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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管学术经历与企业创新

2021-07-02盛明泉

关键词:高管经历变量

盛明泉, 张 悦, 汪 顺

(1.安徽财经大学 会计学院,安徽 蚌埠 233030;2.暨南大学 管理学院,广州 510632)

2015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的《关于深化体制机制改革加快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的若干意见》(以下简称《意见》)指出,我国要迅速加入创新型国家行列,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该《意见》强调要积极发挥高校以及科研机构的创新作用,力求将更多的科研成果转化为收益。在政策的鼓励下,各高校教师和科研机构人员积极进入企业工作或者开始自主创业。随着高校教师和科研人员等高素质人才的融入,企业高管中具有学术经历的高管比例显著上升。企业高管立足于战略发展的高度对企业员工起着指引作用,而具有不同背景和经历的高管会采取不同的管理模式来引领企业的发展。“高层梯队理论”(Upper Echelons Theory)指出高层管理团队的背景特征能够很大程度上折射出管理者的价值观和认知水平,对其战略决策产生较大影响,而企业创新作为企业行为决策的重要组成必然受到影响(Hambrick和Mason,1984)[1]。

高管的学术经历作为企业高管的一项显著性特征,究竟能否提升企业创新?为了探讨上述问题,本文拟利用中国A股上市公司数据,考察高管学术经历对于微观企业创新的影响效果。相比于以往研究,本文进一步探讨高管学术经历能否实质性地影响企业创新质量,进而有利于创新驱动战略真正落实。此外,本文尝试从文化特征的视角出发,为高管个人特征与企业行为之间的研究找到合适的工具变量,即姓名复杂度,为有效缓解二者的内生性问题提供参考。

一、文献综述与研究假设

1.文献综述

从现有的理论文献来看,高管个人特征影响企业行为类的文献主要可分为以下三大类。第一类文献聚焦于高管的性格特征与企业行为的相关性关系(王淅勤等,2018)[2]。第二类文献主要基于高管的人口特征对企业行为的影响,如高管年龄(黄继承和盛明泉,2013;Yim,2013)、性别(王清和周泽将,2015;Huang和Kisgen,2013;)等[3-6]。第三类文献则是研究高管曾经的生活经历与企业行为之间的关系。此类文献与本文所研究的主题也更为贴合,主要集中于探讨以下几个方面:贫困经历、财务经历、灾难经历、海外经历等。在高管的贫困经历方面,许年行和李哲(2016)[7]研究发现,经历过贫困的CEO更愿意进行慈善捐赠。在财务经历方面,姜付秀和黄继承(2012)[8]研究发现有财务经历的高管能显著提升企业的债务水平,并加速资本结构的调整;何瑛等(2017)[9]在对管理者财务经历与风险偏好关系的研究中发现,具有财务经历的管理者风险偏好更低。就灾难经历而言,Bernile(2017)[10]研究发现具有灾难经历并且带来负面影响的CEO在对于公司风险偏好以及收购活动等行为中表现得更为保守。此外,柳光强和孔高文(2018)[11]探究了高管海外经历对企业业绩的影响,发现高管的海外经历会弱化企业内部薪酬差距的激励作用而对企业业绩造成负面影响。而与之结论相反的是,Giannetti等(2015)[12]提出董事的外国经历有助于提升企业的业绩水平。

尽管上述高管个人特征对企业行为的影响研究已相当丰富,但高管学术经历对企业所产生的影响效应仍处于探索阶段。周楷唐等(2017)[13]首次基于高管学术经历的视角研究高管个人特征是否会对企业的财务决策产生影响,研究发现,高管学术经历能够提升企业会计稳健性,进而缓解上市公司的债务融资成本。沈华玉等(2018)[14]的研究也表明,高管学术经历减少了上市公司对于审计费用的支出。为延续上述讨论,本文将进一步探究高管学术经历与企业创新之间的关系以及二者的作用机制。

2.研究假设的提出

企业的创新会受到信息不对称的严重影响(Manso,2011)[15]。具体而言,创新活动需要企业对外执行一定的保密工作,且其极大的不确定性无形中提升了企业的信息不对称程度。因此,企业信息的不对称导致投资者无法准确把握企业实际的盈利水平和发展状况,从而会低估那些实际上创新实力较强企业的价值。为此,企业管理者进行创新的积极性严重受挫,一定程度上会降低对于研发的投入力度。同时,研发创新是一项长期决策,在研发过程中需要大量的资金作为支撑,而信息不对称加剧了企业的融资约束,导致融资渠道受限,限制了企业进行创新活动。由此可见,信息不对称是阻碍企业进行研发创新的关键。然而,具有学术经历的高管能够一定程度上缓解信息不对称。Cho等(2017)[16]和黄灿等(2019)[17]的研究表明,具有学术经历的高管曾经或者正在高校或科研机构任职,这些经历往往使得高管们具有更高的道德准则和社会责任感。企业高管较高的道德水平能够有效缓解企业与投资者之间的信息不对称(Cho等,2017)[16]。

