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运动疗法对毒品成瘾者精神行为、体质健康及生命质量干预效果的Meta分析

王航平，袁存凤，张建磊，李琼芸*

毒品成瘾通常被认为是一种慢性大脑疾病，其特征为强迫性和不可控制的毒品寻求倾向和使用，并在禁止获得毒品时伴随消极情绪状态的出现（李佩云等，2021）。毒品成瘾损害个人身心健康，诱发焦虑、抑郁等精神疾病和行为障碍，最终可能导致毒品依赖（Sakefield et al.，2015；Sommers et al.，2006）。据联合国药物管制与预防犯罪办事厅（The United Nations Office on Drugs and Crime，UNODC）发布的《2020世界毒品报告》显示，全球每年约有2.7亿人吸毒，3 500万人成瘾，近60万人直接死于毒品滥用。吸毒成瘾已造成全球7.4%的疾病负担，甚至超过艾滋病、结核病、糖尿病和其他疾病，给全球公共卫生、经济造成沉重负担（Whiteford et al.，2013）。

目前，针对毒品依赖的治疗方法主要有药物替代疗法（美沙酮或丁丙诺啡）、认知行为治疗法（cognitive behavioral therapy，CBT）和心理干预法等。但这些方法存在副作用大、研发成本高、缺乏有效评估等缺点（Somkuwar et al.，2015）。因此，亟需进一步寻找治疗毒品成瘾的新方法。中医运动疗法是以中医学、经络学说、脏腑学说等为理论基础，秉承先人哲学思维和康养的养生理念，以健康促进为核心的一种特色非药物性疗法（程志立等，2017；贾冕等，2017）。中医运动疗法具有调节成瘾者神经递质、抑制渴求度和复吸行为、缓解焦虑及抑郁情绪（Wang et al.，2019）、提高成瘾者体质健康水平和免疫功能的作用（陈昌乐等，2014），是一种潜在的、有效的治疗药物成瘾的方法。

系统评价和Meta分析在循证医学中是生产高质量证据、评价干预效果、临床试验效果的二次研究方法。陈艳等（2019）探讨了短期运动锻炼对毒品成瘾者心理健康效应的干预效果，王航平等（2019）探讨了有氧运动对毒品成瘾者精神行为的干预效果，Liu等（2020）对太极拳和轻功改善药物使用障碍患者的焦虑和抑郁状况进行了系统评价，这些研究均证实运动能够改善毒品成瘾者的心理障碍。但现有研究多集中在心理指标方面，鲜见运用中医运动疗法对毒品成瘾者精神行为、体质健康及生命质量干预效果的研究。

鉴于此，本研究利用Meta分析探讨中医运动疗法对毒品成瘾者的精神行为、体质健康和生命质量是否具有改善作用，且不同评价指标之间是否有差异。

1 研究方法

本研究严格遵守Meta分析撰写指南要求，根据PICO原则进行研究方案的设计（Liberati et al.，2009）。

1.1 文献来源

检索中医运动疗法对毒品成瘾者干预效果的临床随机对照试验（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RCTs）。以“taichi、tai chi、taiji、tai ji quan、taichi body-building exercise、qigong、qi gong、qi-training、qigong massage、wu qin xi、ba duan jin、dao yin、drug usage、drug dependence、drug addiction、substance abuse、depressive disorder、anxiety、mental、fitness”等为英文检索词，以“太极拳、太极健身操、轻功、五禽戏、八段锦、导引术、毒品成瘾、成瘾者、药物滥用、抑郁症、焦虑、精神、体质健康”等为中文关键词，通过PubMed、EMbase、PsychINFO、Eric、SportDiscus、Web of Science等英文数据库和中国知网、万方、维普等中文数据库进行文献检索。检索时间自建库起至2021年3月1日，语言设定为英语和中文。

1.2 文献纳入标准

文献纳入标准：1）研究类型为已发表的随机临床对照试验，不限定盲法。2）研究对象为毒品成瘾者，符合国际或国内权威组织制定的标准。3）干预措施方面，实验组在常规治疗的基础上，采用中医运动疗法（太极拳、太极健身操、导引术、八段锦、五禽戏），对照组采用常规康复操、广播操、健康教育、知识宣教、法制教育、劳动卫生等进行干预，干预时间≥2周。4）结局指标主要包括：焦虑自评量表（self-rating anxiety scale，SAS）评分、抑郁自评量表（self-rating depression scale，SDS）评分、迁延戒断症状；体质健康指标：闭眼单脚站立、渐进性心血管耐力跑（progressive aerobic cardiovascular endurance run，PACER）、生命质量指标。基线具有可比性，结局指标数据可获得。

