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际意义视阈下新媒体语篇图文关系探究

毛明勇 桑红艳

〔摘要〕随着互联网的普及与数字技术的不断升级，新媒体逐渐成为人们获取信息的主要途径之一。为了更加符合人们的阅读习惯，新媒体语篇由多种模态呈现。其中，图片与文字两种模态及其模态间关系对语篇目的的实现起着重要的作用。本研究选取China Daily微信公众号上发布的文章为例，以Martin等人的评价系统与Kress & van Leeuwen的视觉语法为依据，分别考察该类语篇中图片与文字所体现的人际意义，并以Martinec & Salway的图文关系为基础，进一步探究人际意义视阈下新媒体语篇中存在的图文关系。

〔关键词〕新媒体; 图文关系; 人际意义; 微信公众号; 语篇分析

〔中图分类号〕H030〔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2689（2021）02-0147-07

根据第44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截至2019年8月，我国手机网络新闻用户规模达6.6亿，占手机网民总规模（847亿）的78%。可见，随着宽带无线接入技术与移动终端技术的发展，移动互联网得以迅速发展并日渐成熟。据统计，微信是我国智能手机用户使用最多、花费时间最长的APP[1]8。新媒体传播开拓了更新更强的传播局面[2]，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催生出了一类新型语篇，即新媒体语篇。新媒体语篇不仅成为了传播学科领域的研究热点[3]17，也受到了语用学、（话语分析）语篇分析等研究领域学者们的关注。例如，徐燕、冯德正[4]、叶施宏[5]、武建国等人[6]分别运用不同的理论对新媒体语篇的体裁、语体、语域等方面进行了深入的研究。但这些研究主要围绕新媒体语篇中的话语（语言模态）进行分析研究，并未关注新媒体语篇中的图片（视觉模态）、图文间关系及其人际意义等方面，因此不能全面反映新媒体语篇的文体特点。

随着系统功能语言学研究的逐渐深入，人际意义理论体系也得到了发展与完善，其应用研究领域研究也在不断地拓展，比如广告语篇、法律语篇、文学语篇、新闻语篇等。然而，学者对新媒体话语及其图文关系的关注较为鲜见，且从人际意义视角对新媒体语篇的图文关系研究更少。

与传统媒体以文字形式为主的话语体系相比，新媒体话语体系则是利用图像及画面等形式出现的视觉元素为话语的直接表征[7-8]。比如，在微信公众号推文中常见的语篇形式以图文结合为主，该类语篇形式不仅符合人们浅阅读的习惯，也可以增加文章的可读性。可见，与文字（语言模态）一样，图片（视觉模态）也是新媒体语篇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我国学者杨增成[9]48认为，在多模态语篇中，不同模态在语篇中相互交融，共同传递意义，影响读者。作为模态间关系的一种，图文关系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是语篇研究的一项重要内容。

基于此，我们认为考察新媒体语篇中图文关系的人际意义具有一定的研究意义。本研究以2019年10月—2020年10月间微信公众号China Daily发布的推文为例，文字共计 8202 字，图片 64 张，以Martinec & Salway[10]的图文关系系统为依据，以Martin & White等人提出的评价理论与以Kress & van Leeuwen创立的视觉语法为理论框架，对语篇中图片与文本人际意义层面的实现方式进行阐释，对人际意义层面的图文关系进行分析，并对其背后的深层原因、及对语篇目的实现产生的影响进行探究。本研究尝试回答以下研究问题：

1 新媒体语篇中的文本体现了怎样的人际意义？

2 新媒体语篇中的图片体现了怎样的人际意义？

3 人际意义视阈下新媒体语篇具有何种图文关系？

一、 理论基础

（一） 文本的人際意义

Halliday[11]认为语言有三大纯理功能，即概念功能、人际功能以及语篇功能。其中，人际功能是指交际双方之间的互动形式，以及说话人对其所表述信息的态度。而人际意义，是人们在交际过程中通过语言体现自身话语角色和进行评价时所涉及的一种语言意义[12]51。当交际双方进行交流互动时便会在当下的语境中形成某种人际关系，此时交际所使用语言的人际意义就会被激活。人际意义主要通过语气系统、情态系统的词汇语法进行体现，并确定交际双方的话语角色[13]。

