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人感染新冠肺炎后的心理状况分析
2021-06-18龚翼焕王桂荷
卢 洁,龚翼焕,王桂荷
(长江水利委员会长江医院内科,湖北 武汉 430015)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简称新冠肺炎)是突发的流行病学公共事件,其流行性强、涉及面广、病死率高,对该疾病的认识不够,感染新冠病毒性肺炎的很多老年人情绪不稳定,表现为焦虑、抑郁、恐慌、各种躯体症状、睡眠障碍等,故对武汉市江岸区的71例老年患者进行身体状况及心理调查,对后期的护理、身心康复提供依据。
1 资料与方法
1.1一般资料 对2020年3-4月武汉市江岸区的71例老年新冠肺炎患者进行基本情况及心理问卷调查,平均年龄(74.76±11.44)岁。同期选取武汉市江岸区未感染新冠肺炎且自愿参加问卷调查的普通社区老人47例,平均年龄(71.19±9.29)岁。选取完成有效问卷新冠肺炎老年患者47份(观察组),平均年龄(73.43±11.00)岁,其中男26例,平均年龄(75.88±10.61)岁;女21例,平均年龄(70.38±10.95)岁;社区未感染新冠肺炎老年人47份(对照组),平均年龄(71.19±9.29)岁,其中男32例,平均年龄(69.94±8.30)岁;女15例,平均年龄(73.78±10.96)岁。两组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排除标准:(1)老年痴呆患者;(2)无自主语言表达能力患者;(3)不能配合问卷调查患者;(4)精神疾病患者;(5)服用抗焦虑抑郁药物等患者。
1.2方法
1.2.1问卷调查设置
1.2.1.1基本信息调查表 研究人员自编基本信息调查表,包括患者的年龄、性别、身体健康状况、婚姻、居住史、基础疾病史、目前临床症状、服药史、家族史、宗教信仰等。
1.2.1.2症状自评量表(SCL-90) 该自评量表共有90条目,分别计算躯体化、强迫症状、人际关系、抑郁、焦虑、敌对、偏执、恐怖、精神病性等因子分,最后用因子分进行比较。
1.2.1.3焦虑自评量表(SAS) 该量表有20条项目,每条1~4级评分,标准分界值为50分,分数越高焦虑倾向越明显。
1.2.1.4简单自测抑郁量表(PHQ-9) 该量表有9条项目,每条0~3级评分,标准分界值为5分为没有抑郁。最高分27分,分数越高抑郁症状越明显。
1.2.1.5失眠症严重指数(ISI) 共有7条项目,每条0~5级评分,标准分界值为8分。最高分数28分,分数越高失眠症状越显著。
1.2.2新冠肺炎分型 根据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办公厅印发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七版)》的通知(1),将新冠肺炎分为轻型、普通型、重型及危重型,因在观察组中未有危重型新冠肺炎后期康复的患者,故本调查研究仅针对老年新冠肺炎轻型、普通型、重型患者。
2 结 果
2.1两组SCL-90量表各因子分比较 老年新冠肺炎患者从SCL-90量表中可见,躯体化、强迫、人际关系、抑郁、敌对、恐怖、偏执、精神病性等因子分观察组均明显高于对照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两组焦虑因子分均较高,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两组SCL-90量表各因子分比较分)
2.2感染新冠老年患者年龄与各量表相关性的分析 老年新冠肺炎患者自我症状、焦虑、抑郁、失眠的发生与年龄增长无明显相关性(P>0.05)。见表2。
表2 感染新冠老年患者年龄与各量表相关性的分析(n=47)
2.3两照各量表评分比较 老年新冠肺炎患者自我症状评分、抑郁、失眠症明显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焦虑状态与未感染新冠肺炎的社区老人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两组焦虑状况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
表3 两照各量表评分比较分)
2.4各量表在老人新冠肺炎临床分型中的统计分析 老年新冠肺炎患者自我症状评估、失眠、抑郁、焦虑并未因新冠肺炎的严重程度而明显加重,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4。
