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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生逆商和考试焦虑的关系:学业自我效能感的中介作用

2021-06-23高峰,李鑫依,才华,巫金根

关键词:逆商考试焦虑

高峰,李鑫依,才华,巫金根

[摘要]采用逆商量表、学业自我效能感量表和考试焦虑量表对大学生进行施测,以探讨大学生逆商与考试焦虑的关系以及学业自我效能感对二者关系的中介作用。结果发现:(1)大学生逆商、学业自我效能感和考试焦虑之间均显著负相关,逆商与学业自我效能感显著正相关;(2)大学生逆商和学业自我效能感可负向预测考试焦虑;(3)大学生学业自我效能感在逆商与考试焦虑关系中起部分中介作用。

[关键词]逆商;学业自我效能感;考试焦虑

[中图分类号]G445[文献标志码]A

一、引言

史托兹(2019)认为逆商(Adversity Quotient,AQ)是指个体在面对逆境或挫折时的反应,是衡量个体应对困境的综合能力,分为掌控感(Control)、担当力(Ownership)、影响度(Reach)和持续性(Endurance)四个维度。[1]7王金鑫等(2020)的研究显示,高逆商个体会勇于接受挑战,低逆商个体则认为困境已经超出了自身的控制范围,并因此责备自己。已有研究表明,逆商能够正向预测大学生的自我效能感,即逆商越高的个体,其自我效能感水平也越高。[2]33Dennison等(2019)研究发现,逆商与自我效能感均能正向预测学生的数学成绩。[3]12Khairani & Abdullah(2018)研究发现,逆商的提高能增强学术幸福感。[4]51张怡、武小鹏(2019)提出,中学生的数学逆商则与数学考试焦虑负相关。[5]23Davoodi & Ahmadi(2015)也认为,高逆商个体更容易应对生活中的压力,保持情绪的平稳。[6]76以上研究说明逆商对于缓解焦虑、维持心理健康具有重要意义。

牛丽凤(2008)认为学业自我效能感指个体在从事学习活动中对自己完成某项任务的信心或进行某项学习活动能力的预期和判断。[7]9梁宇颂(2000)将学业自我效能感分为学习能力自我效能感(即能力效能)和学习行为自我效能感(即行为效能)。前者集中在对自身学业能力、学业水平的判断,后者是对自己的学习方法的自信与判断。[8]7Gore Jr(2006)在研究中将学业自我效能感的测量分为两方面,一方面是测量某些科目和领域的学业自我效能感,另一方面测量某些人群的学业自我效能感。[9]92Pintrich和De Groot(1990)研制的学业自我效能感问卷,可用于评估学生在学业的一般自我效能感。[10]33Huang(2013)的一项元分析结果表明:男生的学业自我效能感高于女生,一个人在学业中的表现对于学业自我效能感的影响最大。[11]1王德芳、杨小峻(2017)的研究显示,大学生在能力效能方面有年级差异,重点表现为高年级学生的能力效能显著低于低年级学生的能力效能,城市生源大学生的能力效能相比于农村生源的学生更高,学业自我效能感可以负向预测学习倦怠。[12]689Eakman等(2019)研究发现,学业自我效能感对学业成绩有积极的促进作用。[13]1005Warshawski等(2019)的研究也表明学业自我效能感能够负向预测考试焦虑,即学业自我效能感越高,考试焦虑程度越低。[14]6这表明学业自我效能感影响学业成绩的很重要的一方面是通过缓解考试焦虑实现的。

Wigfield & Eccles( 2002)研究发现,父母培养孩子学业自我效能感最好的方式就是提供一个支持性环境,鼓励他们探索周围的世界,不惧怕学业挫折,勇于面对学业中的挑战。[15]266这与逆商的培养方式类似。可以推断,逆商与学业自我效能感密切相关,提高逆商的过程也在客观上增强了学业自我效能感。