1.3 文献排除标准

文献排除标准：1）不具备基本运动能力的毒品成瘾者；2）非临床随机对照试验（non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s，NRCT）；3）有既往精神病史或患有重度心脑血管、肝脏、肾脏等多器官严重疾病的毒品成瘾者；4）不愿意参加中医运动疗法的毒品成瘾者。

1.4 数据提取

根据研究需要，设计电子数据提取表。包括纳入研究ID、研究目标、研究设计、持续时间、参与者人数、作者国家、干预类型（具体干预方法、干预时间）、结局指标、作者的主要结论。由2名经过严格培训的研究人员独立提取文献，并采用交叉核对的方法对提取的数据进行审核。

1.5 质量评价

运用元分析国际通用工具及文献质量评分法对纳入文献的风险偏倚进行评估（Adad et al.，1996）。每个纳入研究最多可获得7分，得分≥4分的研究被认为具有较低的偏倚风险，得分≤3分的研究被认为具有较高的偏倚风险（刘鸣 等，2017）。

1.6 统计分析

采用RevMan 5.3软件进行Meta分析和图表绘制。由于纳入研究存在不同程度和来源的异质性，故采用卡方检验对纳入文献的异质性进行检验。当I2≤50%、P＞0.10时，纳入研究间异质性较低、同质性较好；当50%＜I2≤75%时，异质性为中等；当I2＞75%时，异质性较高（刘鸣等，2017）。效应值采用标准均数差（standardized mean of difference，SMD）、均数差（mean difference，MD）及95%的置信区间（confidence interval，CI）进行统计。使用漏斗图评估发表偏倚，检验水准P=0.05。

2 结果

2.1 文献检索结果

依据检索策略共获得初级文献376篇，剔除重复发表后获得文献278篇，阅读标题和摘要后剔除文献111篇，阅读全文排除不符合纳入标准文献57篇，最终共有11篇文献被纳入研究。筛选流程如图1所示。

图1 文献筛选流程Figure 1. Flow Diagram of Literature Selection

2.2 纳入研究基本特征

共有11项临床随机对照试验研究被纳入，涉及1 233名毒品成瘾者，所有研究对象均按照随机原则分为实验组和对照组。实验组涉及太极拳、太极康复操、轻功、八段锦、五禽戏、气功6种中医运动疗法。其中，太极（太极拳、太极康复操）6项、轻功1项、八段锦1项、五禽戏1项、气功1项、中医导引康复训练1项，对照组的干预措施为常规康复干预。

表1 纳入研究的基本特征Table 1 Basic Characteristics of Included Studies

续表

2.3 偏倚风险评价结果

运用Egger法对纳入研究的发表偏倚进行检验，由图2可见，所纳入文献对称性地分布于漏斗图的两侧和顶端（t=0.59、P=0.326），表明纳入研究间偏倚较小，因此可进行Meta分析。

图2 纳入文献漏斗图Figure 2. Funnel Diagram of the Literatures Included

2.4 方法学质量评价结果

运用Jadad评分法从随机分配方法、分配方案隐藏、研究对象及实施者盲法、结果盲法、结果数据的完整性、选择性报道、其他偏倚等7个方面对所纳入的11篇文献的质量进行评价。结果显示，所纳入的文献质量均较高，中等质量的文献有8篇、高质量的文献3篇（表2，图3）。

图3 纳入研究偏倚风险评估Figure 3. Bias RiskAssessment of Included Studies

表2 纳入研究的方法学质量评价Table 2 Methodological Quality Evaluation Included in the Study

2.5 Meta分析结果

2.5.1 中医运动疗法对毒品成瘾者抑郁症状的影响

有5篇文献（n=440）比较了中医运动疗法与对照组对毒品成瘾者抑郁症状的干预效果（付广建等，2016；耿敬敬 等 ，2016；David et al.，2013；Li，et al.，2013；Zhu et al.，2018）。5项研究间的异质性较低（I2=4%，P=0.38），故采用固定效应模型进行分析。结果显示，中医运动疗法对毒品成瘾者抑郁症状的改善优于对照组，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SMD=-0.29，95%CI：-0.48，-0.10，P=0.003，图4）。

图4 中医运动疗法对毒品成瘾者抑郁状态影响的森林图Figure 4. Forest Map of the Influence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Exercise Therapy on Depression of DrugAddicts

