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华夏与西洋文化撞出的风景
2021-04-27曾叔云
曾叔云
最近阅读了剑钧的长篇小说《巴黎背影》,读后有一种新鲜感。这是一部爱情小说,描写的时间跨度很大,从上世纪40年代到本世纪初叶,有60年之久。小说的空间跨度也很大,从中国的科尔沁到法国的巴黎,有八千公里之遥。作者用二十几万字的篇幅,完成了这部蕴含着东西方文化色彩的小说,而且写得精彩,绝非易事。
小说的精彩之处就在于巧妙地运用了双线结构的行文布局:一个故事发生地在科尔沁大草原,一个故事发生地在浪漫之都巴黎;一个是60年前的旅法女诗人蓝萌萌为爱而伤,从此回国隐居草原;一个是60年后的留法女学生柳玲玲为情所困,继续流浪巴黎。她们身边是两个从科尔沁走出来的男人:一个是国内大学教师霍日查,一個是在法国的流浪诗人巴音孟和。两个男人分别带着各自无疾而终的初恋,邂逅在浪漫之都、梦幻巴黎。不想,美丽的初恋会在不同文化背景之间,在华夏文化与西洋文化的碰撞下凤凰涅槃。两种文化,以及东西方文明的碰撞就像乱石崩云、惊涛裂岸,让久违的情与爱呼之欲出,也让读者从中得到启发与思考:这世间何为爱?爱的真谛究竟是什么?
爱情是文学永恒的主题。古今中外的文学名著大都以令人神往的爱情故事来打动读者,进而震撼人们的心灵。如清代作家曹雪芹的《红楼梦》以委婉有致,从容细腻的笔调,经典地描写的贾宝玉与林黛玉的爱情悲剧,字字泣血,扣人心弦;美国作家玛格丽特·米切尔的《飘》,字里行间中将爱情的悲与喜,描写得淋漓尽致,催人泪下;英国作家夏洛蒂·勃朗特的《简爱》,描述了一个不太漂亮的女人被人爱着那种彷徨和执着,如泣如诉,令人感动;法国作家亚力山大·小仲马的《茶花女》是部爱情悲剧小说,之所以被无数次的改编成为戏剧、电影等,就在于他那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
《巴黎背影》顺应了这一文学永恒主题,作家将浓墨重彩运用到爱情的叙事和描写上。小说中两个男人的文学灵感都源自落魄的留法女诗人蓝萌萌,两个男人的初恋都源于令人着迷的漂亮女孩萨日娜。书中对这两个美丽女人的着墨并不太多,但整个故事情节却都围绕着她们之间的爱情展开,不得不说,这是作者运笔的独到之处,颇有“不着一字,尽得风流”之妙。萨日娜,一个草原女音乐教师在不同时段对两位青年才俊追求的最终逃避,并非出于铁石心肠。她的难言之隐,一开始就在书中成了一个悬念。她眼中,圣洁之爱容不得有任何玷污与亵渎,所以,自己不配与两位青年才俊谈婚论嫁。正因为她的善良纯真,以及科尔沁大草原对她哺育的深刻烙印,才导致了她逃避了爱情,以至造成巴音孟和与霍日查先后出走巴黎,远到天涯去舔舐爱的伤口,从而让华夏文化与西洋文化,以及东西方文明天衣无缝般融合起来。
《巴黎背影》虽说是爱情小说,但写法上借鉴了西方悬疑小说的笔法:不向读者事先交代来龙去脉,直接将读者带入情节,当情节变化发展给读者造成狐疑而欲罢不能时,才将谜底揭开。这部小说有一条暗线一直隐而不露,潜伏在于无声处。那个手握权力的宝泉外表道貌岸然,内心却肮脏无耻,直到最终,当所有罪孽都随风而逝,爱的天空也有云开雾散之时,他才原形毕露,进而水落石出。这种悬念写法很能抓读者,吸引读者关注故事的进展、变化和结果,进而对人物的处境、结局产生关切心理,这既使这部小说更具有可读性,也达到了引人入胜的目的。读者会在潜移默化中得到启示:爱是无罪的,有罪的只是荒淫的私欲与占有;真爱的人永远不会分离,不该爱的人趁早走开。当然,我读这部小说,打下深深印记的,绝不仅仅是“浪漫”二字所能囊括的。从这个角度来解读,《巴黎背影》注定要为我们这个物欲盛行、爱情沦陷的年代提供一个真爱的文学标本。
实力小说家剑钧采用了时空交错的笔法,让书中主人公穿越逝去的浪漫岁月,破解了20世纪40年代那段令人伤感的爱情童话,也书写了当代年轻人的生死恋情。恰如这部书封面推荐语所言:“草原的风,巴黎的情,浪漫透骨何处寻?”那位从北大毕业的流浪诗人巴音孟和为爱远走天涯,那位大学教师霍日查为爱疗伤出国游学。两个素昧平生的人,却相逢在浪漫之都巴黎;他们惺惺相惜,却又同为情所伤;他们情同手足,又争先恐后要去惩罚横刀夺爱的幕后黑手。只是他们做梦也没想到,两人爱上的竟是同一人:科尔沁大草原上那个美丽多情的萨日娜姑娘。
这种时空交错的写法,从某种程度讲,是借鉴了追求主观真实的西方现代派戏剧常采用的结构方式。戏剧上,编剧往往会根据舞台人物的梦境、幻觉、遐想和回忆等心理活动来组织舞台时间和空间。这样,可以把过去、现在、未来相互穿插、交织起来。《巴黎背影》的作者采用了这种时空交错的笔法,有效地呼应了作品双线结构的行文布局,有效地衔接了科尔沁草原与巴黎的时空距离,也拉近了作者与读者的距离。
这部小说在科尔沁大草原与浪漫巴黎之间搭建了一座爱之鹊桥。走在桥上的男女主人公都是为爱而生、为爱而哭、为爱而远走天涯的青年才俊与知性美女。他们的善良,他们的执着,以及背后的坎坷与悲摧遭遇,在很长时间里却只能独自吞咽,并在繁华都市里起伏浮沉,在无边草原上飘荡东西。读之,让人喟叹之余,又有一种感动。寻梦塞纳河,他们在浪漫之都巴黎演绎了进入21世纪后刻骨铭心的凄美恋情。“你虽已转身离去,我却在爱情的天空里涕泪纵横”,这话读来令人唏嘘不已。
《巴黎背影》的情节有诸多看点。譬如巴音孟和与柳玲玲邂逅于巴黎警察所,就此而展开的一系列扑朔迷离的故事;譬如柳玲玲一个越洋电话证实了巴音孟和有关大卫的爷爷的确是奶奶当年的恋人贝尔蒙多,既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譬如霍日查在那个悲情的草原夜晚为心爱的女人萨日娜殉情的情节等,正可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这些情节都为小说添加了精彩元素,也展示出作家对细节设置极强的揉碎、打散再融合的修复功力。
《巴黎背影》是一部爱情小说,更多地写了人性,写了人的爱情观。作家是想告诉读者,时空流逝的长短、距离相隔的远近,永远无法改变真爱的轮回与涅槃。生在红尘里,长在世俗间,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意外不邀而至,祸福身不由己;无奈的是世故,不变的唯有浪漫与温情。这或许就是作家对真爱的诠释。
(作者系评论家,经济日报报业集团《名牌时报·中国品牌报告》创办人、《中国商报·中国品牌报告》原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