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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生态化与生态道德人格的生成

2021-04-15王继创

晋中学院学报 2021年6期
关键词:人性人格现实

王继创

(山西大学哲学社会学学院,山西太原 030006)

一定意义上说,人格是人性的现实化呈现与生成。因为,“人性是一个人自我的潜在可能性的集合,而人格是一个人自我的现实规定性的结合,是一个人现实的总体状态”[1]。全球性生态环境问题呈现着人类实践中人与自然关系的危机,某种意义上表征着对人性认知的危机。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认为,“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2]5因此,生态社会来临对于人的真实本性的认知必然诉求在现实的人与自然关系之中来认识。同时,人性蕴涵的生态化向度必然要求着道德人格的生态化现实显现。可以说,在现实社会生活实践中涵育生成生态道德人格是生态文明时代社会公民道德人格价值建构的必然的逻辑归宿。

一、现代社会的人性论危机及其生态化向度

伦理学产生于对人以及由其构成的社会问题的价值追问。这其中对于人本性问题的追问有着悠长的历史。古希腊人清醒地认知到人性是由外在的环境和人内在特性共同构成的。一方面,外在的环境是人存在的基础,内在的本性则是人区别于其他物的根本不同点。另一方面,外在的环境和内在的本性又是彼此不同且相互分离的。不仅如此,“内”与“外”彼此之间存在着派生与生成的关系。正如恩斯特·卡西尔在对人本性问题研究中发现的那样,“在对宇宙的最早的神话学解释中,我们总是可以发现,一个原始的人类学与一个原始的宇宙学比肩而立:世界的起源问题与人的起源问题难分难解地交织在一起”[3]135。其实,在中国传统思想智慧中对“人道”问题的回答往往离不开对“天道”的分析探索,蕴涵着“天人合德”“以德配天”等思想。毋宁说,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在人类文明的早期思想中,对人本性的证成中虽然强调人的独特性,在人性与自然的关系上,不仅承认人性与自然具有天然联系,而且天道自然更是人性的根源与基础,“人与自然是合二为一的,其基础是人的德性外化,‘真人’‘圣人’就是具备这种德性之人,外部自然则是人性的根源”[4]。可见,人类文明的蒙昧时代对人性是其所是的回答中,天然地就是从自然中认知人性,抑或自然性就是人性的重要组成部分。

然而,“启蒙运动以来,西方伦理学阐释了人的生命意义在于‘生生不息’的生成,并且朝向形塑个体人彼此的‘生存竞争’与人的‘求利’本性”[5]。近代哲学对“人是自利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狼与狼之间的关系”的人性的哲学证成使得人性越来越远离自然。虽然张扬人的主体性是近代哲学的历史功绩,人因拥有主体性而具有第一位的作用和地位,具有理性认知能力的人是价值评价的主体。与此同时,由于近代主体性哲学单向度地张扬了人的主体性,不仅使人的主体性绝对化,而且对于人与自然关系的理解使得“原本生机盎然的自然成为人类随意获取物质资料的宝库,人与自然之间的精神性联系彻底丧失了,人与自然的关系彻底外在化、物质化和世俗化,自然内在的神秘性和‘魅’的神圣性消失殆尽,人类对自然的敬畏之心和崇拜之情被统治、占有和征服所替代”[6],导致了自然的“祛魅”,使“不断成长的自然”成为可被人控制的“机械装置”,“自然”成为僵死的被动的认知对象。

可以说,简单地把“自然”概念等同于自然物,导致了主客二分、二元对立的认知思维模式。科林伍德认为古希腊哲学的“自然”概念“总是意味着某种东西在一件事物之内,或非常密切地属于它,从而它成为这种东西的根源”[7]48。“自然”原初的含义即“本源”或“本性,某种使它的持有者像它所标志的那样行为的东西,它行为的这种根源是其自身内部的某种东西;如果根源在它之外,那么它的行为就不是本性的,而是被迫的”[7]48。与此不同,在现代性哲学语境中,“自然”一词通常更常用于指自然事物的总和或集合。对“自然”概念的解释局限于物质的范畴,“自然”被理解为自然事物的总和、自然界中存在着什么样的事物。

一定意义上说,现代性社会对人性问题的回答及其人性论危机的实质是由于对自然认知缺陷造成的。在现代西方哲学的视野中,“自然”等于自然物,被理解为被动的、机械的物质实体的集合,自然被“祛魅”和“物格化”。人类中心论的自然工具价值论就是建立在主客二分、二元对立的价值认知思维范式基础上的。一方面,人是世界的主体,成为客观世界的统治者,是自然价值的评价者;另一方面,人是评价自然的唯一尺度,人的主体性把价值判断凌驾于自然客体之上,所谓自然的价值就是自然对于人的有用性。正是在主体的人对客体的自然二元对立的思维范式下,作为客体存在的自然不同于具有主体性的人的存在,因而不具有内在的“目的性”,人们只能看到自然对于人的有用性和工具性价值。正如帕斯莫尔所说:“人类以外的存在物,不管它是否有生命,它只具有工具价值,如动物、植物和荒野。”[8]所以,人类的所有生产实践活动必然的出发点和归宿只能是人的需要和利益。

