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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基础的潜类别及其在生活满意度和生命意义上的比较

2021-03-24刘馨仪乔琦庄光燕赵娜

心理技术与应用 2021年3期
关键词:生命意义生活满意度道德

刘馨仪 乔琦 庄光燕 赵娜

摘 要 从个体指向(Person-Centered)的角度,采用潜类别分析方法探索道德基础的潜在类别,并进一步探讨不同类别的个体在生活满意度和生命意义上是否存在差异。通过对5911名被试进行问卷施测,结果发现:(1)中国民众的道德基础可以分为三组:即“道德相关与道德判断均衡组”、“低道德相关高道德判断组”和“高道德相关高道德判断组”。(2)带有协变量的潜类别模型结果发现,道德相关与道德判断均衡组的生命意义感显著高于其他两组;低道德相关高道德判断组和高道德相关高道德判断组相对于道德相关与道德判断均衡组来说,在生活满意度水平上普遍偏低。本研究结果有利于丰富已有的道德研究,并从个体差异的角度加深对生活满意度和生命意义感的理解。

关键词 道德;潜类别分析;生活满意度;生命意义

分类号 B849

DOI: 10.16842/j.cnki.issn2095-5588.2021.03.001

1 引言

近年来,道德心理学发展非常迅速。随着“道德基础理论”(Moral Foundations Theory)的提出,人们对道德的起源和发展问题有了更深刻的认识(黄秋珊, 2018; 黄玺, 梁宏宇, 李放, 陈世民, 王巍欣, 林妙莲, 郑雪, 2018; 张梦圆, 苑明亮, 寇彧, 2016; Haidt, 2007; Haidt & Joseph, 2004)。针对道德这一科学问题的研究,目前心理学领域主要集中在个体道德的发展方面,在考察孩子社会性发展的同时,关注孩子道德规范的习得以及道德规范的变化历程(Haidt, Graham, & Jesse, 2007)。综合来看,已有相关道德的研究,主要是从变量的角度来进行,例如道德情绪、敬畏情绪、道德判断等(李明晖, 饶俪琳, 2017; 徐平, 迟毓凯, 2007)。但是针对群体类型之间的差异研究还不多。

近年来,以个体为中心(Person-Centered)的方法作为个体异质性研究的有力工具,逐渐引起心理学研究者的兴趣(Lundh & Falkenstrom, 2019; Meyer & Morin, 2016)。与传统以变量为分析对象的方法不同,以个体为中心的方法主要从整体系统观的基础上去关注个体,不但具有清晰且严格的指标,而且可以考虑到分类的误差。随着统计技术的发展,带有协变量的潜类别模型也开始广泛应用到心理学领域,但是总体来说目前应用研究尚不多(王孟成, 毕向阳, 2018)。本研究目的在于,从个体中心视角来探索道德基础的人群分类,并进一步探讨不同道德基础的个体在生活满意度和生命意义感上的差异。

1.1 道德基础理论及相关研究

苏富忠(1988)认为道德分类是对道德概念外延的展示,并用因素分析的方法把道德分为承担者型、观念型、对象型和品质型。也有研究者在探究超常儿童的道德状况时将道德分成三个不同层面,分别是道德的自我层面、道德的他人层面、以及元道德层面(道德基础)(许丽颖, 宋红霞, 喻丰, 2018)。

Haidt等(2004)建構了道德基础理论(Moral Foundation Theory, MFT),系统论述了道德的先天性、可塑性、直学性和多元性。它是基于进化心理学和多元文化的道德新综合理论体系(张彦彦, 陈浩, 2009)。该理论的核心主张认为人的道德具有先天的基础,并且在道德判断的形成过程中,人的直觉在先,理性在后(Haidt, 2001)。他们将道德基础分为了5个维度,分别为伤害/关怀(Harm/Care)、公平/欺骗(Fairness/Cheating)、忠诚/背叛(Loyalty/Betrayal)、权威/颠覆(Authority/Subversion)和圣洁/堕落(Sanctity/Degradation),每组前半部分是代表着某种价值观的模型名称,后半部分指相应需要阻止和抵制的邪恶行为。每组道德基础都有激发其产生的原始诱因(Original Triggers)和现存诱因(Current Triggers),在这些诱因的作用下,个体表现出相应的专属情感(Characteristic Emotions)和相关美德(Relevant Virtues)。在此理论的基础上,Haidt(2011)等人编制了道德基础量表(Moral Foundations Questionnair)。该量表共32道题目,包括道德相关性分量表和道德判断分量表。每个分量表各16道题,前者列出了每个道德基础较为抽象的概念领域(例如“某人是否有不公平的行为”);后者用于测量被试对具体和情景化的道德判断的赞同程度(Graham, Nosek, Hadit, Iyer, Koleva, & Ditto, 2011)。

