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2020年国际社交媒体关注的法医学期刊文献分析

张慧，黎世莹

司法鉴定科学研究院 上海市法医学重点实验室 司法部司法鉴定重点实验室 上海市司法鉴定专业技术服务平台，上海200063

近年来，随着文献计量学的广泛应用，我国法医学工作者开始基于期刊或数据库对法医学领域文献从文献计量学角度梳理文献来源、作者、关键词、研究对象和方法等[1-4]。其中法医毒物化学[5]、虚拟解剖技术[6]、心脏性猝死[7]等主题的文献被专门关注并进行归纳分析。同时，我国科研人员也将国际知名文献数据库Web of Science（WoS）中科学引文索引（Science Citation Index-Expanded，SCIE）收录的法医学领域的期刊与国内期刊相比较[8]，并基于SCI 对全球范围的法医学文献展开文献计量学分析[9-10]。

评价学术论文的影响力，国际上除了基于WoS的影响因子（impact factor，IF），近年来还有在网络社会化背景下新兴的Altmetric 评价系统（https://www.altmetric.com/）。Altmetric 评价系统收录了专利、图书、政策、文献管理工具、新闻、博客、社交媒体等多种数据，综合各种数据来源的文献引用或提及情况，计算文献综合得分及相对学科影响力[11]。与传统的文献指标相比，Altmetric 可抓取社交媒体分享、引用文献的数据，更快、更直接、更大范围地获知文献的影响力，因此能代表学术产出的社会传播指标。已有学者将Altmetric 指数排名前100 的文献与WoS 核心合集中被引前100 名的文献进行了比较研究[12]、分析“中国科技期刊卓越行动计划”资助期刊中Altmetric 指数排名前100 的文献特征[13]，还有学者根据Altmetric 平台数据库分析生物医学和人文哲学社会科学领域文献的国际影响力，并对相关学科研究前沿进行了探讨[14-17]。

本研究旨在通过梳理2018—2020 年法医学领域国际高水平学术期刊所刊载文献中Altmetric 指数较高的文献，分析在国际网络新闻和社交媒体上广泛传播的法医学相关研究主题分布，为我国法医学者和科研院所把握学术热点提供参考，同时助力法医学专业学术期刊在扩大影响力方面拓展思路。

1 材料与方法

收集WoS 数据库中2018—2020 年的期刊引证报告（Journal Citation Report，JCR），查看SCIE 下“法医学”（Medicine，Legal）分类中收录的期刊列表，确定Forensic Science International等17本期刊。对WoS中“新兴资源引文索引”（Emerging Sources Citation Index，ESCI）下“法医学”分类中的期刊估算2020 年模拟IF（某期刊的IF 为该刊在某年被WoS 核心来源期刊引用该刊前两年发表文献的次数，与该刊前两年所发表的全部源文献数之比），筛选出排名明显高于其他期刊的Forensic Sciences Research，与17 本SCIE收录的期刊共同组成本研究所界定的“法医学领域高水平学术期刊”。通过WoS 数据库查到18 本期刊2018—2020 年3 年间发文量总和为7 694 篇。

登录英国咨询公司Digital Science 发布的数据平台Dimensions 的Publication 子 集（https://app.dimensions.ai/discover/publication），以其中的替代计量指标Altmetric 指数（Altmetric Attention Score）为基础，在“筛选”（Filters）工具栏设置筛选条件如下：

（1）出版年（Publication Year）：2018 OR 2019 OR 2020；（2）来源期刊（Source Title）：Forensic Science International：GeneticsORAmerican Journal of Forensic Medicine &PathologyORRomanian Journal of Legal MedicineORRechtsmedizinORMedicine Science and the LawORThe Journal of Law，Medicine &EthicsORAustralian Journal of Forensic SciencesORLegal MedicineORJournal of Forensic and Legal MedicineORJournal of Forensic SciencesORMedical Law ReviewORForensic Science，Medicine and PathologyORScience &JusticeORForensic Science InternationalOR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Legal MedicineORJournal of Law and the BiosciencesORRegulatory Toxicology and PharmacologyORForensic Sciences Research。