Martin[14]等人提出了评价理论对人际意义研究进行了发展。评价理论是把研究的重心从语法的一端移向词汇的一端，其不仅关心交际，而且还探究其它的语言资源是如何间接地激活评价性的态度，如何建立作者与读者之间的关系[15]143。评价理论包含态度、介入与级差三个子系统。态度是评价理论的核心次系统，Martin &White认为态度有两种实现方式，即铭刻（inscribe）与引发（invoke）。其中，铭刻是由态度词汇直接实现，引发是由词汇隐喻、低频词或话语的隐含意义等隐性建构[16]569-587。根据不同的评价对象，态度系统可以分为三个次子系统，即情感、判断、鉴赏。情感用以解释说话人的情感反应，判断用以解释说话人按照伦理、道德等对人的行为或性格做出的道德判断，鉴赏则用以解释说话人对现象或事物的价值的欣赏。介入系统涉及说话人对所表达内容的态度、承担的责任与义务等，包括单语与多语两种评价方式，其中多语又可分为自言与借言两类介入资源。级差系统则包括语势与聚焦两个维度，语势可再分为度和量;聚焦则可通过强化词与弱化词，把不可分级的经验现象进行分级定位。

新媒体语篇中的情感资源涉及作者对文中所表述内容持有正面或负面的感情，判断资源涉及作者对文中人物行为的态度，鉴赏资源涉及作者对文中表述事件、现象的主观评价。在新媒体语篇中，作者通过态度资源表达其所持有的态度，从而体现出作者、读者、文中人物之间的人际关系。

（二） 图片的互动意义

人的交际行为本身是多模态的[17]3。除文本之外，图像、表格等均属于社会交际的符号系统[18]736。Kress & van Leeuwen[19]认为图像等其他模态也具有人际功能[9]，并将功能语法的三大元功能延伸到图像分析，他们基于系统功能语言学中的小句和及物性概念建构了用以分析图像的视觉语法理论[20]45。视觉语法包括再现意义、互动意义及构图意义，分别对应功能语言学的概念意义、人际意义及语篇意义[21]23。其中，互动意义表现为接触、社会距离、视角、情态四个维度，这四个维度可以分别再分为索求与提供，远距离、中距离、近距离，水平视角与垂直视角，高情态值与低情态值。随着多模态语篇研究的逐步深入，人们从不同的研究视角、多学科融合、理论创新等多个方面进一步发展了视觉语法。比如，Painter， Martin & Unsworth[22]15-48通过对研究对象和理论框架的扩展与完善提出了叙事语篇视觉语法，并形成了体现人际意义的七个方面，即距离、方位、权力、视点、氛围、情感和视觉等级。但是，由于本研究主要探讨新媒体语篇，并非叙事语篇，因此，本研究以Kress & van Leeuwen提出的互动意义为理论框架。

（三） 图文关系

对于图片与文本的探讨，最早可以追溯到古希腊时期柏拉图的“线段之喻”[23]144。而后随着社会符号学和语言学的日益发展，图文关系的研究逐渐地引起了学术界的关注。尤其是20世纪末以来，许多学者[24]从不同的研究领域对图文关系进行了探讨，为图文关系研究奠定了理论基础[25]。

