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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厝花木深(散文)

2021-05-25青色

福建文学 2021年5期
关键词:古厝三坊七巷芙蓉

青色

一条安泰河,将三坊七巷和朱紫坊连接起来,也将这个中国不多见的明清古建筑群静静揽在怀中,它孕育了影响近代中国的数十位硕儒名贤,也润泽着众多生长于斯的奇花异木。

历史,在这里写下了不朽的诗篇。古厝故事,古厝中的老物件,古厝中的花木,件件、桩桩都让人心驰神往,怦然心动。我最爱的还是坊巷深处陪伴古厝的花木,它们是古厝的生命符号,是古厝的灵魂与见证。春夏秋冬四季轮回,它们的美惊艳了时光,也让我们常常迷失在时光里。

跳舞楼与流苏王

每年4月,三坊七巷衣锦坊41号百年老流苏开花的讯息,总是牵动榕城万千爱花人的心。福州市区有四棵百年流苏,两棵在英才辈出的三坊七巷历史街区,一棵在书声琅琅的第十六中学,一棵在鼓西路卧湖新苑小区。衣锦坊的这棵流苏,大半个“身子”探出墙外,路人皆可赏之。宫巷26号沈葆桢故居西花厅庭院里的流苏,如深宫后妃,不肯轻易抛头露脸,年年探花,不见其面,只能在“宫墙”外踮脚伸脖,寻芳觅踪。

从通湖路往衣锦坊行走,百多米,转角就能邂逅这棵久负盛名的“流苏王”。巷陌外游人如织,深巷内却安详静谧。数根交错的虬枝从墙内斜逸横出,悬臂露爪,如飞龙在天。枝梢冒着簇簇白花,似千万个冰凌绽开,又似千重云雪。4月花開如雪,是流苏别名“四月雪”的由来。

流苏树是木樨科流苏树属落叶植物,为国家二级保护植物。“血统高贵”,花开如雪,又盘踞在钟灵毓秀、人文荟萃的三坊七巷,让这棵百年流苏备受关注。近年来,衣锦坊的这棵流苏树饱受桑寄生的困扰,园林部门更是花了不少时间和精力来治理和养护它。

2020年3月底,去巷子里看它。只见光秃秃的树枝,着实吓了一跳,以为流苏因桑寄生的缘故不长叶子了,心痛不已。让人惊喜的是,4月中旬,几场春雨过后,它竟一夜之间长出翡翠般的嫩叶,又悄无声息地爆出如丝如缕的白色小花。真是神奇,植物生命轮回中两种重要景象——展叶、开花,竟相隔不到一周时间。平素只知流苏花期短,盛花期不超过一个星期,不承想,它如此坚忍、勇敢,春风拂过,几乎所有落叶树木皆已发叶,它却守着孤寂的树枝,隐忍不发,到了该发叶时却又如此坚决、迅疾。

立于树下久了,便无端生出许多遐想。有时,觉得它是骨骼清奇、温润如玉,又藏于深闺的官家小姐,正好奇地探出头来,打量着旖旎多姿的外面世界;有时,又把它和张爱玲笔下的《倾城之恋》的主人公白流苏联系起来,想起了她和范柳原的那段倾城之恋,想起她第一次在舞会上遇见范柳原时穿的那件高贵又诱惑的月白蝉翼纱旗袍。

每年,流苏树下都能邂逅不少看花人,不要太多言语,自然而然成了看花拍花搭档。彼时亦然。有人搬梯子,有人扶梯子,有人指挥拍摄角度。人人都想留下它在人间四月天里的最美身影。

这是衣锦坊唯一的哥特式小洋楼,常年朱门紧闭,门缝透着幽深与深邃。关于它的“身世”,众说纷纭。有人说,这里的主人是满族人,与慈禧太后关系非同一般,是她的干女儿;有人说,这里曾经住着一位老太太,老太太的儿子留洋发了财,回来将老房子重新翻修成西洋式;有人说,这里曾经是福州著名的跳舞楼,夜幕降临之时,不少达官显贵在这里推杯换盏,吹弹歌舞。各种传说扑朔迷离,让洋楼愈显神秘。