此外,具有学术经历的高管对于企业价值的重要性往往会被证券分析师追踪。具有学术经历的高管越多,企业越能够吸引到更多分析师关注。陈钦源等(2017)[18]和余明桂等(2017)[19]研究表明分析师跟踪有助于促进中国上市公司的创新。分析师能够及时地搜集整理上市公司的信息,并对这些信息加以分析和传播,创新活动作为企业价值创造的关键,其传达的信息更容易被分析师重点关注,分析师向外界传达真实信息能够有效地缓解企业和众多投资者间的信息不对称(Frankel和Li,2004)[20]。综上所述,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给定其他条件不变,高管学术经历能够促进企业创新。

二、研究设计

1.样本选择和数据来源

本文选取2008年至2017年A股上市公司数据作为初始样本。在此基础上,首先删除了金融类、ST类和PT类的公司样本,并删除了控制变量缺失以及数据异常的观察值。其次,剔除了上市不满一年的公司样本,最终获取了13 091个观测值。此外,为了消除极端值对回归结果的干扰,本文对主要连续变量进行了上下1%的缩尾处理。本文的结果都是基于处理后的数据得出的,所涉及的数据来源于国泰安(CSMAR)和万德(WIND)数据库。

2.关键变量

被解释变量(Innovation)为企业创新。目前对于企业创新的衡量指标主要有两种,即企业专利数量和研发支出比例。但是,一方面,由于企业的创新活动在短期内具有不确定性,对于企业的创新来说其无法在短期内表现在公司申请的专利数量上。另一方面,许多公司为了保护其自身的创新成果,可能更愿意先对创新专利进行长期的保密工作,这也影响到企业当年实际专利数量的准确性。因此本文选取R&D支出密度,即研发支出占营业收入的比重作为企业创新的衡量指标。

解释变量为高管学术经历。本文参考沈华玉等(2018)[14]的做法,采用虚拟变量(Academic)即企业是否存在有学术经历的高管来衡量高管学术经历,即当企业有学术经历的高管时,将Academic赋值为1,否则为0。其中,对于学术经历的标准,我们参考了黄灿等(2019)[17]的研究,将其分为两类即企业高管现在或曾在高校任教和在科研机构等相关机构任职。另外,在稳健性检验中,本文还采用了在高管团队中具有学术经历的高管比例(Acaper)作为Academic的替换变量,对模型进一步检验,综合研究高管学术经历对企业创新的影响。本文所定义的高管人员主要包含首席执行官、总经理、执行总经理、副总经理、执行副总经理、总会计师、财务负责人。另外,本文参考已有相关研究(虞义华等,2018)[21],从公司层面和高管特征层面选取了相关控制变量(Controls),并且在进行回归时,控制了行业(Ind)和年度(Year)固定效应。其中,对于行业的划分,本文参照的是证监会2012版行业分类。具体相关变量定义如表1所示。

表1 变量定义

续表

3.模型设定

本文构建如下多元回归模型来检验高管学术经历与企业创新的关系:

Innovaion=β0+β1Academic(Acaper)+β2Controls+ε

(1)

模型中的各个变量的定义详见前文表1。其中,模型(1)中的Innovation是企业创新的度量指标,即上文所说明的R&D支出密度;而高管学术经历采用Academic虚拟变量度量,在后文的稳定性检验中将其替换成Acaper。为了验证高管学术经历与企业创新之间的关系,只需关注Academic与Acaper前面的回归系数β1。如果回归系数β1显著为正,表明当企业具有学术经历高管时,企业的创新投入将会提升,就可以验证文章的假设,即高管的学术经历能够促进企业创新。

三、实证结果与分析

1.描述性统计

表2展示了相关变量的描述性统计。从该表能够看出我国上市公司在2008年至2017年这十年的样本期间内,样本量为13 091个,且Innovation即R&D支出密度为0.028,即研发支出占营业收入的2.8%,体现了我国上市企业在研发创新方面的投入仍处于较低的水平;另外,公司学术经历的高管比例平均值为0.255,且标准差为0.436,体现出各上市公司高管学术占比存在的差异较大。此外,其他控制变量的分布均处于合理水平,在此不再逐一赘述。

