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阳剪纸的艺术特征及其审美倾向的转变
2021-06-30朱利光
朱利光,王 猛
阜阳剪纸的艺术特征及其审美倾向的转变
朱利光,王 猛*
(安徽大学 艺术学院,安徽 合肥 230000)
阜阳剪纸兼有北方剪纸和南方剪纸的特色,并在当地风土人情的浸润下形成了独特的审美情趣,其艺术特征可以归纳为灵动飘逸的曲线、丰富圆满的构图、刚柔并济的造型、稚拙夸张的风格以及丰富多样的题材。在社会发展的大背景下,阜阳剪纸稚拙朴实、夸张灵动的民间味逐渐模糊,越来越接近南方剪纸的细腻婉约和精致纤巧,展现出明显的文人化特征,这种审美倾向的转变可以从民俗文化缺失、创作主体的没落和市场运作的冲击三个方面来探寻原因。
阜阳剪纸;艺术特征;审美倾向
阜阳剪纸是淮河流域文化孕育出的一颗璀璨明珠,是盛开在皖北大地上的一朵艺术之花。著名学者冯骥才曾作诗赞美阜阳剪纸:“双手能而巧,心灵慧而聪,纸随刀剪转,须臾万象生。”2008年阜阳剪纸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阜阳南北交汇的区位优势使阜阳剪纸融合了北方剪纸和南方剪纸的造型特点,粗犷与细腻并举,质朴与柔美共生,并且在民俗文化和乡土生活的滋养下形成了独特的艺术特征。从技艺上看,阜阳剪纸擅长阴剪和阳剪结合使用,并且其剪纸刀法极具个性,如弧外掏挖锯齿法、转折棱角表线法、月牙鱼鳞掏挖法以及折剪鱼鳞掏挖法等都与其它地方的剪纸有所不同。从应用上看,阜阳剪纸的应用非常广泛,在婚丧嫁娶、喜庆节日、民间信仰、娱乐欣赏以及鞋花、帽花、门窗花等各个方面均有展现。
1 阜阳剪纸的艺术特征
1.1 灵动飘逸的曲线
阜阳剪纸的艺术风格受道家文化的影响较深,具有道家美学的艺术特征。道家美学具有随性洒脱、浪漫飘逸的气质,强调精神的自由和主体的超脱,遵循“崇尚自然”的审美理想,这些在中国审美趣味的塑造中发挥了不可忽视的作用,丰富了中国美学的思想创构及精神意蕴。阜阳剪纸从道家美学中汲取养分,多采用灵动飘逸的曲线,从而使刻画的物体具有活泼生动的动态特征,使整个画面具有气韵流动的视觉效果,充满了道家自由与逍遥的美感气质。[1]此外,其装饰纹样也多为曲线形式,比如最常见的旋涡纹、月牙纹和弧形锯齿纹,这正如英国著名的美学家和艺术史家贡布里希所说:“设计中最引人注目的动感效果,即所谓旋涡或回旋纹样的效果,这些纹样的本身就使人联想到正在运动的形式。”[2]以王家和与陈之仁共同完成的作品《团风》(图1)为例,两只凤凰围绕中心的花团图案旋转,呈现出活跃飘逸的动势,凤凰尾部表现为节奏感强烈的曲线波浪造型,身体部位则采用大量的弧形锯齿纹进行装饰,整幅画面流畅生动,遵循着对称和均衡的形式美法则,给观者带来视觉上的韵律美。
图1 王家和、陈之仁作品《团风》
1.2 丰富圆满的构图
阜阳剪纸艺术追求丰富圆满的构图,这种圆满完整的构图结构一方面体现了阜阳民间“以全为美”的审美观念,[3]另一方面也反映了阜阳剪纸艺人追求完美生活,憧憬幸福圆满的生活态度。阜阳剪纸对圆满构图的追求主要通过以下三种形式来表现:
(1)完整的物体刻画。阜阳剪纸不会拘泥于某个视角或形态,也不受空间和体积的限制,相比于对物体的忠实描写,它们会最大程度的突破人们的视觉经验,把人们看不到的地方和现实中不存在的视角生动地刻画出来,从而使物体的各个部分完整展现在画面上。以剪纸艺术大师程建礼的作品《伏虎》(图2)为例,作者将立体的老虎扁平化,并且水平铺开,从而使老虎的身体、四肢及尾巴同时展现在画面上,形成极具张力的视觉效果,这种极具创造力的表现手法可以让观者全面的感受画面内容。
