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起后疫情时代民心相通的桥梁——中国国际电视台融媒栏目《新双城记》的实践

张妮妮

2020年4月，武汉重启。这座停滞数十天的城市逐渐恢复往日的活力，武汉大学程向莉老师一家开始逐渐找回失去的生活。在世界另一端的英国，佐伊·布劳顿一家生活在牛津，对他们来说，封锁措施是3月下旬在全国开始实施的，和数百万英国人一样，他们只被允许外出购买基本的生活必需品，每日锻炼一次。

2020年4月24日，中国国际电视台（CGTN）欧洲区域制作中心开启了英文融媒体品牌栏目《新双城记》（Far Apart, Close Together），第一期就是武汉大学程向莉老师一家与牛津佐伊一家跨越时空的对话。节目推出时新冠肺炎疫情正在欧洲蔓延，西班牙、意大利确诊病例达到15万以上，英国累计报告的确诊病例达到7万以上，数字还在不断增长。我们策划并推出的这档包含新媒体直播、短视频和电视新闻在内的融合传播节目，就是希望通过中欧普通人之间的对话，讲述抗疫经历和疫情对于生活的改变，体现“山川异域，风月同天”，中国与世界各国人民携手抗疫、共克时艰的主题。笔者作为该节目的主创人员和主持人，全程参与了节目的策划、制作和播出。

大时代中的小故事

2020年新冠肺炎大流行这一公共卫生突发事件使全球陷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信息传播危机。被称为“大规模信息疫情”的虚假信息漩涡间接加剧了疫情的传播。美国特朗普政府也在“播种”错误信息，制造政治混乱，这包括特朗普将新冠病毒称为“中国病毒”“武汉病毒”，“污名化”中国，疫情政治化的情况不断加剧。与此同时，针对亚洲人、华人的歧视也在不断增加。利兹大学商学院商业心理学教授宾纳·坎多拉（Binna Kandola）的一份研究《Covid-19 and Anti-Chinese Prejudice: the Virus of Racism》表明，在412名受访的亚洲人中，有超过半数的人（208名）表示自己所遭受到的歧视随着新冠肺炎疫情的暴发在增长，有42.7% 的受访者（176名）表示在工作场合内外受到了歧视，歧视行为多发于街头（38.82%）、商店中（24.31%）和公共交通工具上（16.08%）。

虚假信息泛滥和对华歧视加剧的同时，疫情下的人际疏离使国际传播更加重要，人们对了解其他国家地区如何抗疫、如何生活的愿望更加强烈。这也是《新双城记》诞生的大背景。

8月17日，上海的抖音博主Jacob和匈牙利Tiktok 网红Rene Casselly参与《新双城记》直播。

由于“居家令”的限制以及跨洋对话的特点，《新双城记》是一个完全在线上进行的融媒体报道栏目。对话的双方嘉宾和主持人、社交媒体技术人员在不同的地点，通过视频链接接入，在CGTN欧洲区制作中心的脸书账号上进行直播，并基于录像进行二次碎片化播发，制作竖版视频在新媒体各社交平台发布的同时，制作电视成片在大屏播出，形成传播效果最大化。

民相亲，心相通

节目头两期分别选取了两个来自武汉的家庭，武汉大学程向莉老师一家和苏子洲老师一家，与英国牛津的佐伊一家和伦敦的爱德华一家进行对话。在每期长达1小时的直播中，武汉的家庭回忆了从“封城”刚开始时大家的恐慌到邻里互帮互助，到疫情对于生活和工作的改变，英国的家庭分享了刚刚进入封锁时的担忧和不便。双方家庭相互介绍经验，相互取经，形成了中英两家人的交流与碰撞。同疫情战斗的并不只有武汉，家住伦敦的爱德华也经历了自己与病毒的战斗。“我在3月10日疑似感染新冠病毒，症状最严重时丧失了味觉嗅觉，至今胸口和肺部仍隐隐作痛。”

虽然抗疫的形势一度严峻，但两个家庭的成员们都以相当积极的方式度过了这段时光。他们学习新的技能、帮助家人分担家务、培养新的兴趣爱好。在疫情期间，线上教学成为国内各个高校授课的主要方式。“我一直在网上教学，”程向莉老师介绍道，“我是从2月17号开始工作的，所以说过去的10周我一直比较忙碌。”视频连线的另一头，和许多英国家长一样，佐伊·布劳顿也需要监督孩子们的学习，对此她表示：“他们是青少年，是非常独立的学习者。”

在中英家庭的对话之后，我们相继制作了中英酒吧老板对话，讨论疫情之后餐饮业复苏的艰辛；“没有头型就没有爱情？中英理发师的对话”，讨论疫情之后剪发的全新体验；关注演艺界复苏的中英魔术师对话，等等。

