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警内卫总队防化中队处置危化品事故存在的问题及对策——以哈尔滨“11·6”中毒事件处置为例

张同根 沈同强

自军队编制体制调整改革以来，武警内卫总队防化中队的编制力量和装备配备都得到了明显扩充。根据2020年颁布实施的新《武警法》及相关实施方案，武警内卫总队防化中队担负属地（跨区）核生化救援任务，成为危化品救援当中一支重要的支援力量。2020年11月6日，哈尔滨市南岗区阳光家园发生一起毒气中毒事件，1人死亡，25人入院接受医治。武警黑龙江总队防化中队接到上级命令，迅速前往处置，与公安、消防力量一道，消除了后果、平息了事态。结合此次战例以点带面，按照反思式、检讨式总结的方式，笔者从总体视角上对武警内卫总队防化中队在处置危化品事故救援中存在的问题进行了梳理。

1 武警内卫总队防化中队处置危化品事故中存在的问题

从此次事件处置情况来看，武警内卫总队防化中队由于编制人数少，专业装备缺，造成当前在危化品救援中，还存在一些突出问题，需加以研究改进。

1.1 快速到位难

作为执行属地救援支援任务的武警内卫总队防化中队，不同于公安、医疗和消防力量接到报警求助电话即能出动的情况，调兵权限都在总队一级。此次哈尔滨“11·6”中毒事件发生的时间约为凌晨4:30前后，哈尔滨急救中心分别于凌晨4:52和6:16前后两次接到报警电话，早上6:30前后公安、消防等力量陆续到位。因事故原因判定困难，地方救援力量于上午9:00向武警黑龙江总队作战勤务处通报情况，做好部队出动准备。9:20武警黑龙江总队作勤处接到地方用兵请求，向防化中队下达出动命令。随后，先遣侦察组迅速前出开通绿色通道，防化中队按照“一句话命令加补充指示”的指挥流程，从接到命令出动到抵达现场展开救援仅用了15分钟（正常情况下约30分钟路程）。尽管如此，距离事故发生也已经过去了近5个小时了。不仅这次事故如此，多数危化品救援行动均会面临类似问题，防化救援力量的快速到位面临巨大困难，通常情况下往往不是最先到达现场进行处置，而是经由地方相关单位通报先期处置情况，无法获取一手信息，给救援行动的组织实施带来了被动。另外，突发危化品事故有可能发生在危化品的生产、储存、运输、使用等各个环节中，事发地点多距部队驻地较远，机动道路可能是高速公路、林间山路，也可能途经江河湖海等地，部队专业处置兵力快速机动到位的难度较大。

1.2 组织指挥难

在处置突发危化品事故行动中，处置力量多元，除消防部门和军队防化部（分）队外，还需要政府、公安、交通、气象、环保、医疗、有关企业和民间救援队等多部门和组织的协同参与，对各方力量之间的指挥协同能力要求高。救援现场通常伴随火灾、爆炸、坍塌、中毒等隐患，危机四伏、险象环生，参与救援的人员多、装备多，救援专业性强、不确定因素多，指挥员要全盘考虑防护、侦检、监测、救治、封堵、洗消、转运等多项工作，因此对指挥员的指挥水平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但从实际情况看，打通指挥链路、实现精确指挥尚有较大的进步空间。此次“11·6”中毒事件处置中，哈尔滨市的公安、医疗、消防与军队多方力量抵达现场开展联合救援，但由于各方力量的归属不一、特色各异，缺乏应对危化品事故救援方面的实战经验，造成各方救援力量间的协调配合仍不够顺畅。另一方面，由于武警防化中队日常训练多以军用核生化战剂为处置对象，在战术处置训练中重程序、轻技术，重形式、轻内容的问题还比较突出，对民用危化品事故处置的方法研得不深、练得不精，缺乏实战经验，遇到紧急任务无从下手，主要依赖上级或等待专家出谋划策，总体组织指挥能力还亟待提高。