已有大量的研究探讨了道德基础的五个维度的相关研究,主要集中于个体心理特征(Ent & Baumeister, 2015)、道德内容对个体态度的影响(Smith, Aquino, Koleva, & Graham, 2014)、与政治态度的关系(Graham, Nosek, & Haidt, 2012)等等。虽然也有研究从不同群体的道德内容的差异性进行研究,但多是从地域、人口学属性出发,如研究发现东方文化群体在忠诚和洁净的维度上高于西方文化群体(Graham et al., 2011)。 但是综合这些研究可以发现,他们都是从变量出发,认为总体是同质的,变量关系是平均的,可以推广到总体,而忽略了亚群体的质的差异。因此有必要对不同的群体进行进一步的数据分析,以得出更深刻、有意义的结论。

1.2 道德基础与个体生活质量的关系

追求快乐而又有意义感的生活是人类生存的两个最重要的动机之一。生活满意度和生命意义感是两个高度相关,同时又有很大区别的概念(MacGregor & Little, 1998)。生活满意度一般是指当前的需要或意愿被满足的程度,而生命意义感则从长远的角度来关注个体的目标和价值的评估(Baumeister, Vohs, Aaker, & Garbinsky, 2013)。意义感比生活满意度更加复杂,有更深刻的加工。而个体的生活质量是指实际生活中人们所感受到的生活质量,包括人们对自身生活的满意度和幸福感的体验(周长城, 蔡静诚, 2004)。有研究表明,生命意义是人们总体幸福感的基础,能够预测人们的幸福感(张丽燕, 郭芳姣, 2010; Shek, 1992)。因此,可以将生活满意度和生命意义感作为衡量个体生活质量的指标,有助于理解和探讨二者之间的关系,从而进一步探究不同道德类别的个体在生活质量上的差异。

个体的道德与幸福感具有紧密的联系。从中国儒家“现世说”、佛教“报应说”、民间俗语“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等等到西方亚里士多德关于善是个体获得幸福的方式的观点、基督教认为现世德行是通往天堂的必由之路的思想,都验证了这一点。道德作为文化进化过程的结果,通常会有更多的亲社会行为,从而增加个体的幸福感(Aknin, Barrington-Leigh, Dunn, Helliwell, Burns, Biswas-Diener, 2013; Borgonovi, 2008; Norenzayan, 2014; Thoits & Hewitt, 2001)。同时,生命意义对个体的存在非常重要,它关系到个体的健康和幸福,生命意义感高的个体在工作中会更加地专注,能够体验并享受到工作带来的充实感,面对压力时也能更好的调节(Bonebright, Clay, & Ankenmann, 2000)。也有学者对生命意义与道德进行过探讨,当人感到自己所做的事情有意义时,就能促进道德行为(Vohs & Schooler, 2008)。还有研究探讨个体的道德行为是否会对其生命意义起到一定的作用,结果表明个体的道德行为会影响其生命意义,行为不同则体验到的生命意义也不同(赵娜, 马敏, 辛自强, 2017)。

然而,综合目前已有研究也可以发现,研究较多的为亲社会行为与生命意义感和生活满意度的关系,而道德基础与二者之间的直接关系研究还很少。除此之外,从个体质的差异上探讨不同道德基础的个体对二者的影响也有着重要的意义,通过探究我国民众在道德方面是否存在内在的异质性,找到不同道德基础类别的个体在生活满意度和生命意义上的差异,从而让人们去追求更加快乐的生活,找到生命意义所在。因此,本研究提出假设:不同道德基础类别的个体在生活质量的感觉上存在显著差异。