根据研究视角的不同，图文关系研究大概可以分为符号派、信息派、功能派和逻辑语义派[23]144-146。符号派以Barthes为代表从符号学视角探讨图文关系，信息派以Schriver为主要代表基于信息视角提出了图文关系模式，功能派则以Carney & Levin为主要代表从图文在语篇中执行功能的视角出发，提出了图文关系的五个功能（即，装饰功能、再现功能、阐释功能和转换功能）[23]144-146。其中，逻辑语义派则是从系统功能语言学的视角对语篇中的图文关系进行研究，Martinec & Salway[10]结合了Barthes[24]提出的图文分类和Halliday[11]的小句关系理论，提出了用于分析图文关系的图文相互关系系统，并认为图片与文本之间存在着两种关系，即地位关系和逻辑语义关系。这两种图文关系可以细分为平等与不平等、扩展与投射的图文关系，并且可以再次细分，包括独立与互补、文从图与图从文、延展、增强与详述、以及言语与思想等。其中，地位关系主要涉及图文的整体与部分的关系，例如整图与其对应的整段文本所表述的信息对应即为独立，共同构建完整内容即为互补;图片是文本表述的部分内容即为图从文，反之则为文从图。逻辑语义关系主要考察图文所表述内容的内在逻辑关系。由于本研究主要考察人际意义层面的图文关系，采用地位关系框架为理论基础，因此较少涉及逻辑语义关系相关解释。

图文相互关系系统的提出丰富了多模态语篇的研究视角，为多模态语篇的研究提供了理论框架与研究工具。虽然主要讨论的是概念意义层面上的图文关系，但是他们认为这些图文关系同样适用于人际意义层面的分析，包括广告和类似的多模态语篇[10]367。

二、 分析与讨论

（一） 新媒体语篇中文本的评价资源

本研究采用Martin & Rose提出的评价理论系统用以考察新媒体语篇中显性的评价资源，以分析新媒体语篇中文本的人际意义。通过表1，首先可以看到，新媒体语篇所使用的态度资源中，鉴赏资源使用最多，达到了约6220%，其次为判断资源，使用最少的是情感资源，约为158%。新媒体语篇中使用的级差资源主要语势实现，聚焦的使用仅占515%。新媒体语篇多语介入资源的使用达到6084%，可见，平均60%的句子是通过介入手段调节态度的表达。

不难看出，在新媒体语篇中，作者较少地使用情感性词汇表达自身的感受，更地采用鉴赏性词汇表达对事件或现象的评价，采用判断性词汇表达他人行为评价。而在级差资源方面，主要使用度与量这两个维度的词汇来表达级差，强化词和弱化词的使用则相对较少。作者借助具体数字或年等作为论据来支持其所表达的观点，客观地向读者呈现所表述内容，并引导读者接受其观点。此外，介入资源方面则通过有较强对话性的多语介入资源的多次使用，保持与读者进行交流的高意愿值，同时也表明作者较为愿意接受潜在的不同观点。由此可见，作者通过较多地采用鉴赏类态度资源、客观量值与度值的级差资源、多语，尤其是他言等介入资源，将表述内容与观点传递地给读者，构建与读者之间的人际关系。

（二） 新媒体语篇中图片的互动意义

通过分类与统计，我们发现新媒体语篇中的图片可以分为三类，即表情包、照片与截图。根据不同的主题，采用较为统一的图片。比如Final exams in college are harder than you think一文中，58的图片是表情包，而Alibaba empowers global entrepreneurs一文中的图片则45是拍摄的照片。可见，作者选用的图片类别较为统一。

由于新媒体语篇并非叙事语篇，本研究采用Kress & van Leeuwen建立的图像语法的互动理论对新媒体语篇中的图片的人际意义进行分析。我们发现图片参与者与读者有眼神接触较少，仅为1164;近景、中景与远景拍摄的图片比例为5∶32∶27;而平视、仰视、俯视视角的图片比例为54∶3∶7。由此可见新媒体语篇中的图片较多为提供信息，较少与读者进行眼神交流，但是中距离拍摄使得作者与读者之间保持适当的社会距离。为了更好实现语篇的交际目的，构建与读者之间紧密的人际关系，作者在拍摄视角方面采用了地位平等的水平视觉以及在情态值方面也较为丰富的，以更好地拉近与读者的心理距离，维持作者、图中参与者、读者等之间的紧密关系。

