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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城市记忆导视系统设计探究

2021-06-15邹涛吴婧榕

设计 2021年11期
关键词:导视系统

邹涛 吴婧榕

摘要:探寻城市记忆可视化传承与文化价值转化的设计策略与方法。运用导视系统的设计思维与工具方法,以长沙历史文化街区的记忆导视系统设计实践案例为研究对象。提出街道系列导视系统脉络构建、记忆文化要素呈现、线上线下产品设计等设计方案。提供“资源利用+抽象转化+文化价值+多元化输出”的文化价值转化的设计方法与策略,为城市记忆传承的设计实践提供依据。

关键词:城市记忆 导视系统 长沙历史文化街区 文化可视化 设计价值转化

中图分类号:TP391.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0069(2021)06-0033-03

引言

城市因記忆而存在。城市记忆文化是城市文脉延续的土壤与根源,而城市文脉则是城市发展的筋骨与脉络。即便是如今现代化建设影响下已然焕新的城市面貌,其内里却仍不可失本有的“骨气”。2015年12月的中央城市工作会议就指出,要加强城市各方面的规划与管控,留住城市特有的地域环境、文化特色、建筑风格等“基因”;2020年10月12日至13日,习近平在广东考察时强调,在改造老城、开发新城过程中,要保护好城市历史文化遗存,延续城市文脉,使历史和当代相得益彰。历史文化街区作为城市中“遗留”的重要记忆载体,其历史厚重感与文化氛围能够轻易地帮助人们迈入曾经的时代。历史文化街区的存在,既是对地域性文化的一种传承,更是对盲目现代化的一种抵抗。在城市化进程发展飞速的现今,对历史文化街区如何进行保护与继承,既是一个值得探讨并具有实践意义的理论性问题。

一、长沙城市记忆设计研究背景

长沙素有“屈贾之乡”、“潇湘洙泗”等美称,具有悠久的历史文化底蕴,同时也是华中地区重要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由于八年抗战、文夕大火和破四旧,导致长沙城区古建筑古文物几乎损失殆尽,完整保存的麻石街仅存4条,历史街区则包含太平街、潮宗街、化龙池、小西门、天心阁历史文化街区等,而即便如此,这座城市依旧留存着数目可观的历史文化遗产,具有诸多可发掘的文化价值。由于城市快速发展的进程中不少宝贵的文化价值没有得到有效提取与设计利用,故而年龄断层现象出现,城市记忆逐渐消弭,市民对于城市记忆出现了认知、情感、认同的三重危机。城市记忆作为一种集体记忆,它承载着城市文化的主干体系,其可展现内容和设计形式丰富且多样。但从目前的实践和成果来看,大多数在关键技术方面出现偏差,具体表现为对前期历史资料搜集、考证和梳理的系统性和严谨性,以及后期设计实践落地后相关产业缺乏可持续发展活力和城市文脉传承的最终目标实现。

法国著名心理学家莫里斯·哈布瓦赫在《论集体记忆》一书中对城市记忆的内涵与特征性进行了阐述,他强调记忆的公众性,记忆是一种集体社会行为,必须依赖某种物质环境空间、场所、情境,通过人与人之间的接触、交流才能得以保存。城市记忆是历史长河中一点一滴的积累起来的,从文化景观到历史街区,从文物古迹到地方居民,从传统技能到社会习俗等,众多物质的与非物质的文化遗产,都是城市记忆的重要设计内容。凯文·林奇则认为一个可阅读的城市,其所包含的所有元素都应该能被人们记住,并且容易被人识别。城市的“可读性”是衡量城市规模与时间以及空间尺度关系的重要依据。城市脉络与组织结构清晰易见可以更好地引导观者去了解城市的组织与布局结构,从而推动历史文脉传承与发展,而城市记忆最佳的呈现载体绕不开城市记忆文化系统的有效设计,而设计与文化是密不可分的,可以说设计是文化的一种表达,文化是设计的内核。设计是对历史文化的创造再利用,城市记忆的完整呈现离不开设计,而设计的内涵也离不开城市记忆文化的支撑,两者互为表里,才能有效地将城市记忆文化进行发展与延续。

二、长沙城市记忆设计价值流动滞点

(一)价值流失:城市记忆设计载体呈现渐失内涵

城市记忆承载着诸多可发掘的文化点与特色,近几年关于文创与老城改造设计的热潮如火如荼,通过文化、旅游、餐饮、娱乐等诸多产业,产生了数量丰富且深受大众喜爱的各类“网红”产业与相关设计文创衍生品。长沙因此得名,跃迁成为网红必打卡城市,吸引着四面八方的游客人群。