(2)丰富的画面装饰。阜阳剪纸非常注重画面主体和装饰元素的互相配合,通常会运用一些花、草等植物元素或者鸟、虫等动物元素来填充画面的空白部分,或者采用旋涡纹、月牙纹和弧形锯齿纹等装饰纹样来丰富主体,从而使主体内容鲜明突出,画面构图完整饱满。[4]在陈之仁的作品《凤与孔雀》(图3)中,凤凰和孔雀作为画面的主体占据了画面的大部分空间,并且作者通过弧线和弧形锯齿纹对主体的细节进行了细致刻画,画面的其他部分则采用花、叶、藤曼等植物图案来丰富画面的构图,主体与装饰和谐有序、相互呼应,渲染了喜庆吉祥的画面氛围。
(3)饱满的圆形轮廓。从形式上看,圆形轮廓具有对称、均衡以及和谐的视觉效果;从内涵上看,民间剪纸中讲究“图必有意,意必吉祥”,而圆形轮廓对适形饱满的追求恰好反映了这种独特的审美观念,体现了生命的循环往复以及民间对幸福圆满的向往。
图2 程建礼作品《伏虎》
图3 陈之仁作品《凤与孔雀》
图4 程建礼作品《回娘家》
1.3 刚柔并济的造型
阜阳位于安徽西北部,这里无论是在地理位置还是人文环境上都具有南北交融的属性,因此阜阳剪纸自然而然地融合了北方剪纸和南方剪纸的造型特征,粗犷与细腻并举,质朴与柔美共生。在对象外轮廓的刻画上,阜阳剪纸一般遵循简练概括的原则,刻画的对象往往粗犷大气、浑厚质朴,但是在刻画对象的内部细节以及装饰图案时,多采用灵动的曲线和精细的旋涡纹、锯齿纹等装饰纹样,追求细腻婉约的秀巧之美。此外,阜阳剪纸擅长阴剪和阳剪结合使用,利用块面的黑白对比,线条的曲直、粗细对比以及块面和线条的对比使得剪纸主次分明、虚实结合,从而使画面具有丰富和谐的视觉效果。以程建礼的作品《回娘家》(图4)为例,作者对夫妻二人和毛驴的外轮廓采用阴剪的手法处理,对其外部特征进行大刀阔斧地塑造,从而形成了朴实无华、浑厚粗犷的块面感。而在夫妻二人的衣服细节、毛驴的皮毛质感以及装饰图案的处理上则采用阳剪的手法,衣服上的细节完整交代了人物的结构,毛驴身上细腻的线条和锯齿纹表现出了其皮毛的质感,旋涡纹等装饰图案的应用则使画面的动感更强烈,内容更丰富。
1.4 稚拙夸张的风格
阜阳剪纸深深扎根于乡土生活和民间文化之中,广大农民是阜阳剪纸最主要的创作者和最直接的观赏者。因此,阜阳百姓热情豪爽、勤劳朴实的性格特征和乡土生活的文化因子便渗透到了阜阳剪纸的风格特征之中,其塑造的形象往往也是老百姓喜闻乐见的。此外,阜阳剪纸善于运用夸张的表现手法对画面进行大胆的处理,民间剪纸艺人在结合自身感受和经历的前提下,对自然环境和日常生活中的事物进行大胆创作,因此作品形象常常显得生动自然、朴实有趣。在葛音和姜民生共同完成的剪纸作品《祖孙乐》(图5)中,作者通过细密的线条和锯齿纹去表现爷爷脸上的胡须和眉毛,从而体现了爷爷已经到了垂暮之年,年老体衰,但是对其手掌的刻画却非常干脆,手掌轮廓和大的转折起伏精炼概括,丝毫不拖泥带水,并且采用夸张的手法将手掌刻画的异常宽大厚重,这其中蕴含了爷爷对孙子的爱与呵护之情,颂扬了中华民族传统的尊老爱幼之美。再以程建礼的作品《王婆挑水》(图6)为例,作品对乡村生活中常见的挑水进行了风趣夸张的表现,因为两桶水太重,王婆体力不支而摔坐在地上,脸上表现出惊讶失措的表情,整幅作品稚拙夸张、生动有趣,令观者忍俊不禁。
图5 葛音、姜民生作品《祖孙乐》
图6 程建礼作品《王婆挑水》
1.5 丰富多样的题材
阜阳剪纸的题材非常广泛,承载了阜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对乡村生活的体悟,浓缩了当地的风俗习惯和历史文化。按照阜阳剪纸的刻画内容和观念内涵,其题材主要分为以下四个方面:
(1)求吉纳祥的题材。求吉纳祥一直是农民最为传统和朴素的追求,这直接影响着民间剪纸艺人的剪纸内容,并通过各种祈福活动、节日习俗和人生礼仪展示出来。比如,祝愿新人喜结良缘、白头偕老的剪纸作品有《喜鹊登枝》《双喜临门》《喜燕双飞》《龙凤呈祥》等;体现生子、佑生主题并表达对孩童美好祝福的剪纸作品有《虎来看》《蝴蝶扑金瓜》等,这与当地“要得安,虎来看”和“蝴蝶扑金瓜,一辈子受人夸”的民间说法相契合;祈求粮食丰收和生活富足的剪纸作品则以《五谷丰登》《连年有余》为代表。此外,阜阳地区是洪水多发地,历史上每逢洪涝,当地百姓就会流离失所,居无所定,因此,阜阳老百姓们便通过剪纸表达对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年运富足的美好向往。
