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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高质量发展背景下河南省创新驱动发展问题研究

2021-03-15

中州大学学报 2021年1期
关键词:河南省高质量科技

王 菲

(郑州工程技术学院 经济贸易学院,河南 郑州 450044)

一、引言

随着工业化与城镇化进程的加速发展,特别是科学技术水平的快速提升,人类社会正处于社会网络化阶段,这种网络化趋势一方面通过分工与协作使得区域之间能够实现协同效率与经济利益最大化,但另一方面也加剧了经济系统的复杂性与风险性,局部经济扰动会通过社会网络链接引起整体出现同频共振,而区域政策的不协调则会导致适时危机治理存在重大障碍。当前,世界经济依旧无法摆脱全球性金融危机的影响,中国经济也正处于新常态下的调整期,社会整体面临着经济下行的巨大压力,“三期叠加”的阶段性特征以及以单边主义、贸易保护主义、疫情冲击为表现形式的非传统安全威胁迫使已经深度融入全球化的中国必须高度警惕产业链条断裂风险,也倒逼中国必须坚持以改革驱动创新、以创新驱动发展的方向,大力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以助力经济的高质量发展[1]。

河南省是我国常住人口第三大省和支撑国家中部崛起战略实施的重要经济板块,近年来,不同类别的国家级战略先后落地,政策叠加为全省改革、开放、创新发展进行了多重赋能,持续释放的制度红利极大地助推了科技创新红利的形成,河南省科技创新驱动经济高质量发展成效显著。2019年,河南省GDP约为5.4万亿元,较2018年增长了7%,全省高新技术企业实现了增量1460家,增长率43.9%,省域高新技术企业总量为4782家,国家科技型中小企业新增3563家,企业总数为8474家,居全国第5位。“十三五”以来,在多个国家级战略的重要支撑下,河南省围绕打好创新驱动发展牌密集出台了多个支持构建自主创新体系的政策措施与专项行动方案,以高质量建设的自创区为载体和龙头,以“四个一批”为核心资源,以“四个融合”为发展战略方向,深入贯彻落实着习近平总书记有关加强自主创新和推动实体经济由量大转向质强的要求,持续激发着河南省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生动力。例如:2019年1月,河南省相继发布了《河南省人民政府关于实施创新驱动提速增效工程的意见》,以及《河南省“十百千”转型升级创新专项实施方案》,旨在进一步提升科技创新在产业转型升级与经济高质量发展中的引领作用。但是,与长三角地区乃至中部地区的湖北省、安徽省和湖南省相比,河南省的综合创新能力依然有较大差距。据《中国区域创新能力评价报告》显示,河南省2018年的区域创新能力综合效用值位列第15名,处于全国中游水平。郑州市作为河南省省会、郑洛新自主创新示范区的主体区域以及多重国家战略实施的交叠区域,尤其随着郑洛新“中国制造2025”试点示范城市群落户于此,加速实现以郑州市为头雁的省域范围内各城市之间的资源共享与协同创新,并在坚持开放包容、产业迭代、市场主导的原则下着力提升河南省的内生创新活力,全面推动科技创新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协同融合,就成了促进河南省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的首要重大问题,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二、创新驱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理论基础

(一)经济高质量发展

2017年,党的十九大首次提出了高质量发展的概念,这是对我国新常态下经济增速放缓的科学认识与科学应对,实现经济由高速增长转向高质量发展既是符合历史发展规律的科学发展观念转变,也是解决当前经济社会不平衡不充分发展问题的有效途径。关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涵,不同学者从不同角度提出了自己的见解,一些学者认为所谓高质量就是经济增长模式不再沿袭传统的单纯依赖大量生产要素投入,而是更多转为集约化的资源利用方式,通过生产效率与产品质量双提升促进经济快速增长。杨伟民(2018)认为高质量发展的关键在于通过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提升全社会生产效率;王蕴(2019)认为高质量发展的核心要义在于质量、效率和稳定性。另一些学者则将高质量发展的外延加以扩大,从满足人民的美好需要这一主旨出发(金碚,2018;洪银兴,2019;逄锦聚,2019;张军扩,2019),结合新发展理念,认为高质量发展就是基于“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发展模式,它考虑了经济因素、社会因素、生态因素等诸多方面的影响(任保平和李禹墨,2018;王永昌,2019;宋国恺,2018)。