1.3 专业处置难

突发危化品事故现场往往环境复杂多变、危险性大，有时还可能伴随爆炸、火灾等突发险情，现场人员内心恐慌，容易出现情绪失控、反应过激等现象，同时周边不明真相的群众无序围观聚集，也容易造成现场秩序混乱，真实情况难以快速判明。危化品事故救援不同于武警内卫总队其他执勤、处突任务，更加突出专业救援要求，“人海战术”并不适用，对专业队伍和专业装备的依赖性非常强。目前武警内卫总队防化中队现有专业装备针对军用核生化战剂基本足够，但在处置危化品事故中仍存在体系不合理、针对性不强的问题。

哈尔滨“11·6”中毒事件中的有害气体成分为CO（一氧化碳）等常见有害气体，现役化学侦察装备中，虽然配备的有毒有害气体检测箱中有专门用于CO定性、定量检测的侦毒管，但仍以化学显色法为基础，在北方特别是严寒冬季，显色效果不佳，耗时长且显色并不明显，与地方基于“离子迁移谱”技术的实时检测仪器尚有较大差距。当前，武警内卫总队针对危化品救援的装备和手段非常有限，侦检、化验、防护、洗消装备在民用救援中的适应性不强，不能快速准确地侦检、分析、监测部分低剂量有毒有害物质，防护器材耐火、防辐射、隔绝供氧功能较差，部分装备老化落后、故障率高，补充更新速度较慢，这些因素都影响基层一线防化中队处置危化品事故能力的提升。

1.4 协调保障难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对综合保障方面的严格要求，是军队遂行任务的一大特色。此次“11·6”中毒事件处置中，担负一线救援的防化中队反映较多的问题就是防护装备选择方面的困境。现役防毒面具完全可以有效防护常见的光气、氢氰酸等蒸气态有毒气体，以及毒烟、毒雾状态的有毒气溶胶，但此次事件中的有害气体成分CO，这种在地方救援中极为常见的毒气，军用面具并不适用，而是要在军用滤毒罐的基础上连接“霍加拉特罐”（一种氧化罐，可将CO氧化成CO2后滤除）。但由于这种氧化罐在军用防化中使用频率不高，已基本很少配备。另一种解决途径是使用正压式空气呼吸器等自给式供气装置，这种装置防护效果好，但官兵负重较大，属于“过度防护”，而且气瓶还需要不间断供气。当前军队、消防和地方救援队伍常用的空气呼吸器及其压缩机性能参数大同小异，基本单次充气都在15-25分钟之间，使用时间也在30-40分钟之间（具体根据气瓶容量和风量大小而异）。空气压缩机这类技术保障器材方面带来的制约十分明显。

不仅如此，针对危化品救援的特定消毒剂、过滤元件等耗材，需求量大、协调保障较为困难。当前，部分武警内卫总队防化中队组建时间较短，装备需求量大，个别单位装备列编不齐的现象仍然存在；某些装备配件耗材训练消耗大、采购渠道少，如有毒有害气体检测箱中的定性（定量）检测管、侦毒器中的滤烟片和刻刀、化验箱中的化验管等，经常出现“无米下锅”的现象；部分结构精密、技术性强的侦察化验装备故障率偏高，零部件损坏后需协调厂家上门维修，协调程序复杂、维修周期较长，造成装备恢复性能十分困难。这些保障供应方面的问题，客观限制了武警内卫总队防化中队在危化品救援能力上的提升。

2 提高武警内卫总队防化力量处置突发危化品事故能力之对策

2.1 加强军地沟通交流，优化联合救援机制

2.1.1 建立军地信息通报共享制度

结合担负任务实际，武警内卫总队要与属地应急救援部门定期召开应急联动工作联席会议，分析应急救援工作形势特点，研判当前救援态势，确定固定联络人或联络小组，随时上传下达各项指示要求。武警防化中队要主动与应急管理局、消防救援局加强沟通协调，谋求建立突发事件信息共享机制，完善危险化学品生产经营、储存运输、废弃物处置等环节的信息实时、动态共享机制[1]，按规定和程序将危化品事故（件）信息及时通报联络员，以便提前预置兵力，做好应对准备。同时，结合每月议战议训会议，在不涉密的前提下，提前向应急救援部门了解当前态势和潜在隐患，并及时通报所属官兵做好应战准备。