（三） 人际意义视阈下新媒体语篇的图文关系

根据Martinec & Salway的图文关系理论，我们发现新媒体语篇中的图文关系在人际意义层面表现出“地位关系”，即平等与不平等地位关系。

如前所述，人们在交际过程中，会在当时的语境中形成人际关系，交际双方所使用语言的人际意义便被激活。人的交际行为本身是多模态的[17]3。交际语言并不是单一的文字，而包括了手势、表情、图像等。我国学者张德禄[18]736认为，除了文本之外，图像、表格等均属于社会交际的符号系统。Kress & van Leeuwen提出的互动意义是通过“接触”“社会距离”“社会距离”“情态”四个维度分析图片所体现的人际意义，是作者向读者传递自己感受或对图中参与者评价的一种间接方式。Martinec & Salway[10]343-349认为平等“地位”图文关系主要表现为整体对应，比如“独立”关系為整幅图片与整段（或整句）文本的表述一致，“互补”关系为整幅图片与整段（或整句等）文本共同完成表述，两者缺一不可;而不平等“地位”图文关系主要表现为整体与部分的对应，比如“文从图”关系为文本不完全表述图片信息，通常由文中指示词指向图片;“图从文”关系为图片信息与文本中部分信息一致。考虑到人际意义与概念意义的差异，本研究将整体与部分等概念等同于人际意义的表现程度，比如人际意义下，图中参与者与读者有眼神交流、近景拍摄、水平视角等具有丰富的互动意义等同于概念意义下的整幅图片，全部对应文本具有的评价性资源等同于整段（或整句等）。因此，本研究依据图片与文本所体现的人际意义程度对人际意义层面新媒体语篇的图文关系进行了构建，具体如图1所示。

1 图文独立

在人际意义层面图文之间的独立关系表现为图片与读者存在互动且亲密的人际关系，同时其对应的文本具有丰富的评价资源，体现出其人际意义。换言之，图片与其对应的文本均表现出作者与读者之间，作者与参与者之间等方面的人际关系，体现出了丰富的人际意义。比如图2取自Ecommerce extends reach to Africa一文，可以看到非洲男子微笑着看向镜头，并站立于用3种语言来表述“盒马村”的标牌左边。根据视觉语法，接触指图中参与者与观者的目光相遇后可以引起一定情感反应的现象[8]75。图2中男子正面看向读者属于索求式接触，与读者之间有眼神交流实现了对读者的互动，通过眼神接触邀请读者多关注他们的辣椒酱。此外，采用中景暗示着非洲男子与读者之间有一定的距离，比如空间距离。正面稍微仰视的拍摄视角意味着非洲男子与读者之间的地位不平等，读者应对非洲男子创业的艰辛、积极的生活态度等多方面体现出来的正能量表示尊重。可见，图中参与者与读者之间、作者与读者之间保持着友好的人际关系，有着显性人际意义的表征。

而其对应的文本中，作者在评价不同的对象时使用了鉴赏性词汇以及情感性词汇，如例（1）中的popular与例（2）中的happy，用以比较客观地描述非洲男子在其创立的盒马村生产的辣椒酱通过盒马鲜生这个电子商务平台的销售情况，以及作为盒马鲜生在非洲的采购负责人的感受。例（3）中作者介入系统中的借言借助篇外的声音，并将其引入篇内以表达评价。

（1） Huoshan Lieren...entered the market and quickly became popular...

（2） ...and Chen is happy to see that the habanero sauce ...

（3） “The sauce is super， super hot，...” commented a netizen...

