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体育服务促进居民参加体育锻炼的空间差异研究
2021-08-06季树宇董德龙苗成龙
季树宇,董德龙,2*,苗成龙
(1.鲁东大学 体育学院,山东 烟台 264025;2.福建师范大学 体育学博士后流动站,福建 福州 350007)
《体育强国建设纲要》(国办发〔2019〕40号)指出:我国体育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问题突出,地域间、城乡间、人群间体育发展不平衡,全民健身公共服务体系不健全,不能满足人民群众多元化、多层次的体育需求.由此可见,加强公共体育服务进而促进差异化群体全民健身活动是国家的重要方针政策.公共体育服务是近年来研究的热点,我国学者对公共体育服务的供给路径[1]、政策研究[2]、区域差异[3]、评价体系[4]、社会组织承接与购买[5]等方面进行过研究,以公共体育服务促进中国居民参加体育锻炼的空间差异的研究还尚显不足,因此本文基于CGSS数据,依据国家统计局对我国东、中、西部的划分标准,探讨公共体育服务促进三大区域居民之间参加体育锻炼的影响差异,为健全全民健身公共服务体系、满足差异化群体参加体育锻炼的需求、加强全国性公共体育服务治理力度提供参考.
1 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1.1 数据来源
本研究数据来源于中国综合社会调查(CGSS)数据,于2018年1月1日在中国国家调查数据库(CNSDA)的官网上发布.该项目由中国人民大学中国调查与数据中心主持,调查涵盖了中国境内28个省、自治区和直辖市,调查内容包含基本信息、经济态度和法制等6个部分,具有全国性与综合性,有效样本10 968份.
1.2 变量选取及测量
因变量:“参加体育锻炼”,作为反映公共体育服务促进中国居民参加体育锻炼的空间差异,CGSS问卷中的测试题目为“您是否经常参加体育锻炼”,将其编码为“否=0,是=1”.
自变量:从目前各学者对参加体育锻炼的研究来看,人口特征、社会保障、健康状况和社会阶层是影响居民参加体育锻炼的影响因素[6-8],根据前人的研究,本文从如上几个方面进行控制变量的选择,即性别、年龄、婚姻、公平感、医疗与养老保险、三种信任(普遍、邻居、亲戚)、自述健康和自述心情.我国学者李骁天[7]将年龄划分为5个世代,即传统(1945年之前)、失落(1945~1960年)、幸运(1961~1970年)、转型(1971~1980年)、独生(1981年之后).
本研究以“公共体育服务”为影响核心,探讨公共体育服务对中国居民参加体育锻炼的影响,根据传统评分标准,将59分及以下判定为不满意,60~79分为比较满意,80分及以上为非常满意.
“户籍与空间划分”为核心分类变量,因户籍登记的特殊性,依据国家统计局对东部、中部、西部的划分标准以户籍登记地进行空间划分,以户籍登记类型(城乡)探讨公共体育服务影响中国居民参加体育锻炼的城乡差异[8].
钟华梅[6]指出参加体育锻炼可以提高社会阶层.因此根据前人的研究结果,以家庭收入、教育程度和工作作为社会阶层划分变量,以探究公共体育服务影响下不同社会阶层的中国居民参加体育锻炼的实际情况.
全部变量的特征统计如表1所列.
表1 变量特征统计一览表
1.3 研究方法
因变量为“参加体育锻炼”,其特征为“是、否”二分类,因此采用logistic回归模型,分析公共体育服务影响东部、中部、西部中国居民参加体育锻炼的差异.
层次1(个体层次):前3个模型为个体样本模型,从仅有的控制变量、增加公共体育服务变量和社会阶层变量,探讨公共体育服务对中国居民体育参与的影响程度及阶层化特征.
层次2(区域层次):模型4~6为区域模型,主要包含以省级数据划分的样本,需加入空间权重矩阵(W),其模型设置公式如下:
2 公共体育服务促进居民参加体育锻炼的实证研究
通过设置嵌套模型,深入探讨公共体育服务促进居民参加体育锻炼的空间差异.从仅有控制变量的基础模型,加入公共体育服务变量和社会阶层变量,再将其分化成东部、中部、西部样本进行空间差异分析,通过模型解释率(Pseudo R2)的变化和系数显著性,研究各个变量对中国居民参加体育锻炼的影响.
6个logistic回归模型的统计分析结果见表2.模型1为基础模型,由人口特征、社会保障和健康状况所包含的已被广大学者证实且可以影响中国居民参加体育锻炼的因素组成;在模型1的基础之上增加公共体育服务变量,形成模型2(体育服务),再增加社会阶层所包含变量,构成模型3(总模型),将模型3中的样本,以户籍登记地进行东部、中部、西部的划分,形成模型4~6的东部、中部、西部的空间模型.
表2 公共体育服务对中国居民参加体育锻炼的影响
续表2 公共体育服务对中国居民参加体育锻炼的影响
2.1 公共体育服务对居民参加体育锻炼的影响
经logistics回归统计结果显示,6个模型全部通过显著性检验(Prob>chi2=0.000),即以参加体育锻炼为因变量的logistics回归模型,经过各自变量的影响,表现出全部显著的状态.在基础模型上增加公共体育服务变量,可见模型的解释率(PseudoR2)由0.104增加到0.107,增涨幅度较低,但对公共体育服务不满意的群体而言,还是比较满意和非常满意的群体参加体育锻炼的程度更加显著.虽然公共体育服务变量对模型整体解释能力的提高效益较低,但不满意、比较满意和非常满意3种群体之间具有较大差异,说明公共体育服务是促进中国居民参加体育锻炼的重要因素.社会阶层变量的加入,PseudoR2明显增加,这意味着公共体育服务会促进居民参与体育锻炼,同时社会阶层也是影响居民参与体育锻炼的因素.
