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合所有制改革是国企改革的开始和起点

文=黄玉新

自2016年起至今我们为九家企业提供混改方案设计，指导企业进行混改实施。目前，混改成功了六家，两家在寻找战略投资者阶段，一家正在做混改方案。这九家企业包括混改试点企业、国企改革“双百行动”企业、地方国企等多种类型，其中两家央企、七家地方企业。经过六年多的混改实践证明：有必要运用科学系统的方法，从历史、全局角度，对混改的各方面、各层次、各要素逐一解析、进行项目经验总结，供行业和其他混改企业借鉴，从而集中有效资源，高效快捷地实现企业混改目标。

梳理混合所有制改革发展历程

通过对混合所有制改革的历史脉络梳理，可以看出混合所有制改革发展经历了四个阶段。从1949年——1992年是企业混合所有制发现、探索、酝酿阶段；从1992年——2002年是企业混合所有制萌芽发展阶段；从2003年——2012年是企业混合所有制调整完善阶段；从2013年至今是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发展深化阶段。

具体说来，在这四个发展阶段中，中央对混合所有制改革的主要精神体现在以下几个重要阶段中。

第一阶段。从1949和1950年的建国初期开始，可以说是国营经济领导下多种经济成分共同发展的混合经济后逐步发展成单一的公有制经济。在1982年中共十二大报告提出的多种所有制问题后，股份制改革试点、国有企业所有权与经营权的适当分离、各类经济主体不断涌现，集体经济和个体经济在国民经济中的比重不断上升。在经济发展过程中，各经济主体相互碰撞，相互之间的利益交叉变得频繁。混合所有制经济产生的条件已经逐步成熟，新的财产组织关系呼之欲出。1987年中共十三大报告提出：公有制为主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存在共同发展的混合所有制的概念，在企业层面可以由不同的国有和集体经济单位之间互相交叉组成新的企业。1992年中共十四大报告提出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在企业层面国有、集体和非公有制经济单位之间可以互相交叉组成新的企业。

第二阶段。从1993年十四届三中全会通过关于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若干问题的决定，提出转换国企经营机制，建立现代企业制度，进行股份制试点，同时首次提出混合所有制经济单位的概念。1997年中共十五大报告又提出：坚持和完善社会主义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基本经济制度，同时指出公有制经济也包括混合所有制中的国有成分和集体成分。

第三阶段。2003年中共十六大报告提出：积极推行股份制，发展混合所有制，实行投资主体多元化，重要的资源由国家控股。当年十六届三中全会通过了《关于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若干问题的决定》，提出股份制是实现公有制的基本方式。2004年十届全国人大修改宪法明确提出：以公有制为主、多种所有制经济长期共同发展为社会主义基本制度。

第四阶段。2013年中共十八届三中全会决定提出：积极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允许混合所有制经济实行企业员工持股。2015年中央和国务院关于深化国有企业改革指导意见明确提出：推进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当年，国务院又发布《关于国有企业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的意见》。2016年国企改革混改试点开始。2018年国企混改“双百行动”启动。2019年“双百九条”出台，支持鼓励“双百企业”进一步加大改革创新力度。2020年国有企业改革三年行动方案（2020-2022）公布，并提出不断深化混合所有制改革。

国企改革发展取得的成就及不足

新中国成立以来，尤其是改革开放四十几年来，国有企业改革取得了一些成绩和经验，但也存在一些问题。取得的成绩和经验主要有：

一是国企改革制度从无到有，不断规范完善和加强；二是国有企业的国有资本布局更加合理，更多地集中在了关乎国民经济和国计民生的重要行业和相关领域；三是初步建立起了国有资产管理体制，使政企分开、政资分开的目标进一步落实，国有资产得到了更加规范的管理；四是企业经营状况和发展效率得到极大提升，对国民经济发展贡献不断提高。

存在的问题主要表现在：

一是过去国有企业管理中所有者没有真正到位产权关系模糊，现代企业制度还不健全，国有资产监管体制有待完善，导致出现部分企业内部人控制的现象。一些企业管理混乱，内部人控制、利益输送、国有资产流失等问题突出。

二是企业未真正实行市场化运作，过去搞股份制改革不太成功的原因在于只解决了从市场募集资金的问题，但是没有把市场机制引入企业，还给企业戴着“国有控股”的帽子，仍是国有企业僵化管理的那套老办法，企业没有焕发出应有的市场活力。国有产权在产权上的超弱控制和行政上的超强控制同时并存。

三是企业混改进入深水区，遇到的挑战加大，但对混改1+N系列文件精神的理解与把握没有深刻理解核心本质。国有资本运行效率需进一步提高。

四是一些企业党组织管党治党责任不落实、作用被弱化等问题依然没有得到有效解决。.

