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汝霖：中国第一位律师

在历史教科书中，曹汝霖因签署“二十一条”而被称为卖国贼，鲜为人知的是，他竟是中国律师制度建立之后的第一位律师。

1912年，北京临时政府成立司法部，9月16日，公布施行《律师暂行章程》，规定法庭诉讼可延请律师，中国的律师制度就此初步建立。此时，曹汝霖仕途不顺，刚从袁世凯政府中辞去公职，遂决定将学自东瀛的法律知识加以应用，开始律师执业。因是“海归”法学科班生，曹汝霖很快免试申领到了律师证，不想竟发现证书编号是民国的第1号，他成为中国建立律师制度之后的第一位本土执业律师。

在民国元年（1912年）9月至12月这4个月时间里，曹汝霖代理的诉讼案件多达28件，并承担了当时大理院（中华民国最高法院前身）上诉刑事案件中半数以上案件的辩护工作。其实，曹汝霖做律师这事，很多亲友表示不理解。就连颇为赏识曹汝霖的袁世凯都曾问他：“何必做律师，律师不是等于以前的讼师吗？”曹汝霖对此正色答道：“律师与讼师绝对不同，律师根据法律，保障人权，讼师则歪曲事实，于中取利。”

在那个年代，有各种稀奇古怪的案例，比如有一起“太监妓女闹离婚案”，其原告妓女程月贞聘请的律师就是曹汝霖。曹汝霖在状纸上替程月贞提出的离婚理由是：第一，被告张静轩身为太监娶妻既伤风化又不人道;第二，张静轩虐待成性;第三，张静轩曾经婚娶，置前妻不顾，再娶少妻，构成重婚。开庭后，曹汝霖以自由、人道的新词和有伤风化、有失仁义的旧理进行论辩，巧舌如簧。最后审理結果，审判官几乎全盘接受了曹汝霖的意见，准予离婚，但认为程月贞携带金银珠宝外逃无理，应分期将财物偿还给张静轩。曹汝霖也因为这起离婚案而名满京城。此后，曹汝霖表现出高超的辩护才能，名气也越来越大。此后，他不管案件大小，来者不拒，每月收人绰有余裕，大致能在2000元左右。

后来，随着中日关系在袁世凯政府对外关系中的地位日渐重要，亲日派的曹汝霖很快被袁世凯重用。之后臭名昭著的“二十一条”签订，作为当时对日谈判代表的曹汝霖，理所当然地成为世人眼中的卖国贼。不过抗日战争时期，曹汝霖不与日本人合作，拒绝担任伪职，算是保住了晚节。后来国民党政权在大陆垮台后，曹汝霖离开大陆，最终于1966年在美国去世，终年89岁。

（摘自《文史博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