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媒时代传媒人才培养的新挑战与再定位
2021-07-29孙姣娇郝雯婧
孙姣娇 郝雯婧
摘要:随着新媒体急剧崛起与智媒时代的到来,传媒产业面临前所未有的转型与变局,媒介形态的革新与聚变对传媒人才能力结构提出新的要求,并持续影响着传媒人才培养的理念、方向、规格、能力等。智媒时代传媒人才的培养应深化和拓展对人工智能的认知,提高智媒内容运营能力,提升内容价值的判断能力,注重媒介素养教育。
关键词:智媒时代 传媒人才培养 媒介素养
在以“云大物移智区加”等新兴科技为代表的智能技术集群的驱动下,知识与信息以智能化形态向传媒聚集,正在加速改造传统媒体与新媒体之间的聚合,影响着传媒产业的生产、传播、消费、产品、模式和生态,引导其朝着多渠道、多维度、多平台的方向转型升级,从而形成人人皆媒、万物亦媒、媒介泛在的趋势,构成高度灵活的智能内容生产、传播与消费模式的新传播格局。一个全新的传播范式“智能传播”正在开启。
智媒时代,无论是智能技术带来的信息采集力、加工力与分发力的增强,还是智能传播带来的开放式的传播结构、用户信息解码偏差与全面“数据化”,均在挑战现有传媒伦理规范、颠覆现有传媒理论体系,传媒人才培养面临全新挑战,需要进行重新定位。
一、智媒时代变化对传媒人才培养的全新挑战
智媒时代,新的研究场景以及新视野、新方法、新工具的出现,使得人才培养的产品线和供应链都发生了改变,意味着交叉、跨界、融合和创新已成为其鲜明特点,传媒人才培养面临全新挑战,要求及时深化和拓展传媒高等教育的内涵与外延。
(一)开放式传播结构,削弱了传媒人才信息传播的主导权
智媒时代,随着Web2.0到Web3.0的升级与发展,大量优质的用户原创内容(UGC)与内容制作者的出现,引发媒体内容从“专家或媒体生产内容(PGC)”向“用户原创内容+专业用户生产内容或专家生产内容+专家或媒体生产内容+算法生成内容(UGC+PUGC+PGC+AGC)”共融的生态方向重构,使得信息从以往少数人与机构的生产、流动与接受,走向了全民参与时代。这为用户提供了与传媒人才几乎同等的接触、理解、发布、传播与处理信息的“无所不在的权力”。未来,算法等新兴技术将赋能与赋权包括传媒业在内的各行各业的重塑与整合。
正是如此,信息的自由传播,传媒人才对信息传播的主导权、控制权遭到削弱,过去“舆论一律”的格局被打破。基于此,一方面,传媒人才要加大对其媒体判断能力的培养,能够在内容处理时,综合考虑信息的客观、真实、时效和差异,提升对媒体信息的“把关”能力;另一方面,传媒人才应尽可能减少用户对新闻产品的理解失误,实现过程中的动态“把关”,从而帮助用户解码信息内容并减小信息传播偏向。
(二)用户信息解码偏差,导致传媒人才容易陷入技术陷阱
技术是一把双刃剑。一方面让用户具有“充分”的选择权和话语权,并带给用户更多感兴趣的内容;另一方面当前技术尚存在诸多不足,如智能算法推荐裹上了初级智能“外衣”,通过数据“喂食”的方式,可能存在信息解码中的失误与偏差,使用户面临“信息偏食”与“信息茧房”,人们对现实世界的感知与判断能力下降,导致智媒时代的用户往往更加盲从和躁动。此外,人工智能也可能会误判并盲目迎合部分用户对感官刺激和低级趣味的喜好,生产大量“垃圾快餐”式的内容,加剧了泛娱乐化现象和媚俗之风。
正是如此,用户在享受智能技术带来便利的同时,也要警惕技术崇拜的陷阱和潜在威胁。因此,传媒人才的培养,从知识结构、知识素养、知识体系都需要进行重组与变革,从“专业性”到“全面性”都面临革新。一方面,传媒人才培养应全面认识传媒时代的知识体系,应在灵活运用多种技术手段的基础上,破除“信息茧房”桎梏,提升传媒人才对信息的分辨、遴选、推送能力;另一方面,在“人人皆是记者”的自媒体时代,需要培养传媒人立足在交叉融合的跨学科基础上,从更“专业性”向更“全面性”迈进的能力。
