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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支持方法对吸烟者戒烟效果的评价研究

2021-06-29陈文翰谭守勇梁敏青李惠芬郑闽莉吴桂锋谢玮赖铿李丽桃霍金荣

结核与肺部疾病杂志 2021年2期
关键词:尼古丁吸烟者戒烟

陈文翰 谭守勇 梁敏青 李惠芬 郑闽莉 吴桂锋 谢玮 赖铿 李丽桃 霍金荣

目前,戒烟干预模式的研究仍处于探索之中。《2015中国成人烟草调查报告》[1]显示,2015 年成人现在吸烟率与 2010 年基本持平,戒烟情况无明显改变。因此,寻求切实可行的戒烟干预模式,以提高有戒烟意愿吸烟者的戒烟率显得尤为必要。由于烟草依赖是一种慢性、依赖性疾病,在戒烟过程中,戒断症状重、复吸率高、常常需要反复干预和多种戒烟尝试。因此,除了积极宣传吸烟的危害和戒烟益处、为吸烟者提供一个良好的戒烟社会环境外,向戒烟者提供行之有效的戒烟方法和戒烟服务至关重要[2]。当前,普遍运用的方法是将戒烟服务设置在患者寻医的情景下[3],包括简短劝戒、5R和5A策略、心理干预、电话追访、药物辅助等多种戒烟方法的联合使用,被广泛应用于吸烟者的戒烟干预中,而家庭支持因素在戒烟干预中的作用,也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但仍缺乏相关性和系统性的研究。本研究采用前瞻性干预研究设计,在吸烟者戒烟干预中运用家庭支持方法,评价该方法对吸烟者戒烟的有效性。

对象和方法

一、研究对象

选择2017年11月至2020年5月在广州市胸科医院戒烟门诊就诊的吸烟患者。入组标准:(1)已持续吸烟≥2年,且入组时仍在吸烟,吸烟量≥5支/d者;(2)吸卷烟是最常见的吸烟行为,为方便进行比较,本次研究仅纳入吸卷烟者;(3)本人有戒烟意愿,自愿参加本研究;(4)愿意接受随访观察。排除标准:(1)正在接受其他医疗机构戒烟服务的吸烟者;(2)不愿意接受随访观察;(3)正在使用戒烟药物或戒烟产品的吸烟者。本研究经过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批准编号:胸医伦理〔2017〕7号),患者首诊时签署知情同意书。

2017年11月至2020年5月,戒烟门诊共收治82例吸烟者,排除1例正在使用电子烟的患者,以及1例在其他医院使用中医耳穴疗法戒烟的患者,共计纳入80例患者,均为男性,年龄16~75岁。

二、研究方法

1.数据采集:首诊时患者在医师的帮助下完成基线调查问卷,基线调查问卷参考文献[4-5]制定。包括人口学特征(年龄、性别)、吸烟史(每日吸烟量、烟龄、起始吸烟年龄)、尼古丁依赖程度、基础疾病史等。

采用Fagerstrom等[6]设计的问卷评估尼古丁依赖程度,问卷包含6条问题:(1)你早晨醒来后多少分钟吸第1支烟?5 min内:3分,6~30 min:2分,31~60 min:1分,60 min后:0分;(2)你在禁烟场所时,是不是也想抽烟?是:1分,否:0分;(3)哪支烟不抽你最难受?早晨第1支:1分,其他:0分;(4)你每天抽多少支烟?31支以上:3分,21~30支:2分,11~20支:1分,10支以下:0分;(5)你早晨醒来后第1小时是否比其他时间吸烟多?是:1分,否:0分;(6)你卧病在床时是否仍旧吸烟?是:1分,否:0分。总分为0~10分,0分为不依赖,1~3分为轻度依赖,4~6分为中度依赖,7~10分为重度依赖。

2.首诊及分组:80例患者被纳入研究,由2名戒烟门诊医师进行患者咨询,并按“5A”方案进行30~60 min的戒烟心理干预和戒烟技巧辅导。“5A”方案:(1)询问(ask),了解记录其一般状况、患病情况及吸烟状况;(2)建议(advise),倾听患者诉说,纠正患者的错误意识和想法;强化患者的戒烟意识,鼓励其立即戒烟,强调戒烟的重要性,展示戒烟的益处;(3)评估(assess),对患者的戒烟意愿、戒烟动机和信心进行评估,为有戒烟意愿的患者提供戒烟帮助;(4)帮助(assist),帮助患者制定戒烟计划,2周内开始戒烟,建立健康的生活方式,饮酒者建议戒酒;(5)安排随访(arrange),于患者首诊后的1、3、6个月随访,持续6个月。把首诊时有家属陪同的患者归入家庭支持组,家属接受医生戒烟控烟知识的相关培训;把首诊时独自就诊的患者归入对照组。

