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乡大学生创业意愿影响因素研究
——基于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
2021-03-18孟奕爽史彩玲
孟奕爽 史彩玲 吴 尘
(湖南师范大学 旅游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1)
0 引言
创业在推动创新、促进就业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新世纪以来,我国的创业成绩备受瞩目。《全球创业观察(GEM)2019/2020》报告显示,我国的早期创业活动指数(TEA)持续攀升,一度超过日、美等国家。然而近几年来,尤其2019年,TEA指数只有8%,在参与全球创业观察的50个国家和地区中排名35,创业活动呈疲软态势。在提质增效的经济新常态时期,如何激活创业成为我国面临的重要课题。
返乡大学生是最具创业活力的创业群体。知识储备水平、创业热情、擅长接受新鲜事务的特质使其区别于其他创业群体。此外,返乡创业大学生在建设家乡和发展区域经济中发挥着重要作用。
创业意愿能够很好地预测创业行为,是了解创业行为的重要前提。研究返乡大学生创业意愿的影响因素,对于激活返乡大学生创业,发展区域经济及解决就业问题具有重要意义。近年来,关于创业意愿研究已取得了丰富成果。Bird最早对创业意愿展开研究,他认为意愿是一种使得个体进行战略决策,并付出较多时间、精力、资源等去追求某一特定目标的心理状态[1]。早期的创业意愿影响因素研究主要集中于年龄、性别、教育程度、创业自我效能感、能力等内部个人特质,随后越来越多的学者重视外部环境因素的作用。范巍和王重鸣将创业意愿影响因素划分为个人特征和环境因素[2]。概括来说,创业意愿是外部环境因素和内部个人特质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
基于此,本文将采用QCA分析方法,将外部环境层面中创新创业教育和社会规范以及内部个人特质层面的资源拼凑能力和创业自我效能感进行整合,试图解释4个前因条件的不同组合与创业意愿之间的关系,揭示影响创业意愿的不同路径。主要解决以下问题:有哪些实现返乡创业大学生强创业意愿的路径?哪些路径比较高效?这些路径对开展创业活动、提升创业活跃度有何启示?
1 文献综述与模型构建
当前学者关于大学生创业意愿的影响因素研究取得了丰富的成果,分为外部环境层面和内部个人特质层面。
外部环境层面,学者主要集中于融资支持、政府政策、学校创业教育培训及社会文化等环境因素对创业活动的影响,尤其强调学校创新创业教育对大学生创业的独特影响。高校创新创业教育可以培养大学生创新思维,提高创业能力[3]。接受过创新创业教育的大学生开展创业活动的可能性更大。此外,社会环境中对创业的支持度越高,即社会规范越好,个体创业意愿越强烈。
内部个人特质层面,学者强调创业者心理特质和创业者个人能力对创业意愿的影响。田永坡、王鹤昕等研究发现冒险精神、机会识别能力、风险承担力等个人特质能够对创业产生较大影响[4]。在众多对创业意愿产生影响的个人特质层面的因素中,创业自我效能感的作用尤为重要。创业自我效能感反映了创业者对自己能够胜任任务角色、完成创业任务的信念[5]。侯飞提出,高创业自我效能感的个体通常认为创业环境中充满机会,而且比低创业自我效能感的个体更容易识别机会,且更愿意投入更多的精力和注意力抓住机会,开展创业活动[6]。除了创业者心理特质,创业者个人能力对创业意愿也会产生影响。其中资源拼凑能力作为有效解决创业之初资源困境的重要能力,能够激起个体强创业意愿。资源拼凑能力强调创业者不再观望等待所需资源,而是“凑合整合利用手头资源解决新问题”的能力,能够缓解创业之初的高度资源约束,以此使得个体创业意愿更为强烈。
综上所述,外部环境因素与内部个人特质因素对实现强创业意愿有重要作用,鉴于此,本研究将整合外部环境因素与内部个人特质因素来探讨激发返乡大学生创业的影响因素。即两个层面的4个前因条件之间如何联动,产生协同效应,如何增强大学生创业意愿,激活返乡大学生创业。本文的创业意愿驱动机制模型如图1所示,其中,外部环境因素包含创新创业教育、社会规范和内部个人特质因素资源拼凑能力、创业自我效能感。
图1 创业意愿驱动机制模型
