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作品的生命力如何体现?
2021-06-30王幅明李蔚超皮诚怡岳湘凡
王幅明 李蔚超 白 麟 卜 卡 官 华 皮诚怡 陈 赫 岳湘凡
生命力作为持续生命活动与生存的表现,是生物学范畴的概念。一部优秀的文学作品如果有生命力可言,它的价值必然会直接或间接地影响到读者的审美情趣与思想观念。
真正的文学作品是描写人生,揭示人性的,也就是常说的“文学即人学”。对一部作品的认识,不是说情节有多扣人心弦,词句有多优美动人,构思有多巧妙别致,而是它让我们对整个社会、对这个时代、对人类有了清晰而深刻的认识,领悟到生活背后隐藏的不为认知的道理。伟大的作品之所以伟大,传世的作品之所以传世,正是因为它有持久不衰的生命力可言。它赐予我们的,往往是精神上的一笔宝贵财富。
作家大多都希望自己的作品能产生影响,能流传下来,可能打动人心,能立得住、叫得响的作品又有多少?当浮躁的社会令很多作家一味追求作品数量、追求发表率而忽视文本质量的时候,我们如何化解这种尴尬和矛盾?我们写作的意义何在?我们不得不面对的事实是,很多作品难以逃脱被淘汰、被湮没的命运。所以,作家们需要沉潜下来,安于寂寞,精心打磨,努力将厚重大气且经得住时间检验、读者考验的优秀作品真诚地奉献出来。
——王琪
王幅明
1949年生,河南唐河人,现居郑州。编审,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中国作协会员,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有散文诗集、评论集、散文集、人物传记等十余种文学著作出版。
生命力是指寿命的长短。人的寿命长短取决于人的健康程度,包括心理、生理、遗传等因素。作家常说个人的作品如同自己生下的孩子,孩子是他生命的延伸,作品同样也是生命的延伸,他的健康程度,会直接影响“孩子”的生命力。
笔者异想天开,将两者做一个不甚恰当的类比。
作家的心理健康程度,决定了其文学作品所能达到的思想高度。经典和名著都是能够超越时空的“寿星”,受到不同时代读者的喜爱。它们共同的特点是“思无邪”,写出事物的真相,照亮历史,也照亮人心。每个历史时期流传下来的文学作品,都代表了那个时期的思想高度。伟大的作家既是民族的代言人,也是时代的代言人,其高尚的悲悯情怀可以引起不同民族的共鸣。
作家的生理健康程度,决定了其文学作品所能达到的艺术高度。健康的身体会有健康的饮食,偏食者最容易出现毛病。杜甫说:“别裁伪体亲风雅,转益多师是汝师。”(《戏为六绝句》)要裁去没有真实内容的专事摹拟的“伪体”,亲近属于原创的《诗经》(国风和二雅);不拘一格地学习百家之长,融汇百家。“别裁伪体”强调创造;“转益多师”重在继承。只有无所不师,才能兼取众长。只有“别裁伪体”,才能真正做到“转益多师”。在既批判又继承的基础上进行创造,熔古今于一炉,创作出属于诗人的“这一个”。
长寿的文学作品都是经过“瘦身”的。契诃夫谈他的小说,经常是“掐头去尾”,将写成的作品去掉开头和结尾再寄出发表,多给读者留下想象的空间。有生命力的文学作品都堪称精品,粗制滥造的东西不可能长久。
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
李蔚超
文学批评家,北京大学文学博士,现于鲁迅文学院执教。有批评集《批评的左岸》《鲁院启思录》。