Devine等(2012)提出考试焦虑是一种情境化的特质焦虑,是学生在应试情境中担心被评价的消极情绪体验。[16]102Cassady & Johnson(2002)认为考试焦虑主要表现在认知和情感两方面,其中认知考试焦虑与学业表现的关系更为密切。[17]270Hembree(1988)通过对小学生到大学生的追踪研究表明,考试焦虑入学时萌发,在小学三到五年级急速增长,随后平稳保持到高中,大学的考试焦虑有所降低。因为高考试焦虑的个体在学习时有更多的编码困难,在考试时有更多的认知干扰,所以他们的学业表现也往往不尽如人意。[18]47陈法江等(2017)的研究发现,除了对学业表现的负面作用,考试焦虑对心理健康也有消极影响。[19]1161高程、刘昌(2021)的考试焦虑综述历史研究表明,大学生的考试焦虑水平有随年代增加而升高的趋势,考试焦虑已经成为大学生普遍存在的问题。[20]113

综上,逆商会影响学业自我效能感和考试焦虑,学业自我效能感会影响考试焦虑。这三者之间的关系还鲜有研究。因此,本研究以大学生为研究对象,对逆商、学业自我效能感与考试焦虑三者的关系,以及学业自我效能感在逆商对考试焦虑影响的中介作用进行考察。本文假设逆商和学业自我效能感均能负向预测考试焦虑,逆商通过影响学业自我效能感进而对考试焦虑产生影响,即学业自我效能感在逆商与考试焦虑的关系中起部分中介作用。见图1。

二、研究方法

(一)被试

向大学生发放问卷517份,回收有效问卷511份。男生224人,女生287人;城镇生源218人,农村生源293人;独生子女230人,非独生子女281人;大一189人,大二120人,大三106人,大四96人。

(二)研究工具

1.大学生逆商量表

该量表由李炳全和陈灿锐(2008)修订。量表由控制、归因、忍耐和延伸四个维度组成,每个维度10题,共40题。[21]605采用Likert 5点计分,分数越高說明逆商越高。本研究中逆商总分与控制、归因、延伸、忍耐的Cronbach α系数分别为0.791,0.896,0.892,0.729,0.779。

2.学业自我效能感量表

该量表是由梁宇颂(2000)编制,有两个维度构成,分别为能力效能和行为效能,11题测量能力效能,11题测量行为效能,采用Likert 5点计分。[8]32学业自我效能感的得分是由能力效能与行为效能得分累加而成,分数越高表明学业自我效能感越高。本研究中量表总的Coronbach α系数为0.88,能力效能Coronbach α系数为0.901,行为效能Coronbach α系数为0.626。

3.考试焦虑量表(TAS)

该量表由王才康(2001)翻译而成。[22]96量表共有37个项目,每个项目均为l~0评分,“是”记1分,“否”记0分。其中反向记分的题目为3,15,26,27,29,33。TAS总量表得分是把所有37个项目的得分加起来,分数越高说明考试焦虑程度越高。本研究中的考试焦虑Cronbach α 为0.861。

(三)统计方法

研究使用SPSS20.0,PROCESS宏程序以及Amos17.0进行处理数据。

(四)共同方法变异(common method variance,CMV)

研究数据的收集全部来自被试自我作答。为了排除存在共同方法变异,首先以Harman单因素检验判断研究中是否存在共同方法偏差。将逆商、学业自我效能感、考试焦虑量表共99题进行探索性因素分析。结果发现,第一个公因子的方差解释率为12%,小于40%的经验上限值。根据周浩、龙立荣( 2004)的理论,可以认为不存在显著的共同方法变异。[23]942

研究采用熊红星等(2012)的CFA比较法进一步检验CMV的影响。[24]757鉴于因变量考试焦虑的题目较多,且只记总分,为了适合结构模型分析,根据考试焦虑每个题目的因子负荷,按照吴艳、温忠麟(2011)的“项目-结构平衡法”将37个题目打包为J1,J2,J3三部分,这样指标数据质量变好,模型拟合程度提高且稳定。[25]1859构建模型1与模型2,在模型1

中所有的潜变量设定为一个因素的结构,模型2理论上的CFA具有相关的结构。结果表明,两个模型的卡方值有差异,且达到了非常显著的水平,Δχ2=1089.538,Δdf=11,P<0.001),表示一个因素的结构不存在,因此排除CMV對数据可能产生的影响。

