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语料库的日语助词误用分析——以中国日语学习者为对象

杨 慧

(广东理工学院 外国语学院，广东 肇庆 526100)

关于日语助词的使用区分，无论是在日语语言研究还是在日语教育研究领域都是极为重要的研究课题。日语助词使用对于日语学习者来说，是非常困难的项目之一。因此，本文主要基于寺村秀夫误用例语料库，考察学习者助词的误用倾向，并对部分例句从日语语法知识的影响、母语的干涉影响等角度试分析误用原因，明确学习者的主要误用倾向。

一、国内外研究现状

目前已有许多学者从不同角度对日语助词展开过研究。王玉芬通过语法填空测试题,对迫田提出的日语第二语言学习者在对介词「に」和「で」进行区分使用时,是否采取「場所名詞+で」「位置名詞+に」这种搭配使用策略进行验证，并进一步分析了「に」和「で」出现误用的原因[1]。潘琰莹、杨豪杰以语料库为基础,分析了日语专业论文写作中格助词“に”的误用情况及产生原因,发现误用类别主要有“混同误用”“过度误用”和“脱落误用”三种[2]。张晓娟、王明丹围绕格助词“に”和“で”表示原因时发生的偏误现象,进一步对二者的区别进行对比分析及研究[3]。江妮从「を」和「が」这两个助词的主要用法及相关联的地方入手,结合初级日语教材的内容分析这两个助词的用法,并辅以例句加以说明,以期为学习者避免误用提供一定的依据[4]。

根据上述先行研究，我们可以发现，虽然研究对象都是日语助词，但研究方法各不相同，而且研究的目标助词也略有差异。日语助词数量较多，且许多助词用法多样，有些助词甚至具有相似的语法功能，极难区分。所以为更好的对日语学习者进行指导，首先必须明确学习者在使用日语助词时存在的问题点。王玉芬，潘琰莹、杨豪杰虽都从这个角度进行了研究，但主要针对的目标助词是“に”和“で”，关于其它日语助词误用情况未有涉及，所以关于日语学习者使用日语助词时存在的问题点还有进一步研究的必要。

本文选用的语料库是寺村秀夫误用例语料库。梁桂熟、丁培琳对该语料库做过具体说明,“寺村秀夫误用例语料库(寺村误用例集データベース)建成于1989年,其所收集的误用例来源是到日本学习的约20个国家、339名日语学习者所写的看图作文、自由作文、听力概述等文本材料,共计4601句、约21万字,可通过误用、正用种类、国籍等多方面进行检索”[5]。本文将立足于先行研究，从寺村秀夫误用例语料库中选取中国日语学习者误用率较高的助词“ガ”“ヲ”“ニ”，对它们的误用情况进行分析，并试着对部分例句中误用产生的原因进行考察。

二、考察结果

(一)助词“ガ”的误用情况

语料库中，中国日语学习者助词“ガ”的误用例共有257例，其中误付加113例，误不足144例。误付加是指不应使用该助词却使用了的情况，文中用符号“*”表示；误不足指的是应该使用该助词却未使用的情况，文中用符号“-”表示。例如“*ガ”表示的就是不应使用助词ガ却使用了的意思，“-ガ”表示的就是应使用助词ガ却未使用的意思。

关于助词“ガ”的误用类型，语料库中共出现十余种，其中大部分误用类型出现频率较低，为明确助词“ガ”误用的相对普遍性特征，本文主要侧重考察误用频率排名前三的误用类型，其具体情况如表1所示。从表中数据可知，误用次数最多的是“ガ/ハ混用”，共139例。其中，“*ガ/-ハ”55例，“*ハ/-ガ”84例。“*ガ/-ハ”指的是应使用ハ的地方却使用了ガ。“*ハ/-ガ”指的是应使用ガ的地方却使用了ハ，如下例1、例2所示。

例1しかしにほごがむずかしでしょう。(*ガ/-ハ)

例2日本は光学は発達だ。(*ハ/-ガ)

