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格·阿贝尔：“股神”相中的接班人

王胜举

谁将成为巴菲特的接班人，执掌市值超6000亿美元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今年，91岁的巴菲特终于揭晓了答案：“如果某一天自己卸任，公司就交由现任副董事长格雷格·阿贝尔管理。”

巴菲特接班人公布之前，早就流出了“小道”消息。

今年5月，在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年度股东大会上，当有股东问及“公司是否会因为过于复杂而难以管理”时，副董事长芒格说漏了嘴，称阿贝尔将会坚守公司的文化，因此不会出现管理方面的困扰。

现年59岁的阿贝尔，在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工作了22年，具备极强的企业管理和投资能力。巴菲特曾多次在公开场合对阿贝尔大加赞赏，认为他比年轻时的自己更出色。

逆袭的小会计

1962年，阿贝尔出生于加拿大埃德蒙顿一个工薪家庭，父亲是消防安全公司的推销员，母亲是一名家庭主妇。普通的家庭条件，让阿贝尔从小就特别有主意，并且有很强的行动力。

上学期间，为了不增加家庭负担，阿贝尔利用业余时间发传单、打零工赚取零花钱，甚至在父亲所在的公司做过临时工。学习上，他也没有耽误，顺利进入阿尔伯塔大学（UniversityofAlberta），并于1984年获得商学学士学位。

在进行职业规划时，阿贝尔结合自己所学的专业，决定先从会计行业开始。经过一番努力，他成功入职普华永道会计师事务所的埃德蒙顿办公室，如愿以偿成为一名会计师。

会计师每天都要与大量的报表、财务数据打交道，枯燥繁琐。阿贝尔却从中找到了不一样的乐趣。他发现，通过现金流量表，可以了解到企业经营、投资和筹资活动，以及对现金及现金等价物所产生的影响。也正是在普华永道的这段工作经历，让阿贝尔对经营投资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于是，阿贝尔决定改变自己的职业方向，跳槽到加州能源公司。随后的十余年，如鱼得水的他一步步晋升为公司总裁。

1999年，可以说是改变阿贝尔人生轨迹的一年。巴菲特收购加州能源公司，成立了伯克希尔·哈撒韦能源公司，由大卫·索科尔管理，阿贝尔做助手。在两人的紧密配合下，公司短短几年就获得了12亿美元的净收益。

巴菲特在2002年的股东信里曾称赞这对组合为“杰出的管理者”和伯克希尔·哈撒韦的“巨额资产”。

2020年，阿贝尔掌舵的伯克希尔·哈撒韦能源公司，员工总数超过23800人，各类能源业务齐头并进，营收超过200亿美元。此后，他还不断拓展新能源业务，在美国中西部建立了风力发电厂。

随着公司的发展，阿贝尔自身的财富也得到了迅速积累。他持有伯克希尔能源子公司股份，年薪1600万美元，年终奖300万美元，再加上业绩奖励，身价达到4.84亿美元。

精明的交易者

巴菲特最强的就是投资能力，他能将新收购的业务恰到好处地整合到公司原有业务线中，发掘出更大价值。阿贝尔在这一方面也颇具天赋。

成为伯克希尔·哈撒韦能源公司核心管理者之后，他参与处理了多项重大并购案，表现都极为出色。

为了成功收购一家英国公用事业公司，阿贝尔竟然搬到了当地，以便能随时处理收购事宜。

2005年，时任能源公司总裁的他完成了对受管制的公用事业公司太平洋电力的收购和重组。第二年，公司的太平洋电力业务板塊收益就翻了一番多，达到7.88亿美元。

巴菲特从公司董事会成员小斯科特那里得知阿贝尔的表现后，对他有了一定的好感。真正得到巴菲特的赏识，还是阿贝尔在收购位于巴尔的摩的群星能源公司时的表现。

2008年，已是能源公司CEO的阿贝尔迎来了上任后的首次考验。公司计划收购位于巴尔的摩的群星能源公司。群星能源是一家多元化的公用事业公司，在金融危机中核心业务受到了重创，债务剧增，股价也因此一落千丈。为了度过危机，群星能源接受了阿贝尔提出的每股26.50美元的并购投资报价。此报价仅是该公司3个月前股票交易价的40%。