数据收集日期为2021 年2 月6 日，共检索到被网络新闻和社交媒体关注的文献7 398 篇，具体内容包括文献标题、发文期刊、出版时间、文献类型、开放获取（open access，OA）等基本情况以及每篇文献的Altmetric 指数。Altmetric 指数的计算依据：文献在网络新闻、博客、Twitter、Facebook、Reddit、政策文件、视频、维基百科等社交媒体上被提及或引用的次数。Altmetric 评分的计算规则较为复杂，文献在不同类型的网络媒体上被报道或提及的次数具有不同的权重[18]，由于新闻报道最能引起人们对研究成果的关注，所以权重最高（8），其余依次为博客报道（5）、政策引用（3）、Twitter 提及（1）和Facebook 提及（0.25）。此外，Altmetric 评价系统还会根据新闻平台的规模以及发布和转发信息的机构或个人的专业程度等因素对评分进行调整[19]。本研究按照Altmetric 指数评分排序，选取前500 名（占6.8%）的被关注文献，导出数据并用Excel 软件进行分析。

由于所选期刊存在跨学科现象，如Regulatory Toxicology and Pharmacology在WoS 中属于法医学、毒理学、药学3 个分类，因此，所刊载的部分文献主题不属于法医学领域。通过阅读文献标题和摘要筛除不属于法医学主题的文献，最终保留332 篇高被关注文献，形成本文研究对象“法医学领域高水平学术期刊上受国际网络新闻和社交媒体关注的文献”。

2 结果

2.1 基本情况

文献出版时空分布：332 篇文献中，2018 年有123 篇（37.0%），2019 年有120 篇（36.1%），2020 年有89 篇（26.8%）。除了多国合作的10 篇（3.0%）文献外，其他文献来自全球38个国家或地区，其中美国（89篇，26.8%）和英国（70 篇，21.1%）发文数量最多；除英国以外的欧洲国家共发文92 篇（27.7%），其次是大洋洲42篇（12.7%）、亚洲15篇（4.5%）、南美洲和非洲各5篇（1.5%），除美国之外的其他北美洲国家4 篇（1.2%）。

文献类型：原创论文（original article）210 篇（63.3%），综述（review）43 篇（13.0%），案例报道（case report）40篇（12.0%），共占88.3%，其余文献包括9 篇社论（editorial）、7 篇研究简报（short communication）、7 篇评论（commentary）、6 篇讨论（discussion）、3 篇指南（guide）、3 篇读者来信（letter to the editor）、2篇勘误（corrigendum），立场声明（position statement）、撤稿声明（retraction note）各1 篇。

根 据Dimensions 平 台（https://app.dimensions.ai/discover/publication）对于文献OA 情况的分类，本研究纳入的文献中未OA 文献占55.7%（185 篇）。在OA 文献中，大部分是金色OA（84 篇，25.3%），可无条件开放获取；其余绿色OA 文献分别在稿件被接受（48 篇，14.5%）或正式出版后（15 篇，4.5%）全文开放。

2.2 来源期刊分布

332 篇高被关注文献在本研究所选的18 本“法医学领域高水平学术期刊”上的发表分布情况见表1。有超过80%的文献发表于Forensic Science International、Journal of Forensic Sciences、Forensic Science International：Genetics、Journal of Forensic and Legal Medicine、Science &Justice、Forensic Sciences Research、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Legal Medicine这7 本期刊，其中89 篇（26.8%）来自Forensic Science International，绝对数量远高于其他期刊。如果纳入期刊总发文量因素，则各期刊上受公众关注的文献数量占3 年发文总量的0%～14.2%，其中Science &Justice和Forensic Sciences Research都超过了10%。

表1 2018—2020年法医学领域在社交媒体上广受关注的文献发表期刊分布情况Tab.1 Distribution of papers published in journals in the field of forensic medicine that have received widespread attention on social media from 2018 to 2020

2.3 文献Altmetric指数

本研究纳入的332 篇文献Altmetric 评分差别较大（表2）：最高1 422，最低11，平均46.8±116.5。其中有170 篇被网络新闻报道，316 篇被Twitter 用户提及，75 篇被博客用户提及，72 篇被Facebook 用户提及，被维基百科、Reddit、YouTube 视频、Google+、CiteLink、政策文件、专利文件引用或提及的文献数量相对较少，占比均小于6%。