(三)全面“数据化”,要求传媒人才增强媒介素养
智媒时代,用户的一切数字化行为都被记录,包括但不限于学习和工作经历(如文凭、雇佣关系等)、财务记录(如住房抵押贷款、信用评分等)、约会历史(如在线应用程序等)、旅行(如访问过的国家、签证等)、健康(如电子健康记录、遗传筛查结果等)、地理位置(如社交媒體、导航等)、购物历史(如在线零售商、优惠券使用等)和法律(如婚姻、收养等),这使得用户的“身家信息”变成了可读取、采用与保存的“数据”。此外,由于运营商的安全技术不佳,也可能致使其用户数据被黑客获取并被不法分子利用,危及用户的人身财产安全。而现行法律中关于隐私权的界定及原则难以适用于智能媒介,智能媒介在获取及处理信息的过程中稍有不当,都可能产生牵涉隐私问题的巨大争议。
当下,传媒人才培养肩负着比任何时期都更为重要的责任。人类的价值观、甚至生命观都在面临全新挑战,伦理的界限和底线在哪里?因此,传媒人才的培养,应意识到数据隐私的重要性,建构正向的是非利弊观念。一是通过媒介伦理教育与媒介法治教育,未雨绸缪培养出具有能够独立解读、思考、判断、运用媒介信息的优秀传媒人才;二是研究如何建立安全可信的用户管理系统及完整的应急预案,并关注在法律框架和自治规范的原则下实现个人信息保护与新媒体传播权的平衡等问题。
二、传媒人才培养亟待“再定位”
智媒时代,传统的传媒教育体制机制、培养目标、培养模式、教学评估、考评体系、教材编写及教学方式等,都很难适应现有的传媒运作要求,而过往的“传播渠道”“频道频率”“栏目节目”“题材视角”“主题表达”“叙述层次”已跃升为“平台与连接”“赋能与共生”“解构与重构”“激活与重组”。智媒时代,现代传媒人才应全面具备高度社会化(分工与组织)、高度现代化(技术与智慧)与高度专业化(道德与规范)的属性,应成为“人文、专业、技术”三位一体的极具竞争力的“复合型”“全流程”“跨媒体”“兼备型”等融合人才。
(一)拥抱智媒变革,创新人才培养模式
时至今日,在我国媒体融合发展中尚存在诸多“认识误区”,媒体行业人才配置尚不能适应媒体融合发展需要,这严重制约了我国媒体融合发展。传媒人才培养应在教育语境、行业领域中进一步解放思想,摒弃对人工智能的“认识误区”,正确认识人工智能在内容、导向、管理、功能等方面发挥的作用,建设一支具有知识力、建构力和塑造力的智媒教学人才队伍,全面推动传媒人才培养体系的创新发展。一是传媒人才培养要在交叉融合的“新文科”培养教育模式中提升认知;二是传媒人才培养应有针对性、分层次地以案例分享、产品设计竞赛、讨论互动、网络化知识体系等培训方式,让传媒人才在激烈的媒体竞争中快速成长,逐步形成分工明确、强调配合、突出协作的全媒体模拟记者团队;三是支持和鼓励传媒人才培养开展“产教融合”“订单式”“N+1培养”“学用交替”“跨媒体工作坊”“实训—科研—就业”“走出去,请进来”等培养模式,以校企合作、协调创新、能力导向为路径,通过具体实践拓展传媒人才对人工智能的认知;四是传媒人才培养可充分利用“智能+”技术发挥互联网传播潜能,如场景化新闻、机器新闻、传感器新闻、众筹新闻和众智新闻,并基于“互联网+”媒介平台向生产者和用户尝试提供高、精、快、深、广等内容的“无极缩放”,实现内容的重组、重构、创意和创新,并逐步将其从战术操作层面转向战略设计层面。
(二)融入智媒时代,提高智媒内容运营能力
在多维融合的智媒时代,“渠道为王”和“内容为王”相得益彰,这要求强化传媒人才的互联网基因培育,推进“互联网+内容”生产方式创新,提升传媒人才智媒内容的运营能力。
1.提高新型内容策划与生产能力。新型内容策划与生产能力是指传媒人才突破传统思维并对内容信息资源进行方法创新的能力。第一,传媒人才培养,应在全面了解社会大众表达心声的过程中,提升其与大局意识相关联的敏锐性和洞察力;第二,传媒人才培养,应通过多角度、多维度、多侧面、多层次进行全面培养,提升其在策划与生产内容时的创造性想象能力和开拓性创造思维;第三,传媒人才培养,应通过产教融合以及各种实训实践,把以前纯粹的内容生产转变为用户、入口、变现等问题,以培养其在内容创作方面形成独具特色的策划风格与传播特征。
