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费”与“遗忘”:体育传媒建构下女运动员身体叙述的两极化研究
2021-06-23杨雪,陈丽
杨 雪,陈 丽
随着女性为争取性别平等的不断抗争,她们逐渐获得了越来越多体育竞技参与的机会。尽管如此,有关哪些运动更适合女性的社会刻板印象依旧存在,并影响着人们对女性体育参与者的看法。性别角色刻板印象成为判定女性参与的体育项目是否符合其性别气质,以及影响运动员社会地位的重要因素[1]。因此,长久以来,有关体育项目的性别类型(gender-type),以及女性更适合参加哪些体育项目一直是争论的焦点与学界研究的热点[2-4]。已有文献显示,依据“性别适宜性”(gender appropriateness),运动被归类为适宜男性的或者女性的[5],这取决于某项运动要求女运动员接受或挑战传统女性气质的程度[6]。那些与人们对女性刻板文化期待相符合的体育项目,被归类为“女性化体育项目”(feminine-appropriate),如体操、花样滑冰、健美操、游泳和网球等[7]。也就是说,只有当女性参与传统认为的女性化项目时,她们才会获得良好的社会接受程度(socially -accepted);而那些符合男性刻板气质的项目则被称为“男性化体育项目”(male-appropriate),如摔跤、举重、柔道、橄榄球等。也有学者提出,一些体育项目是性别中立的(neutral),也就是在男性气质与女性气质的两元对立之间是有轻微改变的。因此,Engel 于1994 年提出了体育项目类型量表,将体育项目分为男性化、女性化和性别中立化[8]。2001 年,Koivula 也提出基于运动的审美性、速度及存在的风险,将体育项目分为上述3 类[2]。2009 年,James Hannon 等也曾尝试用5 级量表进行运动项目分类,分别为女性化项目、女性化偏性别中立项目、性别中立项目、性别中立偏男性化项目、男性化项目[9]。虽然,各种研究结论不尽相同,因为不同群体会因性别、年龄、种族、阶层等因素而造成结论的差异,而且,由于性别是基于特定历史与文化情境而建构的,因此“性别适宜性项目”的定义也会随之发生改变[2]。但是,总体而言,项目分类是有规律可循的,即还是依据传统性别气质标准来给予大致划分。多数学者认同,男孩子倾向于避免参加有氧运动,而女孩则是避免参与力量训练[10-11]。或者说,力量型项目更偏男性化,而有氧的、审美类项目(aesthetic sports)则是偏女性化,而更多项目属于男女共通的中立性项目。
长久以来,由于体育被定义为男性气质生成与实践的场域,女性遭遇媒体报道边缘化与污名化。而当女运动员受到媒体关注时,往往则是审美的、性感的,以及对女性运动员个人特质的描述与报道[12-14],而这些特质的报道实则是一种强化体育领域性别差异的媒体战略。那么,同为女运动员群体内部,所从事项目的性别气质差异,会不会影响女运动员的媒体关注度呢?西方研究证实,那些从事男性类型特征,如力量、速度和侵略性的体育项目(如曲棍球、橄榄球)的女运动员,其受到的媒体曝光率小于从事传统女性化项目的女运动员(如:体操、花样滑冰、网球)[15]。而且那些不符合传统主流女性气质的女运动员会成为嘲笑的对象、以及种族主义和性别歧视的评论目标[16]。本研究旨在立足国内的女运动员报道,借助身体这一体育实践的物质核心,具象了解从事不同性别类型(偏男性化与偏女性化)体育项目的女运动员在媒体建构下的身体叙述方式,通过对两类女运动员在媒体报道数量与内容上的差异分析,剖析女运动员身体叙述背后的主导话语,揭示男性霸权对女性身体的解释、需求与掌控。