(2)乡村生活的题材。阜阳是一个传统的农业大市,有着“江淮粮仓”的美誉,其至今也没有完全褪去农耕文明的影响和原色。因此,阜阳剪纸具有非常浓厚的乡土气息,乡村生活的题材一直被剪纸艺人们所偏爱并延续至今。其中,有表现劳动生产的剪纸作品《送肥忙》(图7),画面中的姑娘赶着马车去送庄稼的肥料,骏马奔驰有力,肥料堆积成山,体现了时间上的紧迫和劳动生产的火热氛围;有反映家庭生活的剪纸作品《指公骂婆》(图8),作者通过诙谐有趣的手法表现了媳妇与公婆之间的矛盾,画面中的媳妇气势十足,用手指着公公和婆婆喋喋不休;还有记录乡村趣事的剪纸作品《赶猪》(图9),画面中童稚十足、憨态可掬的小姑娘走在猪群中间,手里拿着一根小竹竿赶着大猪和小猪崽往前走,好不神气。从以上作品可以看出,劳动生产、家庭生活和乡村趣事等乡村生活类的剪纸作品是阜阳人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调味剂,阜阳剪纸艺人们也扮演着乡村生活记录者的角色。
(3)戏曲故事的题材。阜阳所在的皖北地区具有丰厚的戏曲文化资源,比如宿州泗州戏、宿州坠子戏、淮北花鼓戏、梆子戏、亳州二夹弦、阜阳嗨子戏以及砀山四平调都是皖北地区的特色传统戏剧,并且都入选了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颍上推剧和阜阳曲剧等戏剧也入选了安徽省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名录。浸润在如此浓厚的戏曲文化氛围中,阜阳剪纸艺人们的创作偏好也就在潜移默化中向其靠拢。《三岔口》《三顾茅庐》《哪吒闹海》《花木兰从军》《穆桂英下山》《蓝桥会》《借伞》等作品都是这类题材的优秀作品,阜阳百姓们以剪纸为媒介记录下戏曲中的经典桥段,传达出对于戏曲的热爱之情。
(4)社会现状的题材。除了传统的求吉纳祥、乡村生活和戏曲故事的题材外,阜阳剪纸的刻画内容也在随着时代的发展和文化生态的改变呈现出越来越多样化的趋势,其中反映社会现状的题材越来越受到阜阳剪纸艺人们的青睐。比如程建礼的作品《小康人家》(图10)就反映了改革开放后农村发展的新面貌,画面中的丈夫骑在牛背上,手持笛子吹着悦耳欢快的曲子,仿佛在歌颂改革开放后幸福富裕的农家生活,妻子和女儿则是拿着农具兴高采烈地跟在身后,头顶还有凤凰相随,写实性与象征性合二为一,理想美与现实美紧密结合。在新冠肺炎疫情肆虐之时,阜阳剪纸艺人们再次挺身而出,用手中的纸和剪诉说着一个个感人肺腑的抗疫故事,用精美的剪纸作品给予人们精神上的慰藉。比如葛庭友的剪纸作品《美丽的秀发》图(11),画面中的护士为了方便自己的医疗救护工作,将自己留了多年的秀发剪下,然后迅速前往疫区投入工作。这些剪纸作品不仅体现了社会的变迁和现状,更是阜阳人民追赶时代浪潮,心系国家发展的真实写照。
图7 朱曙征作品《送肥忙》
图8 程建礼作品《指公骂婆》
图9 刘亭青作品《赶猪》
图10 程建礼作品《小康人家》
图11 葛庭友作品《美丽的秀发》
2 阜阳剪纸审美倾向的转变
近年来阜阳剪纸的审美倾向在悄悄发生转变,创作中开始融入绘画技巧和现代设计语言的表达方式,借鉴透视手法,吸收造型语言中的点、线、面元素和多变的色彩来塑造精致和谐的视觉形象,重视刻画对象的结构特征,画面在一定程度上具备了空间感和情景性,[5]但同时也逐渐游离于稚拙朴实、夸张灵动的民间味。整体上看,阜阳剪纸越来越接近南方剪纸的细腻婉约和精致纤巧,展现出明显的文人化特征,淡化了阜阳剪纸本身的艺术特点。阜阳剪纸审美倾向的转变与社会转型和发展的步调相一致,其原因可以归纳为民俗文化的缺失、创作主体的没落以及市场运作的冲击。
2.1 民俗文化的缺失
