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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网络位置与企业竞争力
——基于国企“混改”的实证检验

2021-08-02赵静静

时代经贸 2021年7期
关键词:混改董事变量

赵静静 蔡 锐

(沈阳理工大学经济管理学院 辽宁沈阳 110168)

引言

混合所有制改革是中国《国企改革三年行动方案(2020-2022 年)》的关键环节,如何在稳妥推进混改过程中优化国企治理结构、增强国企活力和影响力,是当前我国国企混改的重要目标。董事会作为公司治理核心,其制度在不断完善,越来越多的公司董事通过至少在一个以上的董事会同时任职建立了直接或间接联结的关系网络(Granovetter M,1985),董事个体的行为决策通过网络中的多元化信息、稀缺性资源等社会资本影响公司治理行为(谢德仁等,2012)。企业竞争力是衡量企业盈利能力、经济实力和发展潜力的综合指标,对企业的生存和可持续发展具有决定性意义(金碚,2001)。基于此,本文以董事网络为切入点,探讨董事网络位置对混改国企竞争力的影响,从而为更好地发挥董事会治理作用,推进国企混改提供理论依据。

一、文献综述

(一)混合所有制改革

现有关于混合所有制改革的研究已取得了丰富成果。如提高非国有股权比例能促进企业创新以及提升企业竞争力。郝云宏(2015)指出,国有企业引入非国有股东形成了多样的股权性和多元股权制衡结构,提升了公司治理水平,而且股权多样性以及股权间的融合程度越高,混改国企的创新水平越高,并且这一效应在地方国企更加明显(朱磊等,2019)。部分学者还发现,相比于国有股东持股,非国有股东委派董事参与国企混改更能促进国企创新投入,还能有效降低高管人员的在职消费、超额薪酬等代理问题,从而提高国企绩效。

(二)董事网络

Murillo(2012)指出董事网络是提升企业竞争力的重要社会关系网络。王文姣(2017)认为董事网络可以改善公司信息环境,缓解管理层机会主义和信息偏误行为,提升决策科学性。处于网络中心位置的董事不仅掌握信息优势,能为企业提供更有效的战略咨询与指导(Faleye等,2011),且拥有更强的网络资源控制力,可降低董事会对高管薪酬契约和权力约束力不足的问题,从而有效遏制管理层的寻租行为。然而,董事网络的信息优势可能会使管理层过度自信,从而诱发投资过度以及通过网络获取个人收益的寻租行为。此外,国有企业还要兼顾构建和维护董事网络关系的高人工和高社交成本。综上文献可以发现,未有学者从关系网络角度研究董事网络位置与混改国企竞争力之间的关系,因而本文对此进行初步探索。

二、理论分析和研究假设

董事网络中心度是反映董事在网络中的结构位置、重要程度的核心指标。本文认为,董事网络中心度越高,混改国企的竞争力就越强。董事网络里镶嵌了声望、信息、知识等影响董事治理行为的各种资源。企业越处于董事网络中心位置,越能获得这些资源,这是企业快速成长的源泉。资源越多,治理效果越好,这为增强企业竞争力提供了基础。此外,民营、机构投资者和自然人等异质性股东通过委派董事进入国有企业,丰富了董事网络里的技术、专业管理能力等资源,委派的董事越处于网络中心,给企业带来的资源整合效应就越强,从而能更好地提升企业整体竞争力。因而,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1:董事网络中心度越高,混改国企的竞争力越强。

从企业层级性质来看,中央国企关系国家经济安全,承担着更多的政治任务,因而受政府监控更多,这使得企业董事能利用自身专业能力等个人资本以及镶嵌在董事网络的信息、资源、影响力等社会资本,有效发挥监督和建议的职能,从而改善企业经营效率,提高企业创新能力,实现企业质量和效益均衡发展。而地方国企在进行混合所有制改革过程中主要以市场为导向,这使得企业董事较少考虑承担社会责任,从利润最大化角度进行决策会减弱地方国企的社会效益,影响其长期发展和综合竞争力的提升。因而,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2:相比于地方国企,董事网络更能促进中央国企竞争力的提升。

三、研究设计

(一)样本选择与数据来源

本文参考刘汉民(2018)的研究,将前五大股东同时含有国有和非国有股东(第一大股东股东性质为国有法人)的企业确定为混合所有制企业。本文将全部A股2014-2019年进行“混改”的国有制造上市企业作为研究样本,并进行以下处理:第一,剔除2011-2013年的非国有制造企业;第二,剔除ST和*ST类、数据缺失以及年度和行业少于3家的样本;第三,对连续性变量上下1%进行winsorize处理,最终得到1042个有效观测值。本文董事数据和其他变量数据来源于国泰安(CSMAR)数据库,数据处理使用STATA15.0软件,并采用社会网络数据分析软件PAJEK计算混改国企的董事网络中心度综合指标。

