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政府治理水平对我国OFDI区位选择的影响
2021-05-20古丽娜尔玉素甫艾山吐尼亚孜
■古丽娜尔·玉素甫,艾山·吐尼亚孜
一、引言
自“一带一路”倡议提出以来,我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贸易往来不断增加,企业在沿线国家直接投资(OFDI)的比重持续上升。据《2018 中国对外投资统计公报》公开数据显示,2018 年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实现直接投资178.9亿美元,占同期总量的12.5%,截至2018年末,我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直接投资存量达到1727.7 亿美元。与此同时,由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大多是发展中国家,中东和北非等地区多国甚至存在着战争和恐怖活动的困扰,导致我国政府和企业在这些国家投资时易遭受来自政治、经济、文化等多方面风险的侵扰,并且面临着缺乏企业管理经验和风险管理人才的现实难题(陈继勇和李知睿,2018)。因此,东道国政府治理程度的评估成为对外投资区位选择的重要课题。
已有关于对外直接投资区位选择的研究多从经济层面进行分析,主要观点认为,在发达国家,我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更倾向于寻求战略资产和市场。在发展中国家,我国企业的主要投资动机是开拓市场、廉价劳动力和自然资源。“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多数是发展中国家,相对而言我国对这些国家的投资并无明显的战略资产意图,因此主要动机可以简化为开拓市场、寻求廉价劳动力和自然资源。除投资动机外,影响我国OFDI 区位选择的其他主要因素有经济规模、地理距离和通货膨胀等。然而,从政治风险层面进行的分析较少。除了上述主要影响因素外,东道国的政府治理水平也是影响我国OFDI区位选择的另一重要因素(陈松和刘云海,2012)。近年来国内外学者从不同角度出发对此进行了研究,但是得到的结论不尽相同。
部分学者认为,我国OFDI 与东道国政府治理水平正相关。蒋冠宏和蒋殿春(2012)研究了监管质量对我国对外直接投资的影响,认为东道国监管质量越高对我国对外直接投资的吸引力就越大。刘敏等(2016)从制度视角研究指出,我国OFDI 在“风险偏好”中又具有“风险规避”特征,这是我国OFDI 特殊性所在。黎绍凯等(2018)从区位选择与投资行为两个维度分析东道国投资风险对我国OFDI 的影响,发现我国OFDI只对少数资源禀赋较高的国家具有较强的“风险偏好”,总体上看,东道国投资风险对我国投资行为和投资区位选择都存在负向影响。
但也有学者认为,我国OFDI 具有“风险偏好”。Buckley et al.(2007)利用1984—2001 年的数据研究发现,我国OFDI 偏好流向制度情况较为薄弱、治理程度较差的国家,首次提出了我国OFDI 存在“风险偏好”。Chen et al.(2016)研究了我国在非洲的直接投资行为,发现资金更多地流向法律制度薄弱和存在严重腐败问题的国家和地区。陈松和刘云海(2012)通过分析东道国政府治理指数与我国OFDI 的关系,得到我国OFDI 更倾向于流入治理水平更低国家的结论,支持了“风险偏好”的存在。王恕立和向姣姣(2015)研究指出,我国OFDI 区位选择和投资规模之间存在不同的制度偏好和路径依赖,总体上投资区位选择偏向于制度环境较差的国家,但对于大规模投资而言,制度质量更高的国家是更理想的目的地。付韶军(2018)对“一带一路”沿线59个国家的实证研究结论表明,监管质量对我国OFDI 的影响因东道国类型而不同,发展中国家的监管质量能够促进我国OFDI,而发达国家的监管对我国OFDI产生“监管壁垒”。