阿贝尔参与了洽谈中的每个环节。然而，在一切进展顺利之时，群星能源又收到了法国电力公司的还盘，而且后者的报价远远高于伯克希尔·哈撒韦能源公司。群星能源首席执行官梅约·莎塔克三世找到阿贝尔，请求放弃两家公司先前达成的独家协议，这样就能进一步了解法国电力报价的详情。但是，阿贝尔果断拒绝了他的请求，并在第一时间完成了交易。

伯克希尔·哈撒韦2008年的年度报告显示，在这笔交易达成3个月后，群星能源单方面终止了协议。仅此一项，阿贝尔就为公司带来了9.17亿美元的投资收益，还有1.75亿美元的巨额“分手费”。

一战成名，《华尔街日报》称阿贝尔是“精明的交易者”。巴菲特也曾公开表示：“他能给我带来很棒的想法，他的思维和商业方法真的很有创新性。”

低调的接班人

2018年1月，巴菲特任命阿贝尔和阿吉特为公司董事会副主席。当时，他就隐晦地表示，这次人事任命是确定接班人选的最新一步。在人们看来，阿贝尔与阿吉特相比，完全处于下风。

从资历来看，阿贝尔2000前后才加入公司，“冒尖”也就是近几年的事儿。阿吉特早在1982年就加入了公司保险业务板块，一干就是近40年，可谓是“老资格”，而且业绩也是有目共睹。

阿吉特在巴菲特心中有着很重要的位置。他曾说：“如果芒格和我还有阿吉特在海上航行遇险，只能救其中一个，那就不用管我们两个老头，一定要先救阿吉特。”

在数年的致股东信中，巴菲特也不止一次提及阿吉特。“没有任何一家保险公司首席执行官业绩能够赶上他”“如果还有另外一个阿吉特，用我换他，不要犹豫”……

相对于阿吉特，阿贝尔就显得很“大众”。他为人低调，就连身边的朋友和同事都认为，这是一个“不能让人一下子记住”的一般人。比如，大家都说阿贝尔有自己的业务爱好，但是又举不出具体的一个例子;都说他很幽默，但又回忆不起来他讲过什么特别有趣的段子;都认为他对于时事有着独到的见解，但是又没有一个人能够准确的描述出来。

有人说：“这恰恰体现了阿贝尔的为人处世之道，谨慎不张扬、不凸显自己”。这样的阿贝尔，无论是在工作和生活中，都能很快与人拉近距离，获得好感和支持。

面对媒体，阿贝尔更是低调到了极致。在30多年的职业生涯当中，他接受媒体采访的次数可谓屈指可数。

2018年，福克斯新闻网的镜头罕见地捕捉到阿贝尔。当时，他穿着简单的T恤，戴着一顶棒球帽，对记者也非常友好，但是在采访中，说的都是一些客套话，并不轻易发表自己的观点。

2019年，加拿大《环球邮报》专门写了一篇阿贝尔如何低调的文章。文中讲道，一家国际知名媒体出飞往奥马哈对他进行公开采访，但很快就被拒绝了。阿贝尔的发言人称，他只考虑10分钟的采访，而且不能在公开场合进行。

在工作方面，阿贝尔就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精力十足、思路清晰、手腕强硬，拥有着超高的执行力。有员工曾这样评价他：“工作就是他生命的全部”。

这些内在的特质，使得阿贝尔在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这个世界精英汇聚之地迅速出位。

之所以能最终得到巴菲特的青睐，这与阿贝尔为人处事原则以及做事风格有着直接的关系。

近两年，阿贝尔已经开始展现出接班人风范。在接任前的一次股东大会上，阿贝尔的发言明显多于阿吉特。并且，他发言内容更多是从公司整体业务的全局视角出发，而阿吉特只在涉及保险业务时才发表观点。

“伯克希尔·哈撒韦能源公司将在2030年之前达到巴黎气候协议的目标，计划2050年前关闭其所有火电厂，具体安排包括2021-2030年间关闭16家火电厂”。日前，阿贝尔作出的减碳决策，得到了巴菲特等公司股东们的大力支持。

渐进角色的阿贝尔，在未来有着怎样的表现，值得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