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众对美丽中国建设水平的满意度

王蓉 赵雪雁 高峰 宋晓谕 王宝 王鹏龙 牛艺博 黄春林

摘要：公众作为美丽中国建设的主要参与者、促进者和受益者，了解其对美丽中国建设水平的满意度，不仅有助于探析当前美丽中国建设存在的短板，还可为制定有效的建设策略提供指导。基于全国的调查问卷，分别从空气清新、水体清洁、土壤安全、植被优良、人居整洁5个维度出发，分析了公众对美丽中国建设水平的满意度及影响因素。结果发现：①公众对空气清新、植被优良的满意度均处于较好水平，分别有57.24%、43.31%的公众持满意态度，其对水体清洁、人居整洁的满意度则处于一般水平;②不同类型公众对美丽中国建设水平满意度存在明显差异，其中，女性和农村居民对土壤安全的满意度较高，男性对水体清洁、植被优良和人居整洁的满意度较高;③公众对空气清新、水体清洁和植被优良满意度的空间分布均呈“南高北低”的特征，土壤安全和人居整洁满意度则分别呈“北高南低”和“南北高中间低”的特征;不同维度美丽中国建设满意度与实际水平的匹配关系以适配型为主，其中，植被优良维度适配区比例最高，土壤安全维度适配区比例最低;④公众对不同维度美丽中国建设水平的满意度受个体特征、经济发展、环境等因素影响;其中，年龄、受教育水平对空气清新和水体清洁满意度均有显著正向影响，人均GDP变化率对水体清洁和人居整洁满意度有显著负向影响;AQI、饮用水水质达标率、森林覆盖度和生活垃圾处理量等的变化率分别对相应维度的满意度指数有显著影响。最后，提出了提高公众对美丽中国建设水平满意度的对策建议。

关键词公众;美丽中国;满意度;空间分布;影响因素

中图分类号K901.2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2-2104（2021）12-0149-14DOI：10.12062/cpre.20210615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社会经济得到快速发展[1]。然 而，随着工业化与城镇化的快速推进，生态退化、环境污染等问题日益突出，使中国可持续发展进程面临严峻挑战[2]。为此，党的十八大报告中提出“建设美丽中国”的战略构想[3]。在 2015 年的 G20 峰会上，习近平再次指出要“坚持绿色低碳发展，改善环境质量，建设天蓝、地绿、水清的美丽中国”;2017年党的十九大报告中再次强调了“加快生态文明体制改革，建设美丽中国”的重要性;同时在2018年5月的中国生态环境保护大会上又再次明确了建设美丽中国的“时间表”和“路线图”，并提出要确保到2035年实现生态环境质量的根本好转和美丽中国目标的基本实现，在21世纪中叶建成美丽中国[4]。

自美丽中国概念提出以来，学术界从不同视角开展了大量研究，主要包括美丽中国内涵及维度[5-8]、美丽中国评估指标体系及评估方案[7-9]、美丽中国建设框架与任务[10-11]、美丽中国建设经验总结[12]、美丽中国与旅游业发展以及国土空间规划关系[13-15]等。科学系统地评估美丽中国建设水平不仅有助于识别当前美丽中国建设面临的关键问题，为落实美丽中国建设路线图和时间表提供决策依据，也有助于与其他国家进行横向对比，并向全球推广中国经验。

近年来，诸多学者尝试构建美丽中国评价指标体系，并开展了美丽中国建设水平评价[7，16-18]。如，谢炳庚等[16]从环境绩效指数、人类发展指数和政治文化指数等维度出发，分析了省级尺度美丽中国建设水平;胡宗义等[17]从美丽经济、美丽社会、美丽环境、美丽文化、美丽制度和美丽教育6个维度出发，分析了近12年美丽中国的建设情况;李世东等[18]从生态、资源、环境与景观等维度开展了国家、省区尺度美丽生态评价;方创琳等⑺构建了由生态环境、绿色发展、社会和谐、体制完善、文化传承等5个目标、31个具体指标构成的美丽中国建设评估指标体系，并分析了市级尺度美丽中国的建设水平。但是，已有研究主要基于客观指标来评价美丽中国建设水平，却忽视了公众的实际认知及诉求。

满意度是衡量公众获取客观福利与其期望水平间差异的指标，在公众服务质量评价、城市与区域可持续发展、生态文明建设水平等领域均得到了广泛应用T-21]。美丽中国作为社会主义新时代生态文明建设的新目标愿景，也是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因此，美丽中国建设也应以人的满意度为目标，将人民群众的满意度作为美丽中国建设的“试金石”。公众不仅是美丽中国建设的受益者，也是美丽中国建设的直接参与者和促进者，了解公众对美丽中国建设水平的满意度对顺利推进美丽中国建设至关重要。鉴于此，文章基于全国范围的调查数据，分析了公众对美丽中国建设水平的满意度及空间分布，旨在为制定恰当的美丽中国建设政策提供决策依据，并试图回答：①公众对美丽中国建设的不满意集中在哪些方面？②公众对美丽中国建设水平的满意度是否存在区域差异，哪些因素会影响公众的满意度？