1 研究对象、样本与研究方法
1.1 研究对象
本文研究对象为女子举重运动员康*、向**与邓*,女子柔道运动员于*,以及跳水女子运动员施**、陈**、何*,及女子体操运动员范**,以身体理论为研究视角,考察8 位女运动员在2015 年世界锦标赛期间的媒体报道情况,分析其报道数量与内容的差异,揭示女运动员内部差异化报道表象的深层致因。
研究对象选取依据为:(1)女运动员所从事项目的性别类型特点。鉴于体育项目性别类型分类的不完全定论,本文选取了性别气质明确、性别类型划分争议较小的运动项目,分别为力量型的偏男性化项目(柔道、举重)与审美型的偏女性化项目(跳水、体操)的女运动员,了解两类不同群体在体育报刊中身体形象的差异;(2)女运动员的竞技成绩与社会评价。研究选取的8 位女运动员皆为冠军运动员,且皆曾获得“年度十佳运动员”或“CCTV 体坛风云人物年度评选/最佳运动员提名”的荣誉;(3)运动员所参与赛事的等级。8位女运动员皆参加了2015 年举办的世界锦标赛,分别是世界游泳锦标赛、世界体操锦标赛、世界柔道锦标赛以及世界举重锦标赛。
1.2 研究样本
本研究以《人民日报》《文汇报》和《中国体育报》为研究样本,分析2015 年世界锦标赛期间,3 类报刊对于上述8位女运动员的报道情况。样本选取的依据为:(1)此3 类报刊电子版获取的可能性;(2)报刊的代表性:其中《人民日报》是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机关报,是中国最具权威性、最有影响力的全国性报纸;《中国体育报》是全国惟一以体育新闻报道为主的日报;《文汇报》是在国内外具有广泛影响的大型综合性日报。
1.3 研究方法:
1.3.1 分类法
基于女运动员的职业特质与性别特征,在身体理论指导下,本研究将女运动员的身体形态分为竞技态身体、社会性别态身体以及生活态身体3 个维度。其中有关竞技场域核心的竞技态身体报道主要围绕运动员的技术状态、精神状态、成绩排名及运动生涯几方面;社会性别态身体主要包括身体的“外部”特征,如体型、外貌和服饰,以及传统女性化的情绪与情感的描述词与表达词;生活态身体则侧重竞技场域之外有关运动员的家庭与社会关系,以及日常生活方面的呈现。
1.3.2 内容分析法
与萌泰科技公司合作,查阅《人民日报》《文汇报》和《中国体育报》发行的电子报刊,采用大数据采集与人工查阅相结合的方式,运用内容分析法,对上述样本报刊在四大世界体育赛事期间的文字报道内容进行针对性分析。
具体操作步骤为:首先借助计算机辅助,在上述电子报刊系统中搜索四大赛事的报道,以8 位女运动员的名字为关键词进行检索(共112 篇报道);其次,确立每个分析维度(3个身体形态维度)中的关键词,一种是设定“高频词”(出现词频高于50 次)为关键词,另一种是基于研究需要设定“指定词语”为关键词(词频小于50 次,但是能体现女运动员职业、性别特征以及生活状态的词语);最后,通过人工查阅,确定关键词的描述对象与特定运动员的匹配性。
1.3.3 比较分析法
对上述3 类报刊的报道情况(主要指文字报道)进行比较性的统计与分析,一方面,将2015 年世界锦标赛期间两类女运动员的报道条目数量进行比较;另一方面,对两类女运动员之间的报道内容展开比较。
2 传媒建构下不同项目女运动员的差异化身体叙述
已有西方研究发现,除去一些特殊原因,女运动员的媒体曝光率与其自身的性别特征及其所从事的项目有关。媒体更多关注那些女性特征明显和从事女性化项目的女运动员,即那些强调优雅、平衡和柔美等符合传统女性形象的项目,而对于力量型或身体对抗型的项目则很少报道[17-19]。本研究得到相似的结果。
