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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造业产业集聚对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的影响
——以佛山市为例

2021-05-21

北方经贸 2021年4期
关键词:佛山市生产率要素

尚 晶

(广东财经大学财政税务学院,广州 510320)

一、引言

经济高质量发展终将诉诸于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然而,产业集聚对全要素生产率(TFP,total factor productivity)增长的促进作用是否存在并持续发挥作用,基于不同国家或地区数据得出的实证研究结论存在较大争议。制造业行业之间技术水平、行业规模、要素禀赋、市场结构的差异,是导致产业集聚与全要素生产率增长关系的研究结论存在差异的主要原因。国内学者徐盈之等、孙浦阳等和孙铁山利用中国数据检验了“威廉姆森假说”的存在性,并对产业集聚的双重效应做了阐述。王燕和徐妍发现,制造业产业集聚对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存在门槛效应。周圣强和朱卫平得出我国经济集聚度与全要素生产率存在倒“U”形关系的结论。

佛山市是中国重要的制造业基地,工业体系较健全,传统制造业和新兴产业并蒂开花。2019 年,佛山市制造业利润总额超过了全国半数以上省份全省制造业的利润总额,是中财办和国家发改委确定的全国唯一的制造业转型升级综合改革试点城市,对佛山市制造业产业集聚与其全要素生产率增长关系的深入研究,对于国内制造业集聚和转型升级具有一定现实意义。笔者在测算佛山市制造业产业集聚程度和全要素生产率增长指数的基础上,研究制造业产业集聚对佛山市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的影响,进而提出政策建议。

二、模型方法及数据来源

(一)产业集聚测度

测度产业集聚程度的常用方法有区位熵、EG指数、赫芬达尔指数、DO 指数、空间基尼系数等,基础指标通常选择行业从业人员数或行业产值。然而,随着制造业自动化、智能化水平提高,对劳动力数量的依赖逐渐降低,产业升级速度的区域性差异使得以单一指标测算的产业集聚结果可能发生偏倚。因此,笔者基于劳动、资本、产值等反映产业规模的数据构建多个集聚指数计算产业集聚程度:资产专业化集聚指数,考察制造业行业资产的集聚水平;劳动力专业化集聚指数,考察劳动者“用脚投票”的劳动力吸引效应;多样化集聚指数,考察区域产业集聚多样化特征;城市全行业综合竞争指数,∑考察佛山市制造业全行业综合竞争力在珠三角各市中的位次(i,j 分别表示地区和产业,Eij表示i 地区的j 产业资产总值,Fij表示i 地区的j产业企业单位数,Lij表示i 地区的j 产业从业人员数,Li表示i 地区从业人员数量,Lj表示全国j 产业从业人员数量,L 表示全国从业人员数量,φij表示i地区j 行业增加值占所有行业增加值比重)。

(二)全要素生产率测度

借鉴Dong-hyun Oh(2010)的方法,将全局DEA(Data Envelopment Analysis)技术与非径向方向性距离函数(Non-Direction Distance Funtion,NDDF)相结合,构建GML(Global Malmquist-Luenberger)生产率指数测算全要素生产率及其增长指数。全局DEA技术基于样本期T(1,2,…,L)全体决策单元构建最优生产前沿,对生产技术集进行逐期包络,即TG=T1∪T2∪…∪TL。基于全局DEA 技术的非径向方向性距离函数为:

基于全局生产边界的各决策单元全要素生产率计算公式为:

根据Dong-hyun Oh(2010),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的GML 指数为:

(三)面板数据回归模型

采用面板数据模型考察产业集聚对佛山市制造业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的影响。模型设定为:

式中,Yi为制造业分行业全要素生产率增长指数;Xi,Xj表示作为自变量的产业集聚指数及其他控制变量,当i=j 时,考察Xi对Yi的影响是否具有二次型特征,反之,考察二者对的影响是否存在交互作用;αi,βi为待估参数。

(四)数据来源

本文研究数据来自2013-2019 年度的《中国统计年鉴》《广东统计年鉴》《广东工业统计年鉴》、及珠三角九市的统计年鉴。佛山市及各区数据来自2003-2019 年《佛山统计年鉴》。行业样本为“烟草制品业、其他制造业、金属制品、机械和设备修理业”3个行业外的28 个制造业行业。