疫情后的话题拓展

随着新冠肺炎疫情在中国和欧洲逐步得到控制，我们对话题也进行了拓展。2020年8月6日，美国总统特朗普颁布行政令，从9月中旬起禁止美国人与TikTok的母公司字节跳动（ByteDance）就TikTok进行交易。针对美国对于TikTok的封杀，我们制作了一期中欧两地抖音直播博主的对话。来自上海的Jacob和匈牙利马戏团演员雷内·卡塞利（Rene Casselly Jr）在《新双城记》中交流了他们在抖音和TikTok上直播的体验，谈论直播对于人际交流和社交文化的影响。中匈两国当红抖音博主的对话，体现了直播平台成为展现个性和创新的新领域，为更多人创造更大价值的特点，侧面驳斥了美国政府打压TikTok的行为。

9月正值中国农民丰收节之际，我们找到了香港中文大学毕业后返回四川遂宁市报国县的书记李承洋，与欧洲青年农民理事会主席Jannes Maes进行对话，畅谈中欧的传统农业和科技给农业带来的变化。结合中国正在进行的脱贫攻坚工作，两位嘉宾从各自的角度谈了智慧农业、气候变化等未来农业发展方向和挑战。作为直播“带货”的书记，李承洋表示，随着城市人口越来越多，休闲农业或将成为新的农业发展趋势，网络直播卖货也对拓宽农产品销路助力颇多。

互换物品，传递温情

在每期《新双城记》节目的结尾部分我们设计了一个“The Exchange”(“互换物品”)的环节，希望嘉宾能展示一件对于自己意义非凡的物品，为谈话节目带来更多的人情味与温情。在中英女演员的对话中，中国演员田原展示了她刚刚走上歌手道路时使用的一个Walkman，虽然已经锈迹斑斑，但是时常提醒她进入音乐演艺圈的初衷。而爱尔兰女演员Antonia Campbell-Hughes则拿出了她作为模特和设计师刚出道时设计的第一件风衣，那是她真正体会到梦想变成现实的一刻。

比利时青年农场主Jannes Maes在直播中展示了一个红色的雨靴钥匙链。在多雨的比利时，农民们经常脚蹬雨靴进行工作，他们第一时间感受气候变化的影响，也常常在自然灾害中处于危险的境地，而雨靴则提醒每一个农民注意自身和家人的安全。

融合传播的尝试

“十四五规划”建议中将“媒体深度融合”“实施全媒体传播工程”提到了新的高度。在融合传播的形势下，如何进行创新，而不是简单地将新技术新元素进行叠加，成为我们在策划节目时不断思考的问题。《新双城记》利用了更多更丰富的传播渠道，对于传播效果进行了综合考量。我们从具有中国特色的题材和嘉宾上挖掘话题，通过中外连接的网络直播，并对直播进行再次碎片化，以新媒体竖版短视频和电视新闻成片的形式播出。突破既有的传播方式，将互联网真正融入新闻生产当中，进一步提高了传播的有效性。在这方面我们今后将结合新媒体视频推出一个互动的计划，在每一个视频最后都将设置“分享此视频，链接世界”（“Connect the world, share this video”）箭头，号召每一个观看视频的人积极转发，将正能量传播给更多的人。

在目前制作的十期节目中，我们在直播期间鼓励观众提问，并请嘉宾在线回复，形成了良好的线上线下互动效果。下一阶段，我们可以尝试结合话题提前征集观众问题，征集UGC视频，在新媒体直播期间向嘉宾提问，加快节目节奏，提高观众的参与度，使节目更具可看性和信息量。

此外，有机构研究表明，国内在线音频市场有望在2020年达到5.42亿用户的规模。播客或许成为我们下一阶段探索的方向。由于两国人民对话的形式天然具有接地气、亲民的性质，话题本身具有故事性，播客还具有长尾效应，即多数听众在收听一档节目时会有回听往期节目的习惯，从话题价值上来说，可以保持长期的可收听价值，同时也能进一步培养听众黏性，对主账号进行补给，形成广播、电视和社交媒体的内容矩阵。

结语

国之交在于民相亲，民相亲在于心相通。《新双城记》融媒节目是我们追求“民相亲、心相通”效果的一次尝试。

当然，节目也还存在一些遗憾与不足。由于疫情的限制，除直播以外的素材均需要被访者自己拍摄并提供，因此素材质量参差不齐。此外，新媒体直播是用英语进行，对于嘉宾的语言要求较高，也限制了选择的范围。我们将在未来的节目中进一步完善。

截至2020年11月，《新双城记》系列直播节目已推出十期，每期45分钟，传播量接近400万，互动量7万。融通民心的报道，未来很有很长的路要走。《新双城记》的英文标题是“Far Apart, Closer Together”，正如直播中武汉小女孩，12岁的苏畅所表达的: “世界就像一个地球村，即便天各一方，我们的心仍紧密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