而究其文化衍生设计品的火爆机制,主要还是直观利用“视觉特色”+“流量爆点”来给予用户文化呈现。不论是表因的特色还是其内里所包含的文化价值,其呈现依旧直观,而城市记忆真正的价值内涵渐失,可持续价值逐步失去。

(二)价值停滞:设计传播路径重叠缺乏可持续助推力

城市记忆的设计价值呈现主要从物质设计载体选择——信息设计传播途径——人为设计内容认知接纳,它最终所指向的一定是可持续的、具有流动影响力的持续文化输出价值,目前较热的城市记忆设计承载方式与价值传播途径主要有下述两类。

第一种是以企业为主打的商业类设计文创衍生产业。长沙本身所蕴含的丰富文化资源是设计师与艺术创作取之不竭的灵感发生器。文化与设计融合的创造热潮席卷着大众市场,现已具备较为庞大的文化产业市场体系。诸如“文和友”、“火宫殿”等将餐饮、文化、设计与商业结合,从体验式服务到空间氛围营造,满足用户从生理需求到心理需求的一个完整过程,是用户接收城市文化的重要途径之一。但需要静心认知的文化和浮躁的短暂性娱乐需要追求一个巧妙的融合,现今的模式趋近最佳却仍失平衡。究其背后能够承载的真正文化价值与内涵往往更易被忽略,单个记忆碎片的火爆反而会对其他记忆碎片形成冲击,使其他记忆点更为微弱并逐渐消弭。过分沉溺于商业价值而抛却其所能发掘的更多深层的文化内涵,导致新一代的市民出现城市记忆认知断层现象。

第二类是以政府为主打的传统历史文化类与相关设计项目。在城市记忆的普及与呈现方面,长沙作为湖南省省会城市,肩负重要文脉传承的使命。城市记忆的主要呈现方式是以大空间,多信息的公共空间设计与展陈方式,其不可迁移、变动的特性导致城市记忆辐射范围与可传播普及性以及网络影响力都远不及商业化途径。且陈设内容繁杂多样,无法形成长期的体系化印象根植于市民的记忆中。即使承载的文化价值丰富,却难以进行有效的价值转化,导致后续可持续动力不足。

三、长沙城市记忆导视系统设计策略

城市记忆文化体系的构建需要一个完整清晰的设计思路。根据城市记忆具有零散性、地域性与多元化的系列特征进行异色散点表示,同时依据导视系统的导向性设计思路,从多视角、多类型出发,形成具有联系性的城市记忆文化可视化设计体系架构(如图1),该架构将以长沙城市记忆导视系统为核心设计框架予以呈现。

(一)资源利用,脉络搭建:历史步道规划设计疏通城民记忆脉络

导视系统设计与步道规划设计关系密不可分。在城市记忆传播与有效推动方面,位于美國宾夕法尼亚州东南部的费城因此得名,素有“友爱之城”的称号。费城的导视系统特征为“完善统一”与“生活交融”,成功地与城市、城民融为一体,人们可以随时随地了解到所处之地发生过的事件,观察到城市素年来的变迁跨越,云卷云舒。

长沙作为同样历史悠久、具有丰富的史料与文化资源的城市,具备完善的前期设计条件。城市记忆设计渐成体系,尚缺一条将其疏通串连的“经络”,长沙历史步道示范线规划设计实践项目应运而生。该项目设计并完成了开福区、天心区的长沙城市记忆导视系统的线下建设,包括潮宗街、西长街、太平街、坡子街、文庙坪、城南书院,全程包含2个历史文化街区,4个历史地段,20条历史街巷。长沙历史步道规划设计主要分为两个步骤:

1.围绕三条城市记忆要素——“名”、“古”、“重”线索:“名”——历代著名人物活动地,著名事件发生地,著名旅游景点等;“古”——1949年以前的古建筑古街巷、遗址遗迹、老字号等;“重”——1949年以后的重要建筑、重大市政项目、重大变迁(如标志性建筑、重要桥梁、老火车站)等。通过对这些记忆要素点的线索搜集与资料整理,将初步搭建并完善步道脉络中的记忆点体系(如图2)。

