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标的奥古斯丁

[德]霍斯特·鲍尔

工作室的地上堆满了空酒瓶。慕尼黑艺术学院。各个班级的年度艺术展。这个过程永远少不了绿标的奥古斯丁啤酒。砰！一瓶奥古斯丁被人用打火机起开，然后便是对瓶猛吹一口。与中国人用小杯抿酒不同，奥古斯丁必须大口喝才有滋味。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啤酒的醇香、麦芽味和酸涩的香气。它不仅十分解渴，还能激发对艺术问题的热烈讨论。砰！又是一瓶绿标奥古斯丁。慕尼黑艺术学院的学生对奥古斯丁有着一种狂热的崇拜。堆在地上和啤酒筐里的空瓶越来越多。观众和亲友们纷纷从负责收银的学生手中接过啤酒，为这液体黄金花点小钱。

创办于1328年的奥古斯丁酿酒厂是慕尼黑五大啤酒厂之一，也是其中年代最为久远、品质最为出色、价格最为便宜的一家。同时，它也是唯一不打广告的酒厂。毕竟那又有何必要呢？它已经获得了狂热的崇拜。品质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砰！又一瓶啤酒让人坚定了这一信念。

相传，僧侣们在酿酒过程中加入了许多营养物质，以备在斋戒期内饮用。这段时间禁止进食，但喝东西是被允许的。这件事情传到了位于罗马的梵蒂冈城。于是，教皇下令订一桶啤酒，以检验僧侣们是否违反斋期的禁令。在当时的条件下，这桶酒翻越阿尔卑斯山需要花上好几个星期。在它最终到达梵蒂冈后，教皇尝过啤酒，不由惊叹僧侣们竟能喝下这般劣质的酒水。在他看来，这无异于自虐。这其实并不奇怪：经过数周的运输，啤酒已经变质了。此后，教皇便允许僧侣们在斋期饮用啤酒。于是，僧侣们得以终日开怀畅饮。这也难怪在艺术作品中，他们往往被描绘成大腹便便的模样。砰！又是一瓶绿标奥古斯丁。

这群慕尼黑艺术生就像1900年前后的巴黎艺术家追捧苦艾酒那样，对奥古斯丁啤酒爱不释手。

再说回艺术学院。我还记得大约15年前一次年度艺术展上的一段小插曲。當时，艺术家马库斯·奥埃伦教授喝得酩酊大醉，躺在地上抱着他的学生情人打滚。他们就这样在一群学生的包围之下扭打在一起。许多人的手里都拿着一瓶绿标奥古斯丁。砰！这或许是最后一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