1.1 外部环境因素
1.1.1 创新创业教育
创新创业教育作为一种素质教育,以培育创业精神、培养创新创业人才为主要目的[7]。陈希提出创新创业教育要将理论和实践联系起来,培养大学生创新精神、创业意识和创业能力,培育高素质、创新型人才[8]。王占仁区分了创新教育和创业教育,认为创新教育是以创业为目的,强调应用于实践;而创业教育要以创新为核心[9]。
接受过创新创业教育的人,更有可能开展创业活动。如果在“双创”教育中重视新企业的创建、成长与管理的问题,那么创新创业教育会更好地应用于创业实践中。“双创“教育应该包括管理知识、行业知识、政策知识等,有利于提高创业者接受信息处理能力、市场评估、风险规避等多方面能力,减少无谓的失败,提高创业成功率[10]。
1.1.2 社会规范
社会规范是指国家和个体价值观、信念、规范、对人类行为的判断[11]。社会规范在创业领域表现为社会对创业的认可度、支持度和尊崇度。
大众对创业活动支持且尊崇,将创业视作理想且体面的职业选择[12],加上媒体对创业故事、创业人物的宣传,会激发个人创业意识,激发潜在的企业家精神,更好地识别创业机会和资源,从而激发创业活动。相反,在创业社会规范比较低的地区,政府对创业支持力度不够,对创新失败容忍度较低,在这种情景下,创业活动会受到抑制。同时实证研究表明,良好的社会规范能够增强个体创业意愿,社会对创业支持度越高,个体创业意愿越强。
1.2 内部个人特质因素
1.2.1 资源拼凑能力
从资源视角来看,研究者普遍认同资源是新企业创立、成长和发展的基础[13]。企业创立之初缺乏既有企业所拥有的合法性,从而加大了创业资源的获取难度,出现“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现象。资源拼凑从新的逻辑审视手头资源的价值,创造性地拼凑现有资源,抓住转瞬即逝的机会,迅速实现现有资源禀赋的重塑,缓解资源困境。
如果个体拥有较强的创业拼凑能力,便可在即使资源不齐的条件下开展创业,抓住转瞬即逝的机会,创业者会审视现有资源的价值,以更低的成本和更快的响应速度缓解资源压力,更好地铺平创业之路。因此,资源拼凑能力越强,创业意愿也越强。
1.2.2 创业自我效能感
自我效能感最早由美国心理学家Albert Bandura提出[14],他认为自我效能感是个人对能否完成某项工作或任务的自信程度。创业自我效能感是创业领域的自我效能感,最早由Chen引入,是个体对创业活动中创业角色、创业任务完成度的心理状态[5]。个体创业自我效能感越高,越乐于挑选适合自己又充满挑战的任务。相同的创业环境中,创业自我效能感高的个体会看作处处充满机会,而创业自我效能感低的个体倾向于处处是风险的判断[15],因此创业意愿会受到创业自我效能感的影响。吴晓波也提出创业自我效能感高的个体通常会正面、积极评估创业机会[16]。此外,高创业自我效能感的个体,会更愿意将创业意愿付诸实践。
2 研究方法
定性比较分析(Qualitative Comparative Analysis)是一种以案例为导向,超越定性和定量研究的新方法[17]。QCA作为一种研究方法,兼顾了“组态比较”和“集合论”,旨在揭示复杂社会现象的前因,即溯因。传统主流的分析方法多基于变量之间相互独立,探讨单个自变量对因变量的“净效应“。然而,当自变量之间存在关联时,单个变量的边际效应可能会被相关变量掩盖,从而影响分析结果。虽然尝试使用调节变量和中介变量解决这一问题,但是当3个以上的交互变量就变得难以解释[18]。社会现象发生的原因复杂多变且具有相互依赖性,需要采取整合、系统的视角来分析[19]。QCA的整体视角根植于组态思维。组态思维采取整体的分析思路,将案例视作一系列条件的组合,通过对案例进行比较分析,发现蕴含在”条件变量“与”结果变量“之间的逻辑关系,识别结果的复杂前因,这种组态分析更加贴合社会现象的假定。组态思维的多维度、整体性特征使其更能够分析复杂的社会现象(如创业)。
QCA方法关注“多重并发因果关系”,不同于尝试构建与数据有良好拟合度的单一因果模型,而是关注因果关系的多样性、复杂性,在多个可比较的案例之间识别出不同的因果模型。不同于主流方法通常提出核心假设,QCA一般不需要提出假设,通过归纳或演绎构建原因条件,因此丰富了因果关系的分析框架。
(1)等效性。QCA方法强调产生同一结果的路径是多样的,即条条大路通罗马。一个给定的前因条件组合并不是产生期望结果的唯一路径,其他前因条件组合也可能达到相同的结果[20]。因此,本文研究的关键问题之一就是“有哪些路径可以增强创业意愿”。
