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字意象符号在城市人居景观中的应用研究

许东林 张建国

摘 要：近年来，传统与现代设计的融合是我国城市人居环境研究的重要问题，然而汉字是中国文化传承的标志与基石。本文以城市人居景观为研究对象，阐述汉字意象符号在城市人居景观中的具体设计策略：指示化、功能化和解构化。从城市文化出发，深入剖析汉字意象符号在城市人居景观中的文化特征和审美意象等。在我国坚定文化自信的大背景下，以汉字意象符号在城市人居景观中的关系，表达对传统优秀文化思想价值体系的认同与尊崇。

关键词：汉字 城市人居景观 意象符号

一、 汉字意象符号在城市人居景观的现状

据官方预测，全球城市扩张的近一半将发生在亚洲，其中中国和印度占增长的55%①。这为经济、人口、环境、交通等等带来了很大的发展机遇，同时也伴随着“城市病”的问题。如今，东西文化不断交融和发展，我国城市人居景观正面临着当代全球城市主义的一体化的影响，有的是全盘西化采用欧美的设计模式;有的在中国传统中寻找元素与现代元素相结合，杂揉出一个作品;有的将老旧的作品推倒，再运用现代的材料做一个仿古作品，被人们称作假古董（如：北京城的永定门）等等。使得城市人居景观正在面临“文化失语”的现象，主要表现为本土化、地域性、民族性和现代城市的同质化泛滥等②。现代城市化的发展是时代和人类历史的主流需求，不可逆转，但是民族的文化和自然地域性的差异化是当下许许多多的优秀设计师在探寻新的城市人居景观模式。

汉字作为华夏民族最特殊的文化系统符号，编写和承载着中华民族的历史文脉和文化之根，是研究当下城市人居景观新的有效途径。目前，汉字在城市人居景观中最根本的作用是指示和标识系统符号，但不同地区的文化，通过汉字的意象符号系统蕴含的文化美学思维和内在的精神活力，来表达一个城市人居景观环境系统的差异性和独特性。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中国字是中国文化传承的标志，是文化的根脉。文化是城市的灵魂，要像爱惜自己的生命一样保护好城市历史文化遗产。”

二、 汉字意象符号在城市人居景观的具体应用和设计策略

叶朗《美在意象》将“意象”作为美的本体范畴提出，将意象的生成作为审美活动的根本。它不是认识论，是人的体验活动而瞬间创造出来的意象世界，从而达到天人合一的状态③。宗白华先生说：“象如日，创化万物，明朗万物！”意象是创造，是生成，意象照亮人与万物一体的本真世界。他在《美学的散步》中：汉字书法不仅仅停留在民族符号的表达上，还表达了对自然节奏和生命形象的构思，是表达本身的意象和艺术美。

汉字在生活中处处可见，其实用价值不言而喻。汉字产生之初，是将语言系统从听觉性转化为视觉性，为了清晰的表达某些事物，汉字创造于形象文字，其他古文明亦是如此。这是一项伟大的飞跃，使人类的语言思考的瞬间性转化为永固性，大量的积累思考和文字交流，便产生了文化，再通过汉字的作用使得文化得以传承和创造④。汉字的不断演化，与各时代文化不断交融，汉字的意象和意蕴不断蓬勃，在這个过程中也形成了独特的汉字图形艺术语言，汉字的作用不断扩大，牢牢占据了我们的日常生活。

汉字在城市人居景观中的表现形式上主要分成三个方面：记读汉字、书法艺术和汉字图形，通过对汉字符号它本意和图形进行实用结合和审美体验，创造出一个意象的世界。将它运用到城市人居景观和环境中，从而展现不同民族的文化和自然地域性的差异化，增强文化自信，减弱城市人居景观的同质化问题。在城市人居景观中的具体运用和设计策略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指示化作用、功能化作用和解构化作用（图1）。

1.汉字意象符号在城市人居景观中的指示化

城市人居景观中主要涉及：城市公园，高楼建筑，城市街道，店面商铺，城市生态环境，城市色彩等等。指示和标识系统随处可见，主要以文字和图形等构成的视觉图像系统，汉字的准确性和清晰性是这个系统构成的重要组成部分。通过汉字指示化的秩序构成，为城市人居景观所需，提供贴切的物质和精神服务，并遵循以下原则：

第一，引导性原则。在城市人居景观设计系统中，文字的运用都是围绕着人的活动而展开设置的，科学的设计和规划，会使人们能够完全简单地、清晰准确地识别和定位，能够被汉字和汉字创造的意象世界，无意识的引导。以人、指示化系统和人居景观系统三者关系为出发点，运用汉字意象符号必须思考不同人群（男女，老弱病残孕等等）在语言、文字、视觉、触觉、听觉、活动和距离等等诸多差异，以人群的需求为落脚点。

第二，同一性原则。这使得公众对特定的指示化系统有准确的认识，增强城市文化的传播力。汉字除了人与人交往的统一，还涉及人对城市对话的统一，例如：解说、引导、名称、指南和禁止等等的统一标识汉字。