2.5.2 中医运动疗法对毒品成瘾者焦虑症状的影响

有5篇文献（n=491）比较了中医运动疗法与对照组对毒品成瘾者焦虑症状的干预效果（付广建等，2016；耿敬敬 等，2016；黄晓玲 等，2015；David et al.，2013；Li et al.，2002）。5项研究间的异质性较高（I2=94%，P＜0.000 01），故采用随机效应模型进行分析。结果显示，中医运动疗法对毒品成瘾者焦虑症状的改善优于对照组，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SMD=-3.14，95%CI：-6.20，-0.07，P=0.04，图5）。

图5 中医运动疗法对毒品成瘾者焦虑症状影响的森林图Figure 5. Forest Map of the Influence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Exercise Therapy onAnxiety Symptoms of DrugAddicts

2.5.3 中医运动疗法对毒品成瘾者抑郁症状、焦虑症状的亚组分析

本研究亚组分析结果显示，中医运动疗法对毒品成瘾者抑郁症状的影响共分为PSQI、SCL-90、BDI 3个亚组。合并效应量SMD=-0.29，95%CI：-0.48，-0.10，P=0.003。PSQI亚组效应量SMD=-0.19，95%CI：-0.45，0.06，P=0.14；SCL-90 亚组效应量SMD=-0.60，95%CI：-1.02，-0.18，P=0.006；BDI亚组效应量SMD=-0.26，95%CI：-0.66，0.13，P=0.19。中医运动疗法对毒品成瘾者焦虑症状的影响共分为SAS、SCL-90两个亚组。合并效应量SMD=-3.14，95%CI：-6.20，-0.07，P=0.04；SAS亚组效应量SMD=-4.00，95%CI：-6.43，-1.58，P=0.001；SCL-90亚组效应量SMD=-2.36，95%CI：-8.45，3.72，P=0.45。因此，在以后的研究中，应尽可能地采用统一的量表和指标，也是降低异质性的重要方法。

2.5.4 中医运动疗法对毒品成瘾者迁延戒断症状的影响

有3篇文献（n=173）比较了中医运动疗法与对照组对毒品成瘾者迁延戒断症状的干预效果（朱东等，2018；Li，et al.，2002，2013）。3项研究间的异质性较高（I2=88%，P=0.000 2），故采用随机效应模型进行分析。结果显示，中医运动疗法对毒品成瘾者迁延戒断症状的改善优于对照组，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SMD=-0.44，95%CI：-0.75，-0.13，P=0.006，图6）。

2.5.5 中医运动疗法对毒品成瘾者体质健康的影响

有4篇文献（n=319）比较了中医运动疗法与对照组对毒品成瘾者闭眼单脚站立的干预效果（耿敬敬等，2016；朱东 等，2016；Zhu et al.，2018，2020）。4项研究间的异质性较低（I2=39%，P=0.18），故采用固定效应模型进行分析。结果显示，中医运动疗法对毒品成瘾者闭眼单脚站立的改善优于对照组，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SMD=0.33，95%CI：0.04，0.61，P=0.03，图7）。

图7 中医运动疗法对毒品成瘾者体质健康影响的森林图（闭眼单脚站立）Figure 7. Forest Map of the Effect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Exercise Therapy on the Physical Fitness of DrugAddicts（standing on one foot with eyes closed）

有3篇文献（n=249）比较了中医运动疗法与对照组对毒品成瘾者渐进性耐力的干预效果（朱东等，2016；Zhu et al.，2018，2020）。3项研究间的异质性较低（I2=0%，P=0.79），故采用固定效应模型进行分析。结果显示，中医运动疗法对毒品成瘾者渐进性耐力的改善优于对照组，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SMD=4.12，95%CI：3.13，5.10，P＜0.000 01，图8）。

图8 中医运动疗法对毒品成瘾者体质健康影响的森林图（渐进性有氧耐力测试）Figure 8. Forest Map of the Effect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Exercise Therapy on Physical Fitness of DrugAddicts（progressive aerobic endurance test）

2.5.6 中医运动疗法对毒品成瘾者生命质量的影响

有4篇文献（n=562）比较了中医运动疗法与对照组对毒品成瘾者生命质量的干预效果（付广建等，2016；李文涛 等，2018；朱东 等，2016；Zhu et al.，2018）。4项研究间的异质性较低（I2=0%，P=0.76），故采用固定效应模型进行分析。结果显示，中医运动疗法对毒品成瘾者生命质量的改善优于对照组，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SMD=0.32，95%CI：0.21，0.42，P＜0.000 01，图9）。

图9 中医运动疗法对毒品成瘾者生命质量影响的森林图Figure 9. Forest Map of the Influence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Exercise Therapy on the Quality of Life of DrugAddicts

