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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热去湿汤对急性湿疹(湿热证)患者外周血Th1/Th2细胞因子水平的影响

2021-07-30胡慧营程广杰梁庆伟张付丽

中国中医急症 2021年7期
关键词:湿疹皮损细胞因子

胡慧营 程广杰 梁庆伟 张付丽△

(1.山东省聊城市第三人民医院,山东 聊城 252000;2.山东省聊城市中医院,山东 聊城252000)

湿疹是一种由多种内外界因素引起的以多形性皮损对称分布和明显渗出倾向为主要表现的炎症性皮肤病,具有瘙痒明显、反复发作特征[1-2]。急性湿疹是指起病急骤,发病初期表现为密集的粟粒大小的丘疹、小水疱或丘疱疹,后逐渐融合成片,皮损被抓破后呈点状渗出和小糜烂面,给患者造成较大痛苦。目前,西医主要采用免疫调节剂和糖皮质激素治疗湿疹,对病情严重者多给予内服免疫抑制剂与抗组胺药物,必要时联合光疗和脱敏疗法,虽能暂时改善患者临床症状,但远期疗效不明显,病情容易复发,且研究证实,长期使用激素类药物不良反应较严重[3]。中医药治疗湿疹病有着非常悠久的历史,其治疗优势主要体现在整体调节患者体质、减少疾病复发、不良反应少等方面,能够显著改善湿疹患者的生活质量。本研究以中医辨证论治和整体观念为前提,拟通过采用清热去湿汤治疗湿热证急性湿疹患者,进一步评价中药治疗本病的疗效。现报告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病例选择 诊断标准:西医诊断参照《临床皮肤病学》对急性湿疹的规定[4];中医诊断参照《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试行)》[5]湿热证辨证标准。纳入标准:符合上述中西医诊断标准;年龄18~70岁,性别不限;入组前1周内未采用任何治疗急性湿疹的方法;经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患者签署知情同意书。排除标准:合并机体重要器官和系统严重的原发性疾病者;入组前1周内采用糖皮质激素或免疫抑制剂类药物治疗者;合并其他皮疹类疾病者;合并严重的继发性感染症状者;妊娠期及哺乳期女性;合并抑郁症、精神病者;工作或生活中无法避免接触过敏物质者。

1.2 临床资料 选择本院2017年1月至2018年3月收治的90例急性湿疹患者,按随机数字表法分为两组各45例。观察组男性27例,女性18例;年龄22~67岁,平均(33.51±5.20)岁;病程 2~10 d,平均(5.83±1.52)d。对照组男性28例,女性17例;年龄21~66岁,平均(32.50±5.31)岁;病程3~12 d,平均(6.03±1.33)d。两组临床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1.3 治疗方法 对照组给予盐酸西替利嗪片(鲁南贝特制药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20000379,规格:10 mg)口服,每日10 mg,每日2次,连续10 d。观察组在对照组治疗基础上给予清热去湿汤:首乌藤、白鲜皮、防风各20 g,荆芥、苍术、蒲公英、黄柏各15 g,龙胆草、浮萍、楮桃叶、淡竹叶、苦参各10 g。水煎,收汁300 mL,早晚饭后30 min温服,每次150 mL,每日1剂,以10 d为1个疗程。两组均治疗10 d后评估临床疗效。

1.4 观察指标 1)单项症状积分。参照文献[5]制定的症状量化积分标准对患者治疗前后皮损面积、瘙痒程度、皮损形态、皮损颜色进行评分,以正常无症状表现计0分,轻度症状表现计2分,中度症状表现计4分,重度症状表现计6分。2)湿疹面积和严重程度指数评分(EASI)。湿疹面积包括头颈、躯干以及上下肢,无皮疹计为0分;湿疹面积<10%计为1分;湿疹面积10%~29%计为2分;湿疹面积30%~49%计为3分;湿疹面积50%~69%计为4分;湿疹面积70%~89%计为5分;湿疹面积>90%计为6分。严重程度主要指红斑、丘疹、浸润、苔藓化、糜烂等症状的严重程度,每项症状分值为0~3分,无症状计为0分,轻度计为1分,中度计为2分,重度计为3分。EASI总分计算公式:下肢面积评分×临床严重程度评分×0.4+躯干面积评分×临床严重程度评分×0.3+上肢面积评分×临床严重程度评分×0.2+头颈部面积评分×临床严重程度评分×0.1。3)瘙痒程度:采用视觉模拟量表(VAS)评估患者治疗前后的瘙痒状况,无瘙痒感计为0分,偶感瘙痒计为1~3分,阵发瘙痒计为4~6分,经常瘙痒计为7~9分,瘙痒十分剧烈计为10分。4)Th1/Th2细胞因子水平检测:取患者治疗前后空腹外周静脉血5 mL,以2 500 r/min离心5 min,收集上层清液,并放置于-30℃冰箱保存样品,采用酶联免疫法检测血清白细胞介素-2(IL-2)、干扰素γ(IFN-γ)、白细胞介素-4(IL-4)、白细胞介素-5(IL-5),试剂盒均购自上海森雄科技实业有限公司,严格按照操作说明书进行。

