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龄前儿童高度近视的影响因素分析
2021-04-07曾桂香彭小维
曾桂香,彭小维,李 娇
(南昌大学第二附属医院儿童眼科,南昌 330006)
我国学龄前儿童近视患病率有逐年增长的趋势。学龄前(0~6岁)是儿童视觉发育的重要时期,若儿童患有近视尤其是高度近视将严重影响其视觉发育及身心健康。高度近视的发病是遗传因素和环境因素两方面共同作用的结果,且遗传因素占主导地位[1]。高度近视呈现种族差异性及家族聚集性,许多高度近视的发病与染色体基因突变密切相关。近年来由于科技产品的普及、生活环境向城市化进展,越来越多的研究发现环境因素已成为儿童高度近视形成的重要危险因素[2],且在与遗传因素相互作用的情况下进一步加剧影响[3]。近年来关于环境危险因素的研究主要关注自然采光、户外活动时间、近距离用眼时间、电子产品使用频率等。此外高眼压、青光眼、眼轴长度及是否及时矫正屈光不正等方面也是高度近视的重要影响因素。鉴于此,本研究通过回顾性分析129例129眼(右眼)高度近视患儿的临床资料探讨学龄前儿童高度近视的影响因素,报告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回顾性分析2015年1月至2019年12月南昌大学第二附属医院收治的学龄前高度近视(≤-6.00 D)患儿,共收集129例129眼(右眼),其中男59例、女70例,年龄3~6岁、平均(4.58±0.90)岁。将129例患者按初诊时等效球镜度数分为3组:A组(-6.00~-8.00 D)76例,男36例、女40例,年龄3~6岁、平均(4.47±0.89)岁;B组(<-8.00~-10.00 D)33例,男14例、女19例,年龄3~6岁、平均(4.56±0.91)岁;C组(<-10.00 D)20例,男9例、女11例,年龄3~6岁、平均(5.06±0.80)岁;3组患儿的性别、年龄等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
129例中共收集了77例的随访数据,将77例符合随访要求的患儿,按随访时间分为3组:2年组25例,男11例、女14例,年龄3~6岁、平均(5.10±0.75)岁;3年组30例,男14例、女16例,年龄3~6岁、平均(4.70±0.82)岁;4年组22例,男13例、女9例,年龄3~6岁、平均(4.73±0.80)岁;3组患儿的性别、年龄等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
1.2 入选及排除标准
入选标准:1)符合高度近视(等效球镜SE≤-6.0 D)诊断标准;2)患儿家属同意参与本研究并签署知情同意书;3)患儿配合各项检查。排除标准:1)合并青光眼、白内障、眼底疾病者;2)合并其他先天性和遗传性眼病者。
1.3 观察指标
1)以问卷形式记录患儿基本信息(姓名、性别、出生年月),生活居住环境,生活用眼习惯(使用电子产品时间及户外活动时间,按2 h·d-1计算),父母近视情况,既往就诊情况及发现近视后是否进行医学验光配镜等相关信息。2)比较A、B、C组眼轴长度及眼压。所有患儿进行完整的眼科评估,包括视力,散瞳检影验光,详细的眼前段及眼后段检查,用Zeissmaster 500(德国卡尔·蔡司股份公司)测量眼轴,用TOPCON电脑眼压计[拓普康(北京)科技有限公司]测量眼压。3)比较2年组、3年组、4年组每年度平均等效球镜度数变化;患儿约每隔1年使用硫酸阿托品眼用凝胶进行睫状肌麻痹后检影验光,并记录每一次验光结果。
1.4 统计学方法
2 结果
2.1 问卷调查结果
本次研究纳入的129例学龄前高度近视患儿中,居住在城市88例(68.2%),居住在农村41例(31.8%);父母双方都无近视者14例(10.8%),一方近视者70例(54.3%),双方都近视者45例(34.9%);电子产品使用时间>2 h·d-184例(65.1%),<2 h·d-145例(34.9%);户外活动时间>2 h·d-13例(24.8%),<2 h·d-197例(75.2%);初次近视戴镜矫正者54例(41.9%),未戴镜矫正者75例(58.1%)。
2.2 A、B、C 3组眼轴长度和眼压比较
A、B、C 3组眼轴长度逐渐增大,3组间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F=105.027,P<0.001);A、B、C 3组间眼压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F=1.033,P=0.359)。见表1。
2.3 不同随访组每年平均近视度数增长情况比较
2年组、3年组、4年组每年平均近视增长度数逐渐增大,3组间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F=11.687,P<0.001)。见表2。