不仅如此,由于片面地夸大了人的理性能力和绝对主体性地位,导致工具主义价值观的滥觞。从人类中心主义的角度看,本质是彰显人主体地位,“在价值和价值观念的领域中,正是人(实际上也唯有人)普遍地居于最高的、主导的地位,人是根据,是尺度,是标准,是目的”[9],价值的功能是对于人的意义。自然界万物的价值首先取决于它们是否具有满足人类需要的某些特征,其次取决于它们在被人类利用时对人类的可用性和它们的投入产出关系。

正是现代工具主义价值观的滥觞,带来了严峻的全球生态环境问题。这是因为“当人类讲述有价值和意义的故事时,它们局限于人类世界,而宇宙和地球只是一个背景。我们处于如此荒谬的境地,因为我们从未接触过宇宙的现实和价值”[10]。正是现代性哲学对人的理性认识能力进行了无限张扬,使自然成为独立于人的实体存在,成为与人相对的外来存在。“人是拥有理性和目的性的存在,在价值认知与评价中,唯一具有内在的价值,而自然作为认知与评价的对象,仅仅具有实现人的目的的工具价值,在实践论上人类中心主义主张人类合理利用自然。”[11]现代全球生态环境问题使得人类中心论的工具主义价值观、单向度的“人类尺度”的价值评价模式和片面化的自然价值观暴露无遗。这就意味着,人性论的生态转向诉求着“自然与社会的高度统一”[4]。法国数学家、哲学家帕斯卡尔说:“人是会思考的苇草,因为他知道自己要死亡,以及宇宙对他所具有的优势,而宇宙对此却一无所知。”[12]现代生态科学揭示人在自然面前极其微小,但由于人拥有了智慧,拥有改造自然的能力,会去追问“人为什么活着”“人靠什么活着”“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等问题。从一定意义上讲,哲学的追思是对人生意义的自我确证,及其达至美好生活何以可能的价值追问。在生态文明的时代,随着人类生态环境意识的不断觉醒,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反思人类历史上对自然的一切行为。正如古希腊哲人亚里士多德所说,人类不单是生物学意义上和社会理性的存在物,人更是作为一种具有道德理性的存在者。道德将人类与动物区别开来,这也正是人类本身超越自身动物性的重要体现。因此,人类应该清醒地意识到道德理性不仅存在于人类社会这个共同体中,而且还应关涉和存在于包括人与其他生命共同体之中。也正是因为人是这种道德意义上的独特存在,使人类实现了将关怀扩展到整个自然界即除人之外的生态系统。同时,人作为道德物种,其意义并不仅仅是人类自身内部的相互指向,而且也是人与人之外世界的指向和价值意义追寻。人类并不能自称自己是一个道德的物种,或者是自我评价自身的道德意义和价值,只有融入自然生态共同体之中才能逐渐实现和体现这种道德意义。

由此可见,生态文明时代诉求的人性论的生态向度本质是“人与自然的本质合一”[13]。在对待自然的态度上,人类应该以道德的方式尊重自然。保罗·泰勒认为,生态伦理学超越人际伦理学的地方就在于使尊重自然成为终极的道德态度。在他看来,“当一个人用自然拥有内在价值去看待人与整个自然生态系统的关系时,他就会像看待自己这个物种的其他成员一样来看待非人类物种成员,每个生物,人类与非人类,都会被视为根据物种的具体特性,以及自己的方式追求自身善的实体”[14]45,这是人类道德自主进化的过程,“个体生物、种群以及地球生态系统中的生物共同体的价值和意义不取决于他们对促进人类目的的贡献大小”[14]46。正是道德关怀生态意义上的拓展和伦理观念生态维度进化使得人类不断地实现了道德的人际伦理关系超越。也唯有这样,才可以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

二、人性的现实化与人格的生态化转型

人性的生态化向度必然要求人格的生态化显现。因为,人性是对人之成为人的本性的整体性追问,人格是一定时代和现实关系中人之为人的具体显现。在现实的社会实践中,人的存在经历着由潜在的人性特征具有到现实的人格呈现过程。