综上所述,学者们对东道国政府治理水平与我国OFDI 之间关系的认识并不统一。本文认为造成分歧的主要原因在于企业基于不同投资动机时,对东道国治理水平的认识和重视程度存在很大差异,且大多数研究较少考虑投资动机的影响。因此,本文基于企业的不同投资动机进一步研究东道国政府治理水平对我国OFDI区位选择的影响。
二、理论假设与模型构建
(一)理论假设
1.政府治理水平与我国OFDI的关系
一方面,更好的营商环境已经被证明是吸引外商直接投资的关键因素(周超等,2017),而东道国政府治理水平是营商环境的重要组成部分。此外,自“一带一路”倡议提出以来,更多的民营企业参与到“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直接投资当中,相对于国有企业,民营企业的风险敏感度和厌恶度更高。而且,随着走出去战略的深入,我国企业也在逐步走向成熟,在做出对外直接投资决策前越来越多的企业会进行政治风险评估。因此,结合学者关于东道国政府治理水平与我国OFDI 之间关系的已有研究,认为我国OFDI总体上是“风险厌恶”型,提出假设1。
假设1:我国OFDI 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政府治理水平正相关。
2.政府治理水平子指标与我国OFDI的关系
基于已有学者的研究,对政府治理水平子指标与我国OFDI 的关系进行初步的理论推断。一是清廉政府对外资吸引力较大已经是被证明过的传统结论(谢孟军,2016),政府腐败将会扭曲正常的市场竞争状态。二是政权稳定性能够保障企业所在地区投资运营政策的连续性和可预测性,同时政权不稳定将会增加企业被征收的风险。三是较高的政府效率能够节约企业成本、提升运行效率,政府效率低下将会贻误企业发展时机。四是良好的监管质量是影响投资行为最为关键的制度因素,其对投资规模有着强劲的正向作用(王恕立和向姣姣,2015),监管质量较高代表企业所面临的价格管制、税收政策、金融政策和准入政策都较为有效,监管质量越高越有利于企业的开办和运行。五是法治程度高代表东道国执法严格,企业合同执行、劳动用工、知识产权等均受到法律保护,但由于缺乏跨国投资经营经验和相关法律服务人才导致我国企业在严格法治环境下的竞争力与发达国家相比还存在较大差距,加之“监管壁垒”效应的存在(付韶军,2018),法治程度越高可能会抑制我国部分企业直接投资。六是话语权和责任指标并未被现有的研究重点关注,但是随着单边主义和贸易保护主义的兴起,该指标越高的国家越容易发生反对外资企业进入等事件,结合目前我国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投资现状,对我国OFDI 存在一定的负向效应。总结以上观点,提出研究假设2。
假设2:“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政府治理水平子指标腐败控制、政府效率、政权稳定性和无暴力、监管质量都能促进中国OFDI 进入;而法治程度、话语权和责任会抑制中国OFDI进入。
3. 政府治理水平与不同动机对我国OFDI的影响
企业不同的投资动机会影响我国OFDI 对东道国治理环境的忍耐程度进而影响区位选择偏好。就我国OFDI 的三种动机而言,我国企业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直接投资的动机为市场寻求或廉价劳动力寻求时,更好的制度保障能够提升企业运行效率,提升资金回报率。而资源禀赋具有不可替代性,我国企业作为资源投资领域的后来者,只能选择发达国家尚未进入的政府治理水平较差的国家。因此结合文献综述中涉及的现有研究,提出研究假设3。
假设3:以市场寻求、廉价劳动力寻求为动机的我国OFDI 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政府治理水平之间存在正向关系。以资源寻求为动机的我国OFDI 与沿线国家政府治理水平之间存在负向关系。
(二)模型构建
本文首先建立投资引力模型分析“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治理水平及各项子指标对我国OFDI 区位选择的影响,在此基础上引入企业投资动机,解释不同动机下东道国政府治理水平与我国OFDI之间的关系。