(2)非对称性。QCA的非对称性包括因果的非对称性以及条件作用的非对称性。因果的非对称性是结果的出现或者不出现需要不同的前因条件组合来解释[27,21],换句话说,不能用实现成功的原因反面来解释失败。条件作用的非对称性是指某一前因条件与其他条件组合导致期望的结果出现,当这一前因条件与另外的其他条件组合时可能导致期望结果不出现。条件作用的非对称性有效解释案例间的差异性和相互依赖的组态效应[24]。
除此之外,QCA还一定程度上结合了定量和定性的优点。定性分析集中关注单个或几个案例,深入分析,但外部效度较差。定量分析通过大的样本量揭示样本间共同规律,但深入个案的难度较大,无法关注到个案的独特性,难以解释多重并发因果关系。QCA弥补了定性与定量方法的不足,不再局限于少数案例的限制和质疑,同时通过整体分析解决大样本无法解决的复杂性。同时,QCA适合10或15以下的小样本、10或15~50的中等样本以及100以上的大样本[22]。
其应用模式包括清晰集(cs QCA)、模糊集(fs QCA)与多值集(mv QCA)定性比较分析3种。fs QCA用0~1之间的数处理程度变化问题和部分隶属问题。本研究涉及的因果条件多为连续变量,存在程度的变化和部分隶属问题,因此采用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方法。
3 QCA分析
3.1 数据收集
本文采用问卷调查收集数据,以返乡创业企业家为调查对象,对湖南省7个地级市进行调研,走访具有代表性的返乡大学生创业企业。遵循QCA案例选择的原则——“最大相似”和“最大差异”。既要保证案例间共有足够的背景或者特征,又要保证在最大程度研究因素的多样性。本研究最终确定了49家创业企业作为案例,主要有以下原因:①研究案例皆为返乡大学生创业企业,大多创立时间不长,企业规模偏小,企业类型多为农业、养殖业、旅游业等非高新技术企业。创业者教育背景相似,教育程度偏高,与返乡创业农民工有所区别。②研究案例中有创业意愿强的“正面”案例,也有创业意愿弱的“反面”案例,有利于结果的推广。
3.2 条件的选择及描述性统计分析
根据文献梳理,对以下条件变量进行界定。各变量均采用李克特5点量表来测量,得分越高,充分性越大。随后各变量条件测量取题项均值作为研究数据。创业意愿(Entrepreneurial Intention)主要参照Simon等[23]使用的量表,含有5个题项;创新创业教育(Innovative Entrepreneurship Education,IEE)主要参考Autio[24]设计的量表,主要调查创业课程、创业竞赛和创业实践等情况,共6个题项;社会规范(Social Norms)主要参考全球创业观察(GEM)报告,有两个维度:公众认可创业(大部分人认为成为创业者是令人渴望的)和社会尊重创业(成功的创业者会受到人们的尊重并拥有很高的社会地位),共2个题项;资源拼凑能力(Resource Bricolage, RB)主要参考Senyard[25]等开发的量变,共8个题项。创业自我效能感(Entrepreneurial Self-efficacy, SE)主要参考汤明[26]的研究,划分为5个维度22个题项。
3.3 条件的校准
给案例赋予集合隶属的过程就是校准[18,27]。自然科学中,研究人员通过调整设备和读数来校准数据,以使得数据匹配或者符合可靠的已知标准。这些已知标准使得测量出来的结果可以直接解释,例如20℃的水是介于0℃(水结冰)和100℃(水沸腾)之间,然后公认的标准在社会科学研究中却很少见。 大多数社会科学研究使用未经校准的测量,测量结果显示一个地区比另一个地区创业活跃度更高,但是不能反映这个地区创业活跃度是更高还是更低。校准是将变量的概念转换为集合的概念,通过校准可以得知这个地区属于高创业活跃度集合还是低创业活跃度集合。在实际校准中,需要结合理论和实际知识找出3个瞄点:完全隶属点、交叉点和完全不隶属点,转变后的集合隶属度介于0~1之间。参考先前研究[27-28],本文将条件变量和结果变量3个瞄点设定为样本数据的上四分位数、上下四分位数均值、下四分位数。各变量校准瞄点如表1所示。
表1 各变量校准瞄点
3.4 实证分析