1.5 疗效标准 参照《临床疾病诊断依据治愈好转标准》[6]拟定。痊愈:治疗后,患者皮损完全消退,临床症状完全消失,疗效指数≥95%。显效:治疗后,患者皮损基本消退,临床症状得到显著缓解,疗效指数≥70%,<95%。有效:治疗后,患者皮损部分消退,临床症状得到一定缓解,疗效指数≥50%,<70%。无效:治疗后,患者皮损消退不明显,临床症状未得到任何缓解甚至出现恶化,疗效指数<50%。疗效指数=[(治疗前综合积分-治疗后综合积分)/治疗前综合积分]×100%。总有效=痊愈+显效+有效。

2 结 果

2.1 两组临床疗效比较 见表1。治疗后,观察组总有效率显著高于对照组(P<0.05)。

表1 两组临床疗效比较(n)

2.2 两组治疗前后单项症状积分比较 见表2。治疗后两组湿疹面积、瘙痒程度、湿疹形态、皮疹颜色积分均显著低于治疗前(P<0.05),且观察组治疗后各症状积分降低程度更加明显(P<0.05)。

表2 两组治疗前后单项症状积分比较(分±s)

表2 两组治疗前后单项症状积分比较(分±s)

与本组治疗前比较,∗P<0.05;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P<0.05。下同

组别观察组(n=45)对照组(n=45)时间治疗前治疗后治疗前治疗后湿疹面积4.78±0.63 2.02±0.31*△4.83±0.59 2.91±0.40*瘙痒程度4.52±0.53 1.17±0.21*△4.55±0.56 2.38±0.34*湿疹形态4.15±0.52 1.63±0.27*△4.06±0.55 2.15±0.33*皮疹颜色4.49±0.08 1.56±0.26*△4.53±0.09 2.07±0.30*

2.3 两组治疗前后EASI和VAS评分比较 见表3。两组治疗后EASI和VAS评分均显著低于治疗前(P<0.05),且观察组治疗后各评分降低程度更明显(P<0.05)。

表3 两组治疗前后EASI和VAS评分比较(分±s)

表3 两组治疗前后EASI和VAS评分比较(分±s)

组别观察组(n=45)对照组(n=45)时间治疗前治疗后治疗前治疗后EASI 5.33±0.61 2.70±0.45*△5.35±0.65 3.85±0.43*VAS 4.88±0.55 2.49±0.37*△4.91±0.57 3.51±0.38*

2.4 两组治疗前后外周血Th1/Th2细胞因子水平比较 见表4。治疗后两组血清IL-2、IFN-γ水平均显著高于治疗前(P<0.05),IL-4、IL-5水平均显著低于治疗前(P<0.05),且观察组治疗后各细胞因子水平改善程度更明显(P<0.05)。

表4 两组治疗前后外周血Th1/Th2细胞因子水平比较(±s)

表4 两组治疗前后外周血Th1/Th2细胞因子水平比较(±s)

组别观察组(n=45)对照组(n=45)时间治疗前治疗后治疗前治疗后IL-2(KU/L)3.21±0.37 8.52±1.78*△3.18±0.43 5.12±1.45*IFN-γ(μg/L)1.01±0.22 4.55±0.75*△1.03±0.25 3.22±0.74*IL-4(pg/mL)520.15±70.76 402.83±53.17*△523.93±71.12 475.17±46.82*IL-5(pg/mL)182.76±25.35 127.52±18.88*△183.02±25.29 152.76±20.16*