1美丽中国内涵、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1.1美丽中国内涵

美丽中国作为中国第2个一百年发展的引领目标，与《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具有相同的目标，其目标均为实现社会、经济、生态的可持续发展，促进人与自然的和谐。因此，美丽中国思想是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中国本土化的结果与深化，美丽中国建设是全球可持续发展目标在中国的具体实践⑻。美丽中国具有丰富的内涵，已有学者分别从广义与狭义角度定义了美丽中国内涵，其广义内涵是实现经济、政治、文化、社会和生态“五位一体”总布局的全面发展，形成山清水秀、强大富裕、人地和谐、文化传承、政体稳定的新格局[7，"2];其狭义内涵则是实现环境优美，形成空气清新、土壤安全、水体清洁、植被优良及人居整洁的新格局（图1）[6-7，22]。

1.2数据来源

2020年1月2—6日首先在兰州市、福州市各随机抽取20位城市居民、20位農村居民进行了面对面的预调查，根据预调查结果对问卷进行了进一步修改完善。调查采用多阶段抽样方法，在全国随机抽样，并借助问卷星样本库，选取了不同地区、收入和受教育水平的受访者，以保证数据的可靠性。课题组于2020年5—7月进行了问卷收集，此次调查的抽样比例以1/60000为基准，预计调研23306人，实际调研18695人，样本有效率为84.51%。有效样本涉及全国31个省份，900个县（区）。调查中，每题项均采用李克特5级量表测量，1?5分别表示非常不满意、不满意、一般、比较满意、非常满意。此外，调查还获取了受访者个体特征及居住地等信息。文章中的社会经济数据均来自《中国统计年鉴）（2016，2020年），以及各省份相应年限的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AQI数据来自中国空气质量在线监测平台（https：//www.aqistudy.cn/）o限于数据的可得性，港澳台未纳入研究范围。

1.3研究方法

1.3.1公众对美丽中国建设满意度的测量

2020年3月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发布了“美丽中国建设评估指标体系及实施方案”，并从空气清新、水体洁净、土壤安全、植被良好、人居整洁等5个维度出发，设置了22项具体指标对美丽中国建设水平进行评估。文章基于该指标体系，设计了公众对美丽中国建设满意度的调查问卷（表1）o问卷内容由6个部分组成，第1部分为受访者个体特征，包括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等;第2部分为公众对空气清新的满意度，包括公众对当地空气质量、空气质量治理效果的满意度;第3部分为公众对水体洁净的满意度，包括对饮用水水质及地表水（如河流、湖泊等）水质满意度等;第4部分为公众对土壤安全的满意度，包括对当地农膜回收、农药施用等程度的感知;第5部分为公众对植被优良的满意度，包括对当地植被覆盖度、生物多样性保护状况的感知;第6部分为公众对人居整洁的满意度，包括对生活垃圾处理、生活污水处理、公园绿地覆盖率及卫生厕所普及率的满意度（表2）。

1.3.2公众对美丽中国建设水平的满意度

利用线性加权法分别计算公众对空气清新、水体清洁、植被优良、土壤安全和人居整洁等维度的满意度指数，计算公式如下：

其中：：（t）表示公众对美丽中国建设水平分维度的满意度指数，表示评价指标的标准化值，叫表示分维度满意度的评价指标权重，其中，各评价指标权重均采用等权重法计算。同时，根据已有研究将满意度指数划分为较差、一般和较好3类[23]。

1.3.3公众满意度与实际水平的关系

首先，将满意度指数与反映美丽中国实际建设水平的指标值分别进行Z-score标准化处理[24];其次，将两者的Z-score标准化结果划分象限并进行匹配，轴表示标准化后的公众对美丽中国建设水平分维度满意度指数，y轴表示各维度实际建设水平标准化值，并将其划分为高满意度高实际值（第I象限）、低满意度高实际值（第n象限）、低满意度低实际值（第皿象限）和高满意度低实际值（第W象限）4类，并进一步将高满意度高实际值和低满意度低实际值划分为适配型，高满意度低实际值和低满意度高实际值划分为失配型。

1.3.4公众对美丽中国建设水平满意度的影响因素

因多元Logistic回归模型广泛用于因变量间存在等级和程度差异问题，是离散选择模型之一。因此，文章利用多元Logistic回归模型分析影响公众对美丽中国建设水平满意度的因素，因变量为公众的满意度指数（空气清新、水体清洁、土壤安全、植被优良、人居整洁），自变量为个体特征、经济发展和环境等因素。具体公式如下：