孕育着百年流苏的院落大门依然紧闭。看花人痴立于墙外世界。巷弄看花,任何一个角度都美不可言。交错夭矫的“龙身”无论是与哥特式房子的红砖墙,还是与马头墙墀头上蓝底白色的彩图,或与隔巷的白墙灰砖,都能相映成趣,相得益彰,构成一幅幅绝美的图画。不经意间,还有一两朵白花从耳边如梦似幻般飞舞而下,顿时让人浮想联翩。

门内,该是什么样的岁月?如若主人在家,待到满院花开,必时时倚窗,看窗前白花浮动,听雨打碧叶,枕清香入梦;又或是日暮之时,家人闲坐,芳华可亲,雨沥沥下,花静静开静静落。人间美好,莫过如此。

出身高贵,意态清绝,又神秘莫测、高不可攀,是我们痴迷它的重要原因。一棵树,甚至只能算是半棵,竟能消磨整整一下午的时光。

或许,当年的主人从未料想到,自己亲手种下的这棵流苏树,百多年以后会成为一座城市最美的树,能开出让所有人动目动容动心的花。

小黄楼与古苹婆

刚送完寂寂而去的流苏花,又迎来满树的苹婆花开。“初夏,请跟着花探们去寻访福州城最有意思的花”,这是近年来福州植物爱好者的口号。从4月底起,每日查探小黄楼古苹婆花讯的人便络绎不绝。

一旦获知花开的讯息,花探们便奔走相告,在他们的植物交流群或朋友圈晒出花况。一名“资深植物爱好者”即使足不出户,通过这些讯息,对花况也能了如指掌。

2020年5月的一天,参加完一位女友的新书分享会后,众友嚷嚷要随我去探花,我当然首推小黄楼的古苹婆。一则植有古苹婆的小黄楼东落花厅是三坊七巷最美最有情调的花厅之一;二则,古苹婆经过前几天的“小打小闹”,这时应是繁花满树了。

一群人直奔古苹婆方向。沿着大门右侧一直往里,再向右、向北便到达后花园,即小黄楼的东落花厅。实际上,现今的东落花厅由两部分组成,小沧浪亭所在的花园是小黄楼曾经的主人——楹联学开山鼻祖梁章钜的东园旧址;与东园只隔一条石子路,八角楼附近的小花园,为鳌峰书院山长陈寿祺故居的一部分,八角楼是他的藏书阁。

东落花厅构思奇特、精妙,颇有苏州园林的雅韵。这里曾种有古杧果、古苹婆、古白玉兰,三者三足鼎立,遗憾的是白玉兰在数年前的一场台风中香消玉殒,只剩杧果和苹婆苦苦相守。到了东园,目光不由自主被不远处的一朵粉色的大“蘑菇云”牵住——那便是苹婆,它的树冠如一朵冻住的蘑菇云,几乎占满后院的上空。靠近它,便可端见它的“真面目”,它是由无数粉色的镂空灯笼样小花组成。

说苹婆花是“花”,却又不是。实际上它是花萼,而非花冠,更多时候,我觉得它像小香炉,温润如玉,晶莹剔透,又自带仙气。如此清新脱俗的小花竟委身于黝黑的不规则六角形的身躯之上,不可思议。我站在树下,为满树的苹婆花叫屈。

其实,这棵苹婆是不屈的。福州文人墨客自古喜种苹婆。史料记载,南宋时福州即开始种植。现存古苹婆几乎都在名人故居里,如郭柏荫故居、西湖环碧轩旧址(现西湖宾馆清和楼前)、竹林境小区状元府、邓拓故居等,尽管最大最老的是状元府的那一棵,但小黄楼的这一棵却是最端庄、雅致的。地理位置便捷,树冠奇特、花量多,使之在这几棵古苹婆中脱颖而出,近年来受到不少爱好者的追捧。