阜阳剪纸的创作与丰富多彩的民俗文化紧密相连,民俗文化为阜阳剪纸的兴起和发展提供了肥沃的土壤,阜阳剪纸又以视觉图像的形式将民俗文化表现出来,并凭借自身生动形象的艺术特质更好的渲染了民俗文化的氛围,二者相互依存,共同发展。阜阳剪纸与民俗文化密不可分的关系可以从多个维度体现出来。在传统节日、人生礼俗等方面,人们通常运用窗花、灯花和喜花等类型的剪纸来美化环境、烘托气氛,或把它们绣成鞋花和帽花来装饰自己并且传达美好祝愿,此时的剪纸便兼具装饰功能和实用功能;在民间信仰方面,阜阳剪纸蕴含了崇拜鬼神的寓意,用红色的纸张剪出的剪纸作品,贴在家中具有驱邪避灾的神秘效果,因为在我国传统的民俗观念中,红色象征着强大的生命力和阳世之气,红色的剪纸也就被赋予了镇物与祥物的民俗功能;[6]在阜阳本地的娱乐文化活动方面,民间庙会、灯会、戏曲、赶集和舞龙等丰富多彩的民俗活动则是阜阳民间剪纸艺人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灵感源泉和创作素材。但是,阜阳剪纸发展到今日,其所处的社会环境和文化生态已经发生了巨大改变。城市化的扩张和多元文化的兴盛正不断冲击着农村社会的价值观、文化观和审美观,[7]农村和城市人口的交流日益频繁,城市中丰富多彩的文化艺术品种涌入农村,农村的生活环境和民俗观念正在慢慢的发生转变。就阜阳剪纸而言,乡村是其存在的载体和依托,民俗文化是其发展的灵魂和精神内核,因此,民俗文化的缺失使阜阳剪纸的审美倾向在潜移默化中发生了改变。
2.2 创作主体的没落
阜阳剪纸所处的淮河流域具有非常浓厚的农耕文化氛围,成长于此的农民剪纸艺人是其创作的主体,剪纸技艺传承是靠口授心传,耳濡目染保留下来的。农民剪纸艺人的突出特征就是创作的非专业性,他们创作于田间地头,与锹镐相伴,与牛羊为友,不受环境的制约和技法的约束,潇洒不羁,随性自然,仅仅按照农村群体共同遵守的朴实的审美和章法来创作,并不期望上升并影响到其它群体,[8]因此这就保证了阜阳剪纸的乡土气息和地域特征,维持了其独特的艺术风格。已故的农民剪纸艺人程建礼是阜阳剪纸的代表性人物。程建礼一家祖祖辈辈都生活在淮北平原上,他热爱家乡的一草一木,对乡村的风土人情有着深深的眷恋之情。程建礼从十三岁开始剪纸,剪纸成为了他放牛和劳作之余最大的乐趣,这使他逐步练就了高超的剪纸技艺,并最终成长为剪纸艺术大师。然而,农民作为阜阳剪纸创作主体的身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首先,在现代生活方式和经济效益的渗透下,人们倾向于追求物欲化的理想而不愿继承剪纸手艺,阜阳剪纸的创作主体群体逐渐萎缩;其次,创作主体逐渐脱离乡村的审美情趣,作品中的民俗文化内涵越来越淡化,其剪纸作品已经不能表达民间的理想情感和观念信仰,因此也逐渐丧失了创作主体的身份;与此同时,艺术教育人员、艺术院校学生和文艺工作者等群体涌入阜阳剪纸的创作队伍并逐渐扩大规模,他们大多具有良好的艺术素养,接受过艺术院校的专业训练,因此阜阳剪纸的艺术形式越来越多样化,[9]这进一步冲击了创作主体所保留下来的传统风格。
2.3 市场运作的冲击
将阜阳剪纸的发展与市场运作联系在一起,是非物质文化遗产焕发新生和推进文化产业发展的重要探索。开发具有地域特色的阜阳剪纸文化资源,鼓励其进行规模化生产和市场化运作,一方面能够在更大范围内深入且持久的推动阜阳剪纸的传承和保护,更充分地发挥文化底蕴的优势;另一方面则有利于打造以剪纸为核心的阜阳地区文化产业链,使零散的小作坊及剪纸机构向规模化方向发展,从而塑造阜阳地区的文化产业品牌。[10]然而市场化运作的不良影响也是显而易见的。许多剪纸艺人的创作模式从原来的自发性创作转变为职业化创作,他们不再把剪纸作为抒发情感和表达观念信仰的媒介,而是以商业生产为目的,因此创作中的自主性逐渐枯萎。个别企业则打着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旗号,借助阜阳剪纸的艺术形态来满足自己的经济效益,利用工业化生产来迎合市场上消费者多变且短暂的需求,这使得阜阳剪纸的艺术特色逐渐模糊,审美特点逐渐弱化。