式中：匕表示无法观测的潜变量，为因变量向量，X：为自变量向量，0为相应的待估参数为符合逻辑分布的误差项。Y与Yi的关系如下：

其中：=1、2、3分别表示“较差”“一般”和“较好Y2为临界点，且满足0

1.3.5样本特征

样本覆盖了31个省份不同性别、年龄、受教育水平的城乡居民（表3）。样本中城市居民占比较高，为68.50%，而农村居民占31.50%;男性占41.45%，女性占58.55%;东部地区样本占33.24%，中部地区占34.66%，西部地区占32.10%。

1.3.6信度和效度检验

首先，运用SPSS对数据进行信度分析，结果显示，量表内部总一致性系数（Cronbach'sa）为0.829，且量表中各变量的Cronbach'sa值为0.539～0.815，表明所选变量的信度较高;然后，进行KMO和Bartlette检验，得到的KMO和Bartlette检验值为0.799，高于0.6，值为0.000，累积方差解释率为61.098%，表明数据的结构效度较好。

2结果与分析

2.1公众对美丽中国建设水平的满意度

2.1.1公众对空气清新的满意度

中国公众对空气清新的满意度整体处于较好水平，满意度指数为3.636，有57.24%的公众对其表示满意。从不同地区来看，华南地区公众对空气清新的满意度指数最高（3.842），华北地区最低（图2）;从城乡差异来看，农村居民对空气清新的满意度高于城市，有41.42%的农村居民持满意态度，其中，华中和华南地区城乡居民满意度差异较大，农村和城市居民满意度分别相差0.567和0.254，东北和华东地区城乡居民满意度的差异较小;从性别来看，男性公众对空气清新的满意度略高于女性，满意度指数为3.744，有57.99%男性对空气清新持满意态度;从受教育水平来看，高中受教育水平公众的满意度最高（3.787），本科受教育水平次之，研究生及以上受教育水平公众最低（图3）。

2.1.2公众对水体清洁的满意度

中国公众对水体清洁满意度指数为3.257，处于一般水平，有43.31%的公众对所在地水体清洁程度持满意态度。从不同地区来看，西南地区公众对水体清洁的满意度指数最高（3.396），西北地区最低（图2）;从城乡差异来看，城市居民对水体清洁的满意度高于农村，分别有43.34%和29.97%的公众持满意态度，其中，华南和东北地区公众满意度的差异最大，城市居民满意度分别为农村居民的1.038和1.030倍，西北、西南地区城乡居民满意度的差异较小;从性别来看，男性公众对水体清洁的满意度高于女性，其满意度指数为3.492，有62.68%的男性公众对其表示满意;从受教育水平来看，本科受教育水平公众的满意度最高，高中受教育水平公眾次之，初中及以下受教育水平公众最低（图3）。

2.1.3公众对土壤安全的满意度

中国公众对土壤安全的满意度指数为2.00，处于较差水平，有37.08%的公众对所在地土壤安全情况持满意态度。从不同地区来看，西北地区公众对土壤安全满意度指数最高（3.023），东北地区最低（图2）;从城乡差异来看，农村居民对土壤安全的满意度高于城市居民，农村居民满意度为城市居民的1.773倍，其中，东北、华中地区公众满意度的差异最大，农村和城市居民满意度指数分别相差2.085和2.028，而西北地区城乡居民满意度的差异最小。从性别来看，女性公众对土壤安全的满意度略高于男性，其满意度指数为2.048，有21.57%的女性公众对其表示满意;从受教育水平来看，初中及以下受教育水平公众的满意度最高，高中受教育水平公众次之，研究生及以上受教育水平公众最低（图3）。

2.1.4公众对植被优良的满意度

中国公众对植被优良满意度指数为3.468，处于较好水平，有50.21%的公众对所在地植被优良情况持满意态度。从不同地区来看，华南地区公众对植被优良的满意度指数最高（3.726），华东地区次之，西北地区最低（图2）;从城乡差异来看，仅西北、西南2地区农村居民对植被优良的满意度高于城市，同时华南和华东地区公众满意度差异最大，城市居民满意度分别为农村居民的1.019和1.040倍，而华中和西南东地区公众差异最小。从性别来看，男性公众对植被优良的满意度高于女性，两者的满意度指数分别为3.734和3.447，分别有53.07%和48.45%的公众对其表示满意;从受教育水平来看，高中受教育水平公众的满意度最高，本科受教育水平公众次之，初中及以下受教育水平公众最低（图3）。

2.1.5公众对人居整洁的满意度

中国公众对人居整洁的满意度整体处于一般水平，满意度指数为2.604，有45.78%的公众对所在地人居整洁情况持满意态度。从不同地区来看，东北地区公众对人居整洁的满意度指数最高（2.926），华北地区次之，华中地区最低（图2）;从城乡差异来看，城市居民满意度指数均高于农村，为3.393，相当于农村居民的2.369倍，其中，华北、华东地区公众满意度差异最大，城市和农村居民分别相差2.104和2.120，而西北和东北地区公众的差异最小。从性别来看，男性公众对人居整洁的满意度高于女性，满意度指数分别为2.721和2.532;从受教育水平来看，研究生及以上受教育水平公众的满意度最高，高中受教育水平公众次之，初中及以下受教育水平公众最低（图3）。