2.5.7 中医运动疗法对毒品成瘾者生命质量的亚组分析

本研究亚组分析结果显示，中医运动疗法对毒品成瘾者生命质量的影响共分为躯体功能、戒断症状和不良反应、社会功能、心理功能、睡眠质量5个亚组。合并效应量 SMD=0.32，95%CI：0.21，0.42，P＜0.000 01。躯体功能亚组效应量SMD=0.48，95%CI：0.25，0.72，P＜0.000 1；戒断症状和不良反应亚组效应量SMD=0.25，95%CI：0.01，0.48，P=0.04；社会功能亚组效应量 SMD=0.17，95%CI：-0.06，0.40，P=0.16；心理功能亚组效应量 SMD=0.34，95%CI：0.10，0.57，P=0.005；睡眠质量亚组效应量 SMD=0.17，95%CI：-0.06，0.40，P=0.16。除睡眠质量亚组外，其余4个生命质量亚组均具有统计学意义。

3 讨论

3.1 中医运动疗法对毒品成瘾者产生健康效应的机理分析

近年来，中医运动疗法作为非药物治疗方法被广泛应用于毒品成瘾治疗领域。中医运动疗法中的八段锦、太极拳、五禽戏、导引术等包含大量的冥想动作，可以提升成瘾者积极的情绪和自控能力，降低对毒品的渴求度（Kuppili et al.，2018）。同时，中医运动疗法还具有调身、调息、调心的作用，通过肢体协调运动促进人体阴阳平衡，有助于气血通行，改善成瘾者的焦虑、抑郁症状和睡眠障碍（程志立，2012）。研究表明，中医运动疗法是一种较为理想的有氧训练方式，特别是在毒品成瘾者练习过程中体现出了较好的效果。其可能机制如下：1）中医运动疗法可引起大脑扣带回等边缘系统、岛叶、腹内侧前额叶等区域的皮质增厚，自上而下的调控内感受器，抑制冲动行为和负面情绪，提升个体的情绪觉察和接纳能力，从而改善毒品成瘾者的负性情绪（Streeter et al，2012）。2）调整前额叶活跃状态，促进神经元连接，减少对边缘系统的损害（Liu et al.，2015；Priddy et al.，2018）。3）通过诱导成瘾者体内犬尿氨酸转化酶（kynurenine aminotransferase，KAT）的分泌来促使血清犬尿氨酸（Kynurenine，KYN）合成犬尿酸（Kynurenic acid，KA），达到抗炎效果和防止复吸（Schlittler et al.，2016）。

3.2 中医运动疗法对毒品成瘾者精神行为、体质健康、生命质量影响的Meta结果分析

3.2.1 中医运动疗法对毒品成瘾者精神行为影响的Meta结果分析

纳入研究中共有6篇涉及中医运动疗法对毒品成瘾者精神行为的影响。结果表明，中医运动疗法可以有效改善毒品成瘾者的焦虑、抑郁症状，与前人的研究结果基本一致（Li et al.，2013）。研究表明，体育锻炼能够对毒品成瘾者情绪状态产生积极影响，弱化其病耻感和自卑感，重塑正确理想、信念，提高幸福感，有利于提高心理健康水平（Chu et al.，2015）。中医运动疗法属于中等强度的有氧运动，可引起机体肾上腺素的改变、活化5羟色胺（5-hydroxytryptamine，5-HT）受体、降低5羟色胺再摄取抑制剂诱导的5-HT神经元，从而促进多巴胺释放、缓解焦虑和抑郁等不良情绪（Dremencov et al.，2017）。因此，非常适合毒品成瘾者练习。

有研究采用Meta分析法对太极、轻功中医运动疗法干预物质使用障碍患者的焦虑、抑郁症状的影响进行了综合分析，结果显示，轻功可以改善物质使用障碍患者的焦虑、抑郁症状，而太极拳运动并没有改善患者的焦虑、抑郁症状（Liu et al.，2020）。但也有研究结果显示，太极、气功、瑜伽、冥想等中医运动疗法对人类免疫缺陷病毒（human immunodeficiency virus，HIV）病毒携带者的焦虑、抑郁症状均产生积极的影响（Maria et al.，2019）。Wang等（2010）通过回顾与荟萃分析太极拳对心理健康的影响表明，太极拳似乎与心理健康的改善有关，包括减少压力、焦虑、抑郁和情绪障碍，增强自尊感。但要注意的是，不同的设计方案可能会导致不同的结果。研究报道，陈氏太极拳的能量消耗为2.7 METs，而杨氏太极拳的能量消耗只有1.77 MET（崔华等，2018）。中医运动疗法的同类训练方法在样式、循环方式、强度上的差异，可能是引起纳入研究产生异质性的主要原因。