综合分析有关研究成果,本文认为经济高质量发展就是坚持以人为本的发展模式,该模式以创新为主驱动力,以协调为发展手段,以普惠为发展目的,以可持续为发展原则,旨在提升经济发展的整体质量。其特征正如定义所述,包括了效率性、协调性、社会性和可持续性,其中:效率性是指经济发展的全要素生产率要高,从而能够实现投入产出效益最大化;协调性是指经济发展的各个子系统之间保持一定的平衡性,以实现协同效应的最大化;社会性是指经济发展在充分发挥市场机制对资源配置决定性作用的同时也应兼顾公平与公正问题,通过建立健全基本公共服务体系来保障基本民生;可持续性是指在经济发展中应当着力平衡好经济与环境的关系,促进经济发展与生态保护的良性循环。

(二)科技创新的内涵

早在20世纪初期,创新之父熊彼特就最先从科学技术创新视角提出了创新对经济增长与周期性波动的作用,并将创新视为是通过重新构建生产要素组合而形成的新的生产函数,进一步地,熊彼特认为创新活动属于新产品、新方法、新市场、新供应来源、新组织这五类新中的一种。同时,熊彼特认为创新源自生产领域,创新的过程具有颠覆性、破坏性与价值性,企业家在创新活动中居于主导地位[2]。

20世纪60年代,发展经济学家罗斯托在其经济起飞的“六阶段”理论中,突出了技术创新与主导产业部门带动在经济增长中的重要作用,从而将创新的概念归结为科学技术创新,他同时指出科学技术会在经济增长趋于成熟阶段产生创新浪潮衰退现象,进而导致经济增长瓶颈的出现。与此同时,伊诺斯则从系统的视角阐释了技术创新的含义,认为技术创新活动包括发明、资本投入、劳动投入、计划制定、市场开拓等全部过程。伊诺斯对于技术创新的定义可以从他的《石油加工业中的发明与创新》一文看出。他认为技术创新活动是基于精神活动构想的选择、资本的投入、计划的制定与实施等多方面综合进行的过程。林恩则强调技术创新商业化转化的重要性,认为它是贯穿于从创新价值的认知到实现产品商业化全程的活动。曼斯菲尔德主要对技术发明与技术创新进行了区分,并说明了二者之间的内在联系,他认为技术创新的标志是一种新的产品或者新的制作工艺首次引入市场并且被接受。

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的迈尔斯与马奎斯在20世纪60年代将技术创新归结为技术变革的集合,他们认为技术创新活动是始于新理念而终于具有经济与社会价值的新项目应用的复杂活动。至20世纪70年代,他们进一步拓展了技术创新的定义,认为技术创新是将新的或改进的产品、过程或者服务引入市场,即将模仿与不需要引入新技术知识的改进纳入技术创新范畴之中。

20世纪70年代开始,学者有关技术创新的认识不再局限于理论层面,而是转向了实际应用层面。弗里曼认为技术创新是技术、管理、设计、制造等商业化的过程,其结果最终导致商业应用的新产品、新工艺、新装备。1982年,他再次将技术创新的定义修订为新产品、新过程、新系统和新服务的首次商业化转化。

20世纪90年代以来,随着技术创新对经济社会发展的正面效应与负面效应问题同时显现,技术创新的内涵与外延也进一步扩大,学者们开始逐渐结合哲学、经济学、生态学等学科知识研究技术创新问题。美国学者托马斯认为技术一方面促进了经济发展与社会进步,另一方面却诱发了环境破坏问题,为了实现经济可持续发展,他提出了技术创新生态化的理念,倡导经济、技术、生态的统一协调发展。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成功的经济变革实践为形成具有中国特色的科技创新理论体系奠定了坚实基础。邓小平高度重视科学技术的作用,在马克思科学技术是生产力的论断基础上进一步强调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此后,历代中国领导人均将科教兴国与人才强国作为国家重大战略一以贯之地推进实施。党的十八大以来,随着世界经济复苏乏力,中国经济步入新常态,国内外环境日趋复杂,习近平总书记审时度势地就科技创新做出了一系列重要论断,他认为“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创新是引领发展的第一动力”,“科技兴则民族兴,科技强则国家强”。由习近平对科技创新内涵的深入系统论述可知,科技创新应坚持自主创新、市场导向与可持续发展相结合的原则,通过政府的精准政策引导激发企业微观主体的创新活力与构建产学研协同创新体系,促进科技创新对经济发展与社会进步的引领作用更加高效、更加彰显、更加普惠。