2.2公众对美丽中国建设水平满意度的空间特征

2.2.1空气清新满意度的空间特征

（1）空气清新满意度的空间分布。基于31个省份公众对空气清新的满意度指数，利用自然断点法将各省份划分为高、较高、中等、较低、低满意度区5类。具体来看（图4），公众对空气清新的满意度指数空间分异明显，大致呈“南高北低”的分布特征，其中，中等满意度区占比相对较高，为32.26%，并形成了西北地区北部-川渝盆地-江南丘陵的“L”型连绵区，低、高满意度区占比则较低，前者形成了东北平原南部-华北平原-黄土高原东部的低满意度连片区，后者则在藏、黔、皖、琼、闽等省份点状分布，由于这类省份空气质量较好，故公众的满意度较高。

（2）空气清新满意度与实际值的空间匹配。空气质量指数作为衡量空气污染程度的重要指标，是居民获得感的重要表征，故选取其代表空气清新程度的实际值，并分析其与空气清新满意度的空间匹配关系⑵]。结果表明，空气清新满意度与空气质量指数的匹配关系以失配型为主，其中，低高失配区占比最高，为38.71%，多位于黄土高原东部和华北平原，高高适配区占比最低，仅分散分布于宁、甘、京、皖等省份（图4）。可见，华北地区公众对空气清新满意度较低的同时，当期实际的空气质量也较差。

2.2.2公众对水体清洁满意度的空间特征

（1）公众对水体清洁满意度的空间分布。公眾对水体清洁满意度指数呈“南高北低”的分布格局（图5），其中，低满意度区占9.68%，且被中值区包围，其不仅在晋-豫等省份呈片状分布，还在吉林省点状分布;中等满意度区主要呈“工”字型分布格局，并形成了鲁-苏、蒙-陕-渝-鄂-湘-桂-赣-粤的2个中等连片区;高满意度区仅占9.68%，主要在藏、浙、皖3省份点状分布，这类省份河网、湖泊密布，环境本底条件较好，随当地城镇污水处理和饮用水水源地保护攻坚战的推进实施，饮用水和地表水水质明显转好，因而公众对水体清洁的满意度较高。

（2）水体清洁满意度与实际值的空间匹配。因饮用水水质达标率关系到公众的生存、生活、生产等切身利益，是提高公众生活质量、促进社会和谐发展的重要内容，故选取饮用水水质达标率表征水体清洁的实际值。结果表明，水体清洁满意度与饮用水水质达标率的匹配关系以失配型为主，其中，低高失配区占比最高，为54.84%，并形成了西北-西南-华北的连绵区，高低失配区占比最低，仅为6.45%，在鲁、闽2省分散分布（图5）。可见，虽然西南地区公众对水体清洁的满意度较低，但实际的饮用水达标率较高。

2.2.3公众对土壤安全满意度的空间特征

（1）公众对土壤安全满意度的空间分布。公众对土壤安全满意度指数呈“北高南低”的分布格局（图6），其中，较低满意度区以29.03%的占比居于首位，形成了云贵高原-江南丘陵-浙闽丘陵的“V”型连绵区;高满意度形成了内蒙古高原-东北平原的连片区，低满意度区仅占6.45%，主要呈点状分布于藏、皖2省份。

（2）土壤安全满意度与实际值的空间匹配。化肥和农药作为农业生产的外部补偿，对解决农地资源禀赋缺乏带来的农业产量和产值不足有明显推动作用，故选取农用地化肥施用量和农药使用量表征土壤安全实际值。结果表明，土壤安全满意度与农用地化肥施用量的匹配关系以适配型为主，其中，高高适配区占比最高，为35.48%，且在东北平原-华北平原-长江中下游平原-两广丘陵等粮食主产区连片分布（图6）;同时，土壤安全满意度与农药使用量的匹配关系也以适配型为主，占51.61%，其中，高高适配区形成了四川盆地-云贵高原、华北平原-长江中下游平原-江南丘陵的2个连片区，低低匹配区主要分布在西北地区。可见，粮食主产区公众对土壤安全的满意度与化肥、农药施用量的匹配度均较高，而产销平衡区两者的匹配度较低。