本文使用fsQCA3.0软件识别出实现强创业意愿的多条路径。遵循Fiss[21]和杜运周[18]的建议,将一致性阈值设为0.8,PRI阈值设为0.7,案例阈值设定为1,最终留下13个强创业意愿案例和11个非强创业意愿案例。
3.4.1 必要条件分析
在进行模糊集真值表构建之前,需要进行单项前因条件进行必要性分析。一般认为,一致性高于0.9即判定该前因条件或其否定为结果出现的必要条件。单项前因条件必要性分析结果如表2。
表2显示,所有单项前因条件的一致性均低于0.9,说明的单一前因条件对结果的出现或不出现均未构成重要影响,即单项前因条件无法作为解释结果出现或不出现的原因。因此,需要进一步探索哪些组态导致结果强、非强创业动机。
表2 创业意愿的必要性检测
3.4.2 组态分析
本研究借助fs QCA3.0在对真值表结果进行分析的基础上,最终会得到3种解:复杂解、中间解和简单解。复杂解:仅使用观察案例分析产生结果的组态,不纳入逻辑余项(没有观察到但在逻辑上可能存在的案例);简约解:纳入全部逻辑余项;中间解:仅纳入符合理论和实际知识的逻辑余项)。一般而言,中间解优于另外两种解[27]。
根据中间解和简约解来区分核心条件和边缘条件:若一个前因条件同时出现在简约解和中间解中,则为核心条件,核心条件是对结果出现或不出现产生重要影响的条件;若只出现在中间解中,则为边缘条件,边缘条件是起辅助作用。研究结果如表3,相关符号说明如下:参照Ragin[29]等的建议,用●表示前因条件出现,用表示前因条件不出现。其中大圈表示核心条件,小圈表示边缘条件,空格表示可出现可不出现。
表3 产生强创业意愿的组态
模糊集分析得到产生强创业意愿的路径有3条,如表3所示。3条路径包含的前因条件各不相同,但都能实现强创业意愿,表明3条路径的等效性。根据解的覆盖度,3条强创业动机驱动路径解释了约64%的返乡大学生创业意愿的样本。3个组态的一致性分别为0.982495、0.979091、0.949203,具有较高的一致性水平,说明3个组态都是强创业意愿的充分条件。解的一致性为0.94403,则进一步说明覆盖绝大部分案例的3个组态是强创业意愿的充分条件。如表3所示,3条路径的原始覆盖度分别为0.378424、0.453856、0.401601,说明在C1、C2、C3组态中案例占所有返乡大学生强创业意愿案例的比率分别为37.8%、45.4%、40.1%;唯一覆盖度代表了去除其他组态的共同案例后,单一组态解释的强创业意愿案例比率,3个组态的唯一覆盖度率分别为0.081333、0.156764、0.104509,说明C1、C2、C3中C2组态的解释力度更强。
表4 产生非强创业意愿的组态
表4为非强创业意愿组态,可以发现实现强创业意愿的因素并不是实现非强创业意愿的因素的反面,这也很好地验证了QCA方法的因果非对称性。实现非强创业意愿有3条路经,解的一致性为0.908407,大于0.8的阈值,构成了非强创业意愿的充分条件,而且解的覆盖率也达到了0.52592,表明3条实现非强创业意愿的路径解释了约52%的非强创业意愿案例。
对比实现返乡大学生强创业意愿和非强创业意愿的组态发现:①创业自我效能感在实现强创业意愿过程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如在C1、C2、C3均存在,而在L1、L2、L3中作为核心条件不存在或可有可无;②单一要素作为核心要素存在并不能实现强创业意愿,如在L1和L3中,资源拼凑能力均单独作为核心条件存在;③仅凭借内部因素不能实现强创业意愿,在L1、L2、L3中资源拼凑能力均存在。
根据数据分析和实证结果,归纳得出顺“势”而为型、谋事在人型和如鱼得水型3种实现强创业意愿的组态。
(1)顺“势“而为型。C1:SN×~RB×SE 中,社会规范作为核心条件存在,资源拼凑能力作为核心条件不存在,创业自我效能感作为边缘条件存在起辅助作用。这一构型表明,无论是否接受过创业教育培训,且即使不具备资源拼凑能力,只要社会制度优良,对创业尊崇和多加支持,创业自我效能感高的返乡大学生便会有较强的创业意愿并投身于创业活动。社会对创业肯定和尊重、政府对创业的多重支持和鼓励、媒体对创业故事、创业人物的大量正面报道,会营造了全社会尊崇创业的氛围,在这种氛围中,即使缺乏解决资源困境的资源拼凑能力,个体尤其是具备创业自我效能感的个体会受良好创业氛围的影响从而具有更强的创业意愿。