表2 2018—2020年法医学领域在社交媒体上广受关注的学术论文Altmetric评分及各项指标Tab.2 Altmetric Attention Scores of papers in the field of forensic medicine that have received widespread attention on social media from 2018 to 2020

2.4 文献主题分布

文献主题分类结果显示，以DNA 技术为主的遗传学研究数量最多（78 篇，Altmetric 评分11～414），其次为毒品及药物滥用相关的研究（52 篇，Altmetric 评分11～470）。此外，与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ronavirus disease 2019，COVID-19；17 篇，Altmetric 评 分19～1 006）、性侵（15 篇，Altmetric 评分12～113）、传奇悬案与罕见案例（10 篇，Altmetric 评分13～1 422）、野生动物保护（7 篇，Altmetric 评分328～493）、枪支（7 篇，Altmetric 评分11～19）、自杀（7 篇，Altmetric 评分11～18）等主题相关的法医学研究也在社交媒体受到较多关注和讨论。在40 篇案例报道中，尽管关于传奇悬案与罕见案例的文献绝对数量不多，但单篇文献的Altmetric 评分都相对较高。332 篇文献中，Altmetric评分最高的是2 篇案例报道：1 例是英国历史上著名的悬案“开膛手杰克”（Jack the Ripper）谋杀案中一件披肩的法医学调查[20]（Altmetric 评分1 422），另1 例是澳大利亚一名老年女性被家养公鸡啄咬导致小腿静脉大量出血致死[21]（Altmetric 评分650）。还有1 篇关于颇具宗教和历史传奇色彩的“都灵裹尸布”（the Shroud of Turin）的血迹形态分析论文[22]也被大量讨论（Altmetric 评分568）。

3 讨论

法医学领域在2018 年与2019 年受公众关注的研究数量相当，2020 年相对较少，原因可能是COVID-19 大爆发对全人类产生历史性影响。来自美国、英国、澳大利亚的研究在社交媒体上受关注数量最多，符合这些国家法医学研究整体水平较高、科研产出数量相对较多、社交媒体发展程度较深的整体客观情况。从文献类型看，除了绝对发表数量占优势的论文和综述文献，有相当数量的案例报道及时报道了与公共生活和社会话题贴近的个案研究结果，因此在社交媒体上成为讨论热点。此外，332 篇文献中OA 与非OA 文献数量相当，说明由于文献的研究成果通常可以通过摘要体现，其公众关注程度不会受到全文开放获取情况的影响。

文献来源期刊分布主要集中在Forensic Science International等7 本期刊，这些期刊发文数量较多，其中Forensic Science International3 年发文总量接近1 300 篇，Journal of Forensic Sciences和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Legal Medicine都超过800 篇。这些期刊大都非常注重宣传推广，在各社交媒体上开设账户并保持较高的活跃度，积极和科研工作者、媒体、公众展开互动交流。由此可见，文献Altmetric 评分与期刊的宣传推广力度相关。

文献的Altmetric 评分构成及分布情况反映出网络新闻、博客、Twitter 及Facebook 是公众获取和讨论科学研究成果的主要阵地。此外，政策文件都是各国政府或国际组织制定的官方正式书面文件，能够被政策文件及时引用的文献对于其Altmetric 评分也有较大影响。