2.2.4公众对植被优良满意度的空间特征

（1）公众对植被优良满意度的空间分布。公众对植被优良满意度指数呈“南高北低”的分布格局（图7），其中，中等、较高满意度区均占22.58%，同时，前者主要呈“工”字型分布，并形成了蒙-陕-川-鄂-滇的连片区，后者则形成了沪-苏、渝-湘-赣-桂-粤2个较高满意度连片区;高满意度区不仅在藏、黔、琼3省份点状分布，还在皖-浙-闽片状分布;低满意度区主要呈点状分布在吉、冀、豫、甘等省份。可见，随山水林田湖草系统性生态保护修复，以及国土绿化行动的开展实施，自然植被保护和修复力度明显加大，近20年来中国新增植被覆盖面积占比居全球首位，约占全球新增总量的25%，生态系统的质量和稳定性显著提升，但植被优良满意度的南北差异仍较大。

（2）植被优良满意度与实际值的空间匹配。植被是连接水、大气和陆地的重要纽带凶。结果表明，植被优良满意度与森林覆盖率的匹配关系以适配型为主，其中，高高适配区占29.03%，主要在西南、华南、内蒙古高原等地连片分布;低低适配区占32.26%，不仅在新-藏-甘呈半环状分布，还在黑、辽、黔、赣、津、沪、琼等省份点状分散分布;高低失配区占19.35%，并形成了渝-鄂-皖-浙-闽的半环状分布区（图7）。可见，西南、华南等地区公众对植被优良的满意度和森林覆盖率的匹配度均较高，而西北地区公众对植被优良满意度和森林覆盖率的匹配度较低。

2.2.5公众对人居整洁满意度的空间特征

（1）公众对人居整洁满意度的空间分布。公众对人居整洁满意度指数呈“南北高中间低”的分布特征（图8），其中，低、高满意度区均占3.22%，且呈点状分布;中等满意度区不仅呈“C”型分布，形成了陕-渝-湘-粤-闽的连片区，还在青、鲁、吉、琼4省份呈点状分布，较高满意度区则形成了蒙-黑-辽-宁、京-津、浙-苏的3个连片区。

（2）人居整洁满意度与实际值的空间匹配。良好的人居环境不仅关系到公众身心健康和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

还影响着城乡一体化进程和美丽中国建设目标实现。结果表明，人居整洁满意度与人均公园绿地面积的匹配关系以适配型为主，其中，高高适配区分别形成了蒙-宁-吉和鲁-苏-浙-赣的连片区，低低适配区仅占22.58%，主要在豫-鄂-湘-黔-桂等省份连片分布（图8）。可见，蒙、鲁、苏等省份公众对人居整洁的满意度及其人均公园绿地面积均较高，而在桂、豫、湘等省份两者的匹配度较低。

3影响公众对美丽中国建设水平满意度的因素

3.1影响公众对空气清新满意度的因素

为更清晰地辨明影响公众对空气清新满意度的因素，利用多元Logistics回归模型，将公众对空气清新的满意度作为因变量，受访者个体特征（性别、年龄、受教育水平、居住地）、经济发展因素（城镇化水平变化率、人均GDP变化率）、环境因素（AQI变化率）和其他因素（第二产业增加值占GDP比重、环保投资额占GDP比重）为自变量进行分析。结果表明，在个体特征方面，性别和居住地呈显著负向影响，偏回归系数为-0.133和-0.461，年龄呈显著正向影响（表4）。可见，男性、年龄越高的居民，对空气清新的满意度越高，且同城市居民相比，农村居民对空气清新的满意度更高;而AQI变化率、二产增加值占比变化率对其满意度均有显著负向影响，环保投资占GDP比重变化率对其有显著正向影响，表明了随着对环境保护重视程度和投资力度的提高，在产业结构得到合理优化，空气质量明显好转时，公众对空气清新的满意度也会明显提升。

3.2影响公众对水体清洁满意度的因素

以公众对水体清洁的满意度为因变量，受访者个体特征、经济发展因素、环境因素（饮用水水源地水质达标变化率、供水总量变化率）、其他因素為自变量进行分析。结果表明，年龄、受教育水平、居住地等个体特征对公众的水体清洁满意度均有显著正向影响（表4），偏回归系数分别为0.077，0.095和0.708，说明了年龄较高、受教育水平较高，以及城市居民对水体清洁的满意度较高;同时，供水总量、饮用水水质变化率等环境因素对水体清洁满意度也有显著正向影响，可见，在饮用水水质以及水量得到保证时，公众的水体清洁满意度较高;此外，环保投资占GDP比重、人均GDP变化率分别对水体清洁满意度有显著正向和负向影响，偏回归系数分别为0.428和-0.726，说明了随着环境保护投资额度的增大、经济发展速度的放缓，公众对水体清洁的满意度有所提升。

3.3影响公众对土壤安全满意度的因素

以公众对土壤安全的满意度为因变量，受访者个体特征、经济发展因素、环境因素（农膜使用量、化肥施用量、农药施用量等变化率）和其他因素为自变量进行分析。结果表明，受教育水平、居住地对公众的土壤安全满意度有显著负向影响，偏回归系数分别为-0.257和-8.164（表4），说明了受教育水平较高，以及城市居民对土壤安全的满意度较低;在经济发展因素方面，仅有人均GDP变化率对土壤安全满意度有显著负向影响，表明在人均GDP水平变化率较低的地区，公众对土壤安全的满意度较高;此外，环保投资占GDP比重变化率对公众的土壤安全满意度有显著正向影响，说明了随着政府对环境保护投资额度的加大，公众对土壤安全的满意度有所提咼。

