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恩格斯党的领导思想及其当代价值探析
2021-03-07张世飞周明宽
张世飞 周明宽
[摘 要]马克思主义是被历史和实践证明了的科学理论体系,是各国共产党的行动指南与根本价值遵循。“党的领导”作为马克思主义思想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具有重要研究价值。本文根据马克思恩格斯党的领导思想的具体内涵,将其分为四个部分加以阐述,即马克思恩格斯党的领导思想的逻辑理路、马克思恩格斯关于党的领导目标的层级设定、马克思恩格斯关于党领导下的斗争路径的选择,以及马克思恩格斯关于党的领导的策略原则。除此之外,文章最后还阐述了马克思恩格斯党的领导思想的当代指导意义。
[关键词]马克思恩格斯;无产阶级斗争;无产阶级政党;党的领导
[中图分类号]A8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1071(2021)01-0045-09
党的十九大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最本质的特征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最大优势是中国共产党领导”[1]20。新时代以来,“党的领导”已成为学界重点研究对象①。但需明白,中国共产党作为马克思主义政党,我们应当从最根本的马克思恩格斯那里探讨“党的领导”的本源,从而为新时代党的领导提供更为深厚的学理支撑。虽然马克思恩格斯并未经历共产党执政的时代,但他们党的领导思想中蕴含的基本规律却值得执政的共产党学习并依据时代特征对其灵活化用。
一、马克思恩格斯党的领导思想的逻辑理路
探讨“党的领导”,首先要解决的问题便是党为什么要领导,即党的领导何以存在的问题,这需要从时代背景出发加以审视。在马克思恩格斯那里,党的领导思想萌生与发展的主要原因主要有两个方面,即资本主义社会中的阶级撕裂与政党政治的历史继承。
“阶级”是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中的核心概念之一,阶级分析法是马克思恩格斯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根本方法。“至今一切社会的历史都是阶级斗争的历史。”[2]31奴隶社会中的奴隶主与奴隶、封建社会中的地主与农民、资本主义社会中的资本家与工人,他们之间的斗争都是阶级斗争,正是阶级斗争推动着历史发展。在每个社会形态中,除了占主导地位的阶级之外,还有其他阶级与阶层的存在,他们处于统治阶级与被统治阶级之间,是整个社会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但资产阶级时代的鲜明特点却是,“它使阶级对立简单化了。整个社会日益分裂为两大敌对的阵营,分裂为两大相互直接对立的阶级: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2]32。阶级对立的表现则是两大阶级社会地位与利益的冲突,工人阶级虽为自由人,却不得不由于不占有生产资料而备受资本家剥削,成为无产者,“工人阶级的状况是当代一切社会运动的真正基础和出发点,因为它是我们目前存在的社会灾难最尖锐、最露骨的表现”[3]385。但人的生存本性驱使无产阶级进行斗争,即使是捣毁机器这种低层次的行为,也是无产阶级进行抗争的体现,这就为党的领导奠定了阶级基础,提供了力量源泉。
近代以来,随着代表阶级利益的政党的出现,阶级斗争逐步表现为政党斗争。社会问题的解决需要特定群体运用政党这一工具进行斗争,其阶级基础可能是多元的或唯一的,其斗争方式可能是和平的或武装的,但都是通过政党这一组织形式来实现自己的斗争目标。17世纪英国第一个资产阶级政党诞生,到马克思恩格斯那里其已经存在一百余年。其时,政党政治已经成为资产阶级国家的普遍现象,且日臻成熟。通过政党这一中介动员群众进行斗争,并使无产阶级政党成为执政党,亦成为马克思恩格斯的必然选择。因此,虽然马克思主义政党建党思想与资本主义政党建党思想有着本质区别,但从根本上来说,马克思恩格斯仍然遵循着政党政治的逻辑。“每一个新参加运动的国家所应采取的第一个步骤,始终是把工人组织成独立的政党,不管怎样组织起来,只要它是一个真正的工人政党就行。”[4]558必须看到,马克思主义建党思想的形成过程与具体内涵是历史发展的产物,是时代背景的展现,我们应当将马克思主义建党思想置于人类政党建设思想史,尤其是近代西方政党建设思想史的整体发展历程中加以审视与考量。可以说,政党政治的百年历史为马克思恩格斯党的领导思想的形成提供了历史依据。
