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和山西省戏剧研究所共同的岁月
2021-07-30王笑林
王笑林
山西省戏剧家协会和山西省戏剧研究所(1960年定名为山西省文化局戏剧工作研究室;1984年改为山西省戏剧研究室;1985年改为山西省戏剧研究所)原本是一套人马两块牌子,统属山西省文化局(厅)领导,人员归属在山西省戏剧研究室(所)党支部。1982年本人从中央戏剧学院毕业回到山西,山西省人事厅的分配调令中我的报到地点就是山西省文化局人事处,而人事关系就在戏研室。记得当时戏研室办公地点是在精营东边街一座精致的小楼内,虽说有些陈旧,但是却很别致,里面有木制的地板,踩上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大大小小的办公室分布在楼层的各个角落,给人一种迷宫的感觉。我们戏剧家协会机关的人员在五一广场的红楼也就是现在的山西省文化馆内办公。每当支部需要开会、学习的时候,剧协机关的同志们就聚集到戏研室小楼的一间大客厅里,同戏研室的同志们一道,认认真真地学习报纸上的社论、上级有关部门的文件。
当时剧协主席是时任山西省文化局副局长的贾克同志,秘书长是省剧协副主席鲁克义同志(当时也在戏研室)兼任。担任副主席的还有张万一、王秀兰、寒声、石丁、邓焰、张一然、杨威、张焕、贾桂林、程玉英、牛桂英、张健等12位同志,其中石丁同志为协会机关专职副主席。副秘书长有辛若平、王世荣。在协会机关工作的同志有任力新(负责编辑组)、夏正勤(负责办公室)、郝林云、马力(均负责组织联络)。协会日常工作先是由辛若平同志负责,后由周振佳同志负责。我刚去工作时,是在任力新同志领导下,编辑《山西剧讯》。另外,工作人员中还有李继民和司机许为朝同志。以后,又陆续调进了魏云辉、寒声、王天福等同志。我们这些同志,可以说都是当时省戏剧研究工作室编制的组成人员。据说,戏研室未到精营东边街时,也在红楼内办公,所以部分戏研室同志当年一时找不到住房时,就仍然住在省剧协红楼的四层会议室内。
从历史的沿革看,省剧协和省戏研室(所)就是分不开的一家人。翻开建国后我省戏剧发展的70多年历史,许多活动都是两家一块儿搞的,我省在戏剧方面许多有历史意义和艺术水平的出版物也都是两家一起编辑出版的。甚至文化大革命中挨整受批判时,许多老同志也是一起受到冲击,即所谓“一条黑线上的反动学术权威”。而戏研室(所)历届领导几十年来对我们协会工作的辛勤指导,更是使人难以忘怀。
在这共同的难忘岁月中,给我记忆最深的是1983年共同组织参加第二届上海戏剧节。当时虽说名义上是省文化局和省剧协组织的赴沪观摩、研讨活动,实际上全部是省戏研室和省剧协机关的人马在工作。我们共同组成了一个庞大的74人的“山西省赴上海戏剧节观摩学习团”,参加了于1983年11月22日开幕的第二届上海戏剧节,历时21天。观摩学习团人员的组成,主要是山西省各地和省直各单位的编导人员及戏剧研究人员。把这样多的艺术骨干组织起来,到外省观摩学习,在我省戏剧界还是第一次。省剧协主要负责组织、联络、观摩工作;戏研室负责学术研讨、专家讲座等工作。为此,戏研室和剧协几乎动员了全体人员参与了这次活动。第二届上海戏剧节共演出正式剧目15台,展览剧目4台,共计19台戏。这些剧目,题材广泛、形式多样,给我省参加观摩的编导、艺术家们留下了深刻印象。但是由于我们来的人员多,观摩剧场分散,又给我们这些做组织工作的同志造成较大的困难。特别是每场的观摩票,由于戏剧节会务组不是将所有场次的票一下子送到我们手中,而是要求每个观摩团每天到票务组取票,这就给我们这些对大上海很不熟悉的外地人造成极大的不便。那时候,上海虽说出租车已经很方便,但是对于我们来说“打的”还是一种奢侈,根本想都不敢想。所以,每次取票都是坐公交车,而且中途还要多次倒车。每天看戏时还要招呼大家搞清剧场位置,找到合适的公交线路,我们搞组织工作的同志们每天工作是很辛苦的。
