产业的健康发展具有重要影响，尤其是具有地域特色的西部地区，对其研究应更加深入。关于生鲜农产品物流模式和物流效率，学者们已从多个角度进行了研究，但基于物流模式探究生鲜农产品物流效率的研究还较少。另外，现有研究多侧重从宏观局面切入，缺乏地域特色性的研究，鲜有以农贸市场为试点，具体针对某一类农产品入手进行生鲜农产品物流效率的分析，尤其缺乏对特色生鲜农产品物流效率的研究。故本文以昆明篆新农贸市场为研究背景，分析该农贸市场中野生菌的物流模式，对影响野生菌各级市场物流效率的主要因素进行探究，并根据研究结果提升特色生鲜农产品的物流效率。

2 云南特色生鲜农产品物流发展现状

2.1 生鲜农产品物流现状

云南省地处西南边陲，得天独厚的气候和区位优势使之成为高原农业特色省，生鲜农产品产量规模巨大。据《云南省2020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显示，云南全年第三产业增加值12 635.45 亿元，较上年增长3.8%，其中农业生产资料价格上涨6.7%。作为高原特色农业产区，怎样确保将新鲜农产品快速地送达消费者手中仍然是一个主要问题。云南省高原特色农产品产区分散、基数庞大，农产品物流规模不断加大，现有的物流模式难以与之匹配［10］。省内生鲜农产品加工企业数量偏少，第三方物流企业发展落后，冷链物流发展仍处于起步阶段。

生鲜农产品物流模式主要是以批发市场为中心的物流模式，即农户在收获蔬菜、水果等生鲜农产品之后，由经销商收购再通过各个层级的批发市场分销到当地的农贸市场，最终到达消费者手中。该物流模式以农批市场为主体，农超对接、农产品连锁超市及生鲜专卖店等多方参与。虽然云南高原特色农产品在传统线下销售渠道基础上，也在逐步探索建立线上零售渠道，但尚未形成专业化、社会化的物流模式［18］。另外，云南省缺乏以生鲜农产品为主要对象的物流企业，在农产品保鲜、加工及物流服务等方面的投入不足，冷链物流的使用率不高，农产品物流模式服务主体单一、竞争力不足，难以为农产品物流模式提供有效支撑。这导致本地农产品很难以新鲜优质的质量到达消费市场，不利于云南省现代化农业产业发展。

2.2 篆新农贸市场野生菌物流模式

昆明大观篆新农贸市场是昆明市历史最悠久、生鲜农产品品种最齐全的农贸市场之一，是根据云南农业生产的区域优势，为发展传统农业而建立的云南特色农产品批发市场。这里经营各种蔬菜、鲜肉、水产品、水果、熟食等多种产品，充满了浓重的老昆明烟火气息，被称为浓缩版的云南。云南复杂的地形地貌，多种多样的森林类型、土壤种类及得天独厚的气候条件，孕育了丰富的野生食用菌资源，“云菌”占了全世界食用菌一半以上，中国食用菌的三分之二。故以篆新农贸市场为背景研究云南特色生鲜农产品的物流效率具有代表性。

通过对篆新农贸市场的走访调查，本文获取了大量数据资料。通过分析发现农贸市场中野生菌的物流模式可以概括为“农户-农贸市场-消费者”及“农户-农批市场-农贸市场-消费者”两种模式。据调查，市场内有常年销售的烘干菌类产品，其物流包括上述两种模式，而“农户-农批市场-农贸市场-消费者”模式则多适用于具有季节性的新鲜菌类。每年四月云南野生菌陆续上市，篆新农贸市场会设置专门的野生菌交易区为消费者提供新鲜的菌产品。因此本文主要研究“农户-农批市场-农贸市场-消费者”模式下的物流效率。

“农户-农批市场-农贸市场-消费者”模式包括了农户、批发商、零售商和消费者四大主体。在该模式中，农户将野生菌进行简单处理后自行运送到批发市场，也可以由批发商组织人力到农户生产基地将野生菌采购回批发市场；零售商再到农批市场进行批发；最终消费者可以在农批市场或农贸市场中进行购买。在该物流模式中批发商和零售商为野生菌的生产和销售起到连接作用，但是该模式中间环节相对较多，野生菌在流通过程中的附加值比较低，所以整个供应链的利润率也比较低。