图中人物的正面、眼神交流、表情、角度与位置等多维度地与读者产生互动，该图不仅构建了读者与参与者之间的人际关系，使读者感同身受，直接地受到了参与者的影响，同时也构建了作者与读者之间的人际关系，间接地向读者表明其对表述信息的态度。文中态度性词汇的使用表达了情感意义的，以及作者向读者提供了客观的信息，同时也向读者传递了其对于所述信息的看法与态度。另外，作者采用介入系统中的借言强调与支持自己，以引发读者的关注。由此可见，图片与所对应文本分别以间接与直接的方式体现了丰富的人际意义，属于相互独立的平等关系。

2 图文互补

当图片呈现的无眼神接触（或无参与人物）、中或远距离、水平侧面视角，而文本则较少地使用的评价性词汇时，两者均未独立与读者构建显性的人际意义。而在实现语篇交际目的时需起到相互补充，共同促进人际意义的构建。

Beijing moves to curb flying catkins一文中的图片呈现的是一位女士用右手捂住口鼻走过杨絮纷飞的街道的侧面。图中女士与读者之间视线不相交，图片取景为中距离，视角为水平侧面视角。由此可以表明该图片的互动意义为提供信息，图中参与者与读者之间保持着社会距离，关系较为疏远，仅仅通过场景与图中参与者的动作为读者提供直观的信息，方便读者对文本的阅读。

与之对应的文本较更多地使用了态度资源中的鉴赏性词汇。如：

（4） ...the cottonlike seed clusters that cause discomfort and fire hazards during spring

（5） Due to high survival rates， fast growth and low maintenance costs...

鉴赏资源的评价对象是无意识的事物或自然现象，可以分为三个次子范畴，即反应、构成与价值。其中，反应是影响听话人情绪的描写，用以反映人际意义;构成是关于事物复杂性与细节的描写;价值则是关于事物、产品和过程在社会规范方面的评价。在新媒体语篇中使用鉴赏资源可以使语篇内容主观程度降低，避免因个人感情过多的投入而影响语篇的客观性与说服力。例（4）、例（5）中，作者使用discomfort hazards high fast low等鉴赏性词汇用来评价杨絮和杨树，对杨絮给人们带来的不适与影响以及杨树的生长优势进行描述，不添加自己的主观感情，为读者提供客观的事件描述。因此，在人际意义层面，该图片与其对应的文本之间相互补充，共同构建作者、参与者与读者之间的人际关系。

3 文从图

根据前面所述，文从图的不平等的地位关系表现为图中参与者与读者之间有眼神接触、近景、水平拍摄，与读者形成交流，有着丰富的互动意义。而图片所对应的文本中，较少使用评价性词汇来表达作者的观点与态度。

图3呈现的是女士站立在厨房一角，并微笑着看向读者的一幕，取自Little steps that make a big difference一文。图中女子看向读者，并且较近的拍摄距离、水平的拍摄视角与微笑的表情表明图中人物与读者之间的平等地位、较为密切且友好的人际关系。图中人物与读者的互动意义通过近距离、水平正面视角、高情态值等方面进行构建，体现了图中人物与读者之间亲密的心理距离，同时作者希望通过图片使读者融入并参与其中，縮小彼此之间的心理距离，努力构建友好亲密的人际关系。

而对应文本中较少地使用评价性资源对图中人物与描述事件进行评价，仅出现了different momentous等态度资源。可见，在人际意义层面，图3体现出丰富的人际关系与文本表明出的客观信息之间表现为文从图的图文关系。

4 图从文

当图中没有人物或人物与读者无眼神接触，且为中、远景拍摄时，则表明图片主要起到直观呈现信息与增加文章可读性的作用，而作者、图中人物与读者之间保持着较为疏远的社会距离。其对应文本若使用了大量的态度资源或以引发的方式向读者传递作者的态度，则属于人际意义层面的图从文关系。

Couples dance helps lift spirits of millions一文中的图片是农民夫妇正在田野旁边跳“鬼步舞”的一幕。可以看出他们在跳舞时全身心的投入与专注也可以看出对跳舞的喜爱。但是，全身入镜、远距离拍摄、无眼神接触、图中参与者之间的近距离等表明图中人物间保持着亲密的个人距离，但是与读者之间的距离较为疏远。

而其对应文本则较多地使用了评价资源，体现出丰富的人际意义。例如，

（6） Dancing along the path to the field， ... offers the couple a mountain of joy， ...