对于政府治理水平总指标对我国OFDI 的影响,建立如下模型:
其中,i表示东道国,t表示年份;被解释变量lnsofdiit表示我国在年份t 对i 国的直接投资存量;核心解释变量govit表示i国在t年政府治理指标得分。控制变量lncngdpt表示中国在t 年的市场规模;lngdpit、lnpgdpit、lnresit、lninflait分别表示i国在t 年的市场规模、劳动力价格、资源丰富度和通货膨胀率;lndisi代表i 国首都与北京的距离;β0表示截距项,β1—β7为待估参数。μt为时间效应,εit为随机误差项。
在研究政府治理水平子指标对中国OFDI的影响时,将模型(1)中总体指标GOV分别替换为腐败控制CCE、政府效率GEE、政权稳定性和无暴力PVE、监管质量RQE、法治程度RLE 和话语权和责任VAE后分别进行估计。
为研究不同投资动机下东道国政府治理水平对中国OFDI 的影响,在模型(1)的基础上引入政府治理指标与投资动机变量的交互项,对三组交互项分别进行去中心化处理以避免多重共线性,记为cgovlnres、cgovlngdp、cgovlnp-gdp。建立模型如下:
其中,cgovlnresit、cgovlngdpit、cgovlnpgdpit分别是政府治理指标与该国资源丰富度、市场规模、劳动力价格三个变量相乘并去中心化后的变量;β8、β9、β10分别是上述三项的系数。
三、实证分析
(一)样本选取
被解释变量:我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直接投资的数据由《对外资直接投资公报》整理所得。由于反向投资的存在使流量数据中含有部分负数,而且部分国家零值较多,在分析过程中无法进行对数化处理,借鉴前人经验,选取对外直接投资存量数据SOFDI,并将其折算为2010年值作为被解释变量。
核心解释变量:政府治理水平数据来自世界银行全球治理指标数据库(WGI)。其中,包含6项子指标:腐败控制CCE、政府效率GEE、政权稳定性和无暴力PVE、监管质量RQE、法治程度RLE和话语权和责任VAE,每项指标分值在-2.5到2.5分之间分布,得分越高代表东道国在该领域表现越好。政府治理水平总指标GOV 为6 项指标的平均值。
控制变量:东道国国内生产总值GDP 代表东道国市场规模,人均国内生产总值PGDP代表劳动力价格,自然资源出口比重RES 代表资源禀赋,CNGDP为中国国内生产总值,INFLA表示用GDP 平减指数估计的东道国通货膨胀率数据,以上数据均来自世界银行数据库。地理距离DIS用各国首都和北京的距离数据来衡量,数据来自CEPII数据库。
表1 主要变量描述统计
考虑到数据的整体平衡性,剔除残缺值后形成了由50 个国家2005—2018 年数据构成的面板数据,主要变量的描述统计如表1。从表中可以看出,政府治理水平6项指标的平均值都为负,说明无论从哪个方面考察,“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政府治理水平均在平均水平以下,这也从数据层面印证了我国企业在这些国家投资时存在政治风险。
(二)实证结果
为避免多重共线性带来的估计误差,首先对解释变量的共线性进行方差膨胀因子(VIF)检验,检验值为2.1,显著小于10,不存在多重共线性。此后对面板数据进行组间异方差和组内自相关的检验,均拒绝了原假设。因此,为保证回归结果的一致性和稳健性,下一步回归分析中选择采用面板校正标准误(PCSE)进行估计。估计结果如表2 所示,其中列(1)为核心解释变量是政府治理水平整体指标GOV 时的实证结果,列(2)—(7)为核心解释变量分别是腐败控制CCE、政府效率GEE、政权稳定性和无暴力PVE、监管质量RQE、法治程度RLE 和话语权和责任VAE时的实证结果。