(三)科技创新的条件

科技创新活动的活跃水平受制于生产力发展水平,人类社会的科技创新实践揭示出科技创新必须满足一定的条件才能够得以迅速发展,而这些条件之间彼此联系、相互作用,共同构成了科技创新生态系统。

首先,创新环境条件。创新环境条件是指为实施科技创新所营造的氛围状况,特别是社会宏观、中观、微观三个层面的创新环境。浓厚的创新氛围有利于培养社会各个主体的创新习惯,创新习惯的形成有利于创新人格的塑造与创新思维的激发,这将最终成为社会弘扬创新精神与推动创新实践发展的催化剂。同时,在经济全球化日益纵深发展的当代,创新意识的培养过程还必须秉承包容与开放的原则,在准确把握世界科技发展大势的基础上,通过加强国际创新合作和包容其他国家的有益创新成果,不断促进国民创新观念的与时俱进[3]。

其次,创新基础条件。创新基础条件是指在创新活动中发挥基础性、关键性、核心性作用且具有稀缺性的要素资源储备和利用情况,这些要素主要包括人才、资金、知识等。作为创新要素中最为活跃的人才是最为重要的第一资源,是创新活动的根基所在,是承载创新知识的主体,因此,创新人力资本的形成对国家或区域科技创新实力提升具有重要作用,忽视创新人才的培养与引进将无法实现高质量的创新发展。在基础性科学研究方面,要鼓励社会投入更多的人力资源与资金用于研发,带动学科知识的快速积累与更新,为科研创新创造充足的知识土壤。

最后,创新支撑条件。创新支撑条件是指为创新活动提供制度保障和产业支持的从属性、配套性政策因素与产业环节。一方面是保证科技创新持续良性运转的创新系统构建,它包括国家顶层设计层面的创新战略以及产业与企业层面的创新政策,在该制度设计过程中应当平衡好政府与市场的关系,创新助力科技进步的体制机制,针对不同的科技创新需求类型实施差异化的创新支持模式。另一方面是考虑战略性和前瞻性因素,补齐科技创新的短板,完善科技创新产业链条,解决制约创新活动的“卡脖子”问题。

(四)科技创新的特征

第一,层次性。从独立性而言,科技创新可以划分为模仿创新与自主创新两类。前者是低层次创新,也是多数后发国家或地区采取的创新模式,该类创新成本相对较低;后者是高层次创新,处于该阶段的国家或地区已经在科技创新活动中具备了独立性与引领性。从阶段性而言,科技创新可以分为发现、发明、成果产业化三类。发现属于科技基础理论性研究范畴,其主要目的在于揭示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发明是指根据发现的科学机制,形成新材料、新产品、新工艺等技术成果;成果产业化则是科技创新活动的最终归宿和发展目标,科研成果的快速转化也意味着科技创新成果日益走向成熟化与标准化。

第二,系统性。科技创新活动是一项涉及多学科知识的复杂系统工程,科技创新层级与科学知识的丰富度成正比,较低层级的创新所需的学科知识相对较少,较高层级的创新则需要涉及多方面的学科知识支撑与协同。实现工业化是一个国家或地区追求的目标,而在工业化进程中,科技创新特别是高精尖领域的科技创新必然无法脱离相关工业配套环节而孤立实施,因此,建立完整的工业体系是开展大规模科技创新助推经济高质量发展与实现科技强国的前提条件。

第三,混合性。科技创新的混合性是指科技创新具有“自下而上”和“自上而下”两种创新模式,且对于不同的创新需求、创新层次,可以互为补充、相得益彰。“自下而上”的创新模式更加关注的是社会底层和微观主体的创新活力激发,认为这种原始的、自发的、基础的、微小的创新经过累积与传导可以带动更高层次的创新活动,并最终导致社会整体产生科技变革,但该种创新模式可能存在缺乏系统引导的盲目性问题。“自上而下”的创新模式则更加聚焦于政府在科技创新活动中的角色,对于关系国家总体发展战略且有重大创新需求牵引的科技活动,举国体制的科技创新作用非常突出,优势也极为明显。实践中,综合使用以上两种模式可以高效实现科技创新的优势互补与协同发力。