站在这棵百年的苹婆树下,整个人被“花海”包围。头上,无数小穗小花如花瀑般纷披而下;树池旁龟背竹和花叶艳山姜宽大叶片上,满是苹婆落花;石阶上、地上铺着厚厚一层花毯,真想伏下身子将落花装满衣襟。空气中弥漫着淡淡苹婆香。好一个花花世界!一女友是昆曲爱好者,见此美景,忍不住手执折扇,在八角楼前咿咿呀呀唱起昆曲《牡丹亭》“游园惊梦”选段。但见嫣然莺啭,莲步轻移,影度楼阁,树上小花如雪花般簌簌而下,那场景如梦如幻、美妙绝伦。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此处谁家院?史载,晋代衣冠南渡,八姓入闽,黄氏家族聚居于此,是为三坊七巷居宅最早记录。后来,唐名儒黄璞居于此,后人于其址建起了楼阁,称为黄楼,清进士林枝春、经学大家梁章钜、琉球使赵新等亦先后居于此。黄楼历经风雨沧桑,几经易主多番修葺,才有今日之規模。

在福州,年年看苹婆花开,却很少去看苹婆果。自从2019年去台湾旅行时在阿里山下发现成筐售卖的苹婆果后,便暗下决心回来要多找机会去看它。

秋日的一个傍晚,得闲去小黄楼看心心念念的苹婆果。穿过那条小径,立于古苹婆树下,抬头仰望,只见零星蜷缩的黑色小果在树上。终究又太迟了,如若更早些来,定会看见典型的“凤眼果”,心中懊悔不已。苹婆是梧桐科植物,其果熟裂开如凤眼,故又叫凤眼果。当然,“凤眼”不是它唯一形态,随着果荚开裂越来越大,“凤眼”逐渐变成“吊灯”,蓇葖果外露,果荚向上挛缩,直至风干掉落;其色亦从猩红变为紫色,再变为紫黑。

想起刚入园时,问及苹婆是否已经结果,管理员诧异地反问,那棵老树会结果?曾经繁花似锦,如今无人问津,连每日看管小黄楼的管理员亦不知。念及此,心中陡然生出几许凄凉与怅然。苹婆和曾经的小黄楼一样,都在悄悄演绎着光阴的故事,只是它们终将淹没在滚滚的历史车轮里。

芙蓉园与木芙蓉

“朱紫坊前留古巷,芙蓉园里访秋花。”与三坊七巷只隔一条街的朱紫坊,因宋代朱氏四兄弟居此,皆登仕门,朱紫盈门,故名。诗中的“芙蓉园”始建于宋代,因该园第一任主人宋参知政事陈 在园里遍植芙蓉而得名。

芙蓉园历任主人皆赫赫有名,除了陈 ,还有明中期福州著名诗人傅汝舟,明末内阁首辅、独相叶向高,清末湖南布政使、藏书家龚易图,民国后期海军将领陈兆锵……芙蓉园几番荒废几番复兴,能保留至今,数代“芙蓉人”功不可没,但真正让芙蓉园走上园林巅峰的是清藏书家、园林大家龚易图。

史料记载,龚易图在福州建有东西南北四大园林,包括原三山旧馆环碧轩(北)、乌石山双骖园(西),还有位于芙蓉园的芙蓉别岛和武陵园(东南)。去岁因探访福州现存的古荔树,我多次踏入传说中的龚氏四大园林的遗址,颇有收获,但它们的现状也让我心痛不已。当年集园林、居家、宗祠、藏书楼为一园,以水岸荔枝为特色、胜甲于榕城的环碧轩(即三山旧馆),在现在的西湖宾馆,随着最后一座环碧轩的建筑白洋楼被毁,至此,福州最大的古园林,号称闽中藏书楼之甲的环碧轩已了无痕迹,探荔时连龚家后代口中的最后一株荔枝亦未能寻及;乌石山双骖园旧址在现在的省气象台大院内,只剩门口不远处水泵房顶上龚易图的摩崖石刻——“奥旷之区,是谓神谷。不廓而容,不凿而朴,敷草木以华……”的大字及古荔枝群;保存最完整的是芙蓉园,也就是芙蓉别岛和武陵园,二者毗邻,又合二为一。