随着党的领导何以存在这一问题的解决,接踵而来的问题便是黨的领导何以展现出光明前景。从马克思恩格斯的相关论述出发,我们可以从无产阶级的阶级特质与无产阶级政党的显著优势这两大板块加以阐析。
无产阶级政党以无产阶级作为自己存在之基,并就利益一致性而言,共产党“没有任何同整个无产阶级的利益不同的利益”[2]44。无产阶级的阶级特性如何,直接关系着无产阶级政党的生存与延续,也事关党的领导成效。在马克思恩格斯看来,相较于“不是代表新社会的利益去反对旧社会,而是代表已经陈腐的社会内部重新出现的那些利益”[2]75的资产阶级而言,无产阶级的阶级特质主要体现为以下几点:首先,无产阶级具有战斗性。战斗行为源于生存需求,在不占有生产资料的情况下,为了个人以及家庭的赓续,无产阶级必须为改善生存条件而斗争。因此,“在当前同资产阶级对立的一切阶级中,只有无产阶级是真正革命的阶级”[2]41。其次,无产阶级具有人民性。“无产阶级的运动是绝大多数人的,为绝大多数人谋利益的独立的运动。”[2]42由于无产阶级群众在社会中所占比例远远超过资产阶级,因此无产阶级解放自身的运动自然也是为绝大多数人谋利益的运动,这就使得党的领导占据了量的优势。再次,无产阶级具有国际性。随着资产阶级在全球的扩张和资本主义在世界范围内的适用,与之相对的无产阶级也随之发展壮大。世界各国的无产阶级拥有共同的“奴隶主”——资本,这就为世界无产阶级的大联合,为所有被压迫群众、民族的解放提供了必要前提与现实可能。最后,无产阶级代表了历史发展方向。在资本主义社会,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已经与由该生产方式创造的生产力和财富分配制度发生了“激烈的矛盾”,这个矛盾可能会导致“整个现代社会毁灭”,因此,“必须使生产方式和分配方式发生一个会消除一切阶级差别的变革”[5]165,无产阶级要在党的领导之下实现经济基础的重构。鉴于无产阶级独特的优势所在,马克思恩格斯断言,“用发展的眼光分析问题:现阶段不同于100多年前的阶级区分吧?此一时彼一时,社会在进步的胜利是同样不可避免的”[2]43。但须承认,无产阶级的最初斗争“尚未认识到而只是本能地感觉到自己的社会地位和应当采取的政治行动路线”[2]415,这就需要无产阶级在党的带领下,实现阶级自觉,进行有目的有意识的斗争,这也是党的领导的必要性所在。
“党的领导”的行为主体是党本身,党若要创造出客观领导成果,关键在于这个党要具有显著优势与先进性。对此,我们能够从领袖与体制这两点管窥无产阶级政党的优势所在。依据唯物史观,人民群众是历史发展的推动者与决定性力量。作为人民中的极少数,英雄人物(领袖)的作用不容小觑,在某些时刻甚至是决定性的。政党也是如此,党员是阶级群众中的先进分子,党的领袖则是党员群体的代表人物。简言之,无产阶级需要政党领导,政党需要领袖指引方向,党的领导体现着“群众——阶级——政党——领袖”这一理论与实践逻辑,列宁后来对此作了經典论述与总结,“群众是划分为阶级的”,“阶级是由政党来领导的;政党通常是由最有威信、最有影响、最有经验、被选出担任最重要职务而称为领袖的人们所组成的比较稳定的集团来主持的”[6]151。领袖地位的巩固则源于党的集中统一领导制度以及在权力基础上形成的权威。党的领导制度事关领袖及领导集体的意志能否实现、全党思想能否统一、全党行为能否一致,对此,马克思恩格斯的选择是中央集权制,“中央集权制是真正革命党的任务”[2]197。在这种制度下,分散主义、小组习气等党内不良作风能够弱化到最小,全党也能步调一致地担负起时代赋予无产阶级政党的历史使命。中央集权制的提出,意味着党解决了极为重要的领导体制机制问题,这也成为无产阶级政党极为重要的基本准则之一。无产阶级政党还要求全党服从领袖的权威。恩格斯在《论权威》一文中指出,权威就像“汪洋大海上航行的船”,“在危急关头,大家的生命能否得救,就要看所有的人能否立即绝对服从一个人的意志”,权威与服从“都是我们不得不接受的”[7]337。可以说,领导体制与领袖权威,一为外在强制力,一为内在引领力,二者一表一里,互为支撑,共同彰显出无产阶级政党的特点与优势。
概言之,马克思恩格斯党的领导思想从党的领导何以存在出发,延展至党的领导何以成功,以阶级视角论述了无产阶级以及无产阶级政党的优势所在,依据历史与现实提出了党的领导的必要性与必然性,为党的具体领导实践提供了基础的理论支撑。
二、马克思恩格斯关于党的领导目标的层级设定