(五)科技创新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机制

人类的历史实践表明,每一次科技革命都会促进生产力大发展,进而带动经济发展与社会进步,因此,依托科技创新带动经济高质量发展既是历史发展的客观规律所决定的,也是现实中适应新常态、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必然要求。理论上,技术进步在古典经济学与新古典经济学中被视为外生变量,而内生经济增长理论则关注到了技术进步的决定性作用,认为经济增长可以不依赖于外生因素,并由技术进步内生地实现持续增长。此后,经济学家开始越来越多地探究技术的影响因素来揭示科技创新对经济增长的作用机制。本项目认为,科技创新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作用机制表现为以下三个方面:

第一,效率促进效应。科技创新会从生产要素与生产时间两个维度对企业产生实质性影响。前者是指技术通过节约投入生产过程的要素资源从而扩大了生产边界,提高了投入产出效率,同时,新科技的出现也可能会带来如大数据等新的生产要素,进而改变原先的要素禀赋和促进要素结构转变;后者是指技术的应用可以大幅缩小时空距离,促进生产效率的提升。

第二,产业升级效应。成功的科技创新活动可以催生新的商业模式、新的业态以及新的产业,从而推动产业迭代升级。技术在迎合新的市场需求的同时也在引致着新需求的不断实现,产业在技术赋能后既通过产品质量提升带来了新的体验,也使得自身价值链攀升具备了可能性。随着全球化市场的逐渐拓展,科技创新的巨大成本可以被规模经济加以抵消,并通过世界范围的创新与共享加速产业升级。

第三,经济发展效应。科技创新的根本目的在于推动经济持续发展,它不仅是指经济数量上的增长,也包括经济质量的提升。一方面,科技进步通过重组生产要素的技术关系引起企业生产能力扩大,进而通过社会产业的前向与后向关联带动宏观经济增长;另一方面,科技的快速发展使得经济发展与环境污染脱钩成为可能,经济目标与生态目标的冲突性得以降低。

以上三个效应的相互关系如图1所示。

图1 科技创新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机制

三、河南省创新驱动发展的现状与问题

(一)发展历史与现状

从历史发展阶段来看,新中国建立以来,河南省科技事业先后经历了从起步到停滞再到重振和跨越发展的不同阶段,其中:1985年,河南省政府首次明确提出“经济建设必须依靠科学技术,科学技术工作必须面向经济建设”;1995年,“科教兴豫”战略的启动实施标志着科学技术在经济社会发展中的作用更加凸显;“十一五”时期和“十二五”时期,河南省提出要增强自主创新能力与建设创新型河南;“十三五”时期,河南省继续按照打好“四张牌”的要求,以郑洛新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为实施创新驱动发展的重点平台载体,着力增强创新意识、完善创新机制、集聚创新资源、壮大创新主体、拓展创新渠道、培育创新产业,这为促进河南省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

从科技事业发展的成效来看,随着体制改革的不断深化,河南省科技发展水平及其对经济的贡献作用取得了长足进展,具体表现为:

第一,创新资源投入持续加大,创新基础愈加坚实。河南省研发经费投入规模由2004年的全国第14位升到2018年的第9位,研发经费投入增速自1991年起保持年均29.3%的高速。从研发单位的性质来看,以试验发展为主的工业企业特别是大中型工业企业从事研发活动的单位数及人员数庞大且研发经费支出占比最大,以试验发展与应用研究为主的科研机构的研发经费支出次之,以应用研究与基础研究为主的高等学校研发经费支出最少。从资金来源来看,大中型工业企业的研发经费主要是自有资金,而高等学校与科研机构的研发经费则主要是政府投入。在财政资金投入方面,2005年以来累计立项省级重大科技专项367个,财政经费累计投入20.1亿元。从河南省科技创新的区域分布来看,郑州市、洛阳市、新乡市作为郑洛新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的重点区域,其研发单位数、人员数和经费内部支出数都高于省内其他主要地市,彰显了科技创新的引领作用,值得注意的是,许昌市作为重要的工业城市,其2018年的研发经费内部支出额高于新乡市。在科技创新载体与平台建设方面,2014年两批次认定的高新技术企业仅为407家,2019年则增至1687家。2019年,河南省省级以上科技企业孵化器、大学科技园、众创空间等创新创业孵化载体数量达到410家,其中国家级双创载体达106家,国家级众创空间备案数增至54家,实现了全省范围内主要地市与高新区的全覆盖。在科技创新人才培养与引进方面,2016年全省高级职称专业技术人员占比仅为7.8%,各类顶尖、领军和拔尖人才仅3600余人,通过实施一系列的招才引智新政,河南省的人力资源优势更加厚植,截至2019年底,新增高技能人才15.47万人,新增海外归豫人才3813人,新设立国家级博士后流动站17个,新招收博士后789人,共1530名诺奖得主、院士与顶尖人才来豫开展项目合作,通过网上高层次人才绿色通道引进3970人。

第二,创新成果产出丰硕,创新引领作用彰显。“十二五”时期,河南省专利申请量为6.2万件,授权量为3.3万件,全省三种专利授权数占全国比例由2011年的2.01%,升至2015年的2.78%。科技论文与著作的发表数量也稳步提升,规模以上工业企业新产品产值与销售收入逐年增加,其中新产品产值在GDP中的比重由2011年的9.65%升到2015年的15.82%,获得国家级科技成果奖励106项,综合科技进步水平指数由全国第26位升至第21位。“十三五”时期以来,从专利申请与专利授权的单位分布情况来看,大中型工业企业最多,高等学校次之,科研机构最少。从专利的市域分布来看,郑州市、洛阳市和新乡市属于第一梯队,明显高于其他15个省辖市。2016年至2018年期间,与研发活动相关的科技论文分别发表了60287篇、57544篇和63350篇,科技著作分别出版了2831种、3370种和2921种,形成的国家或行业标准数分别为761项、972项和884项,从地域来看,郑州市的论文、著作与标准数量均领先于其他地市。从工业企业新产品产出情况来看,河南省2011年规模以上工业企业新产品产值和新产品销售收入分别为2606亿元和2550亿元,新产品产值占GDP比重为9.65%,2018年规模以上工业企业新产品产值和新产品销售收入分别增加到7497亿元和7688亿元,新产品产值占GDP比重则上升为15.6%。此外,在能源消耗与生态环境保护方面,河南省万元GDP能耗水平自2006年以来始终保持下降,森林覆盖率和人工造林面积在“十三五”时期也逐渐增加,经济发展资源利用与生态保护质量显著提升。

(二)主要问题

河南省作为我国承东启西、纵贯南北的重要农业、交通、文化与人口大省,以国家实施“一带一路”倡议和“创新驱动发展”战略为契机,通过深化改革开放创新,依托多重国家战略叠加的政策利好,将自身不沿边、不靠海、不临江的内陆腹地禀赋劣势成功转变为了四条“丝路”协同并进的内陆开放高地先发优势,特别是郑洛新自主创新示范区和郑洛新“中国制造2025”试点示范城市群两大国家战略更是为河南省科技创新驱动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了政策与制度保障。截至2019年底,尽管河南省已经在部分产业实现了关键核心技术的突破创新,技术优势与市场份额也有较大优势,如超硬材料、高温功能材料、特高压输变电装备、盾构装备、新能源客车等,但是在创新型省份建设中仍然面临诸多挑战。

首先,生态环境治理压力较大。可持续发展是创新驱动与高质量发展的本质要求,促进人与自然、人与环境的和谐发展是创新型省份建设的重要内容,以牺牲环境为代价实现经济的高速增长属于没有发展的增长,是一种粗放式的经济增长模式。河南省空气污染问题较为严重,在2019年中国重点监测城市名单中,河南省的安阳市、焦作市、新乡市、鹤壁市、洛阳市和郑州市空气质量处于最差群组,这使得其与河北省、山东省、山西省共同成了污染较为严重的区域。为应对日益严峻的空气污染问题,河南省有关部门多措并举、综合治理,取得了一定的积极成效,然而,作为治理大气污染主要措施之一的洒水降尘却可能会因巨大的日耗水量而对城市地下水位产生一定负面影响,这是必须高度警惕的重要问题。

