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CEP签署实施对中国农产品贸易的影响分析

朱 浩 孔祥贞

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RCEP）最早在2011年2月东盟峰会上由东盟十国提出，包括中国、日本、韩国、印度、澳大利亚、新西兰在内的16个国家领导人于2012年11月第21届东亚峰会，共同发布了声明，标志着谈判开始。截至2021年11月，已有10个RCEP成员国完成协定批复，正式提交了核准书，包括6个东盟成员国和除韩国外的4个非东盟成员国，协议达到规定生效门槛，于2022年1月1日对上述十国开始生效。RCEP一旦建成，将对亚太地区区域经济一体化产生重要影响，相关数据显示，RCEP涵盖了世界约46%的人口，GDP总量占全球总量的33%左右，协议内容涉及到原产地规则、贸易救济等新领域。RCEP的签订与实施对推进亚太地区贸易自由化、应对贸易保护主义、维护全球化成果都具有重要意义。

中国和RCEP成员国之间有着大量的农产品贸易，农产品贸易的自由化也是RCEP的主要内容之一。目前，与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等农业贸易大国相比，中国农产品贸易国际竞争力略显不足，RCEP协议的签订给中国农业发展带来机遇的同时也将带来严峻挑战。笔者将运用全球贸易分析模型（GTAP模型）来研究RCEP协议的签订对未来中国农产品贸易的影响。

一、文献综述

近年来，国内外学者对RCEP的影响进行了大量研究，不少学者运用一般均衡模型通过定量分析区域经济一体化带来的经济影响，为本研究的开展奠定了良好基础。Hertel（1997）是最早用GTAP模型来研究区域一体化影响的学者，Ianchovichina etal（1999）也利用GTAP模型对东亚经济危机进行了研究，并发现经济危机会影响到区域的整体投资。Itakura（2014）运用CGE模型研究比较了不同的贸易协定对东盟国家的影响，研究结果显示RCEP给东盟国家的GDP带来了最大正向影响。

目前，国内大部分学者有关RCEP的研究更多集中在其宏观经济影响上。李新兴等（2020）运用GTAP模型模拟分析了印度是否加入RCEP的情景后发现，无论哪种方案，加入RCEP都会推动中国GDP和整体福利水平的提升。都倩仪和郭晴（2021）通过动态GTAP-FDI模型研究了RCEP生效之后对全球经济贸易中长期影响，认为印度和日本同时加入RCEP能给所有成员国带来最大的经济利益。朱庆华等（2021）通过研究发现，印度加入RCEP对所有成员国经济贸易的促进作用最大。李金叶和胡佳霖（2021）通过动态GTAP模拟RCEP生效后对宏观经济的影响指出，RCEP会使得中国的GDP和整体福利水平有所提高，但贸易条件在短期内会恶化。也有部分学者利用CGE模型分析中美贸易摩擦对农产品贸易的影响。张震和高越（2020）运用GTAP模型对中美农产品贸易摩擦产生的影响进行了分析，结果显示，对美国农产品加征关税会使两国的社会福利下降，但中国的GDP会出现上升，贸易条件也会得到改善。王原雪等（2021）运用GTAP模型从农产品价格角度对中美贸易摩擦进行了研究，发现贸易摩擦会导致进口农产品价格上涨，国内农产品价格下跌，提出中国政府应该把重点放在应对农产品价格下跌导致的“谷贱伤农”问题上。

近年来，也有一些学者利用实证分析方法探讨RCEP对中国农产品贸易的影响。薛坤和张吉国（2017）通过设置不同程度的关税削减，运用GTAP模型研究了RCEP对中国农产品贸易的影响，结果显示，加入RCEP有利于中国GDP和福利水平提升，同时贸易条件也会得到改善。刘艺卓和赵一夫（2017）通过可计算一般均衡模型分析了RCEP对中国宏观经济、农产品贸易规模、和农业产出等方面的影响。耿仲钟和肖海峰（2019）通过实证分析比较了RCEP国家的农产品出口技术水平与结构，指出中国和东盟的农产品出口技术结构偏低，提出中国应加快RCEP进程，加快发展农产品加工业。

综上，目前利用GTAP模型最新数据研究对中国农产品贸易方面影响的文献尚少。在以往研究的基础上，笔者利用GTAP10.0版数据库，结合RCEP协议进程，研究RCEP对中国宏观经济和农产品国际贸易方面的影响，以期为中国未来农业和农产品贸易发展提供政策性建言。