一般认为,所谓“人性是人类倾向于具有的一种内在的区别性特性的概念,这些特性包括思维、感受和行为方式”[1]。在这个概念中蕴涵着:第一,人的本性乃是人自身具有的属性,不是从外界获得的,人自身就是人性的基本条件。第二,人性具有价值倾向性,也就是说是一种可能的方向性的趋向,然而这种指向未来的价值倾向性是可以走向现实的一种未来取向。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人性的价值倾向性是基于现实社会生活和真实生产实践的,且往往具体化为思维、感受甚至是行为方式等。这就意味着,人性的具有是现实生活实践中人的属性和特征显现。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说,人的属性不是抽象概念分析,是具体的社会生活实践表征。生态人性论就是生态文明社会人的特质的本质概括,反映着现实人的属性和特质。

传统人性论认为,人性作为人的共性无疑具有两部分构成,其一是人与其他的自然物共有的特性,其二则是指人所具有而其他自然物所没有的人区别于其他自然物所独有的特性。马克思主义伦理学也把人性的内容区分为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所谓自然属性就指人作为自然物所具有的特质,而社会属性则是人区别于自然物的社会关系所形塑的人的特质。其实,对于人的本质构成及其特征分析应从具体的社会生活实践中展现。一方面,人不仅作为存在物要寻求自身的生存和发展;同时,人也是生物,具有一般生物生存特性;不仅如此,人更是动物,遵循着动物生存的基本法则,然而人更为重要的是作为人谋求人成为人意义上的人的生存和发展的需要。故而,人的存在是多维度、多层面的立体的属性总和,既遵循着自然物的存在法则,也遵循着低等动物乃至其他非人存在物的存在属性,更是人作为人具有人的价值意义追求维度的属性特质。可以看出,“生存得更好统摄了存在、生存、生存得好,因此,人性是谋求生存得更好的各种潜在特性构成的统一整体。”[1]

对人性的本质的分析是在具体的人的存在空间和历史现实关系中来生成。从存在论的维度上来看,人是以物的样态存在着的,其存在遵循着一般物的存在特性,即人作为生命有机体的存在,必然要通过与其生存的环境进行物质能量和信息的交换来实现自身的生存和发展,这意味着人作为生命有机体的意义上存在着价值的评价。“一方面,人类自身源于自然,是自然界普遍的生命现象,另一方面,人类的精神活动、行为等都是自然系统整体性进化的环节和部分。”[13]虽然人性的内容不仅包括自然存在论意义上的人是生态系统一分子的人性特征,还包括人的动物意义上遵循“适者生存”法则的人性存在,以及人作为人所诉求的理想君子人格的人的存在。

现代生态环境问题的出现,从实践论的意义上来说,是由于人类不合理的生产生活方式及其价值观念所导致的必然结果。深层次来看,乃是由于错误的人生观导致人与自然关系紧张,这必然要求现代人对于人生的意义及价值的追问。生态美德伦理学认为,“外部人与自然关系问题的解决应建立在内部人性生态问题解决的基础上,就是要优化现代人的人格价值系统,培育具有美德特质的生态人格。”[15]人格生态化转向正是对现代社会人性危机及其生态化向度存在样态的合理认知。“人性是一个人的潜能和禀赋,是一个人的潜在自我。这种潜在自我的现实化就是一个人的现实自我,现实自我是一个人的人格。”[1]因此,人格是人性的现实化,走向现实的生态人性论必然要求实现自觉觉悟的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关系认知的人性具有价值倾向的实现。

三、生态道德人格的涵育生成

生态文明时代对于生态维度的人性论的证成,必然形塑着符合时代要求的生态道德人格的生成。“人性作为一种潜隐性的存在,只有通过现实具象化为人格才能得以实现。”[13]这是因为,人是社会生活实践的主体,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产生活实践需要具有生态化的道德主体人格的培育,以合理正确的生态思维方式、价值理念和行动实践自觉担当生态文明建设。同时,社会现代化的实现离不开人的现代化,生态文明时代诉求的社会公民生态意识的培育和生态德性品质的养成也是社会道德建设的重要内容。由此可见,生态文明时代人们对于生态人性论的认知必然诉求着人格的生态转向,只有这样才能够实现经济社会绿色发展体制机制的自我变革,公民生态素养和社会道德风尚从物质到精神、从器物到制度以及文化价值观念的全面自我革新。