3.2.2 中医运动疗法对毒品成瘾者体质健康影响的Meta结果分析

纳入研究中共有4篇涉及中医运动疗法对毒品成瘾者体质健康的影响。结果表明，中医运动疗法能够提高毒品成瘾者的静态平衡能力和渐进性有氧耐力。平衡能力的提高可能是因为中医运动疗法对运动神经功能的改善造成的。中医运动疗法动作缓慢、柔和，是一种强调动、静结合的冥想类运动。例如，太极拳动作多以单腿支撑、迈步如猫行，以自身体重为负荷、通过重心高低位变化调整负荷强度，通过练习可以使躯体感觉、肌肉力量、行动的灵活性、协调性等增强，提高感觉反馈刺激，加强感觉动力过程（闭合回路），从而延缓平衡能力的下降（刘崇 等，2009）。

刘瑞雯（2019）为了评估太极拳练习对甲基苯丙胺成瘾者执行功能的康复效果，将甲基苯丙胺成瘾者随机分为2组，一组进行太极拳干预练习，一组进行手指操、广场舞、广播体操等训练，干预时间3个月。结果发现，太极拳干预后身体平衡能力、姿态控制能力明显提高。而Cheng等（2014）的研究却没有得到一致的结果，这可能是由于毒品类型的不同造成的。同时，中医运动疗法与患者下肢肌力、平衡、本体感觉之间关系的研究，受试者平衡能力的改善是否代表认知神经的康复，中医运动疗法与降低复吸率之间的因果关系等，都需深入研究。近期国外研究已证实，中医运动疗法与中等强度的有氧运动相似，可以增加患者肺活量、提高氧气利用率与心脏供血能力，有助于毒品成瘾者心肺功能和身体健康水平的提升（Rahimim et al.，2017），本研究结果与其一致。

3.2.3 中医运动疗法对毒品成瘾者生命质量影响的Meta结果分析

纳入研究中共有4篇涉及中医运动疗法对毒品成瘾者生命质量的影响。结果表明，中医运动疗法可提高毒品成瘾者的生命质量，这与Giménez等（2015）的研究结果一致。中医运动疗法是富含节律的运动疗法，既可以放松身心、释放压力、缓解紧张、焦虑等负性情绪，还可以调节内分泌、改善心肺功能，有利于毒品成瘾者生命质量的提升。研究证实，太极拳练习可以提高免疫功能并降低焦虑和情绪，改善身体、心理以及生命质量（Chen，et al.，2013）。

朱东等（2016）通过对毒品成瘾者6个月的太极康复操干预后发现，成瘾者躯体功能、心理功能、症状/副作用、社会功能等生命质量指标均显著提高。同时研究也发现，中等强度抗阻训练可以显著激活甲基苯丙胺成瘾者左、右前额叶，增强不同脑区之间连接，促使对应脑区参与运动控制，改善成瘾者静息状态下脑区与生理活动的联系，改善和提升睡眠质量（李可峰等，2021）。而中医运动疗法中就有很多抗阻性的运动，这也可能是中医运动疗法提高成瘾者睡眠质量的机制，但还需要通过更多的RCT试验进行验证。

4 研究的局限性

研究存在一定的局限性，结果的可靠性可能受到纳入文献的局限性、中医运动疗法的变量（频率、强度、习练时间和类型）的非标准化、受试者的纳入标准、依从性、流失率等混杂因素的影响。

1）纳入文献存在方法学缺陷，随机对照试验较少，多数研究未能明确盲法，只纳入公开发表的文献，未能获得灰色文件和抽屉文件；2）纳入文献中测试指标不统一，如各种干预方法的剂量、结局指标、药物成瘾的类型，导致了研究之间的异质性；3）纳入研究未进行随访；4）由于纳入研究对象的特殊性，研究无法比较不同中医运动疗法在干预强度频率和持续时间造成的效果差异。未来的研究应包括更大样本量、严格的RCT设计研究、各种类型的中医运动疗法与其他干预方式的对照试验（例如心理教育、有氧运动），对结果进一步地予以佐证。

5 结论

本次系统综述的目的是评估中医运动疗法在成瘾者中的有效性，包括减轻抑郁、焦虑情绪状态，改善体质健康水平，减少对药物的渴求和迁延症状，提高成瘾者的生命质量。结果表明，中医运动疗法对毒品成瘾者的康复过程是有效、安全的。但还需要更多高质量、同质性较好的研究来进一步验证。基于现有文献的系统综述随机和非随机对照试验表明，中医运动疗法似乎具有比常规体育运动更加有益的作用和潜在的优势，可以在毒品成瘾者中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