（7） “Look at them！ ...，” one netizen enthused.

（8） Theyve cheered up... the couples smiling faces and easygoing approach to life.

例（6）（7）（8）中使用的joy enthused smiling easygoing等态度性词汇向读者表达了农民夫妻在乐观面对生活的困难，通过跳“鬼步舞”不仅锻炼身体，也使得心情更加愉悦。例（6）中使用级差词汇mountain增强了态度性词汇joy的评价程度。例（7）为作者采用介入系统的借言用以支持其所述事实与观点。通过分析发现，作者使用丰富的评价性资源构建了农民夫妻与读者之间、作者与读者之间、网友与农民夫妻之间、网友与读者之间等丰富的人际意义。因此，该图与其对应文本属于图从文的关系。

基于评价理论的评价系统与视觉语法的互动意义，从人际意义层面对新媒体语篇的图文关系进行统计分析，发现表示图文互补关系的比例最高，约占4475%;其次是表示文从图关系，占比为2556%;再次是表示图文独立关系占1562%，表示图从文关系的比例最小，占1406%。可见，新媒体语篇不同于绘本、小说等叙事语篇，在人际意义层面其图文关系表现出独有的特点。作者通过图片的展示不仅可以使读者直观地了解文本的相关内容，也可以与文本共同构建与读者之间的人际意义，激发读者的兴趣，影响读者的观点与看法，在丰富概念意义的同时，也体现了作者、参与者与读者等相互之间的人际关系。

三、 结 语

本研究分别以Martine等人的评价理论与Kress & van Leeuwen的互动意义对新媒体语篇的图片模态与文字模态的人际意义进行了考察，进而分析了人际意义下新媒体语篇中的图文关系，并深入探讨了新媒体语篇中图文关系具有的特点。研究发现有助于解释人际意义视阈下图文之间的互动关系，有助于丰富多模态语篇的研究视角，更有助于了解当前新媒体语篇特点。然而，本研究也存在一定的不足之处。首先，语料选取有限，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研究结果的客观性。另外，本研究仅考察了人际意义下新媒体的图片与文本之间的关系，并未对其它模态及模态间关系进行分析考察。未来研究可以考虑对新媒体语篇中的动态图、小视频、表情包以及文本等多模态间的关系等进行全方位、多层次的分析与研究，为新媒体语篇的创作提供一定的理论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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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Study on ImageText Relations of Newmedia Discourse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Interpersonal Meaning： Taking Articles of

China Dailys WeChat Official Account as an Example

MAO Mingyong， SANG Hongyan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Chongqing Jiaotong University， Chongqing 400074， China）Abstract： With the popularity of the Internet and the upgrading of digital technology， new media has gradually become one of the main ways for people to obtain information. In order to conform to peoples reading habits， new media discourse is presented in multimode. Among them， picture and text modes and their relationship play an important role in the realization of discourse purpose. This study takes the articles published on the WeChat official account of China Daily as an example. Based on the Martin & Whites Appraisal Theory and the Visual Grammar of Kress & Van Leeuwen， the study respectively examines the interpersonal meanings of pictures and texts， and further explore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images and texts in the new media discours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interpersonal meaning according to the Martinec & Salways imagetext relations.

Key words： new media; image and textual relationships; interpersonal meaning; WeChat official account; discourse analysis

〔收稿时间〕 2020-09-29

〔作者简介〕 毛明勇（1968—），男，四川平昌人，重庆交通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

桑红艳（1985—），女，河南辉县人，重庆交通大学外国语学院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