有关从事男性化项目的女运动员,即举重运动员和柔道运动员的报道量为40 条,而有关女性化项目运动员即跳水和体操运动员的报道则有72 条。两类运动员均是冠军选手,但是近两倍之悬殊的报道量差异则充分暴露了竞技成绩并非影响运动员媒体曝光率的唯一主要原因。作为同一性别、相近竞技成绩的运动员来讲,其个人受媒体关注的程度是受到一些运动员身份之外的隐性因素影响的,而性别气质类型和外貌体态对于女运动员而言无疑是具有重要影响的隐形因素,因此那些更符合传统女性性别气质的女运动员明显更受媒体青睐(女性化项目运动员的身材外貌等性别特征以及生活态身体报道明显高于男性化项目女运动员,具体数据见表1)。女性身体成为媒体关注的视觉符号,成为媒体关照的消费对象,被物化为男权凝视与规训的客体[20]。体育传媒在无形中传承着“普世”的性别意识,也在不断再生产并强化着传统的性别观念,构建着传媒领域的性别秩序[21]。
表1 从事男/女性化项目的女运动员的身体态描述Table 1 Comparison of body dimensions between two types of female athletes
除了报道数量的比较,本研究进行了报道内容的词频分析与对比。基于女运动员身体的3 个形态,在具体报道分析中,通过“高频词搜索”(出现次数大于50 次)和“指定词语”相结合的方式,对3 种报纸中有关男女运动员的报道情况进行统计,分别统计出3 种身体维度的报道数量与比例。细化分析3 个身体维度的词频差异,进一步暴露出女运动员因从事运动项目的性别类型差异,而在媒体建构下呈现出差异化的身体意涵,具体数据见表1。
从身体话语的不同维度来分析,我们会发现在报刊报道内容上,两类群体之间同样存在的巨大差别(见表1)。首先,对比两类运动员的竞技态身体报道情况,女性化项目运动员被报道总数超过了从事男性化项目的女运动员的两倍(两类比为0.41153),并且在技术状态、精神状态、成绩排名以及运动生涯几方面全面胜出。由此可见,即使是有关运动场域内的报道,同为冠军级别选手的运动员,同样会因为运动项目之间的差异而导致被关注程度的明显差距。
社会性别态身体是对女运动员女性气质的关注与描述。对比两类女运动员的外表描述情况发现,两类女运动员的报道比重非常悬殊(0.06756),从事男性化项目的几位运动员的报道中只出现了5 次有关身体体貌的描述,采用了“年轻”“可爱”,而描述女性化项目运动员的体貌描述词语则高达74 次,其中“年轻(32 次)、年龄(9 次)、颜值(7 次)身材(6 次)、天使(5 次)、漂亮(4 次)”这些明确的传统女性体貌描述词应用的次数最多;此外,同样是女运动员,由于她们所从事的项目不同,媒体报道中出现的情绪(感)方面的关注与描述也存在明显差异,两类女运动员之间有关情绪(感)的报道量仍然出现10 倍之差,其中对从事男性化项目的女运动员的报道次数为2 次,而对女性化项目的运动员报道多达20 次。此外,“鼓励”这一词语仅在1 名举重运动员报道中使用2 次,其他男性化项目的运动员报道中均未出现,而有关女性化项目运动员的报道中,该词使用量则为8 次,4倍之差突显了女性化项目运动员因更具备“脆弱”或“柔弱”等女性特质而需要来自外界的“情感支持”。同时,对体操和跳水队员几次用到了“激动、放弃”这样的情绪化描述词语,以通过揭示运动员心情浮动的方式来展现她们身为女性的“感性化”一面。