3. 家属的协助(家庭支持组):由医生对陪同的家属进行相关培训工作,形式包括首诊时当面讲授及后期每次随访时给予强化,有疑问可通过电话或微信联系医生进行指导,培训内容有:(1)认知:烟草的危害、戒烟的益处;(2)方法:家庭戒烟氛围的营造和维持(包括对香烟、烟具的管理,向亲友通报消息等);对患者的心理支持和行为管理(包括戒烟后言行激励、无烟模式的建立及强化、健康生活方式的培养等);(3)反馈:观察患者戒烟过程中可能出现的不良反应、心理变化及复吸现象等,适时向医生汇报。家属运用医生培训的知识对患者家庭内戒烟行为给予支持和监督,对患者在戒烟过程中遇到的困难和顾虑给予鼓励,出现动摇和松劲给予监督,出现不适和烦闷给予关心等。在首诊后的1、3及6个月陪同患者返院复诊,遇到疑难问题可通过电话或微信联系医生协助解决。

4.随访:两组患者安排在首诊后的1、3及6个月进行随访。随访者就诊时医生仍对其进行面对面个性化辅导,未能返回门诊随访的患者,由受过专门培训的随访员进行电话随访并做相应的个性化辅导。家庭支持组患者仍由家属陪同随访,家属向医生汇报患者家庭内戒烟的情况,证实患者反馈的信息,未能陪同患者随访的家属,由随访员进行电话访问。对照组患者随访时若有家属陪同,不再变更组别或进行家属培训。随访问卷与基线问卷相似,增加了是否已戒烟、戒烟的时长,未戒者吸烟现状、未戒的原因等信息。

5.评价指标:(1)时点戒烟率:l、3及6个月随访时自我报告停止吸烟至少≥7 d的患者所占百分率。(2)复吸率:已戒烟者中重新抽烟的百分率。复吸定义为非偶然吸烟,吸烟恢复到戒烟前的状态。(3)尼古丁依赖程度:不依赖:0分,轻度:1~3分,中度:4~6分,重度:≥7分。

三、统计学处理

结 果

一、基本情况

80例研究对象均为男性,平均年龄(42.0±3.5)岁。37例(46.2%)由家属陪同首诊,作为家庭支持组,43例(53.8%)独自前来首诊,作为对照组。两组调查对象在年龄、烟龄、起始吸烟年龄、每日吸烟量、尼古丁依赖程度方面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具有可比性(表1)。

表1 两组患者基本情况

二、随访及失访情况

随访1个月时,家庭支持组有1例患者退出试验,36例完成随访;对照组有1例失去联系,1例退出试验,41例完成随访。随访3个月时,两组各有1例失去联系,家庭支持组35例完成随访,对照组40例完成随访。随访6个月时,两组均无人失访,家庭支持组35例纳入戒烟效果评估及家庭支持方法评价,对照组40例纳入戒烟效果评估。

三、时点戒烟率

随访1个月时,家庭支持组的7天时点戒烟率为83.3%,明显高于对照组的58.5%,差异有统计学意义;随访3个月时,家庭支持组的7天时点戒烟率为68.6%,明显高于对照组的37.5%,差异有统计学意义;随访6个月时,家庭支持组的7天时点戒烟率为48.6%,明显高于对照组的17.5%,差异有统计学意义(表2)。

表2 两组患者随访1、3及6个月7天时点戒烟情况

四、复吸率

随访1个月时,家庭支持组有30例已戒烟,对照组有24例已戒烟,随访3及6个月时两组均出现复吸现象。随访3个月时,家庭支持组的复吸率为20.0%,低于对照组的37.5%,但两组复吸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随访6个月时,家庭支持组的复吸率为43.3%,低于对照组的70.8%,差异有统计学意义(表3)。

