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艺疗法对大学生抑郁症状干预研究

张 蕾，颜 佳，张玉霞，杨凯波

(1.扬州市职业大学医学院，江苏 扬州 225009； 2.扬州大学附属医院，江苏 扬州 225000)

国内多项研究发现，大学生已成为抑郁症高发人群。受新冠疫情影响，学业、就业压力加重，更加剧了该群体的抑郁和焦虑感，大学生心理健康问题日益突出[1-2]。开展健康有效的干预手段，预防大学生抑郁症的发生已成为社会、高校的关注问题。

园艺疗法最早始于古埃及，是以“园艺”活动作为媒介的“疗法”。自1970年起，该疗法先后在美国、加拿大、英国和日本等国为身体和心理障碍的人提供帮助。近年，我国对园艺疗法也开始了相关研究，如对精神分裂症患者、畸胎引产孕妇、儿童心理障碍患者的治疗等，对抑郁症人群的干预治疗研究，也正处于起步阶段[3-4]。大学校园普遍配套了较为成熟的绿化景观，王茜等报道，校园绿地景观对大学生群体生理和心理指标能产生积极的影响，对大学生能起到压力缓解和疲劳恢复作用[5]。本研究在校园内对新冠疫情期大学生抑郁合并焦虑症状的人群实施了园艺疗法，评估该疗法的干预效果，为园艺疗法的进一步推广提供理论依据。

1 对象与方法

1.1 对象

2020年7-8月，采取随机抽样法抽取扬州市Y高校在校生进行问卷评估，所有参与问卷的学生均排除了精神类疾病史，发放问卷548份，剔除无效数据后，获得有效问卷511份，年龄在17～23岁。经初筛和问询后，择自愿参加园艺疗法的抑郁合并焦虑的大学生共98例，96例最终完成了全部研究。

1.2 方法

1.2.1 抑郁和焦虑自评量表和生命意义感量表

采用Zung在1965年和1971年公布的抑郁自评量表(SDS)和焦虑自评量表(SAS)，对大学生的抑郁和焦虑情况进行初期调查及园艺疗法的阶段性评价，两种量表应用广泛，具有较好的跨时间稳定性[6]。两种量表皆分别由20个问题组成，15题为正向计分，5题反向计分，每个问题代表了一个症状，采用4级评分法，总粗分为20～80分，标准分用总粗分乘以系数1.25。借助问卷网平台，以题目乱序的形式发放，并设定答题时间为10 min，要求调查对象根据自己一周内的实际情况作答，无需多斟酌答案。SDS量表得分设定为四个区间，标准分25～52分为正常，53～62分、63～72分和73分以上分别为轻度、中度和重度抑郁。SAS量表标准分也设为四个区间，25～49分为正常，50～60分、61～70分和70分以上分别为轻度、中度和重度焦虑。

采用Steger等人编制的生命意义感量表中文修订版(MLQ)，由10个题目组成，用7级评分，总分为10～70分，分值越高代表生命意义感越强，该量表具有很好的内部一致性和跨时间稳定性[7]。

1.2.2 园艺疗法的实施

2020年9-12月，对纳入园艺疗法的实验组学生提供园艺观赏、种植体验、认领栽培、插花艺术等园艺活动项目，学生根据喜好选择其中2种或者多种项目，制定活动计划，每周一、三、五组织插花艺术、园艺欣赏、植物标本制作等户内活动，每周二、四、六开放种植体验、认领栽培等户外园艺活动，每人每周活动2～3次，每次时间1～2 h。参与园艺疗法的实验对象都签署了知情同意承诺书，由事先组队的专业指导团队(由具备心理咨询师、园艺培训师和康复治疗师资格的人员组成)，指导园艺活动。在活动前明确了园艺疗法的意义、时间、要求及安全事项，活动过程根据反馈的问题进行计划完善。在实验前、实验8周后和实验16周后分别对实验组和对照组进行SDS、SAS量表的评分，并对实验组跟踪进行MLQ量表评分。

1.3 统计分析

用SPSS 23.0统计软件，对调查的数据化结果进行一般统计学描述分析、方差分析、t检验、χ2检验，P<0.05代表差异显著，P<0.01代表差异非常显著。

2 结果

2.1 参与对象基本情况

本次抽样调查的511名大学生SDS总分为40.00±9.35，SAS总分为34.87±7.59，SDS标准分为50.00±11.68，SAS标准分为43.58±9.49。抑郁症状的占44.4%，焦虑症状的占24.9%，抑郁合并焦虑症状的114例(占22.3%)。共98例抑郁合并焦虑症状的大学生愿意参与研究，采用随机数字表法，获得实验组和对照组各49人，中途各有1人退出，每组有效人数48例，两组的年龄、性别、SAS和SDS标准分皆无统计学差异(P>0.05)，见表1。