3.4影响公众对植被优良满意度的因素

以公众对植被优良的满意度为因变量，受访者个体特征、经济发展水平、环境因素和其他因素为自变量进行分析。结果表明，性别、年龄、受教育水平、人均GDP和森林覆盖度变化率等因素均对植被优良满意度有显著影响（表4），其中，前4个因素均呈显著负向影响，说明了与女性相比，男性居民对所在地植被优良的满意度更高;同时，公众的年龄和受教育水平越高、地区经济发展水平较快，对植被优良的满意度较低;此外，森林覆盖度变化率对植被优良满意度有显著正向影响，说明了随着退耕还林、三北防护林和长江中下游地区防护林等重点工程的实施，森林面积不断增长，促使公众对植被优良的满意度有所提高。

3.5影响公众对人居整洁满意度的因素

以公众对人居整洁的满意度为因变量，受访者个体特征、经济发展因素、环境因素（生活垃圾处理量、生活污水处理量、人均公园绿地面积和公厕数量等变化率）为自变量进行分析。结果表明，性别、受教育水平、居住地、人均GDP变化率、生活污水处理量变化率均对人居整洁满意度有显著影响（表4）。其中，性别、受教育水平呈显著负向影响，居住地呈显著正向影响，说明了女性和受教育水平较高的公众，其对人居整洁的满意度较低，同时城市居民对人居整洁的满意度高于农村居民;此外，人均GDP变化率、生活垃圾处理量变化率分别呈显著负向和正向影响，说明了经济水平发展速度的放缓、生活垃圾处理效率的提升，公众对人居整洁的满意度逐渐提高。

4讨论

研究发现华南地区公众对空气清新的满意度与实际水平的匹配度较高，而华北地区的匹配度较低。原因在于，华南地区经济发达，空气污染防治起步较早，空气污染治理投入的力度较大，通过推进产业和能源结构调整，空气质量明显改善，生态优势突出，使得当地的空气质量优良天数占比从2015年的92.5%提高到2018年的92.97%，远远高于全国监测城市均值（79.3%）;而华北地区受气象条件和社会经济活动影响较大，空气污染治理难度较大，因此，两者表现为失配关系;Zhou等[26]的研究也证实了这一结论，并指出2018年中国仅有5%的城市空气质量指数高于0.7，其中，藏、琼2省份空气质量最好，且在中部地区形成了重度污染区;Zhan等[27]也指出，2015年中国空气污染有显著的空间集聚效應，其中，新疆等北方地区空气污染程度较高，南方地区空气污染程度较低。Tang等財也证实了北方地区空气污染程度高于南方，其中，华北平原、东北平原空气质量呈严重污染等级。

研究发现粮食主产区土壤安全的满意度与实际值的匹配度较高，而产销平衡区两者的匹配度较低。究其原因，因粮食主产区承担着重要的粮食生产服务功能，为保障粮食和农产品的供应，常通过施用化肥为农作物提供足够的养分供应，农业增产对化肥投入的依赖性较大，2019年农用化肥施用量达299.75万t，相当于产销平衡区农用地化肥施用量的3.321倍。候萌瑶等m也指出，2014年中国化肥施用总量和单位面积化肥用量均呈从东到西的递减趋势，其中，华东和华中地区用量较高;赵雪雁等[30]的研究也指出，2005-2015年中国化肥使用量增幅也大致呈“东-中-西”的阶梯式递增态势。

本研究还发现，西南、华南地区植被优良满意度与实际值的匹配度较高，西北地区两者的匹配度较低。原因在于，近年来西南地区通过划定林地、森林等生态保护红线，提高森林补偿标准，使得当地的森林覆盖率明显提高，2019年森林覆盖率达61.30%，相当于全国平均水平的2.7倍，而西北地区由于植被保护措施不完善及人为因素（过度开发、污染）影响，植被破坏情况较严重，2019年森林覆盖率仅为16.78%;也有研究指出，福建省经过多年以植树为主的生态修复，植被覆盖度以0.00315/年的速率增长，2013年植被覆盖度达86.5%[3l];Zhou等[25]的研究也指出，1982—2015年中国80.1%及以上的地区NDVI呈增加趋势，而在东北、新疆北部及青藏高原等地区呈明显退化趋势。