在初级日语语法教学中，ハ可提示主题(有时也可称为大主语)，ガ可提示主语，有些场合既可使用ハ也可使用ガ，两者有类似的语法性质。区分两者时不光要从语法层面上看，还需根据说话的语境去辨别。但如何判定句中的哪部分在什么情况下会成为主题，这对学习者来说是较难掌握的，故两者的使用区分，对于学习者来说一直都是较难攻克的课题，所以类似例1、例2中“ガ/ハ混用”的这类误用也是最为多见。而“ガ/ハ混用”中，代替ガ使用了ハ的“*ハ/-ガ”误用类型共84例，误用频率明显比“*ガ/-ハ”多。这说明学习者在“ガ/ハ混用”中有过度使用ハ的误用倾向。

其次误用次数较多的类型是“ガ/ヲ混用”，共59例。其中，“*ガ/-ヲ”33例，“*ヲ/-ガ”26例。

例3わたしはともだちと一緒にはなしときにほごがつかっています。(*ガ/-ヲ)

例4日本は中国と同じように人口を密集している国です。(*ヲ/-ガ)

例3中应该使用ヲ的地方却误用了ガ。ヲ是宾格助词，表动作作用的对象，后续动词“つかう”是他动词，所以必须使用助词ヲ。而例4，由于后续动词“密集する”是自动词，所以需使用助词ガ但此例句中却误用了ヲ。学习者对谓语动词的自他性无法正确辩识可以说是“ガ/ヲ混用”产生的原因之一。

最后，从表1可知，排名第三的误用类型是“-ガ(ガ脱落)”，共20例，是指应使用助词ガ的地方却未用(如下例5)。这类误用虽只有20例，但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学习者有助词脱落的误用倾向。会话文中，虽然也有主格助词省略的情况，但在教科书等书面材料中却不多见。这类误用出现的原因主要考虑两个方面，学习者受日语口语表达的影响省略助词，或学习者对于是否应使用该助词而无法确定，为避免误用导致的故意省略。

表1 助词“ガ”的误用情况

例5ちゅうごじんはにほんじんにたいへんにていますが、かんがえ＿ぜんぜんちがいます。(-ガ)

(二)助词“ヲ”的误用情况

语料库中，中国日语学习者助词“ヲ”的误用例共有157例，其中误付加69例，误不足88例。如表2所示，助词 “ヲ”的误用类型也是较为多样化，但大部分类型出现频率较低，故本文也只针对表中排名前三的“ヲ/ガ混用”、“ ヲ/ニ混用”、“ -ヲ(ヲ脱落)”三种类型进行考察。

误用次数最多的是“ヲ/ガ混用”，共61例。其中，“*ヲ/-ガ”27例，“*ガ/-ヲ”34例。误用的情况和之前考察助词“ガ”时出现的“ガ/ヲ混用”基本雷同，数据相差不大，故此处不再赘述。

例6この半年の間に日本で暮して、いろいろなことを次第にわかって来ました。(*ヲ/-ガ)

例7ですから日本の家庭や事務室は電気制品が多く使っています。(*ガ/-ヲ)

其次误用次数较多的类型是“ヲ/ニ混用”，共32例。其中，“*ヲ/-ニ”21例，“*ニ/-ヲ”11例。对比发现，“*ヲ/-ニ”的误用频率和“*ニ/-ヲ”相比，多了近半数。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在“ヲ/ニ混用”中，学习者有过度使用ヲ的倾向。

例8親切な気分をなりました。(*ヲ/-ニ)

例9そのあと、大家さんが部屋の中に見にいきました。(*ニ/-ヲ)

例8中，动词“なる”是自动词，当要表示变化的结果时，需使用助词ニ，助词ヲ没有这种用法，但学习者却使用了ヲ。学习者未能充分掌握助词ヲ的用法或未能正确判断动词“なる”的自他性是导致这类误用出现的影响因素之一。而例9中则是应使用助词ヲ的地方却使用了ニ，和例8不同的是，这是表示地点场所的ニ和表移动经过场所的ヲ的混用，这两种用法也是较为相似，学习者对于ニ/ヲ的这类用法未充分理解故而导致了该类误用的产生。