任何一个政党的行为实践都不是随意的,都是在目标引领下、目标框架内的活动。一个使命远大的政党,其领导目标不是唯一的,而是一个目标体系,这一体系凝结着党诸多不同层级的目标,是一个层级序列,而不同层级的目标则适用于不同的时代,塑造着党的不同领导行为。就共产党而言,党的领导目标体系既包含实现共产主义这一根本性目标,又有为实现这一根本性目标而设立的暂时性、阶段性目标。具体而言,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1.终极目标:废除私有制,建立共产主义社会
从历史角度出发,自奴隶社会以来,人类的社会形态处于不断演进之中,经过数百年或数千年的量变积累,最终实现质变,建成更高级的社会形态。而社会形态变革的内在推动力,则是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这两大基本矛盾运动,马克思恩格斯正是依此来论证共产主义社会目标的实现。生产力与生产关系这一人类历史普遍性矛盾在资本主义社会的具体表现是社会化大生产与生产资料私有制的矛盾,既存的生产关系已经阻碍了生产力的进一步发展,为此,需要可容纳更高生产力水平的社会形态的出现。
从现实角度出发,在生产资料私有制下,资本家借雄厚的资金优势压榨工人阶级的剩余价值,尤其随着垄断集团、帝国主义的出现,工人阶级及世界各地受压迫人民所受压榨更甚。这一切不平等现象之所以存在,归根结底是生产资料归私人所有。因此,不管是为了发展生产力,还是为了消除社会不公,必须改变生产资料所属,“共产党人可以把自己的理论概括为一句话:消灭私有制”[2]45。私有制的消灭意味着资本主义社会的消逝,新的社会形态,即共产主义社会将取而代之。“旧社会的覆灭是建立一个不再以阶级对立为基础的新社会的条件。”[3]695
在共产主义社会,全社会统一占有生产工具,统一进行产品经营与分配,从而以生产资料占有为划分标准的“阶级”彻底消失,工农差别、城乡差别、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的差别这三大差别也会消失。生产力的大发展将使得集体财富充分涌流,分配方式也变为“各尽所能,按需分配”[7]436。总之,在这一社会中,人类得到真正解放,“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2]53。
2.政治目标:夺取政权,发挥国家作用
共产主义这一最终目标的实现并非一蹴而就,而是需要其他阶段性目标的达成为其提供前提保障,其中政治前提便是由无产阶级掌握国家政权。政权作为一种国家公共权力与政治强制力,是政党保持领导地位与进行领导实践的客观前提与政治保障。在无产阶级反抗资产阶级统治的革命斗争中,资产阶级用已经掌握的国家权力、暴力机器对无产阶级的反抗运动进行残酷镇压,如若没有掌握国家政权,那么无产阶级将始终处于被动地位,也不可能实现社会制度的变革。为此,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鲜明指出,共产党人的最近目的是“使无产阶级形成为阶级,推翻资产阶级的统治,由无产阶级夺取政权”[2]44。
马克思恩格斯所设想的共产主义社会没有阶级,自然也没有阶级统治的工具——国家,“未来无产阶级革命的最终结果之一,将是称为国家的政治组织逐步解体直到最后消失”[4]506。但这并非意味着无产阶级夺取政权之后要立刻消灭国家,因为在资本主义社会和共产主义社会之间有一个过渡时期,在这一时期,阶级、国家等政治范畴仍然存在,不同的是无产阶级成为国家的主人。无产阶级也并非简单地掌握现成的国家机器,而是要“建立一个不但取代阶级统治的君主制形式,而且取代阶级统治本身的共和国”[7]154。在这一新型国体内,无产阶级政党运用手中的权力,借助无产阶级专政的制度优势,不断推进社会的深层变革,例如大力发展生产力、改变生产资料所有制、推动世界被压迫国家的大联合等等,最终实现阶级、国家的消亡,这是社会历史发展规律作用下的结果。简言之,“国家不是‘被废除’的,它是自行消亡的”[5]297。
3.世界目标:实现全世界无产者的大联合
放眼世界,备受资产阶级压迫的无产阶级遍布各地,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的斗争也变得并非一国一地之事。为了彻底推翻资产阶级的统治秩序,全世界无产者必须超越民族和国家的地域、种族、文化等界限,实现最广泛的联合。