表1 A、B、C 3组眼轴长度和眼压比较
表2 不同随访组每年平均近视度数增长情况比较
3 讨论
本文从多角度出发研究学龄前儿童高度近视的影响因素。首先考虑的是遗传因素在学龄前儿童高度近视中的影响,统计结果显示129例高度近视患儿中父母双方均无近视的仅占10.8%,而父母中一人近视者占54.3%,父母双方均近视者占34.9%,研究结果说明遗传因素是学龄前儿童高度近视发病的重要危险因素。许多研究发现在东亚及东南亚国家近视患病率较高,且有“中国血统”的人群呈现更高的患病率[4-5],目前已明确多个基因的遗传变异与高度近视发病相关[1]。遗传因素对学龄前儿童高度近视的影响明显,不管是父母一方还是双方近视,尤其是高度近视,都可能对其下一代产生重要影响,表现为儿童在较小年龄即发展成近视甚至高度近视[6]。
近年来包括我国在内的亚洲国家近视患病率呈现上升趋势,较多研究认为居住环境及用眼习惯的改变是其重要原因[7-9]。本文对129例学龄前高度近视患儿环境因素统计结果显示,居住在城市者占68.2%,户外活动时间<2 h·d-1者占75.2%,电子产品使用时间>2 h·d-1者占65.1%,由此推断城市居住环境、较少的户外活动时间及频繁使用电子产品都可能是学龄前儿童高度近视发病的危险因素。许多研究认为教育水平及教育体系与近视的发展有明显的相关性,教育与近视有着牢固的因果关系,接受较高教育民众的生活居住环境、教育压力及用眼习惯都与近视明显相关,一些研究总结出相同的结论:接受较好教育的人大多有近视[10-11],尤其是近年来高度近视患病率与教育强相关[12]。狭窄的居住环境是儿童近视度数加深的危险因素之一,这种现象尤其在人口密度高的城市突出[13-14]。户外活动是视力的一个保护因素,学龄前儿童在视觉发育的关键时期足够的户外活动时间不仅有利于视觉发育而且一定程度上可减少儿童近视的患病率[15-16]。近年来由于科技的发展,电子产品在我国不管是农村还是城市均已广泛普及,较多学龄前儿童的活动时间被电子产品占据,这也成为儿童近视患病率升高重要原因之一[17]。学龄前儿童在狭小的环境里长时间近距离用眼将加速其近视进程。
此外,本研究考虑了父母对学龄前儿童近视的重视程度对患儿近视进展的影响,收集了“发现患儿近视后是否给予配镜矫正”的数据,结果显示患儿中41.9%进行戴镜矫正,而58.1%未予配镜。矫正屈光不正是减缓近视进展最有效的方式,父母对近视戴镜是否有正确认识非常重要[18],在我国“近视戴镜会加深近视度数”这种错误的观念常可以用“根深蒂固”来形容。父母对儿童近视的重视程度也和近视进展速度相关,监护人在监督孩子纠正不良生活用眼习惯,减少与电子产品等危险因素的接触,增加户外活动等保护因素等方面起着重要作用。所以父母才是学龄前儿童高度近视防治的关键所在。
本研究着重收集了129眼等效球镜度数与眼轴及眼压的关系,按等效球镜度数大小分成3组,3组眼轴平均长度随着等效球镜度数增长而增长,且3组数据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3组眼压大小的平均值之间无明显差异,但3组眼压大小均大于正常眼压值的上限。近视度数、眼轴长度及眼压大小往往是互为因果的关系[19-20]。高眼压是近视度数增长的重要危险因素,而高眼压是否是学龄前儿童高度近视的危险因素还需继续考证。从本文的数据来看,高度近视患者的平均眼压值高于正常眼压值的上限,可能是由于近视眼近距离用眼多导致内直肌长期收缩压迫眼球引起眼压轻度升高,而高眼压作用于儿童正处于发育又有弹性的眼球壁,最终眼轴缓慢增长、度数增高。
本文收集的129例患者中77例有随访数据,并按随访时间进行分组,分析各组平均每年近视度数增长情况,研究结果显示各组患儿近视度数平均每年增长总体控制较理想。统计结果显示随着随访年限增加近视平均增长量也有所增加,笔者分析其原因可能是随着患儿年龄增长患儿的学业负担加重导致近视相关的危险因素增加,以及眼轴长度随着年龄增长而增长所致。总体而言正确配镜及科学防治后近视度数的增长控制在较理想的范围,所以做到正确配镜及科学防治在一定程度上可减缓学龄前儿童高度近视度数的增长。
学龄前儿童高度近视影响因素包括遗传因素及环境因素,综合分析本研究结果发现遗传因素在学龄前儿童高度近视中扮演着最重要的角色,所谓“遗传性近视”或“先天性近视”在学龄前儿童高度近视中可能存在较大的比例,所以父母是近视尤其是高度近视的儿童应比其他儿童在眼健康方面得到更早更多的关注,按时进行体检(主要包括视力检查、屈光度数检测等),同时在日常生活中应该积极预防,安排更多的户外活动时间,尽可能避免长时间近距离用眼尤其是较长时间地使用电子产品,注意自然采光,尽量在视野开阔环境居住生活等。总而言之,学龄前儿童高度近视影响因素多样,父母应从各方面重视并科学防治才是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