2.梳理历史步道重点区域,形成规范化布局脉络:本设计对整体长沙历史步道路线进行分析与实地走访调查,根据城市记忆要素的三重线索进行整理分析,最终提出其空间规划要素包括“6节点”、“5类别”、“3层级+1路径”。首先,“6节点”是在整体历史步道示范线空间规划上,将其分为了6大节点的重点色区域(如图2)。每一个节点可达到辐射周边步行约15分钟左右路程的覆盖面积,从而形成每一节点系统,其中包括太平街、潮宗街2个历史文化街区、西文庙坪、湖南省第一师范2个历史地段以及开福寺、西元北里2个历史记忆资源密集地段。其次,“5类别”则是导视系统的五种表现形式,从城市记忆内容层面划分为一种介绍、2种指引、4种地图、记忆延伸与同类记忆展现。多样化展现形式可传达不同层次、内涵的内容。可包括简介、导向牌、街区地图、步道地图、拓展介绍等。最后,“3层级+1路径”则是将上述记忆要素线索进行层级划分,包括核心记忆点与辐射圈,记忆点与散点。而步道则是作为记忆路线的串连体,搭构起整体的城市记忆导视路线框架。

(二)抽象转化,导视构筑:街道导视系统可视设计加深城民记忆细节

1.“多方位+权威性”主导导视系统符号要素设计:通过前期历史步道的框架搭建,进一步构筑步道区域导视系统。城市记忆导视系统的构建离不开多方位、多平台的协同合作。其导视中的城市记忆内容的详尽程度、权威性、可读性、完整性都需要进行充分准备。通过协同市委宣传部、市规划局、相关区委宣传部门,走访调研市档案馆、文物保护部门,拜访行业老专家,共同协作完善长沙主城区城市记忆导视系统规划内容与设计。梳理归纳导视系统中城市记忆的各类要素,例如古井、戏剧文化、山峰、人物、书院、建筑等,进行整体梳理与符号转化,确定城市记忆相对应的写实风格与线描表现手法(如图3)。

2.“抽象化+识别性”形成导视系统具体设计:导视系统具体设计主要包含解说模块、设计模块以及引导模块。解说模块主要以展示牌等设计为主,展示牌能够将所在地所包含的时间轴、空间轴所穿插承载的历史内容很好地对步行者进行呈现,是作为承载解说内容的主要载体;设计模块则是通过对本地城市记忆特点进行提取与符号转化,进行对应的色彩体系与字体、造型体系的设计,是城市记忆特征点的重要体现模块。例如导视牌造型设计细节可采用穿透式的网孔板作为城市文化信息的承载背景,能够引导观者认知的穿越;导视牌色彩体系能加深城民深层文化抽象概念,例如橘色作为从长沙盛产柑橘之地中抽取而出,结合本身色彩语义的活泼、警示、醒目的特性,其作为导视体系中的亮色,可起到点睛之用,进而加深人们对该色彩符号的认知。引导模块则是导视系统中的方向“脉络”,该模块主要以导向牌的形式进行呈现,将每个区域进行方向标识,引导观者快速寻找相应的地点。(如图4)

3.“具象化+吸引性”丰富导视系统内容层次:思及繁复文字对于观者的阅读兴趣的干扰,恰当的图像与图形穿插排布能够协助抓取观者注意力,成为导视系统中文化内容传播的重要“开关”。从城市记忆中的人、事、物出发进行创作,当讲述城市变迁景象,经典建筑等,需置入真实的图像资料,有助观者进行对比,在脑海中形成历史认知线与记忆点;当讲述到经典人物、奇闻轶事等,可借助艺术处理手法诸如白描、工笔、平面抽象处理、故事板绘制等进行表现,增强趣味性与快速的图像记忆(如图5)。

城市记忆导视系统内容除展示牌外,还应有多种呈现形式。首先,传统的物理形式可以是线下巷中所造公共艺术设施与标识的融合,借助雕塑、墙体、地面导向艺术等诸多传统的艺术处理手法使得导视系统更为具象,富含吸引性(如图6)穿透式的公共设施网格可进行多棱角的变化,预示着城市记忆本身所蕴含的历史穿越性与多变性的涵义,这些公共艺术设施空间也可作为市民休憩、娱乐的场所。其次,导视牌本身也可以作为线上交互的虚拟形式的物质载体,市民可通过设备扫码进行对应导视系统节点内容的详细信息进行读取,信息可以借助多通道交互模式传播(如图6),例如视觉上呈现的二维影像、3D虚拟成像、VR、音频信息等呈现形式,听觉上则是通过对应设备进行传达,触觉上可引导城民在对应屏幕内容上进行操作和振动回馈互动等。