最后出现频率相对较高的是“-ヲ(ヲ脱落)”，即应用ヲ的地方却未用，共19例。下面例10中的サ变动词“練習”既可充当名词用，也可后续“する”构成动词。即“練習をする”、“練習する”都可以表示做练习，但前者“練習”是名词，后者直接构成サ变动词。例10中，从“作文の練習”这部分来看，这里的“練習”应是充当名词用，故而须使用助词ヲ，表示动词“する”宾语。但学习者未能根据前后语境，正确判写“練習”的词性，故而导致了这一误用的产生。

例10毎日、文部や会話など勉強をして、毎週、作文の練習＿することがあります。(-ヲ)

(三)助词“ニ”的误用情况

中国日语学习者助词“ニ”的误用例共有161例，其中误付加84例，误不足77例。如表3所示，出现频率最高的是“ニ/デ混用”，如例11、例12所示，共41例。其中，“*ニ/-デ”32例，“*デ/-ニ”9例。“*ニ/-デ”压倒性居多，即应使用デ的地方却使用了ニ的这种误用类型出现频率较高，说明学习者有过度使用ニ的倾向。

表3 助词“ニ”的误用情况

例11駅の前の電話bokにきれいな女の方を会いました。(*ニ/-デ)

例12私はそこで大学卒業まですんでいました。(*デ/-ニ)

助词ニ/デ都有表地点场所的用法，ニ表示事物存在的场所，デ事物发生的场所，两者之间有类似的语法性质，这是日语初级阶段需学习的项目之一。但学习者可能对这两种用法未能充分掌握，同时，汉语中表示地点都能用“在”表示，没有这种区分，所以也可能受汉语母语的负迁移影响，无法辩别两者的区别，故这类误用较为多见。

排名第二的是“ニ/ヲ混用”，共32例，误用情况和之前考察助词“ヲ”时出现的“ヲ/ニ混用”基本一致，故此处也不再赘述。但“ニ/ヲ混用”除前面提及的表示地点场所的ニ和表移动经过场所的ヲ的易发生混用以外，如下例14中出现的，当表对象时，也易出现混用。ニ也有表对象的用法，学习者常将这种用法和ヲ的表动作作用对象的用法混同，故也易导致两助词的误用。

例13車は速いでしたが歩道の中に歩いて人たちが水をひっかけれましたね。(*ニ/-ヲ)

例14例えば、こちらの若者は着た洋服とかヘーアのタイプとか自由な生活などをびっくりしました。(*ヲ/-ニ)

最后，排名第三的误用类型是“-ニ(ニ脱落)”，共21例，如例15，具体时间需用ニ来表示，但例句中却未用。助词ニ的用法多样，学习者未能全面掌握该助词的用法是这类误用出现的原因之一。同时，由于汉语表示时间时，不像日语一样需借助ニ来提示，故学习者也可能受母语的负迁移影响，在表达时间时沿用母语的语法习惯，导致了ニ的脱落。

例15わたしはきょねんじゅうにがつ＿にほんへつきました。(-ニ)

三、结论

本文利用语料库语料，针对中国日语学习者学习助语“ガ”“ヲ”“ニ”的误用情况进行了考察，也试着对部分例句中误用产生的原因进行了分析。“ガ”的误用中，常见的误用类型有“ガ/ハ混用”“ガ/ヲ混用”“ -ガ(ガ脱落)”，在“ガ/ハ混用”中有过度使用ハ的误用倾向。“ヲ”的误用中，常见的误用类型有“ヲ/ガ混用”“ヲ/ニ混用”“-ヲ(ヲ脱落)”。“ニ”的误用中，常见的误用类型有“ニ/デ混用”“ニ/ヲ混用”“ -ニ(ニ脱落)”，在“ニ/デ混用”中有过度使用ニ的倾向。在日语教育实践中，广大日语教学者可以根据学习者这些误用现象，有针对性的对这些日语助词进行教学指导，以期帮助学习者更有效地掌握日语助词的使用。本文在明确各类误用情况的同时，也试着从日语语法知识的影响、母语的干涉影响等角度分析了部分例句中误用产生的原因，但实际上误用产生的影响因素较多，本文的分析还略有不足，所以针对这类课题还需在今后做更深入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