2.1.2 建立联动响应调度机制

电子商务模式已经发展成为时代的潮流，而快递企业是其中的一个部分。随着快递行业的竞争越来越激烈，快递企业的配送效率以及服务质量已经得到广大民众的关注，当我们在分析民营快递企业各方面数据时发现了各种的问题，这就需要我们不断地去实践、分析、总结。民营快递企业对于我国的快递市场要有一定的认识，在资金、技术、企业管理、服务质量等方面尽快培育自己的竞争优势，争取生存权和主动权，紧跟时代发展的脚步。

危化品爆炸事故的现场处置因其突发性和严重性 ，需要一套专业的、健全的处置机制来保障[2]。根据处置任务需要，及时联系公安、医疗、卫生、应急救援等相关部门，迅速成立军地联合指挥部，明确责任分工，细化隶属关系，加强协同配合，实施精确指挥。同时，主动与地方应急指挥机构搞好指挥对接、任务对接、方案对接，明确协同事项，健全协同联动机制，实现救援协同制度化运行。应按照规定正确处理好与解放军、公安等参战力量之间以及武警部队内部各参战单位之间的指挥关系，确保指挥灵活顺畅。加强技术攻关，打破与其他参战力量在指挥系统、情报信息、通信手段等方面的壁垒，确保各方力量能够整体联动、协同处置，确保处置行动稳妥高效。遇到紧急情况时，按照“一句话命令加补充指示”的指挥流程，边报告边行动，上下形成联动，科学有效处置。

2.1.3 建立联演联训联保制度

要及时对接应急救援部门，每年安排一定时间进行专业抢险救援能力培训，重点围绕危险化学品泄露、火灾、爆炸等事故特点，扎实开展协作培训，邀请救援专家和专业应急救援队伍给予指导。要与应急救援部门共同研究修订方案，做好应急力量建设和专业训练等工作，每年共同组织不少于1次的危化品救援联合演练，进一步提高军地协同救援能力。要加强保障协同，及时向地方应急救援部门和指挥部提出保障需求，由指挥部统一协调铁路、交通、气象、公安、建设、卫生健康等部门，做好供水、供电、供油、卫生防疫、医疗救护等必要的后勤保障。根据救援实际需要，建议指挥部提供气象水文、房屋架构、危险品库等相关资料，派出专业技术人员指导开展救援行动。

2.2 深入研究形势任务，制定详实应对预案

2.2.1 组织现地勘察，获取情报数据

应组织侦察力量对任务区的危化品生产单位进行实地勘察，对可能发生化学事故的地点、路线、场所等进行重点研究，获取现场实地影像和文字资料，分析事故发生的可能性及事后人群可疏散转移的路线、部队可集结的地域、洗消站点开设最佳位置、周边可利用的设备设施等，并将获得的信息标注在要图上，或者显示在相关电子地图上，建立档案留存备用，并定期进行数据更新, 确保发生事故时有可用的数据资料，为情报侦察和情况处置打下基础。

2.2.2 组织风险评估，制定应对预案

对任务区内的涉及危化品储存的单位进行风险评估，掌握危化品的种类、化学性质及泄漏后的处置方法，提前做好事故应对的物资器材准备。结合部队实际，明确参与处置的兵力编成及任务区分、携带的装备器材、行进路线、综合保障及协同动作等，制定符合实际、操作性强的行动预案。

立足最复杂最困难的条件，组织部队对各种突发情况进行模拟演练，重点对人员的编组定位、行动展开与协同、人装结合、危化品处置等内容进行训练，研究在不同的条件和场所，如何快速获取数据信息、定下决心、展开行动，为处置行动打牢基础。

2.3 推进力量体系建设，打造专业救援队伍

2.3.1 突出专业力量建设

严格落实武警内卫总队防化中队军事训练大纲相关要求，注重要素和集成训练，按照要求加强战备建设，抓实防化应急救援训练器材的配备，加大“考比拉抗”的力度，持续组织实战化的联演联训和比武竞赛，对指挥员组织指挥能力和中队紧急应变、快速机动、遂行任务能力进行检验评估，切实把防化力量配齐建强，使其具备处置突发危化品事故的能力。

