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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古装美不美?

2021-04-01李景阳

杂文月刊 2021年1期
关键词:古装穿衣衣服

李景阳

穿古装美不美?我不直说,我只从一个角度说,就是穿衣跟环境的关系。

穿衣跟环境协调,才美。寒冬飘雪的天气里,穿厚厚的羽绒服,没人说臃肿,赤日炎炎之下若是这副打扮,别人就会怀疑此人正发高烧。在海边的金黄沙滩上穿泳装,那可真是“天人合一”,若机关开大会你穿比基尼在人前走一走,那就可能被视为从医院逃出来的精神病患者。

跟环境搭配不搭配,里头还有一个实用的原则在起作用。实用,就显得自然,就跟环境融合。有人穿一身又肥又大的古装游山玩水,行动不便不说,让树杈子挂住,很麻烦。倒是把运动上衣扎在腰间的样子,我看着顺眼,因为旅游时随温度变化须随穿随脱,又因为跟环境搭配,还显得很潇洒。

再想想,古装曾經跟啥样的环境搭配?那是篱笆、锄头、土坯墙、木房石屋、木轮马车、炕席、板凳、油灯......现在拿来跟街头的电子荧屏、商店里的机器人、家里的席梦思和啥都带遥控的家用电器搭配,那就怎么看都“生硬”。古装搭配的还有古代社会的意识和风俗。农耕社会里,男主外,女主内,女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有“笑不露齿”之类的伦理束缚,再加上“男女之大防”的约束,妇女只能穿肥肥大大的服装,将所有的“性特征”遮住。现在的女性不然,得出去工作,头发梳发髻太费事,插头花更没时间,于是留直发或扎个马尾,快捷爽利。再穿条牛仔裤,半个月不洗,看不出脏来。这打扮,挤公交也方便。要是穿一套衣袖太肥的古装上地铁车厢,动作稍慢,就得让车门夹住。

我只怕干涉别人的自由,所以扯了一通穿衣跟环境的关系,如若非让我说美不美,我只想说一点:我没专门研究过人类的穿衣着装史,倒是有些微浅见——人类的穿衣似乎经历了一个哲学原理中所说的“否定之否定”的过程。原始人裸身,但他们不是没有羞感,否则连树叶子也不要遮挡。关键是,那时没有编织技术。后来,人类学会了剪裁缝制衣服了,却渐渐地遮掩得有点过分,或过度彰显衣服本身的华丽和其代表的身份。发展到当代,人们的审美才回复到本真,把彰显人体自然美当做了一种主要的审美追求。这好像是向原始的回归,所以我说有个“否定之否定”的过程。男人女人主要追求展示“形体美”“线条美”,衣服成了附属。入了秋,风凉飕飕的,一些女人还舍不得脱下超短裙,似乎意在提醒,夏天尚未过去。大冬天飘雪的时候,不怕得关节炎,非在长筒靴上头、裙子下头,单让一截子裸露的腿受苦受难。那么古装就不然了,衣服执行的就是一个“遮掩”的功能,非得搞成筒子状,千万不能显出身体的起伏。要是在古代,搞什么“短透露”,开口闭口谈什么“性感”,那非得以“大逆不道”治罪不可。

再照一般的思维来说,凡事最好向前看,不要向后看。尤其穿衣这件事最讲时髦,一个新潮跟着一个新潮,当代爱美的人士还是把翻弄旧箱底的功夫用在“赶时髦”或“与时俱进”上为好。假如我说的这个“规律”您以为有道理的话,时下一些爱穿古装的人士将来有没有“发展前途”,不用我说。

眼下喜欢穿古装的人士其实很值得同情。有穿精致古装的,我不知道是不是从戏剧班子那里借来的,而多数情况似乎是自己胡乱缝制的。做工粗糙,且也不大符合古代样式,“四不像”。某回看电视,对演讲人提问题的时候,站起来的一位青年就穿着一身古装。因为自制得简陋,我只觉得,他若在肩头搭上一条白毛巾,应是武大郎烧饼店里的店小二。所以我对他们寄予同情。

我觉得最尴尬的是对古装的误解。这一代的一些年轻人缺乏历史知识,更不知道古装该是个啥样。有个视频来自昆明某中学,场面是学生运动会,一群穿白裙的女生在跳舞。她们从头到脚为一色白,宽裙盖脚面,衣袖肥且长,头上戴白圈,脚上着白鞋。所谓的舞蹈就是双脚同时往前蹦,先往后蹦一步,然后往前蹦三步。双臂向前平展,以显示肥袖,无任何舞蹈动作。照我的印象,这就是孝服,即过去死人时的“披麻戴孝”。视频上有“僵尸舞”的字样,我看这评价也很合适。照我看,这编舞的最初动机其实是展示古装,但编舞者对古装茫然无知,竟至于让舞蹈服装与“披麻戴孝”不谋而合。

不多说了。我别再干涉别人的穿衣自由,就此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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