第三，规范性原则。汉字在我国各个时期都有演变，由繁到简。每个字的意义不断丰富，有多种或者矛盾的意思，但是汉字如城市人居景观一样，遵循自然和社会规律。同时，城市是一个有秩序的庞大组织系统，人们在城市的审美体验活动中，会要求汉字的规范性符合主流价值观，提高汉字符号在城市人居景观的秩序水平。

2.汉字意象符号在城市人居景观中的功能化

城市功能的丰富，需要从基础作用深化。汉字在城市人居景观中的功能化从以下三个方面表达：

第一，地域文化功能。汉字在我国有统一的标准，但是在每个城市的文化发展都有其独特的表现和创造。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演替史与文化积累，需要更深入挖掘地域文化和地域特色，寻根溯源或者播下新的文化种子。汉字就是地域文化的承载者和见证者，也具有超时代性，让中华民族文化薪火相传，生生不息，绵延不绝。汉字在城市人居景观中同样表达着地域文化差异，是不可能被全球城市一体化统一，汉字意象符号的地域性是城市人居景观生命力的保证。

第二，适应共生功能。汉字在每一位中华儿女的血液里流淌，与人共生。每一个汉字符号就如一个DNA片段，它组成了城市的文化，与城市共生。城市是一个动态更新的发展过程，它与文化的共生是以人和环境相适应为基础，汉字符号为城市赋能，与城市生命共同体。

第三，审美体验功能。汉字意象符号的视觉传达意义，在城市人居景观中的不同类型产生不同功能作用，如标识系统，汉字的含义与汉字的图形相结合，具有强大的信息直观性。汉字是以点和线构造为面与体，它与现代设计和现代城市规划有相通的属性，因此汉字意象符号在城市的美学，需要人的审美体验活动。

3.汉字意象符号在城市人居景观中的解构化

现代大城市的规划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多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但纵观全球的各大主要城市，主要有以下几种经典类型：带状、网格状、环形放射状、组团、星状、环状、卫星状、多中心和群组等⑤。这些城市规划类型都是由多种作用力共同解构出来的形状，汉字意象符号也会随城市的演替进行解构化。

第一，汉字意象符号会在城市人居景观中解构成有意味的形式。汉字的线条、黑白相间（古代：阴与阳）的构成关系与排列组合在人居景观中具有独特价值和意义，同样城市也是由线条、色彩构成排列组合的有意味的形式。在运用汉字和汉字意象符号做设计的时候，也不能过度考虑有意味的形式，必须思考城市的构成文化与地域文化，如汉字艺术家刘赟的作品（图2） 。

第二，汉字意象符号会在城市人居景观中会异质同构。根据阿恩海姆的格式塔心理学理论，汉字的构成也会因不同字而异构，因此汉字的解构与城市人居景观的结合，是一种重要的文化设计方法⑥。如谷文达先生为上海浦江华侨城设计的《中园》（图3），就运用汉字书法的意象符号。

俯瞰每个城市在地球上的图形，它线条、色彩和空间都会与某个汉字结构相对应关系。人都有视觉心理补偿原则，在审美体验活动中，人会将汉字与城市的构成，创造一个意象世界，来表现汉字与城市有一种内在的文化意蕴。

三、汉字意象符号在城市人居景观的必要性

汉字是我国城市文化的基因，流淌在每一位中华儿女的身体里，是我们文化的根源。城市人居景观以人为本，为人服务。通过对汉字意象符号在城市人居景观的现状研究，对城市差异化发展，汉字只是冰山一角，但也是最基础的文化基因。研究汉字意象符号在城市人居景观的设计策略，更加明确人与城市的关系，展现汉字文化的强大魅力。城市的物质力量越来越丰富，也需要强大的文化力量。

结语

汉字本质是文化延续载体和信息交往，而通过人的审美体验创造的意象世界，提升为一种城市文化，根据指示化、功能化和解构化的设计策略，为人居景观和做好中国设计赋能，坚定文化自信。“落其实思其树，饮其流怀其源”，汉字意象符号的表达将是城市人居景观的根源性，把优秀的中国传统地域文化运用到现代设计，是时代砥砺前行的使命。

注释：

{1}Seto K C， Guneralp B and Hutyra L R 2012 Global forecasts of urban expansion to 2030 and direct impacts on biodiversity and carbon pools Proc. Natl Acad. Sci. USA 109 16083–8.

{2}吴良镛.关于人居环境科学，城市发展研究，1996 （1）.

{3}葉朗.美在意象[M].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

{4}曹方.现代汉字艺术设计[M].北京：人民大学出版社，2003.

{5}俞孔坚，李迪华.城市景观之路[M].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 2003.

{6}阿恩海姆，腾守尧等译.艺术与视知觉[M].成都：四川人设出版社，1991.

注：本文系昆明理工大学2020年课外学术科技创新基金项目，名称：弹性景观设计在工业遗址转型的应用研究，编号：2020YC2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