2 研究方法

2.1 研究对象

本研究采用随机取样的方法,在中国的31个省份共获得5911份普通民众的有效样本(M=35.19, SD=10.69)。 其中男性2821人 (47.72%),女性3017人(51.04%),73人性别缺失。已婚3955人(66.91%),未婚1713人(28.98%),离异、丧偶及未填写此项的共有243人(4.11%)。本科及以上学历的有2274人(38.47%),大专1336人(22.60%),高中(含职高)及以下的共2301人(38.93%)。由于目前我国的户籍制度仍然是城乡两元化,因此研究也调查了样本的户口信息,有效的5911份样本中非农业(城镇)户口有3876人(65.57%),农业户口及未填写的共有2035人(34.43%)。

2.2 研究材料

2.2.1 道德基础量表

研究采用道德基础量表(Graham et al., 2011)来对个体的道德基础进行分析。该量表共32道题目,其中第6题和第22题为测谎题,每个题目都是6点计分(0、1、2、3、4、5),0代表完全不同意,5代表完全同意,分数越高,代表个体的道德基础水平越高。该量表包括两个分量表,道德相关分量表和道德判断分量表,每个分量表各16道题,道德相关分量表中的题目主要是关于五个道德基础的抽象概念,比如“某人是否有不公平的行为”等;道德判断分量表中的题目主要是关于道德基础的具体和情境化的概念,让被试对这些具体和情境化的问题进行道德判断,以测量其赞同的程度,比如“每个孩子都应该学会尊重权威”。相关的研究表明,该量表的信度和效度良好,并在文化、时间、情境等方面都具有稳定性(Graham et al., 2011)。该量表在本研究中的α系数为0.74。

2.2.2 生命意义量表

本研究采用生命意义量表的中文修订版本(王孟成,戴晓阳,2008),该问卷共包括10个题目,采用李克特7点计分。1代表完全不同意,7代表完全同意,分数越高,代表个体体验到自己的生命意义程度越强,代表性题目如“我知道什么使我的人生富有意义”。该问卷内部一致性信度良好,在本研究中的α系数为0.86。

2.2.3 生活满意度的量表

采用Diener(1985)编制的包含5个项目的总体生活满意度量表(Satisfaction With Life Scale,SWLS)。代表性题目如“我的生活大致符合我的理想”。该量表采用7点计分,1代表完全不同意,7代表完全同意,最后的总分代表其生活满意度程度,分数越高,代表个体体验到的生活满意度越高。该量表在本研究中的α系数为0.87。

2.3 数据处理

本研究采用SPSS 21.0进行数据的描述性分析,采用Mplus 7.4进行潜类别分析(Muthén & Muthén, 2010)。在潜类别分析中,从零模型开始逐步增加类别的数量,采用极大似然法对模型进行参数估计。通过对假设模型与观察数据之间的反复观察与比较,找出最佳模型。本研究中根据模型拟合指标(AIC, BIC, aBIC)、熵值(Entropy)及模型的实用性,确定研究的最佳模型。其次,根据上述最佳模型中各潜在状态的条件概率对潜在状态进行命名。最后对分析出的模型进行分析,并进一步探讨各不同类别的个体在生活满意度和生命意义感上的差异。

3 研究结果

3.1 共同方法偏差检验

为探讨本研究结果是否受到共同方法偏差的影響,本研究通过Harman单因素检验。通过对未旋转因素分析发现,共提取出8个特征值大于1的公因子,其中第一个公因子解释的变异量为16.52%,表明本研究不受共同方法偏差的影响。

3.2 相关分析

在本研究中,道德基础水平与生活满意度之间存在显著正相关关系(r=0.10, p<0.01);道德基础水平与生命意义呈显著正向相关(r=0.22, p<0.01)。变量间的相关矩阵如表1所示。

3.3 确定潜在类别数目

不同类别数量潜在类别模型的拟合指数和熵值见表2。从表2可知,逐渐增加分类的数目,信息评价指标AIC、BIC以及aBIC不断的减小。通过Entropy值可以看到,在3类别时,熵值最高,并且LMR值也都能达到非常显著的水平(p<0.01),当分到6个类别时,LMR值为0.42,已经不显著,所以就不需要继续分下去。综合考虑模型简洁性与准确性,本研究选择3个潜在类别的分类。