其次,研发经费投入强度较低。创新驱动发展必然要求较高水平的研发投入,从横向对比来看,河南省研发投入规模略高于全国平均水平,但研发投入强度却远低于全国平均水平,2011年其研发经费投入强度为0.98%,而全国平均水平为1.78%,2018年其研发经费投入强度升至1.4%,仍然低于全国平均水平2.14%,在全国31个省级行政区划中处于中游水平。此外,河南省在统孵化器数量和众创空间数量也都仅处于全国中等偏上水平。从主要城市研发投入情况来看,2016年北京市、上海市和深圳市的研发经费总额占全国22%,属于第一梯队,天津市、广州市、苏州市、武汉市、杭州市、南京市属于第二梯队,郑州市研发投入仅142亿元,仅为南京市的44.4%,研发投入强度为1.78%,在全国21个重点城市中位列倒数第二位,低于全国平均的研发强度水平2.1%,而2018年依旧比较落后。从城市的高新技术企业数量来看,2018年郑州市拥有1329家,排在第25位,远低于中部地区武汉市的3527家、长沙市的2300家和合肥市的2000家,仅占北京市高新技术企业数量的5.3%。从省域研发投入情况来看,尽管河南省近十年的研发投入增幅较大且2018年其研发经费超过了500亿元位居全国第九,但与广东省、江苏省、北京市、山东省、浙江省、上海市差距明显过大,河南省研发投入强度也只达到了1.4%,位列全国第17名,不及全国平均研发投入强度水平2.14%。研发经费投入相对不足制约了河南省的创新能力发展,据《国家高新区创新能力报告2019》显示,2018年河南省国家高新区创新能力总指标加权增长率为7.6%,排在全国第18位,而《中国企业创新能力评价报告2019》则表明除工业企业主营业务收入利润率外,河南省的其他全部指标均低于全国平均水平,特别是万名工业企业就业人员有效发明专利数量劣势较大。

再次,高端创新人才储备不足。河南省人力资源水平属于大而不强,以作为国家中心城市的省会郑州市为例,尽管有“智汇郑州”等人才引进政策,但其人口流动特征主要以省内人口为主,年轻化的高素质人才相对缺失。据《2018中国城市人才竞争力指数报告》,在GDP排名前20的城市之中,郑州市人才竞争力指数排名第17且低于平均指数水平。分项来看,除人才结构指数高于平均值外,人才规模指数、人才创新指数、人才发展指数、人才效能指数和人才生活指数都处于较低水平。而在2020年《全球人才竞争力指数报告》中,郑州市在中国上榜的城市中位列最后一名,居全球第127位,较2019年明显退步。因此,既要引得进人才又要留得住人才是郑州市乃至河南省亟待解决的关键问题。此外,河南省在各类人才的合理分类与政策合并梳理、引进人才的后评价等方面仍然存在完善和提升空间。

最后,自主创新支撑体系不完善。据《河南省城市创新能力评价报告(2018)》,河南省省会郑州市综合创新能力排名第一,且以绝对优势远超第二名洛阳市,表现出了极强的创新首位度,因此,仍以郑州市为代表说明河南省自主创新体系的不足。众所周知,创新驱动客观要求区域具有大量高层次的知识创新平台、高度国际化的技术创新平台、高附加值的配套产业体系、较强辐射周边的引领能力,然而,郑州市在这四个方面的优势并不明显。第一,国家级创新平台较少。从2014年至2018年,郑州市的国家工程技术研究中心和国家技术创新示范企业数量没有任何变化,国家级企业技术中心仅由15个增加为19个,与中部地区的武汉市、合肥市和长沙市仍有较大差距。第二,国际化程度不高。截至2017年,中部地区武汉市和西部地区成都市分别拥有5家和16家领事馆,而郑州领事馆尚在规划之中,境外全球500强企业中有63家在郑州入驻,而同期武汉市的入驻数量为246家。第三,产业发展高端化亟待加强。2018年中部六省省会城市中第二产业增加值最多的是武汉市,长沙市和郑州市第二产业增加值只占武汉市的73%和70%,且郑州市的工业优势集中于加工制造、物流与基础设施等较低层次,制造业大而不强矛盾突出。同时,郑州市服务业发展水平不高,特别是与先进制造业密切相关的现代生产性服务业较为落后。据《中国城市服务业竞争力报告2017》,尽管郑州市在中部地区的服务业竞争力位居第3名,但在全国城市比较层面除了发展活力排在第9名外,其服务业综合竞争力、发展水平、发展条件、发展环境均没有进入前十强。第四,辐射带动能力有限。城市首位度是衡量地区经济与社会极化程度与资源集聚能力的重要指标,包括经济首位度与人口首位度两个方面,通常首位度越高代表城市引领能力越强。数据显示,2017年,尽管郑州市在26个省会城市中人口首位度10.3%,排在正数第9位,但经济首位度为20.3%,排在倒数第6名,而2018年,郑州市经济首位度和人口首位度升至21.11%与10.55%,在中部地区处于垫底水平。《国家中心城市建设报告(2019)》表明,首位度不高使得郑州市在全部国家中心城市中排名最后,与西安市共同属于第三梯队。