表4 各量表在老人新冠肺炎临床分型中的统计分析分)
2.5两组患者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间的常见并发症发生情况比较 原基础疾病加重例血糖、血压波动,急性泌尿系感染、低氧血症、压疮形成、急腹症等需要治疗的并发症发生率,老年新冠肺炎患者明显高于社区未感染新冠肺炎的老年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或0.01)。见表5。
表5 两组患者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间的常见并发症发生情况比较[n(%)]
3 讨 论
老年人是社会弱势群体,面对新冠肺炎疫情这种新型、突发、灾难性公共事件,他们在缺乏医学知识、疾病自身带来的生理痛苦、社会强制原因与亲人隔离、周围环境的改变、反复的医疗干预监测下更易产生恐惧、焦虑、抑郁、社交困难、敌对等负性情绪,而负性情绪可通过焦虑和抑郁直接导致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2]。有研究显示,随访4年对隔离观察1周以上的急性暴发性传染病(SARS)康复者,总PTSD患病率为42.1%[3]。本研究结果显示,老年新冠肺炎以抑郁、焦虑表现最为突出,可能在应激状态下,体内下丘脑-垂体-肾上腺轴(HPA轴)的紊乱,低水平的皮质醇分泌可引起促肾上腺皮质激素释放因子(CRF)及肾上腺通路的持续激活[4],同时杏仁核、海马等受体表达异常加重了HPA轴功能紊乱[5],这些均可出现患者的情绪障碍。负性情绪可降低人体免疫功能,创伤后炎症因子增加,炎症因子及免疫系统调节功能紊乱都可导致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发生。根据新冠肺炎的分型,老年新冠肺炎患者负性情绪并未因病情的加重而增加(P>0.05),故炎性反应的增加是否与老年新冠肺炎心理障碍严重程度呈正相关还有待进一步研究。大多数老年人自身存在睡眠障碍,表现为早醒、睡眠时间缩短、睡眠质量差等。此次调查中显示,新冠肺炎老年人失眠较日常表现更为突出,所需睡眠辅助种类及药物剂量明显较日常增加。失眠患者人际关系越差、抑郁程度越重、精神病性倾向越高,睡眠质量越差[6],均可促进PTSD发生。新冠肺炎可疑暴露者生活质量与其睡眠状况和情绪调节有关[7];新冠肺炎防控知识的掌控与情绪反应呈正相关[8],提高防控知识和积极的认知情绪调整策略有效使用可降低应激性失眠的易感性[9],提高患者的生活质量。
本研究对大多数本身存在基础疾病的老年人来说,患有新冠肺炎后其原有基础疾病加重,其血压、血糖的波动更为明显(P<0.05),可能与新冠病毒感染后使血管血管紧张素转化酶2(ACE2)功能下降,体内肾素-血管紧张素系统失衡相关[10]。因在胰腺组织中存在ACE2高表达,故新冠病毒也可通过结合ACE2受体进入胰岛细胞,造成胰岛功能破坏[11],加重糖代谢紊乱。而血糖水平的升高可使免疫球蛋白糖基化程度增加,免疫力下降。故新冠肺炎糖尿病的死亡率是非新冠肺炎糖尿病患者的8倍[12]。研究显示,患者有新冠肺炎的老年人急性泌尿道及消化道发病率明显高于非感染新冠肺炎的老年患者(P<0.05)。有研究显示,新冠肺炎死亡患者病理结果也显示肾小管、食管、胃肠道黏膜上皮细胞均有不同程度的变性、脱落,坏死[13]。而具有心血管、肺部基础疾病、内分泌紊乱的老年人更易感染新冠肺炎,且感染新冠肺炎后其更易发展为重型,这可能是因为新冠病毒的S蛋白更易与肺泡上皮ACE2结合,使肺血管通透性增加,加重肺损害[14],也直接侵犯心肌细胞,加之新冠肺炎引起的低氧、体克、衰竭、体内毒物的代谢形成及免疫炎症风暴均可造成心肌损害[15],并发冠心病的NCP患者死亡率更高[16]。感染新冠病毒后促炎因子增加,重症患者出现免疫抑制,细胞因子风暴使体内毛细血管损伤,致内脏器官功能受损,严重者出现器官功能衰竭,使病情加重[17]。
本次研究对象大多数老年人来自养老院,或独居空巢老人,在此次疫情下由于自身疾病和社会家庭原因,面对应激公共事件缺乏经验,更容易产生自卑、焦虑、抑郁等各种障碍性负面情绪[18],加之新冠病毒感染均使原有基础疾病加重。老年新冠肺炎患者后期康复治疗中除稳定基础疾病,积极治疗并发症外,关爱老人生活,更应缓解心理障碍加强情绪调节,给予认知行为辅助治疗,必要时给予药物干预治疗,提高其生活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