表2 描述性统计

续表

2.回归分析结果

表3报告了高管学术经历对企业创新影响的核心回归结果,其中列(1)展示了高管学术经历与企业创新之间的关系,可见回归系数为0.017,其在1%水平上显著,初步验证了企业高管学术经历与企业创新存在正相关的关系。列(2)和列(3)分别在列(1)的基础上对高管层面的因素变量以及企业层面的因素变量加以控制,具体变量如前文表1所列示,结果显示仍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列(4)在上述基础上,同时加上企业层面以及高管层面的控制变量,并且对行业和年度也进行了控制,结果显示出高管学术经历与企业创新之间的回归系数为0.007,且仍在1%水平上显著。另外,与列(1)相比,列(4)adj.R2明显提升,一定程度上验证了本文模型构建的合理性。上述结论验证了本文的研究假设,即高管学术经历能够促进企业创新。

表3 高管学术经历与企业创新

3.稳健性检验

对上述实证检验结果,本文进行了如下稳健性检验 。

(1) 替换变量的衡量指标 考虑到以上的研究结果可能会受到解释变量衡量误差产生的影响,为了验证结果的稳健性,本文还选取具有学术经历的高管比例(Acaper)作为高管学术经历(Academic)的替代变量,对模型再次进行检验。结果表明,高管学术经历与企业创新之间仍呈现正向显著关系,验证了本文结论的稳定性。

(2)解释变量滞后检验 除上述替换解释变量的衡量指标之外,本文还对高管学术经历变量分别进行滞后一期和滞后两期的处理,结果表明,不管是使用高管学术经历的虚拟变量(Academic)还是高管学术占比(Acaper),相关系数的方向和显著性均没有发生显著变化。

(3)内生性检验 考虑到本文的研究主题可能存在选择性偏差,即创新类企业更有可能选择学术型高管,这一内生性问题将影响原文结论,为了解决这一问题,参考Srinidhi等(2011)[22]的做法,该研究指出企业所处行业的公司聘请女性董事的情况会影响到该企业聘请女性董事时的决策。同样,本文使用同行业当年具有学术经历的高管人数占比的平均值(Ave-Acaper)作为工具变量,并使用处理效应模型对本文假设再检验。在第一阶段中加入工具变量和控制变量,计算出逆米尔斯比,并将纳入到第二阶段的回归方程中进行估计。实证结果表明,考虑到样本选择性偏误之后,本文的主要研究结论仍然是成立的。

此外,经典教育经济学指出,成年人的工资水平会受到其教育年限的影响,一般常识认为父母的受教育程度通常对子女的受教育年限产生影响。Li和Luo(2004)[23]曾将父母的受教育程度这一变量作为孩子教育年限的工具变量,其中,第一阶段回归结果表明,父母受教育程度越高,其孩子受教育的年限就越长。由此可以看出,孩子所处家庭的受教育程度能够影响其受教育状况。类似的,企业高管所处的家庭环境受教育底蕴也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促进高管获取更多的学术资源,影响高管积累学术资本的高低。由于高管父母受教育程度的数据目前无法观测到,而潘越等(2019)[24]指出高管姓名隐含着大量的增量信息,高管姓名的复杂度能够侧面反映出其所处家庭的受教育程度。通常情况下,家庭受教育程度越高,高管的姓名复杂度越高。另外,高管姓名复杂度与企业创新之间没有直接关系。因此,本文基于文化特征的角度,使用高管姓名复杂度作为工具变量,并用高管学术资本连续变量Acaper作为解释变量进行回归。其中,工具变量姓名复杂度name的一阶段表明姓名复杂度与高管学术经历显著正相关,说明本文选取的工具变量满足相关性。二阶段回归中高管学术经历的估计结果显著且异于零,且与核心回归表3列(4)的结果相比,高管学术经历对企业创新的解释力显著降低,表明工具变量选择较为合理。上述结果也进一步验证了本文结论的稳健性。

4.机制检验

由前文阐述可知企业信息不对称会严重影响到企业的创新活动的开展,而企业具有学术经历的高管能够缓解企业信息不对称所带来的问题。因此,本文以信息不对称为中介变量,来探讨高管学术经历对企业创新影响的作用机制。Atiase和Bamber(1994)[25]研究发现当企业与外部投资者之间信息不对称程度较低时,分析师对其预测结果更准确。上述研究表明,分析师预测的准确性与企业信息不对称性密切相关。鉴于此,本文选取分析师预测偏差来衡量企业的信息不对称程度(Analyst),其预测偏差越大,企业的信息不对称程度越严重,并借鉴Baron和Kenny(1986)[26]的中介因子方法对其进行检验。