追求文学作品中的“生命力”古来有之。拿有生命之物与文章对举,是中国古代文化中至关重要的生命哲学。最典型的非曹丕的文气说莫属,“文以气为主,气之清浊有体,不可力强而致”。他以文气分析建安七子的作品说道,作家有怎么样的气质、才华,在其作品中就呈现出怎么样的风格特质,藏不了,改不掉。千年之后,在某种意义上,我们的文化逻辑里依然相信“文如其人”的老话,文学作品有没有生命力,写作者的生命状态与之密切相关。在欧陆哲学中,从柏拉图到黑格尔,对理性、道德的主体的永恒信奉,使受这一路哲学影响的中国人依然相信,伟大作品是伟大心灵的呈现。几乎没有一个作家不说着类似的道理,读书穷理,深入人生,才能精进写作。
生命力首先是生命。唯人作为生命,方可感可知。一部作品有没有生命之感,是古人说的风格美学问题,也是人的问题,是文学对人之在世的百感交集、对人之处境的无尽想象、对人之惶惑的摹写抒发。好的文学是人间之学,有我相,人相,众生相,有活生生的人和人的处境,这样的作品,千载之下,依然涵育了动人的生命力。
生命力也在于力。生命的状态千差万别,力是有质量、有作为、有启迪人的生命,呈现这样的生命的文学是好的。似需赘言,力亦是表达的美学和叙述与抒情的艺术效果,力有不逮,再好的生命体验也不能成为文学。
说到底,认识人难,写人写得力透纸背亦难。很多时候,将难题之难流露出来,并展示出力图克难的努力,这样的文学,已然是生命力的呈现。
白 麟
陕西太白人,诗人、词作家、文化策划撰稿人。现居宝鸡。出版《慢下来》《附庸风雅——对话〈诗经〉》《白麟的诗》等诗歌集7 部,曾获全国鲁藜诗歌奖、陕西省柳青文学奖等。系中国作家协会、中国音乐家协会会员。
“文学作品的生命力”是个终极话题。一部作品且不说千古流传,能抵御时光的漫漶和人心的考验,独领风骚三五百年就已经是奇迹了,更别说当下鱼龙混杂的网络时代,各领风骚三五年已是奢望。试想《诗经》以降,三千年中国文学有多少“一时风流”早被雨打风吹去,残酷到史册上连个名儿都不曾留下!据说乾隆皇帝一生写下三万多首诗词,当时定也少不得举国传诵,但终归一时的洛阳纸贵,如今哪怕让人想起一首甚或记住一句也好哇。惜岁月无情,经不起浪淘沙……足见生命力才是赋予文学作品生杀大权的致命武器!
如何体现文学作品的生命力,结合自己在创作和阅读方面的浅尝辄止,我觉得至少有三个关键词:情感、悲悯、语言。
真挚的情感首当其冲。很欣赏铁凝的一句话:“文学最终是一件与人为善的事情。”人生不易,阅读文字或落笔成文,都是在寻求心灵的慰藉、诗意的栖居。打动人的首先是真情实感,文字里渗透的深情不只是作者个人的情感,在广博的阅读中往往上升到人的共性,无论大情小爱,触动人心才是要害。“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在杜甫那里绝不是夸张,是战乱流离最真切的感受。所以说,哪怕文词简朴,只要情感真挚一样是值得珍惜的。情感——有了情,就有了心跳、有了脉动,大家自然会感同身受。
悲悯的情怀必不可少。一个作家若不能体察黎民百姓之苦,怜惜草木虫鱼之命,对万事万物没有悲悯情怀,何以为作家?那些活在尘埃里的卑贱的普通群体或个体,生存的状态、坎坷的命运、活着的坚韧……都应该受到关注。所谓大我、小我,站在大众的视角都可以书写,但要把根性、佛性的东西倾注其中,文学的力量才会彰显,作品的生命力才有可能延续。从《诗经》国风里的板荡正气,到屈原《离骚》的忧国忧民,再延伸到唐诗宋词元曲里众多的写实主义,这才是中国文学最值得保存的“风骚”火种,它的现实意义更应该烛照我们。大众之所以对文学经典、名言金句耳熟能详,其内核就是《红灯记》里李铁梅唱的:“都有一颗红亮的心!”
