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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收缩背景下楼上村振兴的活态传承模式*

2021-05-08重庆大学建筑城规学院

城市建筑空间 2021年3期
关键词:活态村镇村落

文/重庆大学建筑城规学院 王 浩 戴 彦

0 引言

党的“十九大”将乡村振兴列为重大战略目标,各行业为乡村发展提供广泛的振兴思路。但乡村收缩的趋势仍是现阶段的既定事实,梳理这一背景下乡村面临的困境对振兴模式的应用具有现实意义。此外,已有的相关研究多是对一定区域内乡村的振兴进行探讨,对历史村镇和一般村落的差异性分析较弱,历史村镇特殊的文化传承价值未得到应有的重视。现今历史村镇保护的形势严峻,人口流失、原真性丧失等问题阻碍着历史村镇的传承和发展。

2018年《关于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意见》提出“在发掘中保护,在利用中传承”的思路。2020年中央一号文件也提到“要保护好历史文化名镇(村)、传统村落等”,故应在乡村收缩背景下协调好传承与发展的关系,让乡村空间发展从粗放走向有序,实现空间维度下历史村镇的高质量发展。

1 乡村收缩背景下历史村镇的发展困境

经历了快速城镇化的进程,城镇扩张和村庄兼并等导致我国乡村大幅度减少[1],乡村地区面临人口流失和经济衰退的“收缩”现实[2]。缺乏对历史村镇特殊性的考量,未协调好传承与发展的关系,在美丽乡村建设中历史村镇的振兴面临着“文化消逝”等诸多困境。

1.1 历史村镇振兴的特殊性

研究中的历史村镇为国家相关部门评选通过的历史文化村镇、传统村落。截至目前,我国先后公布了历史文化村镇799个(七批)、传统村落6819个(五批)。

历史村镇振兴的特殊性如下:①文明传承的价值 相较一般村镇,历史村镇具有“道法自然”的生产价值、“天人合一”的生态价值、村落共同体的生活价值[3],多元价值承载于生产生活方式及其所发生的空间之中,对价值内涵及传承影响机制进行解析,能有效促进历史村镇的可持续发展;②政策支持及品牌效应 我国通过建立历史村镇的名录和档案、引导社会力量参与等措施支持历史村镇的保护和发展,此外,历史村镇的称号有较强的品牌效应;③传承和发展的关系 虽蕴含丰富的资源价值并获得大量政策扶持,但从事物的两面性来看,文化传承反而在某些时段限制了历史村镇的发展,正如冯骥才所认为,保护传统村落是尊重历史和创造性地发展[4]。

1.2 现阶段历史村镇振兴面临的困境

1)静态到动态的保护模式 早在《传统村落保护发展规划编制基本要求》规定“要坚持保护为主、兼顾发展,尊重传统、活态传承等原则”[5],目前,大多历史村镇中原址原貌物质性保护措施居多,与生活生产等非物质要素脱节,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居民生活质量的提高,不利于历史村镇的传承与延续。

2)粗放到精明的发展方式 过去四十年,建设大多集中于城市,乡村建设管制粗放,土地利用低效,随着人口流失,人居环境开始恶化。历史村镇可持续发展必须在生态文明建设的指导下由“粗放”走向“精明”,将有限的资源投入到更有价值和效益的要素。

3)单一到多元的参与主体 当前实践主要分为政府主导、社会力量主导、多方联合等主体参与模式[6]。政府主导模式下,前期投入成本过高,可持续性相对较弱;社会力量主导模式下易造成乡村风貌破坏;相较前两类,多方联合主体模式更有助于历史村镇发展,但其运行模式及路径的探索尚处于起步阶段且具有差异性。