综合考虑文献主题分布情况，本文将重点讨论其中遗传学技术应用、毒品、性侵、COVID-19 主题的研究，以及被政府或国际组织官方政策文件引用的文献。

3.1 遗传学技术应用

法医遗传学领域容易引起公众关注的是运用先进生物医学技术实现个体识别，其中在社交媒体上较为著名的案例有：（1）纳粹德国副元首鲁道夫·赫斯1941 年驾机叛逃到英国，二战后被判处终身监禁，关押在柏林Spandau监狱，官方身份号码为“Spandau#7”。他1987 年自杀后被埋葬的家族墓地成为新纳粹的“朝圣地”。2011 年，该坟墓被废弃，家族成员遗体都被火化。多年来一直有“阴谋论”流传，叛逃者被怀疑只是一名替身。直到2018年，美国一所陆军医疗中心的研究人员意外发现一份“Spandau#7”1982 年的血液样本。通过比对该血液样本和一名鲁道夫·赫斯亲属唾液样本的DNA，法医学者们证实Spandau#7 是鲁道夫·赫斯本人的可能性超过99.99%，彻底推翻了该“阴谋论”[23]。（2）二战期间，335 名意大利平民和军事人员在罗马Ardeatine 洞穴遭到纳粹屠杀，其中12 人的身份一直未能确认。直到60 多年后，意大利法医学者通过遗骸DNA 鉴定技术完成了这些受害者的身份识别[24]。（3）20 世纪30 年代西班牙内战期间，一名小男孩与家人失散后被比利时家庭收养，因头部受伤无法回忆起童年，直到70 多年后，欧美多个机构合作，通过血液样本中线粒体DNA 检测技术帮助他找到拥有共同祖母的亲属[25]。（4）17 世纪，法国国王为探险家拉萨尔在美洲建立殖民地提供的船只“拉贝拉”号于1686 年失踪，1995 年沉船在美国得克萨斯州的海湾被发现，其发掘工作随后被欧美多家媒体追踪报道。美国法医学工作者从2015 年起对沉船上发现的2 具男性遗骨进行了大规模平行测序（massively parallel sequencing，MPS），得出较为全面的生物地理祖先、身份和表型数据[26]。

从2004 年东南亚海啸到2015 年巴黎恐怖爆炸袭击事件，以及近年来发生的多起空难事故，各种自然或人为因素导致的灾难在全球范围产生巨大影响。在灾难遇难者个人识别（disaster victim identification，DVI）工作中，法医学者将DNA 检测技术用于遇难者血液、肌肉、骨骼、骨髓、牙齿样本，为遇难者身份识别提供了有力证据[27-28]。此外，对于各种DNA 提取、收集、检测的新技术研究进展[29-32]，蛋白质组学基因分型研究[33-34]，DNA 表型技术对特定种族人群外貌特征的预测[35-36]，遗传家谱为失踪人口和罪犯搜寻提供DNA匹配报告[37-39]等研究，都是公众在社交媒体上讨论和转发较多的主题。其中最受公众关注的是2018 年美国和荷兰科学家合作开发的HIrisPlex-S DNA 测试系统，可利用微小的人类生物样本准确预测样本所有者的眼睛、头发和皮肤的颜色[40]，这一创新性完整色素分析工具高效可行、结果准确，而且可在线免费获得。

3.2 毒品

在社交媒体上受关注度较高的主题与毒品相关的文献中，大部分都是围绕新精神活性物质（new psychoactive substance，NPS）开展研究。受到公众普遍关注的研究对象包括合成大麻素、芬太尼、氯胺酮、卡西酮、麦角酸二乙胺，以及这些新型毒品在世界各地不同人群中的蔓延状况、对个人产生的严重后果、由此引发的诸多社会问题等[41-47]。对NPS 检测方法的研发与改进也受到关注，具体包括液相色谱-质谱法对芬太尼等阿片类药物的定量分析[48]、通过分析城市下水道废水评估当地吸食毒品的情况[49-50]。此外，近年来时有音乐节上多人吸食毒品过量死亡及未成年人滥用毒品的现象，因此，比利时、瑞士、新西兰法医学者对当地音乐节上毒品滥用者体内及持有的毒品的毒理学分析[51-53]也在社交媒体上格外引发关注和讨论。

另一个受公众关注程度较高的研究主题与大麻密切相关。尽管大麻是联合国禁毒公约中的严格管制品，但欧美国家近年来将持有大麻“去犯罪化”，甚至逐步合法化，由此引发的社会影响使得公众更加关心与大麻制品相关的各方面信息，相关的法医学科研主题包括吸食大麻致死的案例及原因[54]、市售大麻制品的成分分析[55-56]、大麻增加青少年吸食阿片类毒品的风险[57]、大麻的嗅觉测试[58]、吸食大麻对交通安全的影响[59]等。