要想创作一部留存于世的佳作实属不易,写作技巧固然重要,但至关重要的是文学的语言。古人讲“言为心声”,这是文本夺命的死穴。于坚曾说过“诗到语言为止”的狠话,虽然极端了些,却也道出了写作的绝大部分真谛; “寻找属于自己的句子”,才让陈忠实找到了大写作的秘诀。普通人喜欢文采斐然的文字,但朴素却含有真知灼见直至震憾灵魂的语言更能直抵人心——这就是文学的语言,细节、个性、诗化……与星空、与大地,水乳交融。当然,并不是一味排斥探索性、实验性的写作,毕竟文学强悍的生命力,需要热爱它的读者世代传承!
“努力推出有思想、有温度、有品质的作品”,这是习近平对全国新闻舆论工作者提出的要求。我想,这也同样是对文学创作的寄望,更是文学的高标和大道。
卜 卡
本名王强,1977年生,甘肃秦安人,现为兰州交通大学文学院教师,主要从事文艺学和新诗的教学、研究工作,业余写诗。出版有专著《人间词话研究》,诗集《苏格拉底的黄金杯》。
“文学作品的生命力如何体现”这一话题让我想到一段关于何为“活文学”的公案。
据青木正儿回忆,王国维认为戏曲“元以后无足取,元曲为活文学,明清之曲,死文学也”,而青木正儿的看法恰恰相反,认为明清戏曲还在舞台上活跃,元曲才是死文学,因为舞台上已不复见矣。这是观察的立足点不同,得出了文学是死是活的不同结论。按照我们的观察,王国维之所以认为“元曲为活文学”、“明清之曲”为“死文学”,他在《宋元戏曲史》中的一段议论可作为注脚:“元剧最佳之处,不在其思想结构,而在其文章。其文章之妙,亦一言以蔽之曰有意境而已。何以谓之有意境?曰写情则沁人心脾,写景则在人耳目,述事则如出其口是也。古诗词之佳者,无不如是,元曲亦然。明以后其思想结构,尽有胜于前人者,唯意境则为元人所独擅。”
在文学史上,王国维拈出的“活文学”、“死文学”的说法,应早于胡适用之来分野文言文和语体文的著名说法。胡适和青木正儿判断文学死乎活乎的立场,大致相近,都以当下是否有具象的生命力为准,而王国维“沁人心脾”、“在人耳目”、“如出其口”的考察指标则更强调精神性的在人间,用《人间词话》中的说法即“摄魂”、“入乎其内故有生气”。我个人更认同王国维的观察,而他关于“文学作品的生命力如何体现”似乎也给出了答案,即“诗人对宇宙人生须入乎其内”。在我看来“宇宙人生”即所谓“人间”,而“入乎其内”更在对人间的感悟之幽深、细微,而不在深陷俗世之中。一定程度上,“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何尝不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一个前提呢?
关于文学的生命力论题的考察,常见的思路似乎认为文学不具有独立性、自主性,只有依附于更多的人才能“活”,才能获得相应量的生命力,我认为是个误会。《兰亭集序》中“每览昔人兴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尝不临文嗟悼,不能喻之于怀”亦透露了这种消息:有生命力的文学在于有隔代“复活”的感动。
如此,我更欣赏“绝世而独立”的文学。
官 华
陕西大荔人。陕西省作协会员,渭南市作协理事。曾在《延河》《诗选刊》《青海湖》《绿风》等发表作品。著有诗集《春天错过花开》《渭河之南》等。
文学要有生命力,作家必须通过艰苦创作来完成作品的整体构建,而艰苦创作是一项极为复杂的创造性的精神劳动。在这个过程中,作家对自我挖掘的越深,越能准确地抒情达意。从某种意义上说,文字赋予作家更多的功能。文字寄托着情感、认知、价值判断以及思想的高度。当然,生动形象的语言带来了独特的阅读感受,赋予作品极强的生命力。不过,文学使人类的存在有了意义。文学作为文本价值的载体,与世俗生活相关,与社会进程相关,与人类的前途命运相关。换言之,文学是人类价值建构和精神生长的过程,是人类生存意义的自我确证。