分析表2 结果发现:东道国政府治理水平GOV对我国OFDI的影响显著为正,说明我国企业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直接投资时偏向于选择政府治理程度更好的国家,总体上是“风险厌恶”型,东道国提升政府治理水平能够促进我国OFDI 的流入。腐败控制CCE 指标显著为正,与传统结论一样,当东道国国内腐败程度越低,越能吸引投资者。政府效率GEE 指标显著为正,说明企业在政府效率较高的国家投资能够有效提升投资效率。政权稳定性和无暴力PVE指标显著为正,政权的更迭会使当地政策不连续,新上位者甚至可能会不承认前任政权行为,使投资面临很大的资金风险,事实上,近些年我国不少企业因此血本无归。暴力活动会影响企业的正常运行,也会影响到投资者的人身安全。监管质量RQE 指标显著为正,较高的监管质量代表着东道国政府较好的管理了与投资相关的各项监管事项,有利于我国企业在东道国投资设厂和经营管理。法治程度RLE 指标符号为正,虽然并不显著,但在一定程度上反映我国企业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投资时会选择法治程度更好的国家,这一结果与“监管壁垒”假设并不一致。可能原因在于过度监管导致的“监管壁垒”效应更多出现在发达国家,而“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法治程度普遍较低,提高法治程度反而有利于吸引我国投资。话语权和责任VAE指标显著为负,一方面,过于注重话语权和责任的国家往往政府办事效率较为低下,从而影响资本投资效率;另一方面,上述国家容易发生反对外资进入的民间活动,影响企业的正常经营,使得我国资本进入时有所顾虑。综上,假设1和假设2基本得到了验证。
表2 政府治理水平及子指标对中国OFDI的影响
进一步分析控制变量的估计结果,发现我国和东道国市场规模对我国OFDI 的影响均显著为正。其次,东道国劳动力价格水平显著为负,说明我国对外直接投资倾向寻求劳动力更廉价的市场,这与我国OFDI 以劳动密集型产业为主有关。截至2018年底,我国对印度尼西亚、印度、巴基斯坦等人口大国的累计直接投资量分别达到了128.1、46.6、42.5 亿美元。同时也说明,随着我国劳动力红利期的消失,我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劳动力寻求动机越来越明显。此外,地理距离对OFDI 有负向影响,即距离增加投资量减少,说明我国企业更愿意投资邻近国家。东道国资源丰富度与我国OFDI 之间存在正向效应,资源禀赋越好越能吸引我国投资,反映了我国OFDI 区位选择上的资源寻求动机。通货膨胀率水平的系数为正,虽然在部分子指标回归中得到了显著结果,但总体回归中并未达到显著水平。
(三)交互项分析
依次引入政府治理指标与动机变量的交互项来构建模型(2),其估计结果如表3 所示。发现政府治理指标及其他控制变量的系数正负性和显著性与上文结果大体保持一致,模型较为稳健。对表3结果具体分析如下:
第一,政府治理指标与东道国市场规模指标的交互项系数显著为正。说明当我国企业以市场寻求为动机时,东道国政府治理水平对我国OFDI 有正向影响。东道国市场规模越大,生产企业越多,投资环境越复杂,市场竞争越激烈,较高的政府治理水平能够提供更加规范、公平、高效的竞争环境。第二,政府治理指标与劳动力价格指标的交互项系数显著为正。这也与未加入交互项前的结论相同,说明在以寻求劳动力资源为动机时,东道国政府治理水平对我国企业直接投资具有正向影响。当一国的治理水平越差,当地工人的整体素质和专业技术能力越低,生产率低下,合同违约和犯罪等情况也会更加频繁。而在政府治理水平较高的国家,虽然劳动力价格相对较高,但工人素质更高,普遍掌握了专业技能。显然,相比之下我国企业会更加偏好后者。第三,政府治理指标与资源禀赋指标交互项系数显著为负。这与未加入交互项前的结论相反,说明以寻求资源为动机时,东道国政府治理水平对我国企业直接投资具有负向影响。政府治理水平越差往往意味着更加贫穷和落后,对于这些国家而言,一方面,政府财政收入更多的依靠自然资源的转让和出口,自然资源开发需求迫切;另一方面,他们勘探和开采自然资源技术能力有限,引进外来技术成为必然。从我国企业对外投资角度看,政府治理水平差意味着来自其他国家的竞争者较少,能够以较低价格获得资源;此外,这些国家没有严苛的环境治理、污水排放等方面的要求,能够有效降低开采加工成本。因此,以寻求资源为动机的企业更愿意在政府治理水平较差的国家投资。假设3成立。