抓住混合所有制改革深化阶段的出发点和落脚点

《关于国有企业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的意见》对混合所有制改革的出发点和落脚点都做出了明确的指示，要求通过深化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推动完善现代企业制度，健全企业法人治理结构；提高企业资本配置和运行效率，优化经济布局，增强企业经济活力、控制力、影响力和抗风险能力，主动适应和引领经济发展新常态；促进企业转换经营机制，放大国有资本功能，实现国有资产保值增值。因此，混合所有制改革仅仅是破除束缚国有企业发展的体制机制障碍，激发国企的活力和竞争力等一系列改革的开始。

笔者自2016年开始为混改试点企业做咨询至今，发现此次混改的特点是顶层设计+基层首创相结合，（1+N）系列文件不断地出台和试点企业经验不断地总结与推广，混改政策具有极强的系统性、整体性和协同性。如果有足够的知识，企业可以自己做出符合政策精神的混改方案。那么混改企业应该如何制定正确的方案进行实施呢，根据这几年对混改方案的设计和实际操作来看，对企业如何做好混改工作，有以下几点建议：

第一，国有企业要充分掌握国家对混改工作的各项方针政策，从而指导企业的混改工作。但是有些企业缺少和不掌握国家对混改的相关政策和要求，而此次混改又涉及全国所有的国资企业，覆盖所有的行业、诸多产业和N多企业，而每个行业特性、每个产业的特点、每个企业的特点都不一样，如何能够准确地理解中央文件的本质核心成为执行文件精神进行混改的第一步。

笔者在对混改（1+N）系列文件的研读中发现，文件背后有一系列的理论支撑，包括产权理论、现代企业制度、公司治理、委托代理等，其中现代企业制度的“管理科学”一项就涉及战略管理、组织、人力资源、企业文化、财务管理、生产管理、营销管理等多门专业课程，精通这些学科组成的知识体系对于业务繁忙的企业管理层来说，是一个难点和关键点。

第二，对企业混改案例研究要透。学习标杆企业混改案例是掌握混改的有效方式之一，我们在为企业做混改咨询时，发现企业对于混改案例的理解仅局限于信息层面的内容，大多数人仅了解表面形式，但不知如何落实，达到执行的层面，只能是纸上谈兵。

第三，对混合所有制的改革历程应该有个深刻的了解和把握。这样才能吸取经验教训，少走弯路。否则就不知道为什么混改，如何混改，如何去激活企业活力，提高竞争力，增强改革动力。

第四，对混改的要点关键点要把握全面。在混改中，对企业的评价估值、混改模式、股权结构设计、公司治理等混改要点，都要有详细设计和操作预案。

第五，做好企业混改要抓住机遇，也要敏锐地发现时机。行业和企业的发展起起伏伏有时极不稳定，混改的窗口期很短，而好的资源就那么多，谁先抓住机遇就是谁的。所以决策者要有战略眼光和分析市场的能力，抓住机会不要错失良机。

第六，随着我们对企业的认知、理解、掌握、控制、创新设计能力的不断增强，对企业运行机制和管理机制实践经验的不断丰富，我们就应该大胆实施，不要畏手畏脚犹豫不决。

一要吃透混改各项政策，从国家的高度、专业的深度、国企改革历史的广度，构画出师表和路线图，在企业混改中多学习、多了解、多实践，才能出成果。

二要以开放的态度与专业机构合作，充分利用专业机构的专业知识。利用好专业机构尤其是管理咨询公司的服务，共同设计企业混改方案、科学估值、设计股权结构、公司治理、尽职调查等，通过第三方咨询机构扩大混改对象的资源，这样可以有更大的选择空间，促使企业混改成功。

第七，需要不断持续完善现代企业制度水平。当企业混改股权交易结束后，仅仅是完善现代企业制度的开始。而《国务院国资委授权放权清单（2019年版）》的要求，按照权责对等原则，加大授权放权，意味着赋予央企、国企更大的责任，这对企业加强行权能力建设、自我约束、规范运行提出了新的更高要求。因此，落实国有资本授权经营体制这是混改企业完善现代企业制度建设工作的开始。

总之，混合所有制改革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做好这项工作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涉及方方面面许多因素，我们要系统地理解改革文件的各项精神和要求，从而更好地指导我们的混改方案设计和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