生活态身体是对运动员日常状态的描述,0∶24 的高比例差距再次将几位重量级女运动员牢牢圈定在竞技场内的形象报道,只有那些漂亮、好身材的运动员才有机会谈及她们的平时生活、甚至是个人爱好;此外,有关运动员社会关系的描述同样差异明显,从事男性化项目的女运动员在此方面的曝光率为零,而女性化项目运动员的描述则有24 次,分别是“朋友”出现8 次、“兄弟姐妹”出现7 次、“孩子”出现5次,以及“父母”出现3 次。生活态身体是非竞技态身体的报道,是对女性常态角色扮演的关注,而这种关注只投向了那些符合传统女性美的运动员。以“美丽、性感”等女性元素确立的曝光“潜规则”直接将女运动员群体进行了天然分隔,或者成为美丽的符号,或者沦为被遗忘的天使。当美女队员“沐浴”着男权关注与“凝视”时,那些力量型的“女汉子”则遭遇着媒体冷落,在所有的身体维度报道中均处下风,沦为被集体遗忘的对象。
3 女运动员两极化报道背后的身体隐喻
身体是女性受压迫的焦点[22],从传统生理缺陷的生物学图式中挣脱出来的女性在竞技舞台获得身体展演的机会,一定程度上摆脱了曾经在媒体中的“身体缺席”状态[23],但是这种从“身体缺席”到“身体在场”的转变却是以两极化状态呈现的:一方面,进入传统男性化项目的女运动员以相对单一的身体形态、且明显劣势的曝光率出现在媒体报道中,被完全局限于竞技态身体报道的框架内;另一方面,从事女性化项目的运动员透过传媒的“滤镜”,不仅赢得媒体对其竞技状态的高度关注,而且远远突破竞技态身体展现,以自身的“女性化”优势而大篇幅呈现出迎合传统女性角色扮演的非竞技态身体报道画面。由此,媒体建构下的女运动员位于身体叙述的两极:或因有悖“女人味儿”而在所有身体场域成为不受关注的“遗忘”,或因拥有“女人味儿”而成为权力场域被消费的“符号”。女运动员在媒体建构下被内部区隔为两个阵营,游走在天平的两极,或者被建构为竞技场内的“男性化”拼搏者,或者被建构为竞技场外的“女性气质”生产者。女运动员媒体形象的表象下隐藏着当代传媒话语对女性身体的意义构建。
3.1 女运动员双重身份背后的男权凝视
研究表明,女运动员媒体关注度的获得不再仅仅取决于她们的运动技能的高低,她们的女性气质魅力与颜值、柔美婀娜的身姿同样非常重要,甚至胜过了运动技能。媒体的镜头聚焦女性化项目运动员的柔美体貌以及她们的生活情感信息,而对从事男性化项目的女运动员仅有的报道都聚焦在场上信息的传递(男性化与女性化运动员的竞技身体态、社会性别态身体、以及生活态身体的报道比分别为0.412∶1、0.075∶1、以及0∶24)。女运动员在传媒报道中承担了更多的非竞技性“任务”, 同样是世界冠军的女运动员遭遇着迥异的身体叙述方式。强壮的“身体肌肉”抵不过玲珑的“身材曲线”,而身体“实力”的宣誓不仅在于力量的强大,更在于妙曼的身姿。消费社会的新型歧视标准促使传媒将“非标准化”的女性身体“完好”地圈定于竞技场域内,通过忽视她们身体其他维度存在的方式,将她们置于“身体不完整”状态,而那些“标准”的美女队员则受到更多的媒体青睐与“全方位”的关注,一方面突出女运动员作为传统女性所具有的美丽、感性、脆弱的性别特质,聚焦其家庭化、生活化的常规女性身体形态存在,从而将其定格于传统性别刻板印象的规范之中;另一方面,又将女运动员身体“物化”为性感、魅力的窥视与愉悦对象,将身体符号化为男性欲望的载体。因为在这个“比拼颜值”的年代,女运动员要想赢得媒体曝光,仅仅靠竞技成绩是完全不够的,她们始终逃不过运动员与女性双重身份被考验的“宿命”。
3.2 男权主导下女性身体的主体性缺失