二、中国与RCEP各国农产品贸易现状

（一）中国与RCEP各国农产品贸易规模

为了与后文GTAP数据库中关于农产品的分类相近，选用UN Comtrade的数据，采用HS二位编码制度，农产品分类选取第1章到第24章、第50章（5001，5002，5003）、第51章（5101、5102、5103）、第52章（5201、5202、5203）、第53章（5301、5302）的数据。

表1数据显示，中国与RCEP各成员国有着较大的农产品贸易量。2020年中国对RCEP各国农产品的出口占据了当年中国农产品总出口额的33.56%，达到296.97亿美元，进口占据了当年中国农产品总进口额的28.19%，达到489.40亿美元。其中，中国出口至东盟、日本和韩国的出口额分别占中国农产品总出口额的15.19%、11.07%和5.88%，是中国主要农产品出口市场，且中国对日本和韩国保持着较大贸易顺差；中国的农产品进口主要来自东盟、澳大利亚和新西兰，进口额分别占中国农产品总进口额的16.32%、5.31%和5.00%。中国对东盟保持着较大贸易逆差。

表1 2020年中国对 RCEP 各国农产品进出口额及其比重

数据来源：作者根据UN Comtrade数据库数据计算得出。

从图1和图2中可以看出，中国对RCEP各国农产品进出口额表现出不同程度的变动。2015年之前，RCEP各国中日本一直是中国最大的农产品出口市场，但2015年之后，中国对东盟农产品出口量超过日本，东盟成为中国最大的农产品出口市场，且近15年来，中国对东盟农产品出口量表现为持续上升，中国对韩国农产品出口变动趋势与日本相似。农产品进口方面，中国对东盟表现为小幅波动，持续上升。中国对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农产品进口在2009年之后开始出现大幅度上升，2013年之后出现波动，总体呈现上升趋势。

图1 2006—2020年中国对RCEP各国农产品的出口额

图2 2006—2020年中国对RCEP各国农产品的进口额

（二）中国与RCEP各国农产品贸易结构

2020年中国对RCEP成员国出口额较大的五类农产品依次为水产品、蔬菜、水产品制品、水果、棉花，其中，水产品主要出口至东盟、日本和韩国，蔬菜和水产品制品主要出口至东盟和日本，水果和棉花主要出口至东盟。此外，果蔬制品的出口额也比较大，主要出口到东盟和日本（见表2）。中国对RCEP成员国进口额较大的五类农产品依次为水果、动植物油脂、肉及食用杂碎、蛋及乳制品、水产品，其中水果和动植物油脂主要来自于东盟，肉及食用杂碎主要来自于澳大利亚和新西兰，蛋及乳制品大部分进口于新西兰。此外，进口额较大的水产品和棉花也主要来自东盟（见表3）。

表2 2020年中国出口到 RCEP 其他成员国及世界主要农产品的出口额 单位：亿美元

表3 2020年中国进口到 RCEP 其他成员国及世界主要农产品的进口额 单位：亿美元

（三）小结

分析显示，中国的农产品主要出口到东盟、日本和韩国，且在农产品出口市场中国对日本和韩国保持着较大贸易顺差。中国农产品进口主要来自东盟、澳大利亚和新西兰，且保持着较大贸易逆差。中国对日本农产品出口变动较为剧烈，对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的农产品进口呈上升趋势，东盟与中国农产品进出口贸易表现为总体上升。从农产品贸易结构看，RCEP成员国主要向中国出口该国具有比较优势的农产品，进口该成员国不具有比较优势的农产品。

三、模型分析

（一）模型介绍与测算

GTAP模型是美国普渡大学开发的全球多国多部门的CGE模型，能够从不同层面来分析政策对经济的影响，主要用于对贸易政策效果的定量分析。模型可以通过改变特定变量来对市场形成冲击，达到新的平衡，模拟计算出各个国家或区域的GDP、社会福利、进出口结构以及相关产业产出等相关经济变量的变动情况。