基于以上分析,我们在模型(1)的基础上构建模型(2)和模型(3),检验高管学术经历对企业创新影响的作用路径:

Analyst=α0+α1Academic(Acaper)+α2Controls+ε

(2)

Innovation=γ0+γ1Academic(Acaper)+γ2Analyst+γ3Controls+ε

(3)

依据Baron和Kenny(1986)[26]的研究方法,如果模型(1)中的系数β1显著,模型(2)中的α1显著,模型(3)中的γ2显著,而γ1不再显著时,信息不对称程度具有完全的中介效应。如果模型(1)中的系数β1显著,模型(2)中的α1显著,模型(3)中的γ1和γ2均显著,但是模型(3)中的γ1显著低于模型(1)中的β1,则说明信息不对称程度具有部分的中介效应。信息不对称程度的中介效应检验结果如表4所示。

表4 高管学术经历对企业创新的作用机制检验

续表

从表4可以看出模型(1)中不论是以Academic还是Acaper来衡量高管学术经历,得出的系数β1均在1%水平上显著,模型(2)中的α1也显著为正,且模型(3)中的γ1和γ2均显著为正,这说明了中介效应是存在的,而且模型(3)中的γ1低于模型(1)中的β1,由上述分析可得,信息不对称具有部分中介效应,学术经历高管能够通过降低企业信息不对称程度从而促进企业创新活动。

四、高管学术经历对企业创新影响的进一步分析

1.不同学历类型高管对企业创新的影响

前文将具有学术经历的高管视为同质的,实际上尽管都曾经有过学术经历,但各高管间也存在异质性,如能力和学历等方面,因此,不同高管在参与创新活动时所展现出来的实力不同,对企业创新的影响也存在差异。由于企业创新活动需要较高的技术性和原创性,因此,对于参与者的技术水平和知识储备有相当高的要求(黄灿等,2019)[17]。高管的学历水平在一定程度上能够体现出其拥有的知识储备以及将知识转为实际运用的能力。基于此,本文推断在学术型高管中,学历越高的高管所拥有的学术资本对企业创新的促进作用更为显著。首先,本文仅保留有硕士以上学位的高管,并在此基础上检验学术经历高管对企业创新的影响,从而去除样本中教育背景的影响。结果如表5列(1)和列(2)所示,可见结果未发生明显改变。

表5 不同学历类型高管与企业创新

然后本文按照高管硕士以上学历占比对样本进行分组,将硕士以上学历高管定义为高学历高管,其余为低学历高管,结果如列(3)至列(6)所示,高学历的高管学术经历与企业创新间相关系数更高,且组间差异检验中分组差异性显著。因此,相对于低学历高管而言,高学历高管学术经历对企业创新作用更加显著。

2.企业异质性的调节作用

由于我国特殊的制度背景,不同产权性质的企业在对创新活动所作出的决策存在较大的差别。一方面,国有企业通常需要承担一定的政策性负担,在做决策时会受到很多因素的干扰,比如社会责任等。对于国有企业而言,具有学术经历高管在对创新活动作出决策时往往会受到政府的约束,其灵活性较低,而具有原创性的创新活动通常需要更多的尝试和更长的周期,因此,学术经历的高管所受到的约束将不利于企业创新活动的开展。另一方面,与非国有企业相比,国有企业往往缺乏对于创新的激励机制,因此,高管们努力创新的积极性不高,不愿意投入高风险的创新而更倾向于追求安稳的经营活动(田轩和孟清扬,2018)[27]。然而,由于创新具有高不确定性和高风险性的特性,因此,本文预期,相比于国有企业而言,非国有企业中具有学术经历的高管对于企业创新促进作用更为显著。

本文基于产权属性对样本进行分组,国有企业(State)取值为1,否则为0。结果如表6列(1)和列(2)所示,国有企业和非国有企业中高管的学术经历均能显著促进企业的创新,进一步对组间差异进行检验,非国有企业学术经历高管与企业创新的相关系数显著大于国有企业高管与企业创新间的系数,两组的差异系数均不为0,且在1%水平上显著。因此,相比于国有企业,非国有企业中的学术经历高管对创新的促进效应更强。