(二)变量定义与模型构建

参考金碚(2003)的研究,本文从规模、增长和效率因素方面,选取以下评价指标来评价混改制造国企的竞争力水平,具体指标和权重见表1。

表1 竞争力基础数据测评体系构成

衡量网络中心度的标准指标有程度中心度、中介中心度和接近中心度,它们分别反映交流活跃程度、交流控制和主动性以及交流的有效性。本文首先构建“董事-公司”的二模网络,然后运用PAJEK软件转化为“公司-公司”的一模网络,其中的网络节点代表董事,网络连线代表两家公司至少拥有一名相同董事,最后计算混改国企董事的网络中心度指标 。限于篇幅,本文未报告指标的计算方法,具体内容参考谢德仁(2012)的研究。由于不同指标从不同角度刻画网络特征,各有优劣,因而本文取其均值来综合反映董事网络中心度。此外,本文借鉴王运成(2020)的研究,控制了相关财务类和公司治理类变量,具体变量定义见表2。

表2 变量定义

根据以上分析,本文构建计量模型(1)来验证本文假设:

四、实证分析

(一)描述性统计

由表3可知,竞争力最大、最小值分别为24.237、18.726,标准差为1.261,说明不同混改制造国企的竞争力差别较大;董事网络中心度综合指标最小值为0.667,均值仅为0.859,这可能是由于本文样本量界定为混改制造国企,因而形成的董事网络较低;控制变量维度,第一大股东持股比例最大是74.6%,最小仅为12.6%,表明不同国企进行混改后形成的第一大股东持股比例明显不同;高管薪酬最小值是13.219,均值为14.528,高管持股均值为0.2%,最小值为0,说明混改制造国企的高管薪酬、股权激励方面都略低;本文进行VIF检验,结果显示VIF均值为1.27,变量间不存在严重多重共线性。

表3 变量描述性统计

(二)回归分析

表4第(1)列报告了全样本检验结果,数据显示董事网络中心度为0.067,在10%水平上显著为正,说明董事网络对混改制造国企竞争力具有正向促进作用,即H1得到验证。进一步,本文将全样本按层级属性分为中央国企组和地方国企组进行分组检验,结果列报在表4第(2)(3)列,对比两列结果,董事网络中心度的估计系数分别在5%水平显著为正和不显著,表明董事网络更能提升中央国企的竞争力水平,由此验证了H2。

表4 多元线性回归结果

(三)稳健性检验

第一,本文参考刘超(2020)的研究,构建董事网络中心度(Cen)的行业—年度均值(Mcen)作为工具变量,采用两阶段最小二乘法(2SLS)来研究董事网络与企业竞争力的内生性问题,相关检验结果见表5。表5第(1)列系数估计值在1%水平显著,证明Mcen满足了相关性要求,第(2)列数估计结果证明Mcen满足外生性要求,因而本文选取的工具变量是有效的。董事网络中心度Cen内生性检验结果得到的p值为0.452,说明要接受自变量是外生的这一原假设,因而模型不存在严重的内生性 。限于篇幅,本文仅列出全样本的内生性检验结果。

表5 内生性检验

第二,本文采用3个网络中心度衡量指标中的最大值作为企业董事网络中心度的替代变量以反映董事网络中混改国企间的密集程度,实证检验后的结果见表6。不难发现,无论是全样本回归还是按行政层级分组回归,检验结果和前文一致,说明了本文结论的稳健性。

表6 替代变量检验结果

五、结论及建议

(一)结论

第一,董事网络能显著影响企业竞争力,具体表现为董事网络中心度越高,越能正向促进混改制造国企的竞争力水平;第二,相较于地方国有企业,董事网络更能促进中央国有企业的竞争力水平。本文研究结论意味着国有企业可以从外部网络关系方面考虑优化董事会治理,以加快成为高市场竞争力的改革尖兵企业。

(二)建议

综上所述,本文提出以下建议:第一,国有企业在进行混改时要重视董事网络效应对公司治理的重要作用,特别是中央国有企业,要利用好董事网络中的信息、资源等社会资本,并通过有效交流等方式不断提升自身董事网络位置,以提升企业竞争力;第二,企业竞争力涉及效益、质量、制度等多方面,因而国有企业在进行混改的过程中要利用好非国有股东资源、董事网络资源,充分发挥董事会职能,履行社会责任,优化资源配置,从而增强国企整体竞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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