表3 国家治理指标对基于不同动机的OFDI的影响
(四)稳健性检验与内生性处理①限于篇幅,检验结果留存备索。
为进一步检验上述结果的准确性,本文采用以下稳健性检验方法:第一,将面板数据中OFDI 存量数据用流量数据进行替换,代入主模型和交互项模型,同样用面板校正标准误进行估计。第二,OFDI存量数据中可能存在异常值,因此在1%和99%分位上进行缩尾处理,并使用面板校正标准误进行估计。第三,测量误差和互为因果关系会导致东道国政府治理水平和我国OFDI 之间可能存在内生性问题。因此,引入东道国治理指标滞后二期和东道国入境旅游人数作为工具变量。估计结果显示:用OFDI 流量数据替换存量数据后,无论是引入交互项之前还是之后的模型,核心解释变量的系数都显著为正,控制变量系数的正负性和显著性也与原结果基本一致,交互项模型中的三个交互项的系数与上文的结果近似,并且显著性也十分良好。缩尾处理后估计值大小虽然略微有些变化,但是正负号与显著性基本与基准回归相同。分别使用两种工具变量估计的2SLS估计结果同样如此。上述结果表明,本文的主要结论是稳健的。
四、结论与启示
本文基于2005—2018 年我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直接投资数据,首先检验了沿线国家政府治理水平及各子指标对我国直接投资的影响,然后采用引入交互项的方法分析了不同投资动机下,东道国政府治理水平对我国对外直接投资区位选择的影响。主要结论有:第一,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我国OFDI 总体上偏向于进入政府治理水平更好的国家。第二,从具体指标看,腐败控制、政府效率、政权稳定性和无暴力、监管质量等指标显著提升东道国对我国OFDI 的吸引力。而法治程度、话语权和责任等指标并不是我国OFDI 区位选择的关键因素,话语权和责任指标反而会有负向作用。第三,从不同动机出发分析我国对外直接投资时发现,东道国政府治理水平对市场寻求型和人力资源寻求型OFDI 具有正向作用,而对资源寻求型OFDI 具有负向作用。这说明我国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进行资源寻求型投资时,资金偏向于流入政府治理水平相对较差的国家,“风险偏好”确实存在。
上述结论意味着,首先,需要加强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国别研究。随着中美贸易摩擦的反复和“一带一路”倡议的逐步深入,“一带一路”沿线国家逐渐成为我国OFDI 的重要目的地。但是这些国家大多数为发展中国家和新兴经济体,经济体量较小、国际活跃度不高导致对这些国家和地区的针对性研究相对缺乏。因此,要加强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政治、经济、文化领域的研究,为企业对外直接投资提供智力支持。其次,企业自身需要加强风险识别水平,保障投资安全性。结合“一带一路”沿线各国现状和国际形势,企业在对外投资时应该明确投资动机,充分分析风险因素,重点考虑政府治理水平各项指标更加向好的国家,以最大程度保障资本的安全性。政府层面也要不定时公布“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政权更替、政策变化、暴力恐怖活动等政治环境信息,帮助企业降低投资的政治风险,并在政治风险已然发生时给予必要的救济使得损失最小化。最后,政府需要加强投资引导。作为全球最大的能源消费国和进口国,我国对自然资源进口的依赖愈发严重,从本文分析结果可以看到,在资源寻求动机下我国企业更倾向于投资治理程度较差的国家。这种趋势显然存在一定的风险,也从侧面反映出我国资源开发相关企业在国际市场上的竞争力相对较弱。因此,政府需要采取合理措施引导相关企业识别并规避风险;同时鼓励企业改革创新,提升国际竞争力,在经济规模和治理水平更高的市场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