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低收入国家优质牲畜饲料增加供应措施

文│王晓佳（抚顺市农业特产学校）

饲料和饲养相关问题往往是牲畜生产和动物源食品增加消费的主要制约因素。在中低收入国家（LMIC），畜牧业是重要生计来源，也是动物源性食品的来源。在人口增长、城市化和人均收入增加的推动下，世界范围内对畜牧业产品的需求正在逐年增加。从20世纪60年代初到2015年，动物源性食品的人均消费水平已增加了4～5倍，其中四分之三的增长来自中低收入国家的畜牧业。预计到2050年，中低收入国家的消费者与2005和2007年相比增加1.07亿吨肉类和550万吨牛奶的需求，需求的增加与质量和数量有关。

虽然畜牧业改革可以使中低收入国家的小规模养殖户增加收入，但还有各种限制制约着他们利用这一机会。在许多系统、生物物理和社会文化问题中，优质饲料的供应受限是中低收入国家所有养殖业面临的主要挑战。饲料影响家畜生产力、盈利能力、人类食品和营养安全、动物福利以及动物和人类健康。饲料成本占家畜生产总可变成本的70%，在集约化生产中可能高达90%。在所有养殖业中，全球购买复合饲料的成本相对于动物总产值的30%，牛为10%、猪为40%、家禽为80%。优质饲料可以提高家畜生产力，降低初次母猪产仔年龄，缩短产仔间隔，提高生产寿命和盈利能力。适当喂养优质饲料可提高动物免疫力、繁殖性能和生产能力。优质饲料的供应缺乏，仍然是限制中低收入国家牲畜生产的重要因素。在发展中国家，改善优质饲料的供应，存在着重要的市场机遇，这些因素包括城市化进程、人口增长和收入增长及对动物源性食品需求的增加等，为改善中低收入国家优质饲料供应提供了驱动力。

一、增加牲畜饲料需求的技术解决方案

畜禽饲料需求的增加导致中低收入国家迫切需要引入一套多样化的技术解决方案，在有限的资源条件下增加高质量饲料的生产。一般可以分为5类：一是提高饲料生产率，旨在提高原料产量或饲料的可获得性。二是提高饲料品质，重点提高低品质饲料的营养价值、适口性、采食量和消化率。三是饲料品质的维护或保存，旨在保证饲料在淡季贮藏期间的营养品质。四是提高动物的营养状况，通过添加高营养成分的动物饲料，提供关键的营养成分或增强饲料的消化率。五是完善分析和操作技术，如饲料质量分析、质量控制、经销、包装、运输和饲喂的改进。

许多中低收入国家正在开发和实施不同类别的技术结合体，以改善高质量饲料的供应。其中包括引入改良的饲料品种，提高现有的低质量作物产量和粗粮质量，改善生产和加工的农副产品，并鼓励私营企业参与到包装和运输过程中，保证饲料的可获得性。此外，通过对畜牧从业人员的培训建立适当饲喂模式和饲料配方质量控制和饲料质量标准化的能力，并将价格与质量挂钩。其中，建立畜牧业创新实验室以从事饲料质量分析，记录现有饲料类型、价格、可用性和数量等信息，从而开发或更新饲料数据库/饲料组成表；在工作站和养殖场对新种植和保留的饲料品种进行测试，确定潜在的动物生产能力；确定本地小反刍动物和牛的营养需要量和甲烷排放；发展使用近红外反射光谱进行饲料分析的能力，并发展实践社区以维持系统的使用；开发和应用定量配粮配方应用程序/软件，以满足本地牲畜的营养需求；检查战略性补充对牲畜生产性能的影响。

二、提高牲畜饲料的供应和利用的挑战

在中低收入国家中，提高饲料质量和数量与一系列复杂的生物物理和社会经济约束有关。在许多国家，普遍的挑战与饲料生产资源基础的耗竭有关，如过度放牧、土地管理不善，以及普通饲料资源固有的低质量。低质量的作物和天然牧草是中低收入国家饲料的主要来源。解决这些问题的策略是引入改良牧草、改善作物质量、补充饲料、零放牧和牧场恢复，但由于牲畜养殖户的使用力度较低，所以结果并不理想。例如，埃塞俄比亚在全国各地的试验点对牧草品种进行了50多年的试验，但种植的牧草仍然仅占耕地面积的1%。此外，尿素氨化秸秆处理是一种有效技术，但很少有在资助项目的以外使用。其部分原因是，经济和社会文化问题没有得到充分解决。但中国是个例外，因为中国政府一直大力支持这项技术。

为牲畜保证足够的饲料可能需要占用生产经济作物的土地，这也是一些中低收入国家引进牧草，但营养吸收不充分的原因。劳动力也是一个制约因素，因为农民不愿投资回报不确定、需要劳动力的饲料技术。例如，切割、干燥和储存干草的劳动力需求可能与一年中的某个时间重合，而这个时间可能有其他需要劳动力的地方。缺乏设备资金是另一个制约因素，例如青贮设备的高成本和人工青贮的劳动强度，阻碍了青贮生产的应用。此外，中低收入国家中小农户经营的规模也是一个重要的限制因素。在大多数中低收入国家的小养殖场中，牲畜饲养数量很少，不利于对回报较少的技术进行使用。从埃塞俄比亚使用浓缩饲料育肥小型反刍动物的成本效益分析表明，饲料成本相对于利润过高。在埃塞俄比亚提格雷的退化牧场进行施肥，使牧草产量增加了4.7倍，收获率增加了3倍，但由于无机肥料成本较高，这项技术没有被应用。但是在印度的大型农场开展尿素氨化秸秆处理技术获得了成功。