文章指出，人居整洁满意度呈“南北高中间低”的分布格局，蒙、鲁、苏等省份公众对人居整洁满意度与实际值的匹配较高。2019年国家相应统计数据也显示，内蒙古自治区、山东省、江苏省人均公园绿地面积较高，分别为18.52km2、17.64km2、14.66km2，相当于全国平均水平的1.31，1.25和1.04倍。然而，这一结果与Tang等或的研究结果不太一致，其指出中国的人居环境指数呈“东-中-西”的梯度分布特征，东部地区人居环境发展水平也明显高于中西部地区;Zanuzdana等国和Wang等由也指出，良好的物质条件（教育、医疗、生活服务等设施）、适度的社会经济发展水平更有利于提高居民对人居环境的满意度;李裕瑞等財也指出，基础设施改善为农户非农就业，收入增加和福祉提升创造条件，直接促进乡村发展。

此外，研究还发现受访者性别、年龄、受教育水平对美丽中国建设不同维度的满意度均有显著影响，其中，年龄和受教育水平较高的公众对空气清新和水体清洁的满意度较高，其对植被优良、土壤安全的满意度较低。主要原因在于，受教育程度较高的公众环境保护意识较强，随受教育程度的提升，公众将更加理性，对其带来危害的认知度高，而植被优良和土壤安全受自然条件影响较大，虽然政府付岀了较大努力，但部分区域污染情况仍十分严峻，故满意度较低;同时，环保投资占GDP比重变化率、人均GDP变化率、二产增加值占GDP比重变化率等对空气清新、水体清洁、土壤安全等的满意度均有显著影响，说明了随着工业化和城市化进程加快，各类污染排放物明显增加，通过加大环境保护投资额度，合理调整产业结构有效改善了环境状况：同时，住房条件与经济发展的关联性也较强，经济越发达的地区，居民住房条件越好，而在农村地区，垃圾和污水处理设施较为缺乏，加之监管措施尚不完善，人居环境提升方面仍面临较大挑战。水体清洁、土壤安全和人居整洁仍是美丽中国建设满意度提升的重点领域，亟须在生态系统保护修复、水生态健康评估、流域高质量发展的路径与模式探索、遏制土壤污染加重等方面付出努力，加快实施天蓝、地绿、水清、人和的区域联防联控机制，尤其是在美丽乡村建设中，生活垃圾集中处理以及污水处理等基本环境服务尚未实现全覆盖，需要持续提升农村人居环境质量，并加快改善农村居民住房条件，提高公众对美丽中国建设水平的满意度。

5结论与对策建议

5.1结论

美丽中国建设作为推进国家可持续发展、提升可持续发展能力和质量的阶段性战略部署，也是推动国家实现高质量发展的核心目标明。文章基于问卷数据，分析了公众对美丽中国建设水平的满意度及影响因素，得出以下结论。

（1）公众对空气清新、植被优良的满意度均处于较好水平，分别有57.24%，43.31%的公众持满意态度，其对水体清洁、人居整洁的满意度均处于一般水平，而对土壤安全的满意度处于较差水平。

（2）不同类型公众对美丽中国建设水平的满意度存在明显差异，其中，相较于女性和农村居民，男性、城市居民对水体清洁、人居整洁的满意度较高，高中受教育水平公众对土壤安全、植被优良的满意度高于其他类型公众。

（3）公众对空气清新、水体清洁和植被优良的满意度均呈“南高北低”的分布特征，而对土壤安全和人居整洁满意度分别呈“北高南低”和“南北高中间低”的特征;同时，不同维度的美丽中国建设满意度与实际水平的匹配关系以适配型为主，其中，植被优良维度适配区比例最高，主要分布在西南、华南等地区，土壤安全维度适配区比例最低。

（4）公众对不同维度的美丽中国建设满意度受个体特征、经济发展、环境因素等因素影响。其中，受教育水平对土壤安全、植被优良和人居整洁呈显著负向影响，而对空气清新、水体清洁呈显著正向影响，人均GDP变化率对空气清新、水体清洁、土壤安全、植被优良和人居整洁的满意度均有显著负向影响，而AQI、饮用水水质达标率、森林覆盖度和生活垃圾处理量的变化率等环境因素分别对相应维度的满意度有显著影响。

5.2对策建议

美丽中国建设作为一项长期性、复杂性的社会工程，为高质量、高标准地贯彻落实美丽中国建设的“时间表”和“路线图”，亟须提高公众的满意度⑺。基于以上结论，提出以下对策建议。

（1）在空气清新方面，因空气质量对空气清新满意度有抑制作用，在空氣质量指数偏高的地区，如西北、华北等地区应立足区域发展现状和资源环境基础，加强环境规制约束力度，通过优化产业结构，适度降低资源和能源密集型产业比例，发展新能源等战略性新兴产业，降低污染排放强度;同时，应注重区域合作治理，通过增强公众的环境意识和环境价值观，有效提升空气质量和满意度。

（2）在水体清洁方面，各地区应加大水资源保护和水污染防治力度，加强饮用水保护，按照《国家饮用水卫生标准》及时排查饮用水水源地保护区、准保护区以及上游地区的污染源，制定严格的供水卫生管理制度，改善饮用水水质，保障饮水安全;还应提高生活污水的处理能力和工业污水的排放标准，加强对重点水域、重点流域综合治理。