模型4~6为空间区域模型,PseudoR2呈波动性变化,表示居民参加体育锻炼的影响因素呈现出区域间的差异性,这只能说明各自变量对模型整体的解释能力存在区域差异,并非代表某个区域居民参加体育锻炼的程度相对较高;而判断公共体育服务对居民参加体育锻炼影响的区域差异,应对比各模型中公共体育服务变量的显著程度,即公共体育服务促进居民参加体育锻炼的态势呈现出东部最高,中部高于西部沿海地区高于内陆地区的趋势,这表明公共体育服务质量与区域经济发展水平成正比.
2.2 公共体育服务对区域居民参加体育锻炼的影响机制
从表2数据不难发现,户籍、公平感、医疗保险和工作的显著程度始终未变,但户籍是显著的,公平感、医疗保险和工作是不显著的,表明居民参加体育锻炼是不受公平感、医疗保险和工作影响的,但城乡差异明显,且这种因素不受公共体育服务的限制,同时居民参加体育锻炼的阶层化特征不包含工作的影响.当体育服务模型中加入社会阶层变量后,拥有较高家庭收入与教育程度的群体对公共体育服务认同差异降低,这可能是因社会阶层使其拥有完善的非公共性体育服务和选择的项目也存在不具有公共性服务的可能,进而在较高社会阶层群体中对公共体育服务的认同差异降低,公共体育服务对低阶层居民参加体育锻炼的促进效果是极好的,同时公共体育服务可以大幅度拉近高阶层居民因性别导致的体育锻炼群体的差异程度、部分年龄阶段人群(幸运一代、转型一代)的差异程度.
公共体育服务促进居民参加体育锻炼存在明显差异.由户籍类型导致的城乡差异在地区之间依旧显著,且各方面因素差异也十分明显.人口特征方面,东部和中部的女性居民和已婚居民因公共体育服务的影响而参加体育锻炼的程度更高,而西部居民并未表现出性别差异和婚姻差异;东部居民中失落一代参加体育锻炼更加显著,中部居民的独生一代和转型一代更加显著,而西部居民参加体育锻炼则呈现出年龄缩减效应,即西部居民之间,年龄越小的居民,其参加体育锻炼的程度越高.公共体育服务促进东部居民参加体育锻炼不受社会保障方面的影响;没有养老保险的中部居民参加体育锻炼的程度越高,可能是由于体育锻炼可以强身健体对中部居民有深刻的烙印,同时普遍信任也更高;邻居信任是西部居民参加体育锻炼的社会保障因素.在东部和中部居民之间,越健康的群体,参加体育锻炼的程度越高,而西部居民则较低,这说明西部居民因是否健康而选择参加体育锻炼的影响较低,即东部和中部居民之间选择参加体育锻炼人群的健康状况差距较大,而西部居民之间的差距较小.社会阶层方面,家庭收入影响中国居民参加体育锻炼的程度存在区域差异,但不难发现三区域均是家庭收入越高,参加体育锻炼的程度越高;教育程度方面,只有研究生及以上居民参加体育锻炼的显著程度表现出区域差异,这可能是区域之间具有研究生学历的居民人数(东部:1.89%,中部:0.49%,西部:0.22%)存在较大差异而产生的影响,并非是中部和西部具有研究生学历的居民不参加体育锻炼.
3 结论与建议
公共体育服务可以促进中国居民参加体育锻炼似乎是不争的事实,也是中国居民选择参加体育锻炼的重要因素,但公共体育服务影响下,中国居民参加体育锻炼的人口特征差异、社会阶层差异和空间差异也是不可忽略的重要问题.公共体育服务影响下加入社会阶层变量,明显拉近了中国居民参加体育锻炼的性别差异和年龄差异(幸运一代、转型一代).同时,由公共体育服务促进的社会阶层较高的居民群体参加体育锻炼呈现出较低的显著水平,这反向证实了公共体育服务对社会阶层较低的中国居民参加体育锻炼的促进作用是极好的.
由户籍登记类型导致的公共体育服务对中国居民参加体育锻炼的促进作用是存在显著城乡差异的,公共体育服务对促进城市居民参加体育锻炼更为有效,而按户籍登记地划分的东部、中部、西部居民之间的影响机制也各不相同,且公共体育服务对居民参加体育锻炼的影响呈现出东部最高,中部居次,西部最低的态势,沿海地区高于内陆地区,公共体育服务的质量与经济发展水平具有密切关联,进而影响中国居民参加体育锻炼.
东部和中部的已婚女性居民参加体育锻炼的程度更高,西部居民则不存在性别差异和婚姻差异;年龄方面,东部居民的失落一代和中部居民的独生一代与转型一代参加体育锻炼的程度更高一些,西部居民则是年龄阶段越低参加体育锻炼的程度越高;社会保障方面,仅有部分因素对中部和西部居民有效,即中部居民的养老保险和普遍信任,西部居民的邻居信任;健康的东部和中部居民选择参加体育锻炼的倾向高于西部居民,西部居民参加体育锻炼似乎很少考虑自身的健康问题.
公共体育服务对中国居民参加体育锻炼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但未来的公共体育服务中应针对性别与年龄的制定具体措施,完善社会保障系统,关注社会阶层差异问题,扩大公共体育服务范围,注重城市与乡村,东部、中部与西部的协调发展,构建多元化、差异化、协调化、全方位的公共体育服务政策,完成《体育强国建设纲要》中指出的问题,为人民群众提供强有利的全民健身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