三、结果

(一)大学生逆商、学业自我效能感以及考试焦虑的结果

大学生逆商、学业自我效能感以及考试焦虑三个变量的总分和各个维度的平均值和标准差见表1。

独立样本t检验的结果表明,大学生的逆商、学业自我效能感以及考试焦虑均分不存在农村生源和城镇生源的差异,P值在0.278~0.869;大学生的逆商、学业自我效能感以及考试焦虑均分不存在独生子女与非独生子女的差异,P值在0.237~0.806;学业自我效能感存在性别差异,男生显著高于女生(P<0.001),逆商以及考试焦虑均分不存在性别差异,P值在0.176~0.742;单因素方差分析表明,大学生的逆商、学业自我效能感以及考试焦虑均分不存在年级差异,P值在0.117~0.858。

(二)大学生逆商、学业自我效能感和考试焦虑的相关分析

大学生逆商、学业自我效能感与考试焦虑的相关系数见表2。结果表明,大学生逆商与学业自我效能感及能力效能、行为效能显著正相关;逆商与考试焦虑显著负相关;学业自我效能感及能力效能、行为效能与考试焦虑显著负相关。

(三)学业自我效能感对逆商与考试焦虑关系的中介效应

采用温忠麟和叶宝娟(2014)的中介效应检验流程进行检验。首先对数据进行中心化处理,然后检验学业自我效能感(M)是否在逆商(X)和考试焦虑(Y)之间起中介效应,结果见表3。[26]731

由表3可见,引入了中介变量学业自我效能感之后,逆商对考试焦虑的效应值仍然显著,回归方程系数显著,说明学业自我效能感在逆商和考试焦虑之间起部分中介效应。

本研究采用Hayes(2009)开发的PROCESS PROCEDURE for SPSS进一步检验中介效应的存在。[27]408对以考试焦虑为因变量,逆商为自变量,学业自我效能感为中介变量的中介模型,通过Bootstrap方法进行中介分析。结果显示,学业自我效能感的中介效应为-0.037 8,95% 的置信区间为[-0.057,-0.205],置信区间不包含零,间接效应在总效应所占的比例为31.5%,即逆商与考试焦虑的效有31.5%是通过学业自我效能感起的作用。

四、分析讨论

(一)验证性因子分析

本研究显示学业自我效能感在性别方面存在性别差异,男生显著高于女生,这和Huang(2013)的元分析研究结果一致。[11]1这可能是因为大学期间男女生对学业评价的标准有差异,相比较于女生更多关注学业成绩本身,男生在大学期间也将学习能力的增强、知识面的拓展等方面当作判断学业情况的标准。换言之,即使学习成绩未达到理想状态,他们也能够从其他方面去综合衡量,以求更全面的评价自己。张亚玲、杨善禄(1999)的研究也发现,女生在对自身学习能力进行评价时更容易受到自身学习出成绩和他人对自身学习评价的影响。[28]35

学业自我效能感在生源地和年级方面不存在差异,和王德芳、杨小峻(2017)的研究不一致。[12]689可能是由于本研究的被试全部来自本科一批次重点大学,学校本身的管理较为严格,导致各年级在学业自我效能感方面没有显著的差异。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信息渠道的拓展,城镇与乡村的学生都能够充分利用互联网等工具和资源来完成学习任务,地域性制约因素逐渐淡化,因此,学业自我效能感没有显示出城镇生源和乡村生源的差别。

本研究证实了逆商能够负向预测考试焦虑的假设,这一结果和曹春艳、张定强(2012)的研究一致。[5]23依据史托兹(2019)的逆商理论,高逆商个体意味着对生活中的挑战有更大的掌控感、更高的担当力,这些挑战对其影响变小,持续时间也缩短。[1]黄琼、周仁来(2019)的研究表明,随着社会竞争的加剧,家长和老师对于成绩愈加关注,考试对于很多学生来说已经是具有挑战性的事件,考试焦虑成为学生的共性问题。[20]113缓解考试焦虑,提升学生的心理健康水平,对于中国这样的教育大国值得深入探讨。高逆商的学生能够正确看待考试,也能够积极采取多种途径去缓解考试带来的负面情绪,这使得他们的考试焦虑较低。王丹妮等(2018)的已有研究也发现,逆商能够有效提升个体的积极心理资本,缓解消极情绪。[29]2313史托兹(2019)针对哈佛大学本科生在逆境中的应对方式、心理健康和免疫力的研究发现,在逆境中表现不佳(即低逆商)个体的抑郁和焦虑水平相对较高,并且其体内的白细胞数量也显著要少。[1]这也支持了逆商能够负向预测考试焦虑的结论。大学学习和高中学习的差异容易引发学习压力,造成考试焦虑,教育工作者可以从逆商培养角度入手引导学生完成从被动的学习者到主动参与学习者的角色转化,帮助大学生认识到大学学习与高中学习在深度和广度存在差异。一时的学习受挫在所难免,掌握逆境中的健康心态和克服学习困难的有效方法。