2.3.2 加快机动能力建设

着眼任务需要，积极与驻地和任务地域运管、军代部门联系协调，签订运力保障协议，完善输送预案，形成铁路、公路、水路、航空立体输送机制，引入高铁运输、空中运输等机动模式，科学调配力量，定期组织投送训练，重点解决在时间紧急和环境复杂情况下的路线选择、兵力投送、物资装载等问题，提高防化力量远程快速投送能力。

2.3.3 加强协同力量联训联演

应制定严密的协同计划，对参与处置危化品事故的各方力量明确任务分工、协同动作等内容；积极与联指加强对接，在兵力使用、情况处置、综合保障等方面，主动建言献策，完善行动中的协同措施；针对突发危化品事故进行专门的联训联演，重点对行动中的指挥通信、应急响应、情况处置、协同联动等进行综合演练，提升协同效能。

2.4 完善装备保障体系,全面提升保障水平

2.4.1 理顺防化装备保障思路

应围绕武警内卫总队防化力量的职能任务，坚持突出重点、统放结合、租购并行的原则，推动平战兼容型的防化装备体系建设，重点发展对指挥决策、现场处置起关键作用的装备，突出智能化和野战化，形成功能匹配、技术先进、系统配套的救援专用装备体系。

2.4.2 拓宽装备保障渠道

利用正常申报、应急补报等方式向上级请领，及时补充急缺的装备；按照规定程序积极争取自购或租借部分急用管用适用的装备器材，快速装备部队；加强与地方政府的协作沟通，救援行动中消耗较大的防毒面具、滤毒罐、防护服、危化品采样检测等军民通用器材，不足部分协调由地方应急、环保等部门及时提供补充保障；加强军民融合发展，联合攻关研制自动侦察监测、空气取样和大面积去污染洗消器材设备，提升处置突发危化品事故的能力。

2.4.3 突出装备保障的重点

按照“编、携、配、装”规定和装备编组模块化的要求，在装备种类上突出现场快速侦检、预警监控和回收处置装备建设；在技术性能上突出先进适用、快速响应、准确可靠的装备建设；在防护指标上突出舒适、实用、长效等性能要求，增加防护装备编配数量，保证现场作业人员安全；在装备建设重点上，要聚焦重点方向、主要任务、行动急需，为保障部队先期处置行动赢得时间、争取主动。

2.5 加强处置能力训练，打造全面过硬本领

2.5.1 注重指挥技能训练

应围绕“快”和“准”求突破，以提高分析判断、决策部署、指挥协同等能力为着力点，重点纠治“五个不会，一个不知道”的问题，开展战例研究、警官编组作业、指挥要素演练，使指挥员掌握组织救援行动协同的内容、程序和方法，重点突出灾情研判、救援指挥、战法运用、组织协调等内容，进行实战化的封堵、侦测、化验、洗消、救治、控制等行动训练，提高组织指挥能力。

2.5.2 掌握救援组织方法

行动组织中应遵循先易后难、一事一策、各个击破的原则，指挥员一线组织、专家组一线指导、医疗队一线保障，严格执行监测、隔离、采样、化验、标识、移除“六步工作法”，灵活采取小群多队错峰搜救、网格化分区推进、分批定时交替作业等方法，确保救援科学规范。

2.5.3 严格把控训练标准

要尝试引入更加科学客观的考核评估模式，定量评估为主、定性评估为辅；结果评估为主、过程评估为辅；客观标准为主、主观判断为辅，切实发挥考核验收的指挥棒作用，全面提高危化品救援官兵的智能、技能、体能和心理素质。

3 结语

武警部队内卫总队防化中队，不同于机动总队防化大队，力量编制小、分布点位多，在属地危化品救援中发挥着突击队和主力军的关键作用。如何把握好组织指挥、力量运用、装备建设、联合协同，是一项复杂艰巨的系统工程。具体建设路径离不开实战运用中总结的经验教训。内卫总队防化中队要结合属地形势，找准自身定位，加强研究演练，提升处置能力，确保关键时刻能够拉得出、上得去、打得赢，完成党和人民赋予的新时代使命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