该模型构建的基础是假设市场完全竞争且生产规模报酬不变，遵循原则是生产者成本最小化与消费者效用最大化。模型经济主体包括家庭、企业以及政府，生产要素包括土地、资本、劳动力（分为熟练和非熟练两类）、自然资源。其中资本可以跨国自由流动、劳动力可在本国自由流动、土地不允许在部门间流动。在GTAP模型中，企业生产函数为常数替代弹性（CES）生产函数，家庭效用函数为固定差异弹性（CDE）效用函数，政府部门效用函数为柯布-道格拉斯（Cobb-Douglas）效用函数。根据研究需要将GTAPAgg数据库中的区域、产业和生产要素进行划分，形成数据包，然后利用主程序RunGTAP，设定不同冲击变量，构建若干相关方程，并计算数据包内各个国家或地区经济社会的各项指标数据，从而得出研究结果。

（二）区域和行业的划分

根据研究目的，将数据库中141个国家通过GTAPAgg划分为10个区域（见表4）。其中RCEP成员国15个，包括东盟十国、中国、日本、韩国、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美国和欧盟（27国，不包括已经脱欧的英国）作为中国重要的贸易伙伴被单独列出，印度作为重要的农产品贸易国家也被单独列出。本文研究对象主要为农产品各部门，故将GTAP数据库中所有部门划分为12类（见表5）。

表4 GTAP国家和地区划定

表5 GTAP农产品分类

资料来源：作者根据GTAP10.0版数据库选取和划分。

（三）数据递归更新与模拟设计

第10.0版的GTAP数据库只更新到2014年，研究需要对数据库进行更新。参考Walmsley & Strutt的方法，通过人口、GDP、资本存量、熟练劳动力和非熟练劳动力五个宏观变量对数据库进行数据递归。其中，GDP和人口预测数据来源于IMF，资本存量、非熟练和熟练劳动力的预测数据来源于CEPII（法国经济研究中心）。由于GDP是内生变量，故将GDP从内生转换为外生变量进行冲击。通过将5个宏观变量增长率导入模型中进行冲击，并将更新后的数据库作为模型的基础数据，从而使2014年数据更新到2021年。同时，根据2014年以后中国与相关国家签订的自贸协定对数据库中关税进行修正作为基准情景：

①中国-澳大利亚2015年生效，并于次年提高降税幅度。

②中国－韩国2015年生效，5年之内双方承诺完全取消关税。

③中国－新西兰2008年生效，中国在10年之内完全取消关税，新西兰在8年之内完全取消关税。

为便于模型运算和结果整理，将签订了自贸协定国家间的关税税率调整为零，仅用进口关税（tms）作为变量对RCEP成员国之间所有货物贸易进行冲击。与此同时，保持RCEP成员国与世界上其他国家或地区之间的关税不变。

根据RCEP协定谈判内容，协定生效后会使成员国之间关税进一步降低，而且各成员国承诺在10年之内相互之间将有超过95%的产品会逐渐将关税削减至零。根据RCEP未来发展走向，本文共设置以下三种情景：

情景一，RCEP建立初期，成员国之间关税削减为原基础的40%；

情景二，RCEP建立中期，成员国之间关税削减为原基础的70%；

情景三，RCEP完全建立，成员之间将关税削减为0。以此来反映在不同时期，RCEP签署实施后关税削减对中国经济带来的影响，三次模拟结果分别用S1、S2、S3表示。

四、模拟结果分析

（一）宏观经济影响

模拟结果显示，关税削减后，RCEP成员国的GDP均出现了不同程度增长。其中，日本和韩国增长幅度最显著，日本在三种方案下GDP分别增长了0.05%、0.08%、0.10%，韩国分别增长了0.05%、0.08%、0.08%（见表6）。其次为中国、澳大利亚、新西兰和东盟。原始关税水平高低会对GDP的增长程度产生影响，出于保护本国农业的目的，日本和韩国对进口农产品征收较高关税，当关税相互削减后获益比较显著。表6显示，RCEP使得非成员国的GDP下降，但下降幅度有限。

GTAP模型采用的是等价变化（EV）来衡量国家福利的变动。表6中，日本福利增长最快，其次是中国、澳大利亚、韩国和新西兰。东盟作为RCEP成员国福利下降，其主要原因是东盟贸易自由化程度较高，以出口初级产品为主，加入RCEP会导致工人工资水平下降，引起福利下降。非成员国福利均会受到负面影响，但是在RCEP各成员国关税削减为零的情况下，世界整体福利将增加82.33亿美元。