龚易图的四大园林曾是福州文人园林的典范,它们见证了福州园林曾经的兴盛,令人遗憾的是只余芙蓉园了。实际上,现今的芙蓉园由叶向高别墅主座、龚易图的芙蓉别岛和武陵园组成,三座毗连,包括朱紫坊34号、36号和花园弄19号、23号。范围甚广,以安泰河为界,东到法海寺,南通府学里。坊间盛传这一带曾经遍植芙蓉,甚至到协和医院外科楼附近都可见到芙蓉。

能被称之为芙蓉的植物有三:一为木芙蓉,“千林扫作一番黄,只有芙蓉独自芳”即指木芙蓉,它是福州的乡土植物,至今在福州的郊外依然可见成片的野生木芙蓉(单瓣);二为水芙蓉,《离骚》中“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的芙蓉即荷花,是学名“莲”的植物;三为海芙蓉,又叫芙蓉菊,生长于福建沿海、钓鱼岛一带,“黄金万两不如芙蓉一支”,民间盛传的治风湿、血崩症的神药芙蓉指的便是海芙蓉。

“巷陋过颜,老去无心朱紫;园名自宋,秋来有意芙蓉。”诗人傅汝舟寓居芙蓉园时,郑善夫为其题写了这副门联,这里的“芙蓉”当然是指木芙蓉。入秋以来,我亦有意这秋花,数次探访园中的木芙蓉,从花开到花落,从北园到南园(芙蓉园至今仍有南北二花园),奔袭不停。我摩挲过这里的每一块石头,数过这里的每一棵树木,包括花开正盛的木芙蓉,只因这里的每一块石头和每一棵树都浇铸着数代“芙蓉人”的心血。

芙蓉园访秋花,访的何止是秋花,更多的是芙蓉园背后的故事,包括那些与芙蓉朝夕相处的石头故事。当年酷爱太湖石的叶向高修建芙蓉园时,从太湖购回太湖石,最大的假山石“波罗牙”途经南门兜城门时因太重磕坏了一条石门槛而赔偿。龚易图修复芙蓉园时常为倾心的石头题名,其中最著名的是石头陀,他曾作《题石头陀》一诗,专门讲述为石头陀题名的经过:“芙蓉别岛中有石屹然,铁形砂质,肤润骨清,宜于禅悦。壬辰五月,予梦中见一头陀,长身玉立,鬓发鬅鬙。谓予曰:幸托君家,何不一识?起视,已出户。追之,乃此石也。醒即名之,并系一绝刻于石。”可惜这块通灵奇石已不知所踪。

如今的芙蓉园依然奇石嶙峋,这里的一切已修旧如旧,因历史原因丢失的太湖石,除了部分从西湖公园找回,其他的用福清海礁石按旧照修复。我最喜立在“芙蓉别岛”大石旁,看重瓣木芙蓉不时掉下整朵整朵的花,荡漾在鱼池水面上。彼时,芙蓉园静得只剩下落花声了。芙蓉园的几口池塘曾经与安泰河相通,共潮汐,不知现在是否依然如旧呢?