(2)谋事在人型。C2:IEE×RB×SE 中,创新创业教育和创业自我效能感作为核心条件存在,资源拼凑能力作为边缘条件存在起辅助作用。这一构型表明,无论社会环境对创业的态度,当大学生接受过良好的创新创业教育,对创业信心满满,且具备一定的资源拼凑能力,便会产生较强的创业意愿并开展创业活动。同样的创业环境会被创业效能感高的个体看成是充满机会,而接受过良好创新创业教育之后掌握了开展创业活动所必需的管理知识、行业知识、政策知识的大学生,恰好能够运用这些知识敏锐识别市场机会,使得个体创业意愿更加强烈。而资源拼凑能力通过创造性的运用手头现有资源开展行动,避免因资源约束而错失转瞬即逝的创业机会,使得个体创业意愿更有可能转变为实际创业行动。
(3)如鱼得水型。C3:IEE×SN×SE 中,社会规范和创业自我效能感作为核心条件存在,创新创业教育作为边缘条件存在。在这一构型中,无论是否具备资源拼凑的能力,在尊崇和支持创业的社会氛围中,创业自我效能高的个体创业动意愿更强烈,此时个体会运用通过创新创业教育获得的创业知识来寻求创业机会。在鼓励和支持创业的社会环境中,政府不断推出税收优惠、免费创业服务等各类创业优惠政策、媒体大量报道创业成功事迹来宣传创业,创业自我效能感高的个体在这种环境中便如鱼得水,更愿意努力探索创业机会,识别市场空白,也更愿意付出大量精力和时间,此时,通过接受过创新创业教育培训获得的知识能够帮助个体更好的识别创业机会,客观评估机会的风险,且能运用所学知识有效规避风险,由此创业成功率会加大,大学生创业意愿更加强烈。
4 结论与展望
4.1 研究结论
本文研究了返乡大学生创业意愿的影响因素,从外部环境层面和内部个人特质层面出发,应用组态思维和QCA方法整合2个层面4个前因条件,探索影响返乡大学生创业意愿的多重路径。本研究得出以下结论:①强创业意愿的驱动机制分为3条路径,即顺“势”而为型、谋事在人型和如鱼得水型。其中第一条路径指个体缺乏资源拼凑能力但具备高的创业自我效能感与良好的社会规范发挥联动作用;第二条路径指个体接受高校的良好创新创业教育与个体高的创业自我效能感和资源拼凑能力发挥协同效应;第三条路径指外部环境的良好社会规范和高校提供的创新创业教育与个体高的创业自我效能感结合实现强的创业意愿;②实现强创业意愿的路径中,没有一条路径是单纯的依靠外部环境因素或者个人特质因素而实现强创业意愿的,这也正好验证了创业意愿是外部环境和个人特质共同作用的产物。③非强创业意愿驱动机制的3条路经与强创业意愿驱动机制存在非对称关系。
4.2 研究贡献与展望
研究采用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方法,从外部环境和个人特质两个层面,探索创新创业教育、社会规范、创业自我效能感和资源拼凑能力等前因条件共同作用,实现强创业意愿;从组态思维视角,得出了实现强创业意愿的2条路径和实现非强创业意愿的3条路径。研究结论有助于丰富创业意愿理论,能够为激活大学生创业提供新的思维方式和解释路径,也能够为潜在创业者在新经济环境下开展创业活动提供重要的参考价值。
基于研究结论,提出以下管理启示:一是当个体缺乏资源拼凑能力时,个体就要紧抓社会环境给予创业的支持和尊重,顺“势”而动;此外个体应该积极发挥自己较高的创业自我效能感,积极探索市场机会,理性评估机会风险,抓住机遇,积极行动。 二是当社会环境对于创业并无较高的支持度时,个体应该积极发挥主观能动性。高的自我效能感个体应对在学校接受的创新创业教育积累的创业知识发挥最大的作用,利用这这些专业知识,积极提升信息处理能力、敏锐的市场洞察力和创业机会识别能力,发挥资源拼凑能力抓住转瞬即逝的创业机会,立即行动,打造个体在创业初始就先人一步的优势地位。三是个体具备高的自我效能感,接受过良好的创新创业教育,且社会对创业有诸多尊重和支持,这是一种相对理想的创业状态。此时的个体更应强化自身能力,利用现有资源展开创新创业,迅速占领市场,并且利用专业知识,实现高质量的创业。
研究还存在一定的局限性:首先,探讨外部环境要素对返乡大学生创业意愿时,除了社会环境对创业的态度、学校环境对创业教育的支持度之外,可能还有其他变量影响结果,如家庭环境因素中亲属是否创业、家庭对创业的支持度等,未来可以进一步展开研究。其次,除了考虑增强创业意愿,激活返乡创业大学生创业,注重创业数量的同时,也应该注重创业质量问题,之后可以对新创企业成长性问题展开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