从视觉、听觉、触觉等塑造立体的虚拟城市记忆空间,使市民身临其境的感受到城市年代的变迁与文化的迭代与传承过程。从展示牌到公共艺术设施、从线下图文设计到线上视听结合的设计,多方位感官结合有助于加深市民对文化信息由表及里的多层次内容理解(如图了)。

(三)文化价值,产业衍生一文化价值转化促进多产业协同衍生发展

不论是以整体城市规划为主的费城,还是利用沿线可视化的线性文化遗产表达方式的波士顿“自由之路”,再到淄姆堡老城区为中心体现的城市文脉记忆点,亦或是成都“宽窄巷子”为城市布局的旧城改造,都是在提炼城市文化价值,使其潜移默化根植于市民心中。

因此,城市记忆文化的推动转化需进行宏观的布局与规划。借助长沙城市记忆导视系统的内容设计与构建,可对其进行横向产业布局,推动城市在地资源、在场资源与在线资源的合理运用与转化。例如长沙城市本身所包含的诸多老街老巷的记忆点、引人注目的年代街景与商业融合再造,结合饮食、旅游、体验为一体的服务,形成空间体验式餐饮+年代情境再现的在地资源与在场资源的合理运用,同时借助对应的符号内容设计、空间氛围打造、文创产品衍生等手段,让文化价值更为自然并浅显易懂的表现给市民,进而形成典型性城市标志记忆点。例如长沙的“文和友”充分激发了市场活力与老长沙文化的转化与传播,为更多特色文化产业出现提供设计与发展机会。

(四)多元化输出,传承反推一形成系统可持续的城市文化内在活力机制

1.多样化记忆融合设计,形成城市记忆内在助推力:结合长沙城市发展特色与产业特色,长沙城市记忆导视系统的规划与展开围绕长沙特色文化记忆进行融合展现。城市本身的记忆包含了各类充沛的人物、技艺、故事、民俗、环境等记忆元素,通过导视系统脈络展开,将城市沉睡的文化记忆再次具象于众,激发市民深层的文化记忆,形成从“再现一唤醒一认同一构建”的城市文化设计记忆链,是导视系统从脉络铺设到故事呈现、抽象与具象化可视设计再到在地投入使用的真正价值所在,潜移默化的文化碎片将以有序的体系展现于城市导视系统设计上,并呈现于城民的日常生活记忆中,形成独特的城市文化“名片”与市民对于城市记忆的内在认同助推力。

2.多产业丰富协同,形成城市记忆设计可持续动力:长沙城市资源丰富,餐饮业发达,旅游业稳健发展,历史文化底蕴丰富,网红文化发展迅猛,具有诸多风靡全国的本土城市“名片”例如“茶颜悦色”、“文和友”、“太平街”、“火宫殿”等为人所乐道的网红打卡点。对于长沙文化价值的精确提炼设计与记忆再现,都昭示着这所城市所蕴含的设计潜力与文化能量。但这些成功的文化价值衍生物所能唤醒的文化内涵与成功背后的机制与模式也被诸多学者进行挖掘与分析,城市记忆价值转化与设计研究因此渐入人们的意识。而通过政产学研共同努力打造的城市文化可持续产业合作体系,将辅助更为完整、具有识别性与文化传播和承载价值的城市记忆导视系统的设计体系构建,将这些已知的,没落的,消弭之中的文化记忆碎片串起,形成城市文脉的可视设计传承,为人所知、所见、所感、所记。

结论

打破城市改造过程中“千城一面”的现象,应从多方协同的系统性设计思维方法进行统筹回应。针对“文化价值滞涩与停滞”,需要在城市记忆的传播路径与途径展现方法上进行统筹与规划设计。历史步道规划设计将停滞的城市记忆价值重新串连并利用起来,是现有资源的有效利用与线性文化遗产传播的结合设计,也是文化价值传播的重要承载路径;针对“文化断层”,文章将导视系统作为文化传播的主要承载工具,利用导视系统详细内容形式展开的针对性设计,形成了文化可视化的设计转化方法。通过导视系统思路展开形成“资源利用+抽象转化+文化价值+多元化输出”的设计策略,为城市记忆系统设计与后续产品设计衍生提供设计依据。上述的实践方案与设计方法的探索,亦可对同类型的城市记忆工程设计推动有所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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