四、加快科技创新驱动河南省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路径选择

第一,健全知识产权保障体系,提升知识产权保护效能。自党的十八大以来,科技创新始终被视为推动中国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的首要动力以及加速中国成为制造业强国的重要源泉,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则进一步强调了科技创新对于现代化建设、国家综合实力提升的核心性作用,指出应当基于国家发展与民生健康需求从创新战略、创新能力、创新人才、创新体制四个方面增强国家创新体系对经济社会发展的牵引力,实现科技自立自强。为此,必须在全社会厚植知识产权保护理念,营建良好的知识产权保护氛围,理顺知识产权保护政策体系,促进知识产权高质量发展。通过不断优化知识产权保护的制度设计,在重点领域和关键环节加快培育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核心竞争优势,解决制约产业升级与提质增效的“卡脖子”问题。同时,还应该积极适应人工智能、大数据、区块链、云计算等新技术发展的客观要求,探索这些领域知识产权保护的特点、规律与政策问题,引导新兴技术与产业发展深度融合,带动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4]。

第二,创新产业发展模式,打造创新型产业集群与现代化产业体系。以创新驱动为主的经济发展必然要求区域经济体占领新兴科学技术的制高点,并以强大的独立自主创新能力促进高技术与高附加值先导产业的发展,为此,必须精准把握产业发展大势,推动新基建高质量发展。此外,要在区域经济内部形成科技创新的良好生态,还必须依赖于相关支撑产业的建立与壮大。因此,战略性新兴产业与高新技术产业的发展离不开传统产业的迭代升级,尤其是以高端先进制造业为代表的工业体系创新能力提升迫切需要配套的现代服务业实现大发展,通过持续推动两业深度融合与联动发展加快构筑现代产业体系,以科技红利助力经济体系优化升级,以改革创新激发与释放产业活力[5]。

第三,平衡经济增长动力源,增强经济增长的内生性。长期以来,河南省紧紧把握国家发展战略契机,充分利用国内外两个市场的资源谋求变革破局,以新发展理念为指导不断消除区位因素不利影响,实现外贸与外资的高质量发展,着力打造内陆开放新高地,尤其是在“一带一路”倡议引领下,以郑州航空港区发展为突破口,创造性地开辟了“四路并进”的格局。然而,地缘政治竞争的加剧以及非传统安全问题的凸显使得全球经济扰动风险与不确定性变大,逆全球化力量暗潮涌动。正基于此,党中央于2020年7月提出了加快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新发展格局本质上与中国长期的改革取向是一致的,即在外部需求乏力背景下深挖以自主创新为主导的内部需求潜力。因而,河南省首先应持续巩固电子信息、装备制造、汽车及零部件、食品加工、现代金融商贸物流等比较优势产业的核心竞争力,通过运用新兴技术实施创新驱动以带动产业朝着高端化、绿色化、智能化、融合化方向发展。其次,河南省还应继续优化地区营商环境、集聚优质产业资源、加速高端项目与总部经济落地、深化消费领域改革、推动服务贸易高质量发展,进而构建以内为主、内外联动、风险可控、韧性十足的新经济发展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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