3 云南特色生鲜农产品物流效率评价指标的构建

通常情况下，衡量物流效率是一件复杂的事情，因为社会经济活动中的物流过程非常繁杂，物流的内容和形式复杂多样。对于生鲜农产品物流效率来说，更加无法用单一的指标来进行有效的衡量。因此需要建立一个指标体系来对生鲜农产品物流效率进行客观的评价［19］。通过实地调研和查阅文献，在借鉴黄福华等［19］所建立的指标体系的基础上，对相关数据和指标进行归纳总结：影响生鲜农产品物流效率的主要因素集中在规模、费用、滞损和服务4 个方面，本研究将设定4 个二级指标和11 个三级指标。

在指标构建中，物流效率为衡量总指标。单次批量、年总批量、销售量、产品售价用来衡量物流规模指标。运输综合费用和管理综合费用用来衡量物流费用指标，其中管理综合费用包括摊铺租金和卫生管理费。用滞销量和损耗量来衡量物流滞损指标。在衡量物流服务指标中，选取订单响应时间、冷链物流能力和快递代发量作为衡量指标，衡量物流服务水平是否满足消费者的期望，其中本文用冷链成本来表示冷链物流能力。生鲜农产品物流效率的评价指标见表1。

表1 生鲜农产品物流效率评价指标

4 云南特色生鲜农产品物流效率影响因素实证分析

4.1 数据选取

以昆明大观篆新农贸市场中的野生菌为例，根据实地调研分析出野生菌的物流模式为“农户-农批市场-农贸市场-消费者”模式，为方便模型的建立，将该物流模式称为“农户-一级市场-二级市场-消费者”。以调查结果为基础，在剔除无效数据后，具体野生菌市场的物流效率指标数据见表2，表中A 为一级市场，B 为二级市场。

表2 云南特色生鲜农产品市场物流效率指标数据统计

4.2 云南特色生鲜农产品物流效率影响因素分析

利用灰色关联模型分析方法，对调查所产生的数据进行分析处理，并根据分析结果确定篆新农贸市场野生菌物流效率的影响因素与目标值之间的关联性。

4.2.1 对指标数据进行无量纲化

由于各个影响因素的物理意义不同，导致指标数据的量纲也不一定相同，难以得出客观正确的结论。因此在进行灰色关联度分析时，本文采用初值化法对数据进行无量纲化的处理，得到野生菌物流效率指标的标准化数据，见表3。计算公式为

表3 云南特色生鲜农产品市场物流效率指标标准化数据

式中：i表示调查对象；k表示评价指标；x′i(k)表示第i个调查对象在第k个指标上的标准化数值；xi(k)表示第i个调查对象在第k个指标上的数值。

4.2.2 计算绝对差值

绝对差值分为两级最大差和两级最小差，以标准化处理后数值全为1 的数列作为参考数列，逐一计算每个调查对象与指标序列对应数值的绝对差值，计算结果见表4。计算公式为

表4 云南特色生鲜农产品市场物流效率指标绝对差值

式中，Δmin、Δmax 分别表示绝对差值中的最小值和最大值。根据计算结果可知Δmin=0，Δmax=1.601。

4.2.3 计算灰色关联系数

分别计算每个调查对象与指标序列对应数值的关联系数，计算结果见表5。计算公式为

表5 云南特色生鲜农产品市场物流效率指标的灰色关联系数

式中：δi(k)为灰色关联系数；ρ为分辨系数，且0＜ρ＜1，通常情况下ρ取0.5，若ρ越小，则关联系数之间的差异越大。

4.2.4 计算灰色关联度

为表示各个调查对象与指标序列的关联程度，分别计算各调查对象与指标序列对应数值的关联系数的均值，并称其为灰色关联度。篆新农贸市场野生菌物流效率指标的灰色关联度见表6，表中Z 为整体市场，计算公式为

表6 云南特色生鲜农产品市场物流效率指标的灰色关联度

式中，r0i表示灰色关联度，r0i越大则关联度越强。

4.2.5 结果分析

本文中灰色关联模型不考虑各指标权重，即影响云南特色生鲜农产品物流效率的各指标同等重要。根据模型所得灰色关联度的判定，篆新农贸市场野生菌物流效率指标在各级市场的关联度均接近0.5 或大于0.5，说明各个指标对物流效率都有较大程度的影响力，也证明本文拟定的各项指标具有一定的科学性。由于本文选取的评价指标数量较多，在此主要对灰色关联度值排名前三的指标进行分析。

在“农户-一级市场-二级市场-消费者”物流模式中，不同评价指标对篆新农贸市场野生菌物流效率的影响程度也不同。影响整体市场物流效率的因素主要有单次批量、管理综合费用及订单响应时间，灰色关联度分别是0.744、0.720、0.718。一级市场中的物流效率主要受单次批量、冷链物流能力和管理综合费用的影响，灰色关联度分别是0.916、0.884、0.791。二级市场物流效率的主要影响因素有订单响应时间、管理综合费用和产品售价，灰色关联度分别是0.663、0.651、0.618。