2.提高传媒人才智媒技术及工具的运用与创新能力。智能技术及相关工具的运用与创新能力是指传媒人才使用与信息传播有关的“智能+”技术与工具的能力。在媒体融合向纵深发展的过程中,传媒人才培养也应融会贯通,运用全媒体手段“上云”“用数”“赋智”进行采编工作,成为同时熟练掌握多门报道技术(AR、VR、AI、无人机航拍等),具备团队合作精神、媒介融合意识的全媒化创新能力人才。
3.提升传媒人才数据分析处理能力及用户需求洞察力。数据分析处理能力及用户需求洞察力是指传媒人才通过“智能+”技术获取用户数据并不断更新用户画像,然后根据用户行为精准预判用户的内容需求。第一,传媒人才培养,应加强其对于用户行为数据采集能力。智媒时代的数据来源已不再局限于移动互联网,还包括摄像头、无人机等采集设备,这些设备极大地拓展了传媒人才获取、加工、选择内容信息的渠道。第二,传媒人才培养,应提升其对于用户行为数据挖掘与处理能力。任何媒介内容或形态的研发都应根据用户数据来开发,提升内容产品与用户偏好的相关性。第三,传媒人才培养,应增强其对用户个性化需求的判断能力。智媒时代,内容消费的动因不再是生活所需,而是进化到了品质、审美,这要求内容产品要极大地满足用户的个性化需求,实现从精英媒体向精准媒体转变,从而促使信息生产传播的用户化。
(三)拓展课程内涵,提高媒介素养
媒介素养教育,主要指以追求媒介素养为最终目的的教育,是新闻传播学、教育学与管理学的交叉学科,要求传媒人才不断提升媒介素养并具备对媒介信息独立思考与批判的能力。实际上,当前人们摆脱不了媒介,媒介环境几乎无所不在。唯有通过媒介素养教育,才能赋予传媒人才对媒介影响诸多因素进行分析、研究和解读的能力,从而培养其正确使用媒介、发挥媒介效用、抵御媒介不良影响的能力。当前的媒介素养教育,需要结合智媒时代的技术特点,这对传媒人才接触、辨识、解读、使用智能媒介的素質和修养提出了更高要求。而媒介素养教育最直接的方式是提高新闻伦理与社会责任意识,回顾、反思信息传播中的瑕疵、失误甚至失实,认真吸取教训,完善工作流程,从而维护媒体公信力。基于此,传媒人才培养应拓展课程内涵,发挥媒介素养教育在纠正技术偏差中的作用,以此帮助传媒人才提升其信息的批判意识及对负面信息的免疫能力,掌握运用媒介完善自我、服务自我的方式,间接培养用户的媒介识读能力。
三、结语
智能传播不仅催生了新的媒介形态、媒介功能,形成了新的智能化“传播生态环境”,而且使媒介价值实现了从“内容”到“关系”再到“服务”的过渡。传媒人才培养应尽快理顺新时代媒体生产的各种关系,积极面对日益激烈的媒体行业市场竞争,在“变局”中开创教育创新,重新定位教育教学中的人才定位、课程体系与课程内涵,坚持通识为“体”,专业为“用”,培养具有创新型、复合型、全媒化、高素质和全球视野等特质的卓越传媒人才。
作者孙姣娇系四川传媒学院讲师
郝雯婧系四川传媒学院副教授
本文系四川传媒学院“智媒时代传媒‘双创教育教学科研团队”(项目编号:2020Z03)的研究成果。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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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张书玉,王雪梅.“新文科建设”中应用型传媒人才培养的再定位[J].传媒,2021(02).
[3]余秀才.全媒体时代的新媒介素养教育[J].现代传播(中国传媒大学学报),2012(02).
【编辑:朱垚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