（3）在土壤安全方面，对土壤环境保护优先区实施严格的环境准入标准，建立严格的土壤保护制度，严控污染源，严格执行高毒、高残留农药施用的管理规定，相应农业省份应建立农膜回收示范点，鼓励使用可降解农膜，同时加大对农膜的补贴力度，推广测土配方施肥技术，实现废旧农膜的资源化利用，减少化肥施用对土壤环境造成的污染。

（4）在植被优良方面，各地区应建立完备的生态环境保护和管理制度，积极推进土地整治和植被恢复，减少森林的砍伐，加强现有林地的保护和幼林的抚育，同时巩固新一轮退耕还林、天然林保护等生态修复工程成果，严格林地、森地、湿地等的红线管控，重点保护代表性较高、保护价值较大的生物多样性优先保护区，逐步建立分级、分类示范保护地，提高生物多样性的保护和管理水平，保障生态资源存量。

（5）在人居整洁方面，应重视住区环境卫生建设，实施人居环境提升工程，尤其是应加大农村地区对生活垃圾和生活污水的处理力度，通过改善住房硬件条件，完善饮用水源、生活污水处理、生活垃圾处理等设施条件，改善公众的居住卫生环境;政府还应加大宣传力度，强化公众的卫生知识教育，促进观念转变，提高公共环境卫生建设的内在需求动力，提高区域的宜居度，提升居民对美丽中国建设水平的满意度。

此外，受问卷数据限制，本研究较少考虑省市尺度美丽中国建设的美不美问题，同时对省市特色的刻画略显薄弱。然而，随着美丽中国建设试点工作的启动，各省市如何结合地方特色，更好地推进美丽中国建设已成为亟待解决的问题。因此，下一步研究需综合考虑区域资源禀赋、交通区位以及文化背景等特征，开展长时间序列和多尺度美丽中国建设水平满意度评价，深入探析影响不同地区公众对美丽中国建设水平满意度的因素，为推进美丽中国建设提供决策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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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lic satisfaction with the implementation of the Beautiful China Initiative

WANG Rong1，ZHAO Xueyan1，GAO Feng2，SONG Xiaoyu2，

WANG Bao2，WANG Penglong2，NIU Yibo2，HUANG Chunlin3 （1.College of Geography and Environmental Science， Northwest Normal University， Lanzhou Gansu 730070， China; 2.Lanzhou Information Center， Northwest Institute of Eco-Environment and Resources，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Lanzhou Gansu 730000， China; 3.Key Laboratory of Remote Sensing of Gansu Province， Northwest Institute of Eco-Environment and Resources， ChineseAcademy of Sciences， Lanzhou Gansu 730000， China）

Abstract The public are the main participants， promoters and beneficiaries of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Beautiful China Initiative （BCI）.Understanding their satisfaction with the implementation of the initiative will not only help to analyze the shortcomings of the currentconstruction， but also provide guidance for the formulation of effective strategies for its construction.Based on the 18，695 nationwidequestionnaires， this paper analyzed the public satisfaction with the implementation of the BCI from the five dimensions， air freshness，water cleaning， soil security， vegetation excellence， and tidy living settlements.The results showed that： ① Public satisfaction with airfreshness and vegetation excellence was at a good level， with 57.24% and 43.31% of the public being satisfied， respectively， while theirsatisfaction with clean water and tidy living settlements was at a general level.② There were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in the satisfactionwith the implementation of the BCI between different types of the public.Among them， females and rural residents were more satisfiedwith air freshness and soil safety， while males were more satisfied with clean water， excellent vegetation and tidy living conditions.③ Public satisfaction with fresh air， clean water， and vegetation excellence were ‘high in the south and low in the north， while satisfac-tion with soil safety and tidy living settlements were characterized by the distribution of‘high in the north and low in south and ‘highin the north and south， and low in the middle respectively.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satisfaction with the implementation of the BCIand the actual level of different dimensions was mainly of the match type， with the highest proportion in the match area for the vegeta-tion excellence dimension and the lowest proportion in the match area for the soil safety.④ Public satisfaction with the implementationof the BCI in different dimensions was affected by individual characteristics， economic development， environmental and other factors.Among them， age and education level had significant positive impact on the satisfaction with fresh air and clean water， while the changerates of per capita GDP had significant negative impact on the satisfaction with clean water and tidy living settlements.The change ratesof AQI， drinking water quality compliance， forest coverage， and domestic waste disposal had significant impact on the satisfaction indexof different dimensions.Finally， we propose countermeasures to improve public satisfaction with the implementation of the BeautifulChina Initiative.

Key words public; Beautiful China Initiative （BCI）; satisfaction; spatial distribution; influencing factor

（責任编辑：王爱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