综合表6 及上述数据分析可见，管理综合费用是影响篆新农贸市场野生菌物流效率的首要因素，该指标表明现今进入农批市场和农贸市场的门槛很高，市场内高额的摊铺租金和卫生管理费等让经营者为维持经营而大幅度压低物流成本，由此影响了物流效率。其次，单次批量对物流效率的影响程度也很高。云南野生菌在每年4 月中下旬刚入市时价值最高，经常出现“供不应求”的现象，单次批量较少的话难以满足消费者需求。因此多次进货增加物流成本，不利于提升物流效率。最后，订单响应时间也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物流效率。随着大数据和电子信息技术的发展，生鲜农产品在各级市场流通过程中的信息数据基本实现透明化，农户、经销商和消费者可在网络平台上了解到产品的信息，这大大缩短了野生菌等农产品的订单响应时间，极大地提高了物流效率。除此之外，野生菌的产品售价、冷链物流能力、快递代发量等指标也在不同程度上影响着物流效率，针对所有这些评价指标可以在“农户-一级市场-二级市场-消费者”物流模式中协调各种因素，以优化篆新农贸市场野生菌的物流模式，提高物流效率。

5 云南特色生鲜农产品物流效率提升建议

5.1 确定战略供应商

生鲜农产品特有的鲜活性要求其生产者在特定的时间内将农产品采摘收获，具有很强季节性的特色生鲜农产品对上市时间的要求更加严格。因此，在生鲜农产品的物流活动中，选择合理有效的供应商意义重大。云南高原特色农产品产区分布明显，各级市场选择供应商要因地制宜，并且要与供应商建立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像野生菌这种季节性强同时营养价值又高的特色生鲜农产品，确定了战略供应商，并与之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才能逐步缩短野生菌供应商的供货周期，提高供应链的柔性，从而提高物流效率以保障野生菌的品相和质量。

5.2 引进第三方物流

生鲜农产品的流通对技术要求极高，加之云南省缺乏针对生鲜农产品服务的物流企业。因此应在政府的支持下大力培养第三方物流企业，以专业的设备和技术服务于生鲜农产品的流通。同时可以借鉴和引进国际上先进的第三方物流发展模式，应用于云南特色高原产业的发展。在第三方物流的基础上有效实现信息资源的整合，优化生鲜农产品物流配送模式，以降低物流成本，提高物流效率。

5.3 提高物流设施利用率

物流基础设施是实现生鲜农产品保质保量地从产地到消费者手中的保障。因此完善物流基础设施建设、提高物流设施利用率对于提升生鲜农产品物流效率极为重要。云南省多为山地，其高原特色产品多集中于森林山区，要保障物流效率，首先要完善交通运输网络，提高道路通达率，确保特色生鲜农产品能积极响应客户订单并及时运输。其次，应提高生鲜农产品的冷链物流能力，加大对冷链物流设备的投入力度，拓宽冷藏、冷冻设备的应用层面，以降低生鲜农产品的物流滞损率。最后，要鼓励技术创新，提高科技投入，积极研发特色生鲜农产品物流技术，科学管理生产加工，发展绿色物流，最大可能保障产品的质量，实现可持续发展。

5.4 优化运行机制

首先，生鲜农产品物流能够实现有效运行需要政府政策的保驾护航，相关部门应当加强特色生鲜农产品的物流监管机制，特别是在生鲜农产品的安全流通方面，应规范运输标准，明确部门职责。为更好地发展云南特色生鲜农产品，云南省各级政府应组织关于特色产业的工程建设，鼓励扶持企业建设特色产品零售平台。对此，云南省商务厅指导、云南品牌企业促进会已实施了“云品工程”，极大地推动了云南特色生鲜农产品的发展［18］。其次，应建立健全生鲜农产品信息平台，将农产品从生产到销售的重要数据信息公开，建立完整的溯源体系，让消费者更加了解产品信息，以此提高生鲜农产品的质量和安全性。最后，应完善生鲜农产品快递物流发展政策，鼓励商贩代发快递，提高物流服务水平和物流效率，满足消费者更高的需求。

6 结论

通过对昆明大观篆新农贸市场中野生菌物流模式和物流效率的研究发现，在“农户-一级市场-二级市场-消费者”物流模式中影响物流效率的主要因素有管理综合费用、单次批量和订单响应时间等。针对这些影响因素，建议从确定战略供应商、引进第三方物流、提高物流设施利用率及优化运行机制四个方面着手对云南特色生鲜农产品物流模式进行优化，提高其物流效率，以期为云南特色产业发展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