3.4 类别的命名

对3类潜在类别模型的结果进行分析,以描述和命名这4个类别。我们将根据在32个项目的条件概率进行命名。根据图1所呈现的条件概率,将三个类别分别命名为:相关判断均衡组、低相关高判断组、高相关高判断组。可以看出,潜类别的分组中相关判断均衡组在道德基础量表的道德相关和道德判断这两个分量表上的作答相比其他两个类别上下波动不大,在道德判断这个分量表上的作答略高于道德相关分量表,属于这一类别的个体所占比例为全体样本的42.40%。低相关高判断组的个体在两个相关分量表上得分最低,但从17题,即“对那些遭受苦难的人们施以同情是最重要的美德”的得分陡然升高,即在道德判断这些题目上的作答远远高于道德相关题目得分。与其他两个类别相比,在道德判断这个分量表上的作答居于其他两个类别中间,属于这一类别的个体占全体样本的24.10%。高相关高判断组在两个分量表上的作答计分都很高,并且道德判断分量表的分数也高于道德相关分量表,属于这一类别的个体占全体样本的33.50%。从图中可以看出,三个类别在第16题(某人是否遵照上帝允许的方式行事)的作答均偏低。我们认为,这可能是由于文化差异,对中国普通民众来讲或许会觉得佛祖或菩萨跟道德的相关性会更高。此外,低相关高判断组和高相关高判断组在道德判断分量表中第27题(我会因为某些行为是非自然的而认为它们是错误的)和第29题(有钱人的孩子可以继承一大笔遗产而贫穷的孩子什么都继承不到,我认为这是不道德的)作答也比较低,这可能是因为27题和29题相比其他题目需要更多的认知资源进行推理以便来为自己的直觉判断找到合理的理由,应用到了第二思维系统。另外,三组在道德判断分量表中的作答得分普遍高于道德相关分量表的得分,这也验证了乔纳森·海特的道德判断直觉理论,即人们在做判断时,总是直觉在先,推理在后的(Haidt, 2001)。

3.5 道德潜在类别对个体生活质量的影响

为探讨不同道德基础类别的个体,在生活满意度和生命意义感上的差别,我们通过构建回归混合模型来进行分析,结果见表3。结果显示,加入生命意义作为结果变量时,三个类别组生命意义的得分均值分别为4.84、4.31和4.49,以高相关高判断组为参照组时,相关判断均衡组与低相关高判断组的生命意义差异显著,平均来说,道德相关判断均衡组的生命意义感显著高于低相关高判断组(p<0.01);以低相关高判断组为参照组时,相关判断均衡组与高相关高判断组在生命意义上的差异是显著的,平均来说,相关均衡判断组的生命意义感体验要高于高相关高判断组(p<0.01);同时,以相关判断均衡组为参照组时,低相关高判断组和高相关高判断组在生命意义这一结果变量上也存在显著差异,平均来说,高相关高判断组的生命意义感体验高于低相关高判断个体的生命意义感体验(p<0.01)。

同样,可以发现在加入生活满意度作为结果变量时,三个类别组生活满意度的得分均值分别为4.29、3.96和3.87。当以高相关高判断作为参照组时,相关判断均衡组和低相关高判断组在生活满意度上的差异显著,平均来说,相关均衡组的生活满意度高于低相关高判断组(p<0.01); 低相关高判斷组为参照组时,相关判断均衡组在生活满意度上的得分高于高相关高判断组(p<0.01);以相关判断均衡组为参照组时,低相关高判断组和高相关高判断组在生活满意度上的差异并不显著(p>0.01)。从平均值可以看出,道德相关和判断均衡组的生活满意度和生命意义的体验都是最高的。

4 讨论

本研究以5911名中国公民为研究对象,根据个体在道德量表上的作答反应,通过对样本的特征进行分析,得出了道德基础的分类,并进一步探讨了不同道德类别的个体在生活满意度和生命意义感上的差异。

