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集聚度的浙江省卫生人力资源配置评价研究

周 颖，刘 畅

(杭州师范大学 医学部，浙江 杭州 311121)

医疗卫生事业的发展关乎人民生命的健康与安全。卫生人力资源作为医疗服务的提供者，承担着提高人民群众健康水平的重要任务，其配置的公平性将直接关系到人民群众的健康利益。如何科学、合理、公平地配置卫生人力资源已成为卫生事业发展的重要命题[1-2]。目前国内常用Lorenz曲线、Gini系数和Theil指数对卫生人力资源配置的公平性进行评价[3]，前2种方法虽能够评价区域总体卫生人力资源配置的均衡程度，却无法测量区域间的差异，Theil指数则未考虑地理因素对公平性的影响。卫生资源集聚度兼顾人口和地理因素，同时能反映区域间和区域内资源配置的公平性程度，弥补了这3种方法单独评价时存在的不足。因此，本研究利用集聚度分析法评价浙江省卫生人力资源配置的公平性，为浙江省卫生人力资源的布局规划提供参考依据。

1 资料与方法

1.1 数据来源 本研究数据主要来源于浙江省卫生健康委员会网站的公开数据[4]，包括浙江省各地市的卫生技术人员数、执业(助理)医师数和注册护士数；部分数据来源于2015—2019年《浙江统计年鉴》[5]，包括浙江省各地市的总人口数(常住人口)、土地面积和生产总值。通过对2018年浙江省11个地级市的人均GDP进行系统聚类分析，按照经济发达程度将11个地级市划分为两类经济区域：Ⅰ 类地区，即经济发达地区，包括杭州市、宁波市、嘉兴市、湖州市、绍兴市和舟山市；Ⅱ 类地区，即经济欠发达地区，包括温州市、金华市、衢州市、台州市和丽水市。

1.2 评价指标

1.2.1 卫生资源集聚度 将集聚概念从经济学领域引入到卫生资源配置评价的研究中，提出了卫生资源集聚度(health resources agglomeration degree，HRAD)这一新的概念，这是反映某一地区以占全部测评区域1%土地面积的卫生资源集聚程度的指标[6]。其计算公式如下：

本研究中，HRADi表示某地区i的卫生人力资源集聚度，HRi表示某地区i拥有的卫生人力资源数量，HRn代表浙江省的卫生人力资源总量，Ai代表某地区i的土地面积，An代表浙江省的土地面积。

1.2.2 人口集聚度和经济集聚度 若考量人口和经济因素对卫生人力资源配置公平性的影响，则需涉及人口集聚度(population agglomeration degree，PAD)和经济集聚度(economic agglomeration degree，EAD)的概念。人口集聚度和经济集聚度是反映一个地区的人口(经济)相对于全部测评区域的人口(经济)集聚程度的指标，计算公式分别为：

本研究中，PADi(EADi)表示某地区i的人口(经济)集聚度，Pi表示某地区i的人口数量，Pn表示浙江省的人口数量，Ei表示某地区i的生产总值，En表示浙江省的生产总值，Ai表示某地区i的土地面积，An表示浙江省的土地面积。

1.3 评价标准 基于集聚度评价卫生人力资源配置时，认为HRADi>1时，表示某地区i卫生人力资源按地理分布的公平性较高；当HRADi=1时，表示区域内不同组间卫生人力资源按地理分布处于绝对公平。当卫生资源集聚度与人口(经济)集聚度的比值等于1(HRADi/PADi=1或HRADi/EADi=1)时，表示地区i区域内不同组间卫生人力资源按人口(经济)配置绝对公平；当比值大于1时，表示该地区的卫生人力资源相较于人口(经济)的集聚相对过剩；当比值小于1时，说明该地区集聚的卫生人力资源相对不足[7-8]。

2 结果

2.1 浙江省各地市卫生人力资源集聚度 结果显示，2018年杭州市、宁波市、嘉兴市和舟山市的卫生技术人员、执业(助理)医师和注册护士的集聚度远大于1。其中，嘉兴市的卫生人力资源集聚度最高，3项指标分别为1.812、1.618、1.873；丽水市的集聚度最低，3项指标分别仅为0.248、0.257、0.245。具体见表1。

表1 2018年浙江省11市卫生人力资源集聚度Table 1 Agglomeration degree of health human resources in 11 cities of Zhejiang Province in 2018

2.2 卫生人力资源集聚度与人口、经济集聚度的比较 表1中，从卫生人力资源集聚度与人口集聚度的比值看，杭州市的比值最高，分别达到1.413、1.377、1.449，而台州市的卫生技术人员、执业(助理)医师和注册护士的比值均小于1。执业(助理)医师和注册护士按人口分布情况显示，衢州市按人口分布最为均衡，杭州市分布最不均衡；卫生技术人员按人口分布情况则舟山市最为均衡，杭州市最不均衡。比较分析执业(助理)医师与注册护士的集聚程度，发现在所集聚的执业(助理)医师和注册护士数较所集聚的人口数相对不足的地市中，除嘉兴市和湖州市外，其余地市集聚的注册护士的不足程度均高于执业(助理)医师。