2 “活态传承”视角下历史村镇的“三生空间”概况

2.1 “活态传承”的内涵特征和研究综述

国内外学者对历史村镇的活态传承进行了广泛研究,普遍认识到历史村镇应当在动态传承中创造性的发展。如Marta Bordignon等提出要注意体现文化的历史价值[7];Shahrul Yani Said等认为,提升公众的保护意识对传统文化保护有促进作用[8];朱良文、王小明认为,传统村落的保护应包含村落的原真性和合理性开发[9-10];窦晓乐提出,村落的整体格局与肌理、自然山水环境、生产生活文化等都应作为保护对象[11];李川、汤敏、林乙煌等都强调了“活化”对于古村落保护发展的重要性 。笔者认为,历史村镇的“活态传承”包含两层含义:①保持原真性的传承,该原真性既包括物质形态的保护,又涵盖文化习俗等非物质遗产生命活性的延续;②在尊重历史的基础上动态式发展,而非静止、脱节时代的传承,宜于人居,留住人气,实现历史村镇的持续发展。“活态传承”基本特征包括可持续性、动态性、原真性、协调性。

此外,国内外学者针对历史村镇的活化路径进行了诸多研究,在文化景观、旅游等资源活化等方面广泛实践并提出相应的策略,综合来看,某些方面需继续探讨:①价值载体的研判及空间落位 历史村镇作为众多文化价值的集合,对其多元价值载体进行解析并在空间维度上定位落实,将更有助于传承路径实施;②加强“精明活化”的考量 无论是政府还是社会资源,保护历史村镇的成本巨大,故用相对少的投入获得传承发展的目标,有益于活化传承模式可持续发展;③参与主体的模式 参与主体的模式对历史村镇振兴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因各村落的利益诉求不同,参与主体的模式无法等量齐观。

2.2 “活态传承”与“三生空间”的相关性

“三生空间”能清晰地表达乡村空间的发展情况,准确传达乡村空间的发展需要。党的“十八大”报告提出:“促进生产空间集约高效、生活空间宜居适度、生态空间山清水秀”。可见,活态传承的理念特征与党的“十八大”提出的“三生空间”目标要求相辅相成,“三生空间”作为落实活态传承理念的空间载体具有现实意义。

活态传承视角下对历史村镇“三生空间”的要求主要体现在以下方面:①“三生”协同统筹安排、合理布局“三生空间”,推进“三生空间”的融合发展;②传承“天人合一”的生态价值,统筹山水林田湖草体系,维持乡村生态系统的平衡;③传承“村落共同体”的生活价值,打造有机集中、功能完善、环境宜人的居住空间;④传承“道法自然”的生产价值,创新农业生产模式,科学引导特色产业发展,高效集约,释放乡村经济效益。

2.3 “活态传承”视角下乡村“三生空间”的耦合关系

乡村“三生空间”存在交叉又共生的关系。生态空间是生活空间和生产空间的基底保障,为生活生产提供发生环境和承载条件,但生态质量又受到生产生活的反向影响;生活空间提质是生态空间和生产空间的优化目标,对两者有重要的引导作用;生产空间为生态空间和生活空间提供经济驱动,为生活空间的补缺和生态空间的保护提供动力支持。三者形成相互促进又相互制约的内在逻辑关系。同时,历史文化价值是历史村镇“三生空间”联系的纽带,引导“三生空间”复合协同,形成历史村镇的特色风貌。

3 “活态传承”模式下的振兴思路——楼上村规划研究

3.1 楼上村概况

铜仁市国荣乡楼上村位于乡域东南部,始建于明弘治六年(1494年),是以汉族移民和以周氏家族为主的血缘山地村落,具有重要的历史文化价值。

随着时代变迁,楼上村的发展出现诸多困境。楼上村的地形地貌以山地和丘陵为主,人类技术的进步威胁生态平衡,村庄生产空间和生活空间受生态空间的约束较大。生产空间方面,因青壮力外出务工等原因造成农田荒废,农业生产方式落后导致产品经济附加值较低。生活空间方面,因楼上村正在进行乡村旅游的尝试,受限于形式单一及服务设施缺乏等因素,经济效益并不显著,加之村民对生活质量要求的提高,一定程度上破坏了生活空间风貌。

综上所述,亟需适宜的规划策略引导楼上村的振兴发展。基于楼上村特殊的文化价值及振兴困境,从“三生空间”融合维度探讨历史村镇振兴的“活态传承”模式。

3.2 “活态传承”模式下的振兴思路框架

通过分析历史村镇文化价值,依据载体要素的生态空间、生产空间和生活空间资源禀赋,结合政府、本地居民、社会资本等建设主体进行探究,构建历史村镇“三生空间”传承融合下的逻辑路径,通过活态传承模式,实现历史村镇的振兴目标(见图1)。