作家的作品能够流传下去,存之久远。我想,除了上述的因素外,大多传世之作,都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叙写人性,或者人性的揭示。我印象最深的,当属鲁迅先生的《阿Q 正传》和海明威的《老人与海》。
鲁迅先生的《阿Q 正传》之所以具有长久的生命力的原因,在于阿Q 性格的核心“精神胜利法”是人普遍存在的人性的异化。“精神胜利法”以心理平衡为基点,成为人代偿性满足心理的一种方式,具有普遍性。正是鲁迅将这种“人人心中有,个个笔下无”的共同人性开掘出来,在淋漓尽致的表现中,使人们的心灵受到了震撼,从而使《阿Q正传》成为不朽的经典。海明威的《老人与海》中的桑提亚哥连续84 天捕不到鱼,好不容易捕到一条又被鲨鱼吃掉了。人们多以成败论英雄,桑提亚哥却是一个失败的英雄,他身上体现了人类虽经许多努力却不免失败的悲壮。桑提亚哥形象的永恒魅力在于海明威捕捉到了人类普遍存在的而又被一般作家忽略的特性,并第一个把它成功地表现出来,使《老人与海》成为传世之作,长盛不衰。
我们可以看出,传世作品的艺术形象都具有多层次的立体结构,这些结构的核心就是人性。人性使这些文学作品成为独特的活生生的艺术形象。这些艺术形象不但具有震撼心灵的力量,而且具有巨大的历史容量和审美价值。一个作家,只有写出人类共有的属性,才能使作品具有超越时空的魅力。因此,以人性为核心的文学作品,才能跨越时空的界限,引发不同时代、不同民族、不同阶层的人的共鸣,从而使作品具有永恒的生命力。
皮诚怡
云南昆明人,有作品发于《延河》《春城晚报》等多处。
我坚信,文学作品是有生命力的。一如《唱支山歌给党听》这首诗被改为歌曲传唱了62 个春秋,今天读来,仍然饱含深情。行间段落里,处处体现了那个时代的纯真与热情,跨越了时空却没有过时,彰显出超强的生命力。
在我看来,好的文学作品应该是一粒种子。读过之后,会不经意落进读者心里,无声润物,悄然生长,阅尽沧桑浮华,历经人生磨炼,与读者共鸣,与时代共生。我阅过不少文学作品,名著自不必说,广袤厚重的黄土地作品《创业史》《平凡的世界》《白鹿原》等等至今难忘,催人奋进。那些人物,那些情节,那些故事,那些精神,一切都历久弥新。
作家为文学作品注入原始生命。纪录片《文学的故乡》深入作家生活的故乡,为我们展示了文学作品诞生前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不可否认,作家的故乡,深深影响作家的作品。生活是作家的摇篮,更是文学作品的土壤,唯有深入生活,扎根人民,才能怀有大义,竖起格局,书写乾坤,进而才能振奋精神,陶冶情操,引导方向。
文学作品的生命力,体现在结构和安排之中。读罢《白鹿原》,世间百态,市井生活,纷杂矛盾,那些巧妙的布局和安排,仿佛一块块多面体水晶,汇聚了风格各异、迥然不同的角色和语言,形成了文学里的万花筒,令智者见智,掩卷深思。
文学作品的生命力,还体现在对于文字表达的专注和一丝不苟。纵观诗经、楚辞、汉赋,到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乃至近现代、当代系列文学作品,里面的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符号、每一句话,都在彰显文学作品的生命力。“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推”“敲”之间,为作品注入了持久的生命。由此,文字表达是需要认认真真推敲到每一个字句乃至标点符号的。好的文学作品,总是表现出旷日持久的超强生命力,字字珠玑,值得我们细细品读。