二梅书屋与二梅

古往今来,爱梅者甚多,更有不少文人雅士的书屋、居室以梅命名,如张岱的“梅花书屋”、王冕的“梅花屋”、张大复的“梅花草堂”、钱谦益的“梅圃溪堂”……不胜枚举。在福州,也有不少爱梅之士以梅作为斋号,如林星章的“二梅书屋”、林则徐的“补梅书屋”、王凯泰的“十三本梅花书屋”、谢道承的“二梅亭”等。其中的大部分已无迹可寻,只余二梅书屋依然置身熙熙攘攘的郎官巷中。

从小黄楼的北侧门步出,便是塔巷,稍一抬头就可看见立有“二梅书屋”碑刻的福建民俗博物馆。当你兴冲冲地想闯进这座古老的院落,想去瞻仰一墙之隔的古荔或书房前的那两株梅花,敬业的工作人员会挡住去路,提醒你入口在郎官巷,于是,你不得不绕半圈的路,从民俗博物馆的正大门走入,才把一颗急切的心安定下来。

这是清代凤池书院山长林星章的旧居,因院内种植两树梅花而得名。三坊七巷名人辈出,这是唯一的主人不甚著名,却以梅闻名的宅院。从大门步入,越过一进,往二进的左侧走去,正踌躇该往哪里行走时,香气在前引路。原来,雪洞的尽头就是二梅之所在。

这是2021年的立春,满城的梅树花开灿然,二梅书屋的宫粉梅也开了,只是花量很少。两株花冠几乎占小院一半的梅树,花不到百朵,着实让人痛惜。尤其是近书屋一侧的那一株,树干已腐朽,剩下不到十分之一的树皮苦苦支撑着上部枝条,枝干上尚寄生有一枝小叶榕。

这两株梅花虽不是林星章当时种下的那两株,但亦为近百年物,旁边的工作人员告诉我。当然,从树干树态也约莫看得出——二者树态苍古,树干均已中空,南侧那株看似健壮,实际上腐空已达树心,只是一棵攀爬的薜荔掩盖了它的“伤口”;北侧那株树皮外翻、流胶,仅剩的瘦干如鹤之颈般向天长啸,被修成红花继木球似的枝条像极了丹顶鹤密实的羽毛,猛然想起书中的古梅“瘦鹤”意象,但“瘦鹤”绝不是这样的。尽管瘦得只剩一层皮,但一根瘦骨能撑天地,亦能傲天地。

二梅的北面为主人书屋,屋中的播放器正来回播放着《大学》《中庸》,琅琅书声为小院平添了一份书香气。书屋正面上有匾额“二梅书屋”,内有两尊蜡像,书童侧立研墨,主人双眉紧蹙,握笔沉思。案头除了文房四宝,就是一瓶梅;博古架上置瓷器,画缸里掷画卷,皆为古雅之物。

不知蜡中人为何紧锁双眉?当年宦归的林星章也是这般心事重重吧。但应不要紧,有二梅、有满屋的书卷相伴,足矣。“地炉茶鼎烹活火,四壁图书中有我。读书之乐何处寻?数点梅花天地心。”在手倦心累之时,起身推窗望外,窗轩与寒梅相映,书香与花香相和,一切便豁然开朗了。

二梅南面的花厅陈列的是林星章用心浇铸、精心绘就的十篇古文佳作,包括著名的《兰亭序》《滕王阁序》《五柳先生传》《酒德颂》等,尤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分别用金文、小篆、隶、楷、行等不同的字体描摹。或者,他从未想过这些只想让自己子孙瞻仰的扇屏,有一天亦能幸存下来,功泽后世。

林星章一生中仕途没有太大发展,但其专注于地方志的编写,是著名的地方志專家;浸淫教育事业多年,是当时颇有名望的教育家。喜梅的人生性恬淡、高洁,能静心、修心、潜心。他的这些成就是否与其喜欢梅花的秉性有关?

安泰河静静流淌,缓缓穿过三坊七巷、朱紫坊。跳舞楼的“流苏王”,小黄楼的古苹婆,芙蓉园里的芙蓉,二梅书屋的二梅,还有很多其他古厝的古树名木,它们才是古厝的真正主人,见证了这一座座古厝的起落沉浮、繁华苍凉,也同样见证了这座历史文化名城的今昔巨变。

责任编辑林东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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