促进“三生空间”的协同发展,必须充分认识“三生空间”在历史文化价值传承下的融合联系:“天人合一”价值下的“生态(主导)—生活”空间,“村落共同体”价值下的“生活(主导)—生产”空间,“道法自然”价值下的“生产(主导)—生态”空间。在延续原有空间历史文化价值要素的基础上,创新“三生空间”复合利用方式,挖掘潜在多元价值。

3.3 “活态传承”模式下的振兴规划策略

3.3.1 生态主导空间维度——“天人合一”+山清水秀

识别传承体现“天人合一”历史文化价值的空间要素——山水格局、村落选址等,对其罗列分类,根据空间要素与价值传承的联系及其作用制定适宜的规划策略,在乡村收缩的背景下充分调动有限的资源,优先支持保护高价值要素,实现精明传承。通过融入生物防治等现代生态技术,减弱人类活动对生态环境的破坏。

在对生态安全格局综合评价的基础上,挖掘生态资源的经济附加值,对山、水、林等空间要素复合利用,对抛荒耕地适当返林返草,植入氧吧步道等活动,实现山清水秀的同时创新产业发展形势(见图2)。

参与主体模式方面,前期由政府及规划相关部门主导生态资源评价及资金投入等事项,通过教育讲堂等措施提高村民认识,中后期受益后,社会资本和村民自主参与维育。3.3.2 生活主导空间维度—“村落共同体”+宜居适度

图1 “活态传承”模式下的历史村镇振兴思路框架

图2 生态主导空间维度“活态传承”规划策略

“村落共同体”的生活价值应注重的空间要素包括村落布局、建筑肌理等空间载体,在保持原有空间风貌基础上,注重村民生活真实性等非物质的传承。严格保护楼上村“寿”字形功能布局、历史建筑等文化空间要素,对不适宜的现代建筑进行改造,新建建筑应延续村落格局,风貌与历史建筑相协调。

补充现代化公共服务设施,发展基于本地文化的非遗工坊,企业资本租赁闲置民居开展民宿等旅居新兴产业,通过股份分红等策略调动村民积极性;吸引艺术家等社会团体和外出人员返乡建设,通过建筑节、木偶戏等多元活动营建塑造村民、艺术家、游客等团体稳固的社会网络联系,获得经济效益反哺历史空间的维护和人居环境的优化,提升村民文化自豪感和自主性,形成良性循环,实现传承。

参与主体模式上前期由政府及艺术家等社会力量引导村民自觉保护传承楼上村的特色文化风貌,中后期以村民组织为主导,政府及社会组织共同维护。

3.3.3 生产主导空间维度—“道法自然”+集约高效

延续田园肌理、特有的农作方式、本地植物等体现楼上村“道法自然”生产价值的空间要素,通过返乡人员和社会专家协助,优化提升现代农业技术,促进农业与旅游体验、工艺制作、电商等形式的融合,企业租赁闲置农田并统一运营,实现生产空间集约高效利用,打造“楼上”品牌,引领村民致富(见图3)。

参与主体模式前期由政府政策鼓励、专家等社会力量技术支持,村民执行,中后期形成本地村民组织为主导,政府监督,社会组织协助发展。

4 结语

以楼上村为例,分析历史村镇在乡村收缩背景下面临的困境:静态的保护模式、粗放的发展方式、单一的参与主体,在对“历史村镇活化”相关内容进行国内外文献梳理的基础上,将活化的核心确立到历史村镇的文化价值上,对承载文化价值的“三生空间”维度的振兴路径进行谋划,融入活态传承的理念,统筹考虑“传承、发展、参与主体”3个方面,实现精明传承和振兴。对历史村镇活态传承的振兴模式进行初步探讨,在历史文化价值语境下“三生空间”的评价划分方法、基于价值评判的精明保护策略等方面需进一步补充完善,为历史村镇的振兴发挥作用。

图3 生活主导空间维度活态传承规划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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