为时代发声,也是文学作品生命力的集中体现。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文联十大、中国作协九大开幕式上的讲话指出:“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文艺,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精神。任何一个时代的经典文艺作品,都是那个时代社会生活和精神的写照,都具有那个时代的烙印和特征。”只有牢牢把握住时代的脉搏,书写时代,为时代发声,才能为读者昭示更加美好的前景,为民族描绘更加灿烂的未来,为国家文化自信注入不竭动力。
陈 赫
1992年出生,河北邯郸人,作品发表于《光明日报》《北京日报》《解放军报》《诗刊》《星星》《扬子江》《散文诗》等报刊,著有诗集《再摘人间》,入选多个年选版本。
今年是中国共产党建党一百周年,在这个特殊的时间节点里,谈起文学作品的生命力,其意义更为深远。
在触及这个问题之前,首先,我们必须要了解什么是文学作品的生命力。简而言之,文学的生命力在于能给人带来向上的生命激情。一部成功的著作不在于它是否有华丽或情深义重的表现,而能够给人带来向上的激情,才是它永恒的生命力。
被誉为“人民艺术家”的王蒙先生,他曾经讲过这样一段话:“文学不仅纪念着生活,在某种意义上,它也在创造着理想、创造着生活,有许多美丽的东西离不开文学的创造。”王蒙时常思考着文学之于生命的意义,他认为,文学实际上正在满足着生命的需求,满足着人生的需要,弥补着人生的某些缺憾。
王蒙先生的话,深深地打动了我,也使我更加深入的明白,文学不仅是语言文字的艺术,更是社会文化的一种重要表现形式,是对美的体现。文学作品是作家用独特的语言艺术,表现其独特的心灵世界的作品,离开了这个独特性,就没有真正的文学作品。一个杰出的作家就是一个民族心灵世界的英雄,文学作品则代表一个民族的艺术和智慧。
我曾在部队服役多年,当时我坚定要去部队的初衷,是因为看了著名军旅作家兰晓龙的《士兵突击》一书。这本书讲述了一个叫许三多的农村孩子从孬兵成长为一代兵王的故事,感染过许许多多的人,也让他们毫不犹豫地选择投身军营,报效国家。一个作品能打动人的心灵,并且是这个时代所需要的情感,我想这就是文学作品生命力的体现吧。
岳湘凡
2000年生,现就读于西安建筑科技大学文学院。作品发表于《延河》《文化艺术报》等报刊。曾获第七届中国海宁徐志摩微诗歌大赛大学生特别奖。
在文学边缘化的今天,文学作品的生命力该如何体现,这的确是一个很有深意的话题。古往今来,有不少文学作品虽然在当时赢得了诸多赞誉,不过随着社会的变迁,它们很快地就湮灭了。而与此境遇相反的是,有些文学作品尽管曾长期处于被遮蔽的状态,但是直到现在,它们仍然具备强大的生命力,甚至日益有着更加重要的价值。
那么,文学作品的生命力究竟该如何体现?在我看来,可以从两个方面进行分析:
一、情感的共时性。罗素曾经说过:“对爱情的渴望,对知识的追求,对人类苦难不可遏制的同情,是支配我一生的单纯而强烈的三种感情。”文学作品的主题无论是表现缠绵悱恻的爱情、血浓于水的亲情的还是深厚的友情,都是建立在“普遍人性”的基础之上的。《红楼梦》中宝黛爱情的悲剧,《窦娥冤》里窦娥“血溅白练”的决绝,《王子猷雪夜访戴》中王子猷豁达与率真的性情,等等,它们表现出一种情感上的“共时性”,以至于这些文学作品在现在读来,我们依然能真切地感受到其中的情感况味,令人回味无穷。
二、思想的普世性。优秀的文学作品一方面表现时代性,另一方面在一定程度上又包含了对于时代的某种超越。现代主义文学大师弗兰兹·卡夫卡的《变形记》中体现出来的“存在主义”的思想,不仅适用于对一战后的西方社会“人非人”现象作出深刻反思,而且对正处在后工业文明的当下社会,也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总而言之,无论我们处于什么时代,能够在人生旅途上带给我们启发、慰藉我们心灵的文学作品,无一不具有共时性的情感、普世性的思想。当然,它们自身的生命力也由此彰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