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合子、多巴胺与春消息
2021-03-24
因为新春佳节的缘故,本期特稿选择了一个关于“艺术与酒”的轻松话题。作为中国最重要的传统节日——春节,亲朋好友团聚时,除了丰盛的食物,自然更少不了美酒这一最佳伴侣,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好不热闹。“春”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褒义词,代表最好的季节和时光,蕴含着生机和期望,同时也寄托了很多美好事物。之前很难想象“春”有美酒的意思,“十月获稻,为此春酒,以介眉寿”(《诗经·豳风·七月》,包括“春盎”“春碧”“春酿”等,都反复出现在中国古代诗歌里。以春喻酒,除了季节的重合、时光的沉淀,更多的是饮酒之后产生的春天的感觉吧。在通往多巴胺的道路上,酒总能弯道超车,抢先一步,这也是如此多的艺术家嗜爱饮酒、给酒起各种芳名、不断赋予其溢美之词,并把“往往醉后”作为自我肯定的一种状态的原因吧。
从基因结构上来说,其实东亚人是不擅长饮酒的,国人喝酒特别容易脸红是因为体内缺少能够解酒的乙醛脱氢酶,以至于被称为“亚洲红脸症”(Asian Flush)。除了特殊的身体环境的原因,不排除饮食结构对基因形成的塑造。众所周知,中国古代很长时间是由低度酒统治的,类似于有酒精的饮料,所以才会有“千杯不醉”“十八过岗”的故事,也产生了醴、糟、醅、酝、醪等名称,都是不同粮食或者工艺酿制的低度酒,毕竟农业一直是国之根本。其中最有意思的是“醴”字,左边“酉”代表发酵,“豊”字代表五谷有等级地排列。酿酒的另一个重要因素是水,“醴”又有甜美的泉水的意思,欧阳询书丹的《九成宫醴泉铭》如是。更重要的一点是“醴”通“礼”,是禮法、规范、程式的总称,当下常用的礼宾即是从“执醴以敬宾”简化而来,讲究“乡饮酒礼”,级别座次、先后顺序以及怎么喝、喝多少都有明确的规定,这一点在许多地方仍然有着很好的“传承”。当然这种礼仪规范在传播过程中又不断夹杂着人情世故,渗透着权力关系,形成了独特的“中国酒文化”。
也许艺术家的国别、观念、时代有区别,但是在喝酒这件事上是绝对没有边界的,酒为不同的艺术家、艺术史之间无形地架起了一座桥梁。中国古代艺术家喜欢低度酒的微醺和渐入佳境,西方艺术家更喜欢直接浓烈的高度酒,诸如被称为“绿色缪斯”的苦艾酒,让凡·高、德加、毕加索等一票大咖为之倾倒。有研究表明,喝酒感到快乐是因为能够刺激多巴胺分泌,而苦艾酒中的成分更有“致幻”的功能,以至于有了王尔德“一杯苦艾酒与一轮落日有什么区别”的经典名句。
本次专题邀请7位艺术从业者从个人的角度漫谈,包括高雷、刘成瑞、来自日本东京的摄影师尾仲浩二、孙晓枫及来自德国慕尼黑的霍斯特·鲍尔、胡恒铭和李弋迪,就像一次围桌而坐的饮酒聊天,让我们一起听听他们关于“酒”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