同时,道德人格的形成是社会历史和现实实践以及人类道德主体自觉觉悟的过程,同时一定的道德人格作为稳定的心理特征,必然会直接作用于指导现实人的价值观念、思维方式和社会实践等,也会自觉地体现在具体道德行为的知情意行全过程。可以这样说,“所谓生态道德人格是指,个体人格的生态规律性,是伴随着人类对人与自然关系的反思以及文明的发展而形成的,作为生态主体资格、品格和规格的统一,或者说是生态主体存在过程中的尊严责任和价值的集合”[13]。这就意味着,其一,生态道德人格是对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关系认知的自觉觉悟。现代生态科学揭示人类的出现是自然界长期进化历史必然的产物,人的生存根源于自然,人作为自然生态系统的一部分,必然要处理好人与外界自然的关系。在资源利用的意义上来说,人类的生产生活所需要的物质基础来源于自然界,只有实现自然资源的可持续利用,也才能为人类社会的生存发展和繁荣提供物质的保障。全球性生态环境问题的出现,从实践论上来看就是人类不合理的生产生活实践对自然的破坏所导致的,在价值论上来看则在于人类没有树立处理人与自然关系正确价值观,在方法论上来看则是主客二分二元对立的思维方法阻止了认知人与自然和谐关系的可能。生态人性论必然诉求着生态道德人格的形成,使人们自觉地体认人与自然的关系,把人的生存发展和对自然的保护有机地协调起来。生态文明的德性素养和生态意识的养成是现代人必然的人格蕴涵。

其二,生态道德人格蕴涵着一种稳定的人格心理倾向,表征生态人内在的德性品格特征。“人格使人之所以为人的现实规定性,是使人成为人的各种现实性构成的统一整体。”[1]具体地说,生态道德人格是生态道德认知、生态道德情感、生态道德意志和生态道德行为的有机统一。拥有生态道德情感的人“能够打破人类对自然的冷漠,建立起人类对自然万物的情感和生态美德,对自然为人类提供的物质财富产生感激之情,对保护自然的行为产生认同感,对破坏自然的行为产生愤怒之情”[16]。而生态道德意志则是保证人们的道德情感和道德认知合理实现,当个体的价值认知与外在的实践行为发生冲突的时候,道德意志力能使人们基于正确的道德情感和道德认知,做出符合道德意识的正确的道德行为。也就是说,“个体一旦产生了生态道德意识,就会坚定保护自然的决心,不论外部环境如何变化,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有利于生态环境和谐发展的行为。”[16]由此可见,生态道德认知是生态道德人格形成的认知基础,生态道德情感和生态道德意志的形成是对人与自然关系认知内化为人们的内在心理特征和品质,而生态道德意志是生态实践得以实现的有力保障。

其三,生态道德人格能够为生态实践提供内在的价值指引。唯物史观认为,社会生活本质上是实践的。生态道德人格的形成只有在具体的生态实践的过程中才能够得以体现,也只有在生产实践中和具体的社会生活中才能够使内在的品质转化为具体的行为,才能够检验是否真正具有生态道德人格。这是因为“经验的积累、风俗习惯的养成、行为方式方法等日常生活中的道德文化因素,通过在家庭生活、社会示范等方式中无意识地融入每个人生活之中,形成一个人的行为范式”[17]7。从生态美德论的意义上来说,生态道德人格的形成离不开实践的检验,同时,人们的生态道德品质往往表现在具体的社会生产生活实践之中。生态道德人格作为生态文明时代人格的新型表现形态,作为人内在具有的稳定道德认知、道德情感和道德意志,必然作用于现实人们的道德实践。现实社会生活中,具有生态道德人格的人们在具体的社会生产实践中,就会自觉地以生态道德意识对实践行为进行合理价值评判,自觉地以生态价值观指导生产生活实践。

在此意义上,生态道德人格作为生态文明时代人的内在道德品格特质,立足于人与自然的双重尺度来处理人与自然的关系,建立在生态理念的基础上,是人类对自身理性认知反思的结果。可以说,个体的生态道德实践是生态自我外化的过程,是生态道德人格的自我实现。“生态实践是人类在面对日益严峻的环境问题时的一种‘自我救赎’,是人类一种全面变革传统的生产生活方式的实践方式。”[18]抑或说生态道德人格是在现实的生态实践中锤炼而成的。

四、结语

工业文明以来物化的人格观造成人与自然关系的残破,导致全球性生态环境问题出现。生态环境问题倒逼人类重新思考人与自然的关系,寻求走出现代性危机的人生观探寻,生态文明的呼之欲出必然要求建构与之相一致的生态道德人格。因此,可以这样说,“本质上人性的生态化生成与主体人格的生态完善塑造,就是源于生态文明发展建设的内在诉求”[13]。正是在“何谓好生活”的意义价值追寻之中和“如何成为有生态美德的人”的人格建构中探寻具有生态美德人格的价值建构和培育的有效路径。故而,生态文明时代呼唤着具有生态美德的道德人格的生成。同时,具备了内在生态道德品质的社会公民必然会成为生态价值观的自觉践行者,这对生态文明建设具有现实的中流砥柱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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