三、实证结果分析

(一)佛山市制造业产业集聚特征

区域层面,佛山制造业在资本和劳动上均表现出显著的专业化集聚特征,多样化集聚特征不显著。佛山市制造业全行业综合竞争力在珠三角九市的平均水平之上,排在第四位,佛山市的南海区、顺德区、高明区和三水区制造业集聚特征显著。

产业层面,生产性资源的高度集中是产业集聚的主要表现,佛山市制造业产业集聚从资本和劳动力两个方向表现出显著的行业异质性分化特征,据此可将其分为四组,如表1 所示。

(二)佛山制造业全要素生产率增长

从行业集聚角度看,佛山制造业全要素生产率增长在个别年份存在差异。基于珠三角各市制造业行业测算佛山市制造业行业全要素生产率增长,以2012 年为基期的佛山市制造业全要素生产率累积增长指数的分组均值变化趋势如图1 所示。除2014—2015 年,佛山市制造业行业均保持着高于珠三角制造业行业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的速度。集聚不显著的第四组行业从2015 年以来保持快速的全要素生产率增长态势。2018 年,仅第三组行业全要素生产率负向增长,且低于佛山和珠三角制造业全行业全要素生产率增长指数的均值。

区域角度看,佛山市及各区制造业全要素生产率累积增长指数如图2 所示。2002 年以来,佛山市及各区的制造业全要素生产率均保持快速的增长态势。南海区、高明区和三水区累积增长最快,但环比增速的波动幅度相对较大;禅城区和全市累积增速趋同;顺德区累积增长幅度低于其他区和全市整体水平。

表1 佛山制造业产业集聚类型

图1 按集聚程度分组的佛山制造业全要素生产率累积增长趋势

图2 佛山市及各区制造业全要素生产率累积增长趋势图

(三)产业集聚对佛山市制造业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的影响分析

1.面板回归模型变量设定

产业集聚对佛山市制造业全要素生产率增长影响的考察也从分行业和分区域两个维度展开。前者从行业层面考察产业集聚对佛山市制造业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的影响,被解释变量为佛山市制造业全要素生产率累积增长指数(Y1),解释变量为专业化集聚指数(X1)和资产区位熵指数(X2),控制变量为各行业的企业平均规模,用从业人员数除以企业单位数(X3)表示。后者以行政区域为单位考察产业集聚对制造业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的影响,被解释变量为佛山市及其5 个区的制造业全要素生产率累积增长指数(Y2),解释变量包括五个指标:(1)区域制造业集聚指数,用制造业产值区位熵指数(Z1)表示;(2)科技研发实力,用R&D 经费支出占GDP 比重(Z2)表示;(3)政府财力,用政府财政支出占GDP的比重(Z3)表示;(4)产权结构,用国有控股工业总产值占工业总产值比重(Z4)表示;(5)经济活力,用旅客年周转量(Z5)和货物年周转量(Z6)表示。

2.产业集聚对佛山制造业行业全要素生产率增长影响

由于佛山市制造业产业集聚的行业异质性,首先对不同集聚水平的行业组分别做回归分析,回归结果如表2 所示。调整R2 和模型设定的F 检验表明,对四组行业全要素生产率累积增长指数的广义加权最小二乘回归模型(Panel EGLS(Cross-section weights)在统计上是合适的。但是四组方程的回归系数的符号及显著性检验表明,对于集聚水平不同的行业,产业进一步集聚对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的影响不同。高度集聚的第一组行业,劳动集聚、资产集聚和行业平均规模对其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的影响呈现“U”型特征,集聚的进一步加强更有利于其全要素生产率增长。资产集聚和企业平均规模之间的正向交互作用被三者之间的负向交互作用削弱,而劳动集聚和企业平均规模之间的正向交互不显著,表明资产集聚、劳动集聚和企业规模之间存在最优规模效应。特别是资产和劳动之间替代关系以及自动化、智能化生产过程的普及,使得在资产集聚和企业规模相应扩大的情况下,劳动进一步集聚反而不利于全要素生产率增长,这也是劳动集聚的拥挤效应的一个表现。第二组行业和第三组行业的回归方程具有基本一致的回归系数符号,劳动集聚和企业规模扩大对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的影响呈倒“U”型趋势,而资产进一步集聚对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的“U”型影响不显著。劳动集聚与企业规模之间存在显著负向交互作用,而劳动集聚、产业集聚和企业规模之间存在显著的正向交互影响。第四组行业的回归方程系数符号和显著性表明,劳动集聚对其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的“U”型特征不显著,且与企业规模存在负向交互作用;资产集聚的倒“U”型特征亦不显著,而与企业规模存在正向交互影响;企业规模对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的影响呈现先抑后扬的倒“U”型特征。将四组行业合并进行回归分析,方程模型设定的调整R2 和F 检验均不显著。造成这一结果的原因是四组行业产业集聚的异质性导致分组回归与总体回归的异质性差异。