表6 不同方案下对世界各国（地区）的宏观经济影响

贸易条件的变化与出口产品的结构有关。一般情况下，初级产品在一国出口份额中所占的比重越低，贸易条件改善就越明显。在RCEP成员国中贸易条件改善程度最明显的是日本，在三种不同情景下分别提高了0.78%、1.41%、2.06%，其次是新西兰和澳大利亚。东盟、中国和韩国作为RCEP成员国，贸易条件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恶化，但程度较小，均保持在0.3%的水平以下。非RCEP成员国家（地区），贸易条件均出现恶化。

（二）对中国农产品贸易的影响

1.对中国农产品进出口规模和农业产出的影响

表7数据显示，当RCEP成员国之间关税削减力度不断加大时，中国农产品总体进出口规模都不断扩大，进口贸易中各类农产品进口变动幅度较为平缓，出口分别增加了7.71%、13.23%和16.97%，进口分别增加了3.17%、4.98%和6.03%。由此可见，RCEP对中国农产品贸易创造效应明显，有利于增加中国农产品贸易顺差，扩大中国农产品贸易规模。

表7 不同方案下中国农产品进出口规模和农业产出变化

从农产品分类分析看，RCEP对中国饮料和烟、谷物产品的出口促进作用显著。出口增长幅度最为大的是饮料和烟，三种方案中分别增长了3.16%、6.02%和9.42%，增幅远高于其他农产品，这主要是因为中国的烟草产品出口市场多数分布于其周边国家，RCEP达成后由于贸易转移效应，东盟国家会更多地进口中国的烟草产品，使得中国该部门的出口增加。谷物的增长幅度次之，三种方案中分别增长了2.17%、3.84%和3.88%，其主要原因在于RCEP实施后会更利于中国的谷物产品出口到日本，使得中国的谷物产品出口增加。与此同时，RCEP不利于中国糖类产品和果蔬产品的出口。糖类产品和果蔬产品的出口金额会出现较明显的下降，三种方案中分别下降了0.60%、0.98%、1.24%、和0.43%、0.79%、1.15%，主要是因为关税削减后RCEP成员国原本向中国大量进口的农产品，转移到了澳大利亚、新西兰等具有较强农产品竞争力的RCEP成员国中。进口贸易中，糖类产品的进口增长幅度最明显，三种方案下分别增长了2.13%、4.13%和6.54%。

农业产出方面主要影响因素是，国内资源调整和贸易规模变化，加入RCEP会对中国资源分配产生影响，引起相关部门生产规模发生变化。糖类产品、植物纤维和油料油脂的产出会出现小幅度下降，其他部门产出均会出现小幅度上升。在3种方案下，总的农业产出分别变化了0.00%、-0.01%和-0.08%，因此，RCEP对中国农业产出影响有限。

2.对中国农产品进出口结构的影响

（1）出口结构的影响。RCEP会使中国农产品进出口市场发生较大变化。贸易转移效应会促进贸易向RCEP成员国之间转移，但对于不同国家也存在着一些差异。由于中国出口的农产品与东盟和韩国互补性很强，中国和韩国在RCEP之前就已经签订自由贸易协定，导致谷物、果蔬、动物和水产品的出口主要向日本和东盟发生了转移。中国出口的农产品向澳大利亚和新西兰转移的较少，主要在于与这些农产品大国相比中国的农产品缺乏竞争力。对于一些非RCEP的国家和地区，中国出口的各类农产品金额均出现了不同幅度下降。贸易创造方面，在关税削减70%的方案下，中国出口的农产品创造了16.56亿美元的出口额，其中其他农产品创造了12.4亿美元的出口额，占比最大，其次是动物产品创造了2.39亿美元的出口额（见表8）。由此可见，RCEP给中国农产品贸易的增长带来了巨大效益。