本研究证实了学业自我效能感能负向预测考试焦虑,且在逆商和考试焦虑的关系间起中介作用的假设。“难者不会,会者不难”,对自身学业掌握情况的自信判断能够显著影响考试焦虑水平。朱奕达( 2015)的研究表明:学业自我效能感除了能够缓解考试焦虑,还能够提升学习兴趣。[30]527低学业自我效能感的个体往往低估自己的学业能力而高估考试的难度,学习兴趣减退,容易产生较高的考试焦虑情绪。Bandura(1980)认为,个体的自我效能感水平影响其对任务、难度的知觉以及对结果的归因。[31]263自我效能感高的个体聚焦任务本身,倾向于将任务当作是一种挑战(积极的)而非压力(消极的),他们会更加努力去完成任务,即使失败也不容易气馁。而自我效能感低的个体不能专注于任务而对自身专注,习惯把失败归因于能力不足。具体到本研究来说,学业自我效能感高的学生可能将考试视为整个学习过程的一个反馈,将不良的考试结果看作需要进一步努力的信号,而低学业自我效能感的个体可能将考试视为学习的最终目的,将得到的不良结果看作是自身能力不足的证明,这种结果的夸大会使得他们不能集中精力去解决学习中遇到的问题,这样反过来又增加了他们的考试焦虑。因此,有针对性的提高大学生的学业自我效能感也是缓解考试焦虑的重要途径。学业自我效能感的培养要重视平时成功学习经验的积累,强化学生在学习过程中的积极情绪,在学习方法和学习策略上予以必要的指导;引导学生形成对考试的正确认识,即大学考试不能靠”临时抱佛脚”,功夫要下在平常,通过良好的学习习惯来进行知识积累基础,增强考试自信,缓解考试焦虑。

五、结论

(1)大学生逆商、学业自我效能感和考试焦虑之间均显著负相关,逆商与学业自我效能感之间显著正相关;(2)大学生逆商和学业自我效能感可负向预测考试焦虑;(3)大学生学业自我效能感在逆商与考试焦虑关系中起部分中介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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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王立国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Adversity Quotient and Test Anxiety of

College Students:The Mediating Role of Academic Self-efficacy

GAO Feng1 a,LI Xinyi1 b,CAI Hua1 c,WU Jingen2*

(1.a.Mental Health Service Center,b.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c.School of

Vehicle and Energy,YanShan University,Hebei,Qinhuangdao,066004,China;2.College of

Child Development and Education,Yango University,Fujian,Fuzhou,350000)

Abstract:To investigat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college students' adversity quotient and test anxiety,as well as the mediating effect of academic self-efficacy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m,the present study used the adversity quotient scale questionnaire,academic self-efficacy scale and test anxiety scale to survey 511 college students.The results showed that: 1)The adversity quotient,academic self-efficacy were negatively correlated with test anxiety,adversity quotient were positively correlated with academic self-efficacy;2)The adversity quotient and academic self-efficacy can predict test anxiety negatively;3)The negative effect of adversity quotient on test anxiety was partially mediated by academic self-efficacy.

Keywords:adversity quotient;academic self-efficacy;test anxiety

[收稿日期]2020-11-11

[作者简介]高峰(1989-),男,河北东光人,心理健康教育服务中心主任,讲师,天津师范大学心理学部发展与教育心理学专业2019级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研究;李鑫依(1997-),女,河北饶阳人,燕山大学经济管理学院管理科学与工程专业2020级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供应链研究;才华(1979-),女,河北秦皇岛人,副教授,博士,主要从事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研究;巫金根(1985-),男,福建三明人,阳光学院儿童发展与教育学院,讲师,硕士,主要从事心理实验与认知研究。

[基金项目]2021年度河北省社会科学发展研究课题(20210201212);2020年度河北省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研究课题(JRS-2020-1154);2020年度河北省社会科学发展研究课题(20200602032);福建省社会科学规划项目课题(FJ2017C088)

[通讯作者]巫金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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