本研究结合各种统计指标,对不同道德基础的人群分成了3类:即道德相关与道德判断均衡组、低道德相关高道德判断组和高道德相关高道德判断组。其中对于“低相关高判断组”来说,人们在道德相关分量表上得分较低。我们认为这一类别的个体可能更多采用的是第一思维系统(Kahneman, 2003)。这一类别的个体在与道德相关的抽象概念上的理解力和推理能力低于其他两组,对日常生活中的道德判断常常出于直觉的判断(Haidt, 2001)。

海特把道德直觉定义为:在没有经过任何有意识的探索、权衡证据、推导结论等过程的情况下,突然出现在意识中或意识边缘的关于某人品格与行为的评价性感受(喜欢/不喜欢、好/坏)。道德评价通常快速、自动地发生,是相关的无需努力、联合式、灵感性过程的产物,这个过程现在被称为“第一思维系统”。 相对来讲,高相关高判断组的个体可能会投入更多的认知资源。不过,道德判断多是发生在道德直觉后面的,很多研究表明了人们通常是先运用道德直觉,然后才会动用更多的认知资源来进行道德推理的(陈海, 2017; Gray, Schein, & Ward, 2014; Haidt & Bjorklund, 2008; Huebner, Dwyer, & Hauser, 2009)。这一类别的个体在该研究样本中占24.1%。

生活满意度和生命意义是两个高度相关但是又有本质区别的概念。在过去几十年,积极心理学一直鼓励人们追求快乐的生活,最近研究者也逐渐开始关注个体的生命意义体验(Mauss, Tamir, Anderson, & Savino, 2011)。通过对不同道德基础类型的生活满意度和生命意义感进行分析发现,相关判断均衡组在生命意义和生活满意度上的得分都要高于低相关低判断组和高相关高判断组。对于低相关高判断组的个体来说,多依靠直觉加工,而生命意义则更多的考虑到过去和将来,更多的是一种长远策略加工(Jones & Psulhus, 2009)。因此,若想有更多的意义感体验,个体则需要付出更多的认知资源。非常有趣的是,高相关高判断组的生活满意度并不是最高的。这可能是因为整体上他们属于高推理型,在对道德的判断和评价上加工过多。因此这一类人群在生活满意度上与第二组之间的没有差异。这或许也能揭示出生活这门艺术需要适度,过度理性和过度感性的人生活满意度都不会太高。

本研究结果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实践意义。如前言所述,以往对道德基础的分析主要集中在变量水平上。但是本研究采用以人为中心的分析方法,从考察人群的异质性出发,把道德基础人群分为三类。以往从变量的角度上对道德的研究中,通常把道德的两个维度的得分直接加总,进而对其影响进行探讨。这些研究忽略了在不同维度、不同题目上被试的不同表现,使得数据没有得到充分的挖掘(吴国婷, 张敏强, 倪雨菡, 杨亚威, 漆成明, 吴健星, 2018)。同时本研究考虑到了带有协变量的潜类别模型分析,探讨了不同道德类型的个体在生活满意度和生命意义感上的差异。从本研究相关结果可以看出,道德和生命意义及生活满意度之间呈显著正相关(见表1)。也就是说,从变量出发的角度,二者是线性关系,道德基础水平高的个体生命意义和生活满意度也高。然而,个体在道德的两个维度上的得分是有差异的,不能被直接平均化。在本研究的潜类别分析结果中,三个类别本身仍然存在着差异。从该层面上来说,本研究对以往研究具有重要的补充作用。

尽管如此,本研究还存在着一些不足之处。所用的道德基础量表还没有专门针对中国人的修订版本,直接使用美国的版本进行施测存在文化差异,文化上的适用性较低。如三个类别的个体在量表中的第16题(某人是否遵照上帝允许的方式行事)作答均偏低,这可能是由于文化差异。“上帝”一词并不适用于中国的文化环境,对中国普通民众来讲或许会觉得佛祖或菩萨跟道德的相关性会更高,因此本文在该量表的使用上存在一定的文化局限性,导致其施测结果的可靠性降低。建议未来的研究多从本土化的角度出发,或者对已有量表进行修订,以得出更可靠的结论。研究对个体的道德只进行了是什么的分析,建议未来研究对后续的道德相关的规范制定、道德教育等进行探索。针对不同类型的道德人群,进行相关的规范制定与教育,做好道德价值观的引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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