表8 S2下中国出口其他国家和地区农产品金额变化单位：亿美元

（2）进口结构的影响。根据贸易转移理论，国家之间形成关税同盟后，同盟国之间相互取消关税但保留非同盟成员关税，会使得原本向非成员国的进口转移到同盟国之间。但模拟结果显示并不完全如此，在S2关税削减70%的方案下，中国向澳大利亚进口的1.76亿美元谷物产品和2.55亿美元的动物产品反而向美国等非RCEP国家进行了转移（见表9）。主要原因在于中国对谷物产品和动物产品的进口需求较大，当RCEP成员国之间关税削减后，原本对农产品征收较高关税的国家对澳大利亚农产品进口需求会快速增加。在S2关税削减70%的方案下，日本和韩国从澳大利亚进口的动物产品金额，分别达到了26.59亿美元和14.66亿美元（见表9）。由于澳大利亚农产品大量出口到日本和韩国，而成员国内农业产出难以在短时间内快速增长，因此会导致中国动物产品和谷物产品的进口向美国等农产品贸易大国转移。果蔬产品的转移方向受日本和韩国进口增加的影响与动物和谷物产品的转移方向类似。植物纤维的进口主要向印度和美国发生了转移，奶及其制品的进口主要向美国和欧盟发生了转移。

表9 S2下澳大利亚主要农产品出口其他国家和地区结构变化单位：亿美元

糖类产品、油料油脂、饮料和烟草这三类的进口均在RECP成员国内发生了转移，且主要转移到了东盟，分别达到了1.14亿美元、13.34亿美元和0.37亿美元。水产品和其他农产品的进口主要向日本发生了转移，分别达到了0.19亿美元和1.27亿美元。贸易创造方面，RCEP显著促进了中国农产品进口，在S2关税削减70%的方案下，中国农产品进口额达到了6.11亿美元，其中油料油脂和其他农产品的贸易创造效应比较显著，分别达到了5.38亿美元和1.67亿美元（见表10）。

表10 S2下中国进口其他国家和地区农产品金额变化单位：亿美元

数据来源：作者根据RunGTAP软件计算得出。

五、主要结论与对策建议

（一）主要结论

1.从UN Comtrade统计数据分析看，近几年中国和RCEP成员国的农产品贸易总额总体呈现上升趋势，与东盟之间的贸易总额上升趋势最为明显。东盟、日本和韩国是中国主要的农产品出口市场，且日本和韩国对中国保持着较大的农产品贸易顺差；东盟、澳大利亚和新西兰是中国主要的农产品进口市场，均对中国保持着较大的农产品贸易逆差。

2.从GTAP模拟分析结果看，RCEP的实施短期内会导致中国贸易条件出现轻微恶化，但有利于中国GDP增长和整体福利水平提高，有利于中国农产品进出口贸易规模扩大。伴随着关税削减力度的加大，中国的受益程度也会增加，中国农产品贸易顺差也会增加。加入RCEP对中国农业产出会产生较小负面影响；对中国动物产品、饮料和烟草出口的贸易创造比较明显，但中国原本具有竞争优势的果蔬产品出口会出现下降，对中国糖类产品和油料油脂的进口贸易创造比较明显。研究还发现，贸易转移效应并不完全适用于RCEP协议，中国谷物产品、植物纤维、动物产品、果蔬产品和奶及其制品的进口主要转移到了一些非RCEP成员国。

（二）对策建议

1.积极推进RCEP实施进程。中方应适当关切成员国的审批进度，密切关注拜登政府的对华政策，确保RCEP的正式实施不受外界因素干扰，对推进RCEP实施起到敦促作用。同时，加快RCEP各成员国之间的自贸区建设，加强与各成员国的贸易合作。RCEP是中日首个双边自贸协定，这将为进一步扩大中日农产品贸易和正在进行的中日韩自贸协定的谈判起到推动作用。

2.加大对农业和农产品贸易的政策支持力度。合理利用“绿箱”政策，完善农业保险制度，加大农业科硏相关投入和农业环境项目补贴，调整粮食安全类补贴结构，从而提高农业劳动生产率和农产品质量，降低农产品生产成本和农业生产风险，以此增强我国农产品国际贸易竞争力，促进国内农业发展。注意合理配置农业资源，提高粮食产量，避免农业生产要素过多的向第二、三产业转移导致农业生产部门萎缩，引起粮食安全问题。

3.及时制定RCEP项下原产地管理办法。完善原产地证书签发程序，提高农产品贸易效率，政府部门还应及时普及优惠关税政策，引导农产品贸易企业了解和使用原产地证书，降低进出口成本。

4.调整农产品产业结构。根据加入RCEP以后农产品进出口结构的变化来调整国内的农业产业结构，发展具有优势的农产品，提高在各成员国之间的竞争力，减少与部分RCEP成员国之间的农产品贸易逆差，从而获得更多的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