除了这些因素的限制，许多饲料改良技术并没有完全解决一个重大问题，即优质牧草产量不足。例如，豆科牧草具有很高的营养价值，但产量低于低品质牧草。对埃塞俄比亚一项关于饲料的研究表明，营养价值只是农民和牧民选择种植作物的20多个标准的其中一个标准。事实上，中低收入国家的许多农民并不真正理解营养价值的概念，而是更多关注是给牲畜提供大量填饱肠道、但缺乏关键营养物质的饲料。瘤胃或肠道填充物是埃塞俄比亚农民和牧民用来选择种植饲料的当地标准。这一点可从与尼泊尔小规模农民的讨论和布基纳法索畜牧业未来饲料创新实验室正在进行的研究中得到证实。

该实验室指出，农民喂养动物只是为了填饱它们的肚子，并不能满足特定的营养需求。因此，研究人员和推广人员要提高中低收入国家农民和牧民对牧草质量重要性的认识。农民的教育水平或与推广服务的接触程度是重要决定因素。除了生物物理、家庭人口和农业水平因素外，还需要考虑价值链水平或制度因素及区域或国家政策的重要性，这些因素能够阻碍了技术的应用和商品化。此外，薄弱的推广环节也限制了饲料技术的应用，这可能是一个制约因素之一。大多数中低收入国家缺乏研究项目生命周期外的持续推广支持，在许多中低收入国家，通常被优先考虑的推广服务重点是作物生产，但这是以牺牲牲畜生产为代价实现的人类粮食安全。例如，在埃塞俄比亚的许多农村地区，畜牧业发展机构被要求从事长达数月的作物生产活动，放弃对畜牧业生产的支持。

三、饲料强化干预措施和潜在因素

尽管存在上述挑战，一些引进的饲料改良技术改善了优质饲料的供应和牲畜生产能力，并已成功应用、规模化，有些还直接增加了收入。例如，中美洲的棕色高粱、西非豇豆，半干旱中国玉米青贮生产和埃塞俄比亚北部的无花果树等。大多数成功并不取决于技术本身，而是改进农民应用这些技术的当地特定条件。例如，成功采用豆科牧草取决于满足了农民的需求，建立相关伙伴关系，加深了社会经济背景和农民技能及社区的参与性。成功并非仅仅基于技术，在撒哈拉以南非洲尚未应用的技术，例如农作物残留氨化，但已经在我国和印度的小范围应用。尿素处理作物技术只有在适当实施时才有效，当有足够的资源、基础设施和技术技能时，它们可以在小规模生产范围中使用。因此，粮食供应发展干预措施的成功，是着重于适合当前社会经济和文化环境的技术。

为强化干预措施的采用，参与式技术的发展应与推广相结合。农民应认识农业生态和社会经济背景，吸收来自各种资源的知识，而不是仅仅依靠科学家或研究人员。另外，支持和奖励农民应用技术也是成功的重要先决条件。饲料开发的成功干预措施是进一步关注技术，因技术的应用以提供改良的饲料和遗传优点高的牲畜品种。同时，确定解决不同挑战的方案，包括饲料短缺、土地退化及缺乏燃料木材等，以提供更多可消化的干草饲料及粮食供牲畜食用。

此外，还应发展家畜业创新实验室，并确认在饲料价值链上实施重要的解决方案。一是了解现有饲料资源及其面临的挑战；二是开发适合不同农业生态的最佳饲料；三是为本地动物制订更准确地营养需求，以及选择营养价值高、成本低的日粮；四是提高饲料分析和质量标准化能力，促进饲料的商业化。

四、结论和启示

优质饲料供应受限是许多中低收入国家畜牧业发展的主要制约因素，也影响了粮食和营养安全。尽管在中低收入国家的小农养殖业中有大量“经研究证明的”技术可用来改善饲料，提高牲畜生产，但由于农民技术应用水平较低，只有少数成功案例。

饲料改良技术失败的原因是其应用具有挑战性，以及对社会文化和经济规范的关注不足。即使解决了技术和资源限制，但某些技术在提高牲畜生产能力方面受限，可能也不能充分应用该技术。在存在广泛应用技术成功案例的地方，往往是受财政和市场的激励，或同时提供不同的解决方案，解决了社会经济因素，这种案例通常需要研究、推广和金融机构之间的合作。因此，参与式技术开发是一种可行的方法，其涉及各种关键利益相关者（农民、推广机构、金融机构、私营部门）。与饲养有关的限制只是农民面临的一系列挑战中的一部分，还应考虑其他的挑战，如缺乏销售牲畜或其产品的市场、资金，遗传价值低且不适应改进饲养的牲畜品种，以及限制动物生产能力的疾病。

因此，改善生产和价值链各组成部分的“一揽子方法”更有可能被成功应用。此外，从开始就让私营企业参与，以确保在研究资助结束后干预的可持续性和规模化。

最后，鉴于小农户采用饲料技术问题的复杂性，畜牧业未来的研究应从开发新技术转向评估应用技术的社会文化和制度障碍，并找到解决这些障碍的创新方法。这需要从生物物理方面转向发展替代，以改善利益相关者的参与，包括农民和私营企业，从而加强价值链。此外，确定和改革目前阻碍或限制私营企业对中小型农业综合企业投资的具体法规和政策。总的来说，这些方法将促进饲料技术的应用，提高牲畜生产力，并有助于减少中低收入国家的粮食和营养等不安全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