表1 实验组和对照组一般资料比较Tab.1 Comparison of general data of experimental group and control group

2.2 园艺疗法对大学生抑郁和焦虑感的干预效果

随着园艺活动的开展，SAS和SDS评分都在降低，在园艺活动开展8周后，实验组SDS和SAS评分与对照组相比，皆为降低显著(allP<0.05)；园艺活动开展16周后，实验组SDS和SAS评分与对照组相比，皆降低非常显著(allP<0.01)。见表2、表3。将实验组的SDS和SAS评分分别进行三个阶段间的数值比较，差异都非常显著(allP<0.01)，事后经多重比较得知，实验8周SAS评分与实验前相比降低显著(allP<0.05)，SDS评分降低非常显著(P<0.01)；实验16周SAS或SDS评分与实验前和实验8周后的数据相比，皆为降低非常显著(allP<0.01)。对照组SDS及SAS评分三个阶段间对比，差异皆无统计学意义(allP>0.05)。

表2 两组实验前后SDS评分比较Tab.2 Comparison of SDS of two groups before and after experiment

表3 两组实验前后SAS评分比较Tab.3 Comparison of SAS of two groups before and after experiment

2.3 园艺疗法对大学生生命意义感的影响

实验组生命意义感MLQ三个阶段的得分对比，差异显著(P<0.05)，事后检验发现，差异来源于实验前和实验16周数据对比(P=0.010)。对照组MLQ三个阶段的得分对比，差异无统计学意义(allP>0.05)。实验组MLQ评分在实验开展16周与对照组相比，差异显著(allP<0.05)，其他皆无差异，见表4。

表4 两组实验前后MLQ评分比较Tab.4 Comparison of MLR of two groups before and after experiment

3 讨论

2020年下半年，扬州Y高校的大学生抑郁和焦虑状况显示，大学生的抑郁、焦虑情绪占比皆高于2020年初刘诗茗等人的调查结果，同时高于2016年发表的一项针对中国大学生的Meta分析结果[2,8]。大学生抑郁和焦虑情绪的加重应该与新冠疫情持续、学校封闭式管理期延长有关。世界卫生组织预测，新冠疫情将还会持续数年，因此各高校应重视后疫情期的大学生心理健康状况，针对心理危机的群体开展有效干预。

研究结果表明，随着园艺疗法的开展，抑郁合并焦虑症状大学生的SDS和SAS评分皆有显著水平的下降，且16周后SAS评分的变化比8周后更显著；生命意义感MLQ及MLQ-S、MLQ-P评分皆有上升，8周后升高不显著，16周后皆显著上升。说明园艺疗法对大学生抑郁、焦虑感以及生命意义感皆可起到具有时间累积效应的干预效果。

本研究中，园艺疗法能起到缓解抑郁和焦虑症状的可能原因有：①芳香类中草药植物的使用。本研究采用了芳香类中草药植物中的薰衣草、香叶天竺葵、罗勒等，该类植物的挥发物能改善多种与睡眠有关的指标，具备提升睡眠质量、安抚紧张情绪、舒缓压力及利于精神集中等多种功效，实现抗抑郁和抗焦虑效果[9]。②运动干预。种植体验、认领栽培等环节需要进行除草、浇水等体力活动，属于非竞争性、有氧的运动。有报道称，18周娱乐性运动项目对大学生抑郁症起到明显的改善作用[10]。③提高社会适应力。园艺活动融入了团队协作，促进沟通交流，利于增强个体组织协调和社交能力，提高社会适应力和抗挫能力。④提高生命意义感。生命意义感代表了个体对生命意义的体验状态，对追求生命意义或生活目的的积极程度。园艺活动使患者通过体会植物生长过程提升了感悟生命的能力，有助于增加生命存在意义感。通过花卉、盆景等作品的创作，提升自我满足感和价值感，增加了生命追求意义感，从而实现个体生命意义感提升的最终效果[11]。

在新冠疫情持续、高校封闭式管理背景下，本研究为大学生抑郁症的防治提供了新思路。另有报道，园艺疗法中选用芳香类中草药在防治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VID-19)方面也表现出良好的疗效[12]，提示了该疗法存在更多潜在价值。但是，园艺疗法对大学生抑郁症状的干预效果受到开展方法、活动强度、样本量、持续时间、评价标准等多方面影响，因受客观条件限制，本研究具有一定的局限性。可对园艺活动计划、强度、时长、不同程度抑郁人群及代谢变化开展更深入研究，为大学生乃至更多抑郁症人群的防治提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