3.3 性侵

近年来，随着MeToo 反性侵运动通过社交媒体席卷美国并逐步扩散到全球各地，与性侵相关的科学研究也随之被大量报道和转载。许多法医学方面的性侵证据收集与鉴定技术的研究尤为引人关注，这些研究根据证据的性质可分为两类：第一类聚焦于性侵犯的精子和精液，如用脱氧核糖核酸酶Ⅰ（deoxyribonuclease Ⅰ）处理分离精子DNA[60]，用邻位连接实时聚合酶链反应（proximity ligation real-time polymerase chain reaction，PLiRT-PCR）鉴定精液和精子细胞等[61]；第二类关注性侵案件中进行法医重建所需的痕量证据，例如用衰减全反射-傅里叶变换红外光谱（attenuated total reflectance-Fourier transform infrared spectrum，ATR-FTIR）技术区分化妆品粉底霜[62]，用固相微萃取-气相色谱-串联质谱（solid phase micro-extraction-gas chromatography-tandem mass spectrometry，SPME-GC-MS/MS）技术评估香水在织物之间的转移情况等[63]。

来自性侵受害者临床法医服务机构的报告在公众中也备受关注。一个英国法医学团队对70 岁以上的老年女性性侵受害者进行了回顾性分析，发现受害者主要有两种情况：一是体弱者，在家中遭到陌生人性侵，遭受的身体暴力程度较重；二是痴呆症患者，通常在养老护理机构被护理人员或同住者性侵[64]。另一个澳大利亚团队对65 岁以上的老年女性性侵受害者进行了流行病学调查，发现被性侵的老年女性往往存在认知障碍，所受性侵的暴力程度相对较轻[65]。美国也有学者通过分析向庇护诊所申请法医学评估的女性提交的书面材料，发现她们都曾反复遭受身心方面的暴力和性虐待，而且往往施暴者不止一人[66]。除了生理方面的伤害，性侵受害者的心理健康也日益受到关注。英国圣玛丽性侵犯转诊中心的一项研究报告显示，其服务对象中有三分之二有精神健康问题史或正在接受相关治疗[67]。随后，英国国家医疗服务体系（National Health Service，NHS）呼吁转诊中心加强对性侵受害者提供心理健康服务[68]。圣玛丽性侵犯转诊中心的另一项研究还指出，遭受强奸的性工作者心理健康问题严重，药物滥用比例高，法医检查的参与度低[69]。该中心还对内部工作人员进行了访谈，指出要尽可能减少性侵犯法医学服务人员自身受到的心理创伤[70]。在地区层面，欧盟一项名为“JUSTeU!”的项目收集了奥地利、德国、爱尔兰、意大利等11 个欧洲国家支持身体和（或）暴力案件中的侵受害者获得临床法医检查等服务的信息，并提出提升临床法医服务的应对措施[71]。

3.4 COVID-19

在社交媒体上受到较多关注的法医学领域与COVID-19 相关的文献共有17 篇，主要集中在两方面：（1）COVID-19 死者的尸体检验；（2）疫情期间法医工作相关的公共卫生、政策、伦理、高等教育等问题。尸体检验方面，中国法医学工作者于2 月发表了全球首例COVID-19 死亡尸体系统解剖大体观察报告[72]，并推出与冠状病毒相关的死亡病例的法医病理学实践指南[73-74]。随后，意大利、美国、德国、荷兰等国科学家相继报告了各国COVID-19 死者的尸体检验案例，提出相关生物安全注意事项，并发布最佳实践指南[75-83]。特别是德国汉堡大学医学中心SPERHAKE团队[77-79]，一方面对汉堡地区COVID-19 死亡病例尸体检验进行了及时全面的报告，另一方面还针对业界及公众范围存在的是否有必要进行尸体检验的疑问，对全球范围各国法医学冠状病毒相关尸体检验进行梳理分析。他们基于科学研究数据总结得出，只有通过包括组织学和病毒学检查在内的尸体检验，才有可能调查清楚病毒的体内传播[81]，从而让公众认识到尸体检验对COVID-19 研究至关重要。