此外,不同规模企业中高管学术经历对企业创新也可能存在差异。本文根据企业规模中位数将样本划分为大规模上市公司组和小规模上市公司组,并重复对模型(1)进行回归,回归结果如表6列(3)和列(4)所示。在不同的分组下,大规模企业组和小规模企业组高管学术经历(Academic)的系数均显著为正,表明不论是大企业还是小企业,高管学术经历都能够促进其创新投入。但进一步对组间系数进行差异性检验时发现,当企业属于小规模企业时,高管学术经历的系数更大,且组间存在较为显著的差异,即其在1%统计水平上显著。这表明当企业规模较小时,高管学术经历对企业的创新投入的促进作用更为显著。这可能是因为,一方面,较小的组织环境能够促进高管与下属之间的沟通,因此,在小规模企业组织中,有学术背景的高管能够更容易也更及时地将创新思想传递给下层员工。这种交流模式不仅能够提升个人和团队精神,还能够使高管及时得到下属员工的反馈,从而激发更多的想法和创意;另一方面,在规模较小的组织中,企业高管能够更加高效地发挥作用,随着企业规模的不断扩大,高管向下层传达的经营信息可能会被扭曲,高管对下属员工的直接影响力会显著降低,且员工对信息的可接受性也变得复杂和困难。因此,小规模企业组织结构简单,上下级间沟通较为频繁,导致的信息扭曲度较低,从而更有助于创新活动的开展。

表6 企业异质性的调节作用

3.高管学术经历对企业创新质量的影响

为了进一步检验高管学术经历对企业创新的影响,本文还使用了企业申请专利的数量(Patent)来衡量企业的创新产出,从而替换前文中使用的创新投入即研发支出。结果如表7列(1)和列(2)所示,可以得出当替换成创新产出时,高管学术经历对企业创新的关系仍然是显著正相关的。企业专利的申请数量能够很大程度上体现企业的创新数量,那么高管学术经历是否对企业创新质量产生影响呢?基于此,本文进一步将企业申请的专利划分为申请的发明数量、申请实用新型专利数以及外观设计专利数,其中以申请发明专利数(Invention)来衡量企业的创新质量。结果如表7中列(3)所示,高管学术经历与企业创新质量呈正相关性,且在1%水平上显著。对高管学术经历进行变量替换后,结果如列(4)所示,结果仍未发生变化。由此可见,高管学术经历不仅有助于企业创新数量的提高,还能促进企业进行高质量的创新活动。

表7 高管学术经历与企业创新质量

五、结论与政策启示

近年来,学者型高管日渐成为公司治理实践中的一个重要现象,这一类兼学术资本与管理职能的高层管理人才能否真正促进企业创新,进而推动宏观创新型国家战略的实施成为学术界关注的热点。本文以2008年至2017年我国深沪两市A股上市公司为研究对象,考察了高管学术经历对企业创新投入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具有学术经历高管的企业对创新活动的投入力度更大,这种影响主要是通过降低企业信息不对称程度而实现的。此外,同样具有学术经历的高管,学历越高的高管对企业创新的促进作用更显著。其次,不同产权性质和规模的企业,高管学术经历对企业创新的影响也存在差异。高管的学术经历对企业创新影响在非国有企业组中更为显著。此外,对于小规模的企业来说,更频繁的上下级交流能够加强高管学术经历对企业创新的激励作用,从而会提高企业创新力度。最后,文章进一步讨论了高管学术经历与企业创新质量的关系,结果表明高管学术经历不仅有助于提高企业创新数量,还对创新质量产生正向促进作用。

本文的研究进一步丰富和拓展了有关高管学术经历与企业创新活动的文献。同时,对于提升我国的创新水平提供以下几点启示:第一,在后发优势逐渐成为焦点的当下,企业大力加强研发创新势在必行,根据本文的研究结果,高管的学术经历有助于企业进行创新。企业应当采取创新驱动发展战略,适当地将学术经历作为应聘者的一项考核标准,充分挖掘具有学术经历的人员进入企业,为企业的创新创造更良好的条件。第二,鼓励创新日益成为我国政策的焦点,但政策优势往往会带来大量的“伪创新”。创新的数量越来越多,但是实质性创新的产量实则很少,即只注重数量而忽略质量的创新大量存在。本文的研究得出高管的学术经历对创新质量也存在实质性的促进作用,有助于启示企业在进行创新时,要注重对实质性创新质量的要求。最后,为了鼓励科研人员的研究成果更多地转化为收益,政府应该大力提倡产学研相互融合,鼓励高校老师和科研人员进入企业,创造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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