传媒是社会价值观的体现,反过来又影响着社会价值观念的确立。传媒作为社会“经济实践”和“意识形态”的维持者和缔造者,反映着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同样也再现和维持着社会性别的不平等[24]。女运动员身体的媒介呈现表象下,是父权制体系的规范以及男性意识形态霸权策略的维护与强化,同样也是消费时代经济利益驱动的结果[20]。因为在男权社会中,女运动员的身体作为主体的对象化客体而存在,其价值对于男性而言只是利益的占有与欲望的对象。作为男权范式的载体和统治话语的代言,传媒传递着主导话语对女运动员身体的“规划”与意义建构。新时期的女运动员面临着新型的挑战与无奈,她们肩负着创造成绩与颜值担当的双重使命。高颜值的女运动员在身体符号化的进程中欢愉地树立着个人品牌,而那些单纯以竞技态身体示众的女运动员只好依靠身体最原始的力量来抓住媒体的镜头。这种两极态势的报道方式与报道内容将女性身体进行了群体细分,从而造成了性别内部的不平等。一方面,那些从事男性化项目的女运动员遭遇媒体忽视而处于“身体被遗忘”状态,而另一方面,那些符合传统女性气质的运动员则在获得曝光率的同时遭遇着身体被符号化、娱乐化与消费化的倾向。女运动员两极化身体遭遇的背后是男权支配下的男性凝视与女性身体无条件被客体化的群体无奈,彰显着性别话语中男性的“霸权主导”与“绝对撑控”,以及女性身体背后的“集体失语”与“主体迷失”。游走在“被消费”与“被遗忘”天平两端的女运动员们必须“竭尽全力”为自己找寻一个身体的意义空间,以期在社会变迁中与自我展开意义对话,不断探寻身体的主体意义存在。
4 女运动员身体表达的传媒重构
媒介可以被视为一种建构社会性别的(社会) 技术,它们通过调整、修正、再建构和生产各种具有规训作用的、相互矛盾的文化方式来表现社会”[25]。传媒不仅体现社会价值取向和意识形态,而且参与社会性别秩序的构建。媒体是传递主流文化所界定的女性价值的重要渠道,女性的身体意义建构是媒体性别意识的重要体现。媒体文化对女性身体的“编码”外显为女性身体形态的报道,实则是对女性身体新旧要素的重新整合,是对女性身体意义的“男权式建构”。因此,媒体的报道内容,包括女运动员的不同身体维度呈现都体现着主导话语对女性身体的“规划”,同时又在无形中影响着社会观念的形成,从而扮演着社会性别意识的生产者与维护者。因此,传媒处于一个循环之中:一方面,社会性别文化塑造着体育传媒中的女运动员形象和角色,反之,这些女运动员的形象和角色又进一步强化人们既有的传统性别观念[26],由此助推大众对不同特征与类属的女运动员持有“群体漠视”与“颜值关注”的两极态势。要改变女性身体的客体地位,需要发挥传媒的积极导向作用,树立正向的媒介性别意识,要从尊重女性身体开始——即关注不同特征女运动员独特的身体经历,珍视女运动员成长中的积极身体信息,塑造自信、独立、坚强的女性身体形象,进而重构女运动员在体育传媒中的身体意义。
5 结语
身体是女性社会实践的载体,是一种性别话语表征,体育是身体最直接的文化表达形式,竞技场域的女性身体则是性别、身体、社会、话语以及权力的最佳结合点,同时也是传媒进行性别建构的最佳代表。女运动员在媒体中的身体形态是社会权力关系借助媒体介子对女性身体实施建构式规训与表达的重要渠道。传媒视野中的女运动员群体基于性别特征被天然分隔成两个极端,而极态化媒体报道背后隐藏的是传统性别刻板印象的惯性“纠缠”以及消费主义文化对女性身体的“觊觎”。女运动员身体成为男权规训的载体,其本质上是男权政策的维护及经济利益驱动的规划性操纵。发挥传媒的正确导向作用,超越男权对女性身体意义的建构,将女性积极的身体经验与身体文化纳入其中,重构竞技领域的身体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