2020 年3 月，WHO 宣布COVID-19 进入全球大流行状态，全球各地死亡人数不断上升。Journal of Forensic and Legal Medicine于4 月11 日刊登了一篇“读者来信”（Altmetric 评分1 006），报告3 月20 日泰国确诊的272 例COVID-19 病例中有2 名医务人员，且都是法医工作者[84]。随后，包括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able News Network，CNN）和《新闻周刊》在内的全球数百家媒体对其进行了报道和转载，一时间“泰国法医被遗体传染新冠病毒后死亡”“新冠病毒尸体传人”等话题引发公众广泛关注，导致公众恐慌情绪大肆蔓延。该期刊在12 d 后刊登“勘误”，作者承认“存在写作问题”[85]。葡萄牙法医学专家DINIS-OLIVEIRA[86]于6 月发表评论文章，指出尽管该作者撰写了“勘误”，但同行评审环节明显存在问题，没有对其科学性与合理性进行严格审查。他还指出，随着COVID-19疫情期间快速产生海量文献，对“论文病毒大流行”（paperdemic）这一现象应从科研诚信和出版伦理等方面加以重视和警戒。

与此同时，国际法庭科学协会（International Association of Forensic Science，IAFS）主席ROUX 撰文指出，法庭科学存在的危机与COVID-19 危机有诸多相似之处，提出法庭科学与批判性思维、跨学科合作相互加持，将会是应对当前数字化环境及未来各种挑战的有效“法宝”[87]。这一主题经IAFS 在Twitter 上推送后被不少相关领域科学家转载和讨论。此外，红十字国际委员会（International Committee of the Red Cross，ICRC）从COVID-19 大流行期间正确记录和处置死者角度为墓地规划和管理提出的指南[88]、美国学者对监测废水中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冠状病毒2（severe acute respiratory syndrome coronavirus 2，SARS-CoV-2）的法律和伦理意义讨论[89]、英国和印度专家针对COVID-19 大流行期间法医学专业高等教育受到封锁令影响而提出的应对策略和反思[90]，也在社交媒体上被报道，受到公众关注。

3.5 政策文件引用

有7篇文献在发表当年或次年就受到各国政府和国际组织关注。其中COVID-19 相关的文献有2 篇：1 篇是2020 年6 月初发表的关于汉堡地区第一批死于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死者的尸体检验报告[78]，很快就被在德国全国范围统领150 多个生物医学学会的科学医学会协会关注，并在制定COVID-19 感染及早期康复指南[91]时加以参考；另1 篇是葡萄牙学者讨论COVID-19 疫情期间学术论文数量激增、质量堪忧的评论文章[86]，被欧盟委员会首席科学顾问组与欧洲科学和新技术伦理学小组的一份独立专家报告[92]引用。2018 年，欧盟委员会下属的科学与知识服务系统研究中心在制定一份关于“在中央申根信息系统中实现DNA 谱图技术”的研究报告[93]中参考了2 篇综述文献，分别是来自澳大利亚研究团队和位于荷兰的国际失踪人员委员会关于DNA 新技术应用于灾难遇害者个体识别的分析和总结[28，94]。荷兰政府发布的2 份分别关于罪犯DNA 测试法案和国内市售大麻制品分析的报告[95-96]中各自引用了英国和新西兰科学家的相关主题文献[97-98]。英国法庭科学监管机构2018 年的年报[99]也参考了本国专家的一篇学术评论文章[100]。

3.6 结语

正如Altmetric 评分说明[19]中所强调的，Altmetric评分是基于目前网络社会化背景下的产物，并不能衡量各项研究或研究人员的质量，而是有助于法医学科研人员及相关政策制定者在面对网络及社交媒体上的海量信息时，迅速确定和一篇文献相关的在线交流讨论活动的活跃水平，从媒体传播学角度提供学术论文被认可和分享讨论的程度。与此同时，法医学专业学术期刊编辑和出版机构也可以通过分析学术论文的Altmetric 评分，总结文献出版后在网络社交媒体上传播的经验，把握相应规律，进一步做好出版内容的宣传推广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