3.产业集聚对佛山市及各区制造业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的影响

表2 面板模型计算结果

对产业集聚影响佛山市及各区制造业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的面板数据回归分析过程发现,时点随机效应模型和截面似不相关回归的结果都表现出良好的统计特性,如表3 所示。两种方法得到的回归系数符号相同,数值差异不大,表明回归系数具有稳健性。从回归结果可以看出,产业集聚对佛山及其各区制造业全要素生产率增长具有倒“U”型特征,“威廉姆森假说”在这一维度上成立,即产业集聚初期对全要素生产率增长具有一定负面影响,随着集聚规模扩大,其对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的促进作用凸显并具有一定的持续性。科技研发支出比重扩大对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的促进作用显著,这一积极作用受到产业集聚的制约,表现为二者交互变量的系数为负数,产业集聚带来信息共享便利的同时,也可能造成企业创新惰性,从而制约了产业创新对全要素生产率增长促进作用的发挥。政府财政支出增加对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的贡献是负向的,表明政府对市场的过度干预不利于制造业全要素生产率增长,也证明了当前体制改革方向的适宜性。国有控股产业比重增加对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的促进作用显著。表示经济活力的两个控制变量对制造业全要素生产率增长贡献的回归系数符号相反,旅客周转量的系数为正,但是与产业集聚水平存在负向交互;货物周转量的系数为负数,却与政府财政支出规模存在正向交互。

四、结论

笔者对产业集聚影响制造业全要素生产率的研究从分行业和分区域两个维度展开。做了以下工作:一是构建产业集聚测度的系列指数,一方面考察佛山市制造业各行业相对全国的集聚程度,并与珠三角其他城市做比较研究;另一方面考察佛山市及其各区制造业相对全国的集聚程度。佛山市制造业全行业综合竞争力高于珠三角九市平均水平,排第四位。佛山市制造业集聚的专业化特征显著,并具有显著的行业异质性。二是分别以2012-2018 年珠三角九市制造业行业为基本决策单元,测算佛山市制造业分行业全要素生产率及增长指数,以2002—2018 年佛山市及各区为基本决策单元,测算制造业全要素生产率及增长指数。发现,佛山市制造业分行业全要素生产率增长趋势和波动特征具有显著行业异质性,集聚程度较高的前两组行业具有较高的全要素生产效率,产业集聚不显著的第四组行业反而具有较快的全要素生产率增长速度。佛山市及各区制造业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的总体趋势基本相同,增长速度存在些许差异。三是构建面板数据回归模型分析产业集聚对佛山制造业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的影响。行业分组回归系数之间的差异,以及全行业面板回归模型F 检验不显著,均表明产业集聚对佛山市制造业行业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的影响因产业集聚程度不同而存在显著差异。产业集聚对区域制造业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的影响表现为先抑后扬,即威廉姆森假说在分区域维度上成立。科技研发对区域制造业全要素生产率增长具有显著促进作用。政府过度干预不利于制造业全要素生产率增长,表明体制改革的必要性。

表3 产业集聚对佛山及各区制造业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的影响

基于实证分析结果,以提高佛山产业集聚质量促进制造业全要素生产率增长,应从以下几个方面着手。

第一,以市场调节为主,行政调节为辅,引导产业有序集聚,降低产业集聚带来的拥挤效应和恶性竞争风险,增强要素共享效应,促进企业之间、行业之间的技术溢出。第二,进一步改善和优化营商环境及用工条件,吸引和激励技术水平更高的潜在投资者进入市场,吸引更多高水平劳动者用脚投票,实现产业集聚的规模效应最大化。第三,落实和执行好国家激励创新的财税政策,制定和施行适合本地的技术创新激励、先进技术引进等政策,以科技创新推动制造业全要素生产率持续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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