从卫生人力资源集聚度与经济集聚度的比值看，两者的比值介于0.706和1.703之间。丽水市卫生人力资源按地理配置的结果位于全省末位，但按经济配置的结果位于全省首位，3项比值分别达到1.637、1.703、1.619；宁波作为经济强市，其所拥有的卫生人力资源相对于经济集聚程度较为不足，3项比值仅为0.716、0.711、0.706。卫生人力资源按经济分布情况显示，杭州市、湖州市和台州市的比值均趋近于1，而丽水市、衢州市和宁波市分布较不均衡。总体而言，卫生人力资源按人口配置的公平性优于按地理和经济配置的公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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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卫生人力资源集聚度与人口、经济集聚度的相关性分析 通过相关性分析发现，卫生人力资源集聚度与人口集聚度存在正相关关系，卫生技术人员、执业(助理)医师和注册护士集聚度与人口集聚度的相关系数分别为0.933、0.919、0.927，均P<0.05。具体见图1。

图1 2018年浙江省卫生人力资源集聚度与人口集聚度相关性Figure 1 Correlation between health human resource agglomeration degree and population agglomeration degree in Zhejiang Province in 2018

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不仅是影响居民医疗需求水平的重要因素，同时也对卫生资源的分布产生一定的影响[9]。如图2所示，卫生人力资源集聚度与经济集聚度存在高度的正相关关系，3类人员集聚度与经济集聚度的相关系数分别为0.949、0.926、0.942(均P<0.05)。

图2 2018年浙江省卫生人力资源集聚度与经济集聚度相关性Figure 2 Correlation between health human resource agglomeration degree and economic agglomeration degree in Zhejiang Province in 2018

2.4 浙江省两类地区卫生人力资源集聚度时间序列分析 对浙江省两类地区2014—2018年卫生人力资源集聚度与人口集聚度和经济集聚度的比值进行时间序列分析，了解卫生人力资源按人口规模和经济水平配置的公平性随时间的变化情况。

如表2所示，Ⅰ类地区卫生人力资源集聚度5年来总体呈波动上升趋势，按地理配置的可及性较好；在人口配置方面，卫生人力资源集聚度与人口集聚度比值总体呈下降趋势且接近于1；在经济配置方面，3类人员的集聚度与经济集聚度的比值呈波动变化，卫生技术人员和注册护士与经济集聚度的比值小幅下降且远离1。

Ⅱ 类地区卫生人力资源集聚度的变化趋势总体为先升后降，2018年与2014年相比，卫生技术人员和执业(助理)医师的集聚度小幅下降且略远离于1，注册护士的集聚度略有上升，总体而言公平性并未得到明显改善；在人口配置方面，3类人员集聚度与人口集聚度的比值虽小于1，但逐年趋向最优；在经济配置方面，2018年与2014年相比，3类人员集聚度与经济集聚度的比值小幅增加但远离1，具体见表3。

表 2 2014—2018年浙江省Ⅰ类地区卫生人力资源集聚度Table 2 Agglomeration degree of health human resources in class I areas of Zhejiang Province from 2014 to 2018

表 3 2014—2018年浙江省Ⅱ类地区卫生人力资源集聚度Table 3 Agglomeration degree of health human resources in class Ⅱ areas of Zhejiang Province from 2014 to 2018

3 讨论

本研究结果显示，经济发展水平对卫生人力资源配置产生正向影响，经济发达地区卫生人力资源的可及性较好，经济欠发达地区卫生人力资源配置相对不足。进一步研究发现，经济水平较人口集聚度与卫生人力资源集聚水平的相关性更大。因此，政府应结合当地的经济状况制定合理的卫生人力资源规划，并对经济落后地区的卫生人力资源配置给予适当的政策倾斜，重视卫生人力资源区位导向，通过人才引进优惠政策扶持欠发达地区的医疗卫生事业，同时加大对经济欠发达地区医疗卫生事业的资金支持，以保障卫生人力资源配置的公平性和可及性得以科学、有效地实现[9]。

本研究结果还显示，在按人口配置的医师和护士数相对不足的地市中，除嘉兴和湖州市外，其余地市的护士集聚度均低于医师集聚度，可见，护理人力资源分布合理性有待提高。在我国长期以来重医疗轻护理的大背景下，很多医院缺乏在护理服务方面的投入。然而，护理人力资源配置的合理性不仅直接影响医疗服务质量，同时影响着卫生系统的发展与效率[10]。此外，人口老龄化加剧和二孩政策的全面放开促使老年护理服务和新生儿护理保健服务的需求激增，对护理人才队伍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因此，卫生部门一方面应加强对护理人员的培养力度，通过定向培养和外部引进相结合的方式，进一步优化护理人力资源队伍，促进护理人力资源稳步增长；另一方面，应健全护理人力资源发展体系[11]，因地制宜、合理制定各地市护理人员配置规划，以促进全省范围内护理人力资源的协调发展。

综上，浙江省卫生人力资源按人口配置的公平性优于按地理和经济配置的公平性，人口集聚度和经济集聚度都对卫生人力资源集聚度产生正向影响，而且相较于人口集聚度，地区经济发展状况与卫生人力资源集聚水平的相关性更大。为缩小地区间卫生人力资源的差距，建议政府制定合理的发展规划，科学设置资源配置标准，改善卫生人力资源布局的合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