在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我和协会一位女同志是当时机关最年轻的两个人,取票这种事理所当然地落在我们头上。谁知刚刚经历过“文革”浩劫的人们,脑子里还有不少“极左”的东西。我们每天起早贪黑挤公交车取票的辛苦没有受到表扬,反倒引起某个领导同志的误解,好像我们一男一女,每天一起跑来跑去,是“有碍风化”。为此,停止了我的取票工作,改派到戏剧节组委会专做联络事宜。当时我觉得非常恼火,干什么工作倒无所谓,但是不能凭空污人清白啊!所以,我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了许多。那天看戏时,张万一老师突然走到我跟前说:“这两天你们工作挺辛苦的么!有些人让人家整得太多了,自己也喜欢捕风捉影,你不要在意。是白的是黑的,时候长了就看清了!”张老师说完就进剧场了,我却不知说什么才好,只觉得心里热乎乎的。在以后的日子里,不,是在以后的岁月里,我又满怀信心地投入工作,那些风言风语也就随着岁月的流逝,烟消云散了。而这次戏剧节的经历也永久地留在我的人生轨迹中,使我至今不能忘记张万一老师,其实也是戏研室(所)的老同志对我们的关怀。实际上,这也体现了老一辈领导对我们青年同志成长的精心呵护。
利用戏剧节的优越条件,在观摩期间,我们还先后请了12位专家、学者到观摩团驻地宾馆来讲学、做报告。他们中有国际笔会(作协)上海中心书记、上海市文联党组书记、著名剧作家杜宣同志;有越剧界老前辈、著名剧作家徐进同志;还有在戏剧节期间很受欢迎的剧目《阿混新传》的导演等等。请哪些人给我们讲座、如何进行研讨活动,戏研室的同志们都进行了精心的安排,使整个观摩学习活动紧张有序,内容丰富而又极富针对性。而我从中也向戏研室的老师们学到了许多组织活动的方法和措施,为今后的协会工作积累了大量的经验。
1986年以后,按照山西省委、省政府的有关规定,我们省剧协机关成建制的从省文化厅分离出来,从此,我们剧协机关也就离开了省戏研所。但是,人虽说离开了,实际工作中却离不开同戏研所的关系,我们之间共同为山西戏剧事业奉献的心情更是行政组织关系割不断的。以后,无论是戏剧家协会搞活动,还是戏研所搞研究项目,我们之间总是将人员互相借来借去。特别是后来山西省文化厅搞的几次大规模的评比调演活动,如“四大梆子”振兴调演、全省青年团调演、现代戏调演等,其评委的组成几乎都是戏研所和剧协的同志担任。而剧协组织的几次大型活动,如“华北五省戏剧理论研讨会”、接待台湾“中华戏曲观摩团”、推荐我省演员参评中国戏剧“梅花奖”等等,也都是依靠戏研所的不少同志协助完成的。
后来,因为省剧协和省戏研所分属不同的主管单位,双方合作的活动少了一些,但是许多重大的、全省性的戏剧活动项目两家仍旧非常频繁地联系和相互支持。除了两家多次共同举办全省戏剧理论研讨会、剧本征文评比等活动外,历届山西省“杏花奖”的评比演出,尽管是由山西省文化厅和山西省戏剧家协会联合举办,但是参与评比的专家学者和评委仍旧离不开戏剧研究所的大力支持。尤其是祁爱斌同志从山西省晋剧院调任戏研所担任所长之后,由于省剧协同省晋剧院过去在戏曲艺术上的天然联系,相互之间共同合作的戏剧活动更加频繁。比如近几年举办的两届山西艺术节和山西省“杏花奖”评比,组委会委托山西省戏剧研究所和山西省文化厅文化政策研究中心共同承担首届山西艺术节、委托山西省戏剧研究所独立承担第二届山西艺术节演出剧目的“一剧一评”活动,省戏剧研究所通过省剧协组织、挑选了省内舞台艺术各个方面的专家、学者数十名,分组对所有参加评比的舞台剧进行了认真观摩,并和演出团体主创人员举行了座谈,同时撰写了大量的艺术评论文章,在省级新闻媒体和《戏友》等刊物上发表,使参评剧目在思想上、艺术上和社会效益上取得进一步的提高,满足了广大观众在戏剧艺术欣赏方面的需求。
王笑林在山西省戏剧研究所参加山西艺术节舞台剧“一剧一评”活动
从个人的感情来讲,我是不愿意把剧协从戏研所里分出来的。我至今也不明白把这两家分隔开的意义何在。当然,感情代替不了原则。但是,从实际工作上看,戏研室(所)和戏剧家协会的大部分工作是相同或相近的,是分不开的。过去,我们是一套人马两块牌子,现在是两套人马一个事业,都是为山西的戏剧事业作出我们应有的贡献。所以,我们在一起的岁月,永远值得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