3 结语
阜阳剪纸是源于民间生活的艺术,是为现实生活服务的一种民间文化表现形式,承载了阜阳剪纸艺人独特的审美理念,灵动飘逸的曲线、丰富圆满的构图、刚柔并济的造型、稚拙夸张的风格以及丰富多样的题材都展现了其独特的艺术魅力。随着时代的发展和多元文化的兴盛,阜阳剪纸原有的艺术特征不可避免的受到冲击,对绘画技巧和现代设计语言的吸收以及文人化的特点丰富了阜阳剪纸的表现形式,拓宽了剪纸艺术的视野,但是这种审美倾向的转变也使创作中稚拙朴实、夸张灵动的民间味越来越模糊,艺术特色越来越淡化。因此,在创新阜阳剪纸的表现形式、迎合时代需求的同时,如何保持阜阳剪纸原有的艺术特征是我们需要深入思考和探究的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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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istic Characteristics of Fuyang Paper Cut and Change of its Aesthetic Tendency
ZHU Li-guang, WANG Meng
(School of Art, Anhui University, Hefei Anhui 230000, China)
Fuyang paper-cut has the characteristics of both northern and southern paper-cut, and has formed a unique aesthetic taste under the infiltration of local folk culture and local customs. Its artistic characteristics can be summarized as flexible and elegant curves, rich and satisfactory composition, rigid and soft modeling, naive and exaggerated style and varied themes. In the context of social development, Fuyang paper-cut's naive, simple, exaggerated and flexible folk flavor is becoming more and more blurred, and its original artistic characteristics are becoming more and more desalinated.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change of its aesthetic tendency, aiming at providing some new enlightenment for inheriting the unique artistic charm of Fuyang paper-cut.
Fuyang paper cutting; artistic features; aesthetic tendency
王猛(1975-),男,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装饰绘画.
J528.1
A
2095-414X(2021)03-0072-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