表3 两组患者随访3及6个月的复吸情况

五、尼古丁依赖程度

干预结束时,尼古丁依赖评分为重度的患者,家庭支持组占比为28.6%(10/35),较干预前的43.2%(16/37)明显减少;对照组占比为52.5%(21/40),较干预前的60.5%(26/43)明显减少;两组间评分为重度的占比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4.408,P=0.036)。干预结束时,两组均存在仍吸烟者(未戒或复吸),家庭支持组和对照组分别有18和 33例;家庭支持组尼古丁依赖评分较干预前升高者占5.9%(1/17),低于对照组的28.1%(9/32);家庭支持组尼古丁依赖评分较干预前降低或持平者占94.1%(16/17),高于对照组的71.9%(23/32),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Fisher精确概率法,P=0.133)。

六、提供戒烟支持的家属身份对戒烟效果的影响

陪同患者首诊、随访的家属身份包含儿子、女儿、妻子、儿媳、女婿,以及同住的女朋友。以妻子/女朋友占比最高(42.9%,15/35),随后为儿女(37.1%,13/35),儿媳/女婿(20.00%,7/35),上述各类患者戒烟率分别为46.7%(7/15)、61.5%(8/13)和2/7。

讨 论

烟草依赖治疗不仅是要治疗生理成瘾,更重要的是帮助吸烟者克服心理成瘾、行为依赖。患者戒烟不仅是个人的行为,而且是复杂的心理和社会问题,需要个人、家庭和社会全方面的关心、支持和参与[7]。在中国,二手烟暴露十分普遍,其中家庭是二手烟暴露主要场所之一[8],也是戒烟、控烟的主要场所和关键平台[9]。国外研究证明,家庭吸烟限制与工作场所吸烟限制相比,更能有效地提高吸烟者的戒烟尝试率[10]。戒烟工作应该得到患者家人的支持,尽量为患者创造无烟环境[11]。本研究使用心理干预联合家庭支持的方法,得出家庭支持组干预6个月的时点戒烟率为48.6%,高于对照组的17.5%,也高于Zhu等[12]报道的戒烟门诊6个月时点戒烟率(24%),以及姜斌等[13]观察的心理干预联合药物治疗6个月后34.6%的时点戒烟率,显示家庭支持对提高吸烟者戒烟率有重要作用。

较强的尼古丁依赖是导致戒烟效果不佳的影响因素[14],尼古丁依赖严重的吸烟者采取戒烟行动的可能性相对较低,并更易复吸[15]。因此,我们更应重视对尼古丁重度依赖患者的戒烟干预。本研究通过观察干预后的尼古丁依赖程度,发现家庭支持组明显好于对照组。家庭支持组尼古丁依赖程度的明显好转,主要是由于戒烟率的提高,而且即使仍有部分患者未戒烟或者复吸,但他们的吸烟量均较干预前有所减少,提示家庭支持对吸烟者戒烟和减烟都有良好效果。在陪同患者首诊及随访的家属中,以妻子/女朋友占比最高,反映了吸烟者在家庭中获得的戒烟支持还是以伴侣为主。

戒烟患者复吸现象是戒烟的最大难题,防止复吸是戒烟过程中非常重要的环节。影响复吸的因素比较多,受到社会地位、文化层次、职业、家庭等多方面的影响[16]。对于非老年吸烟者,重度尼古丁依赖是复吸的独立危险因素之一[17]。李享等[11]报道302例吸烟肺结核患者治疗结束后6个月的复吸率为77.1%;苏畅等[18]报道117例吸烟结直肠癌患者术后1年的复吸率为40.2%。但以上研究均未设置对照组。本研究发现,于3及6个月随访时两组患者均出现复吸现象并逐渐增多,与陈霄雯等[16]报道的大部分戒烟者持续戒烟1~3个月后复吸的情况相似,也符合一般行为治疗规律[3]。随访3个月时,家庭支持组的复吸率虽然较对照组低,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到随访6个月时差异才显示出统计学意义,更突显随着时间的延长,家庭支持方法对降低复吸率的有效性。

本研究存在一定局限性。首先,受戒烟门诊就诊人数所限,纳入本次研究的吸烟者仅为80例,而且全部为男性,代表性有限。第二,本研究干预时间仅为6个月,远期的戒烟效果有待于进一步延长随访时间来证实。

综上所述,本研究尝试借助患者家庭的力量,发挥家属的主观能动性,通过对家属加强烟草危害宣传,讲授戒烟技巧知识,让家属在家庭内起到鼓舞患者戒烟信心、定时执行随访计划、及时反馈患者面临的困惑等作用,从而为患者的戒烟行动提供持续的支持和监督,取得较好的戒烟效果,不失为常规戒烟干预模式的有益补充,可为今后戒烟控烟工作的开展提供新的参考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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