3 讨 论

湿疹急性期阶段临床症状表现为成片的丘疹和红斑,或肉眼无法看见的水疱,严重者会出现大面积的渗液和皮肤糜烂。导致湿疹发生的内因主要是指患者的过敏体质,其与遗传有关,可随患者生活环境和年龄而发生变化,此外,紧张、忧虑、失眠、情绪激动等神经因素也会加重病情。导致湿疹发生的外因主要是指日光、干燥、湿热、化妆品、皮毛、人造纤维等,此外,蛋、鱼虾等食物也会加重湿疹病情。本病的发病机制十分复杂,有研究表明,免疫机制在湿疹的发病过程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7]。细胞因子是决定免疫系统反应类型的重要调节分子,其中CD4+T细胞根据细胞因子的分泌模式的不同分为Th1和Th2两个亚群,而Th1/Th2细胞亚群又能够通过各自分泌的不同细胞因子互相调节。IL-2和IFN-γ由Th1分泌,具有促进免疫系统细胞活性以及介导细胞免疫等作用。IL-4和IL-5由Th2分泌,在促进抗体形成及变态反应过程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正常情况下,Th1和Th2处于一种动态平衡中,当这种平衡状态被打破后,细胞因子网络出现紊乱,进而显著增加了特应性皮炎、过敏性鼻炎、荨麻疹、急性湿疹等相关疾病的发生风险[8]。目前,西医尚缺乏理想的治疗急性湿疹的有效方法。

急性湿疹归属中医学“浸淫疮”“旋耳疮”“湿毒疮”等范畴。结合传统中医对本病病机的分析,笔者认为急性湿疹主要是因风邪所致,风邪郁于肌表,水液运行和输布不利而成“湿”,湿气郁而化热,风邪挟热,浸淫肌肤,故患者表现出瘙痒难耐,并伴有皮损渗出。“风”有内风和外风之分,内风主要责之肝,外风主要责之肺。肺主皮毛,可采用“开鬼门、洁净府”的方法宣肺发汗,促使邪有出路。本研究所用清热去湿汤中防风、荆芥、淡竹叶、浮萍寒温并用,共奏宣肺利水、解表散湿之功,能够促使风、湿、热等邪毒分途而除。龙胆草上能清肝胆之实火,下能泻肝胆之湿热;楮桃叶、蒲公英共具泻火解毒、清热燥湿之功,能泻肺热,清皮肤之湿热。苦参寒苦,具有清热燥湿、利尿杀虫之功。黄柏、苍术共具清热燥湿之功,与苦参合用能祛风湿,止瘙痒。湿疹患者因皮肤日夜瘙痒常导致睡眠不佳,首乌藤可祛风止痒、养血安神;白鲜皮“以皮达皮”,具有祛风止痒之功。全方促使“外风”从皮肤而出,又从养血柔肝和清肝热两方面促使“内风”消除,在缓解皮肤瘙痒和促进疾病痊愈方面具有确切的疗效。现代药理学研究表明,防风具有解热、抗过敏、抗炎、抗病原微生物以及免疫调节等作用[9];荆芥具有良好的抗过敏作用,对湿疹、荨麻疹等过敏性皮肤病具有显著的治疗作用[10];淡竹叶具有免疫调节、抑菌、抗病毒等广泛的药理活性[11];蒲公英具有抗菌、抗炎、抗氧化的作用[12];苦参具有抗炎、抑制瘙痒、抗过敏及调节免疫功能的作用[13];黄柏具有免疫抑制作用,对苦基氯诱导的迟发型超敏反应具有明显的抑制作用,并能有效调节热应激引发的IL-4和IFN-γ水平紊乱[14];首乌藤能够有效抑制磷酸组胺诱导的瘙痒症状,并能有效抑制皮肤过敏,具有显著的祛风收湿止痒功效,此外,首乌藤还具有抗炎、抑菌剂免疫调节作用[15];白鲜皮具有抗炎、抗过敏、止痒、抑菌以及免疫调节等作用[16]。

本研究中,观察组治疗后总有效率显著高于对照组,患者单项症状积分(皮损面积、瘙痒程度、皮损形态、皮损颜色)、EASI评分、瘙痒程度VAS评分、血清Th1/Th2细胞因子水平(IL-2、IFN-γ、IL-4、IL-5)改善状况均显著优于对照组。提示清热去湿汤能够调节急性湿疹(湿热证)患者Th1/Th2细胞因子紊乱,有助于改善患者皮损、瘙痒等临床症状,效果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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