联合目标的提出以生产力发展水平为客观基础。工业革命以来,世界各地的联系日益密切,大工业的发展“首次开创了世界历史,因为它使每个文明国家以及这些国家中的每一个人的需要的满足都依赖于整个世界,因为它消灭了各国以往自然形成的闭关自守的状态”[3]566。这就在物质维度层面为无产阶级世界范围内的联合提供了可能。就价值维度而言,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有益于实现被压迫民族的解放,进而实现解放全人类的历史使命。“生产者阶级的解放是不分性别和种族的全人类的解放。”[7]568由于资本主义与商品经济的发展,一些国家的内部市场已无法满足商品销售需求,为此,它们通过占领海外殖民地的方式倾销本国商品,并将其发展为资本输出形式,对殖民地人民进行压榨。无产阶级若要进行世界联合,被压迫民族必须要实现完全独立,实现民族自决。可以看出,实现民族解放的过程,也是冲击资产阶级在世界范围内统治秩序的过程,“无产阶级对资产阶级的胜利同时就是一切被压迫民族获得解放的信号”[3]694-695。
为实现全世界无产者的大联合,共产主义者同盟用“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这一战斗口号取代了原来的“人人皆兄弟!”的口号,这既体现了无产阶级政党鲜明的阶级性,也表明了全世界无产阶级团结起来的重要性。“过去的经验证明:忽视在各国工人间应当存在的兄弟团结,忽视那应该鼓励他们在解放斗争中坚定地并肩作战的兄弟团结,就会使他们受到惩罚——使他们分散的努力遭到共同的失败。”[7]14全世界无产者的联合首先是代表工人阶级利益的政党或工人组织的联合,鉴于此,国际工人协会于1864年成立,这一各国工人之间的“纽带”“奠定了工人国际组织的基础,使工人做好向资本进行革命进攻的准备”[8]790。
4.经济目标:推动生产方式的变革
马克思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指出,“手推磨产生的是封建主为首的社会,蒸汽磨产生的是工业资本家为首的社会”[3]602。若要实现社会形态的根本变革,必须着眼于生产方式的根本性转变,经济问题是最根本的问题。正如恩格斯所说:“一切社會变迁和政治变革的终极原因,不应当到人们的头脑中,到人们对永恒的真理和正义的日益增进的认识中去寻找,而应当到生产方式和交换方式的变更中去寻找;不应当到有关时代的哲学中去寻找,而应当到有关时代的经济中去寻找。”[5]284由此,党的重要领导目标之一便是改变旧有的生产方式与经济形态,这主要包含两大问题:发展生产力与改变土地所有制。
马克思认为:“无论哪一个社会形态,在它所能容纳的全部生产力发挥出来以前,是决不会灭亡的;而新的更高的生产关系,在它的物质存在条件在旧社会的胎胞里成熟以前,是决不会出现的。”[2]592“两个绝不会”的提出指明了大力发展生产力的必要性,只有发达的生产力超出了既存社会形态的容纳界限,社会形态才会向更高层次演进,共产主义社会亦建立在高度发达的生产力基础之上。应当指出,无论是资产阶级还是无产阶级,都追求生产力的高度发达,只不过目的不一致。前者为维护既存秩序,攫取更高超额利润,后者则为推进社会变革。并且无产阶级大力发展生产力的前提是在党的领导下夺取政权,从而能够运用国家力量实现生产力的快速提升。土地问题也是资本主义经济社会中的一大问题,也直接事关工人阶级。地产是“一切财富的原始源泉,……工人阶级的未来将取决于这个问题的解决”[7]230。共产党执政后,在土地问题上的举措便是土地国有化。在国家的统一分配调度下,土地能够得到合理使用。“土地国有化将彻底改变劳动和资本的关系,并最终消灭工业和农业中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7]233可以看到,土地问题不仅是归谁所有的所有权问题,更是消除阶级关系、改变工农业生产方式、消除工业与农业的差别问题。
综上,党的领导目标以实现共产主义为根本,其下统辖着政治、经济等子目标。同时,共产党目标的制定针对的是不同领域的解放,最终要实现的则是人的解放。其相互关系如图1所示。
三、马克思恩格斯关于党领导下的斗争路径的选择
如果说党的领导目标阐明的是党要“做什么”这一问题的话,那么党的斗争路径则主要说明党“如何做”的问题。无产阶级的处境决定了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不是饿死,就是斗争”[2]101。无产阶级政党领导下的无产阶级斗争路径主要包含两大类:思想的批判(理论)与实际的战斗(实践)。
思想的斗争是无产阶级反抗资产阶级统治的先声,社会主义五百年的思想发展史,远比无产阶级有组织的斗争史久远。思想斗争实质上也是无产阶级推翻资产阶级斗争的一部分,“统治阶级的思想在每一时代都是占统治地位的思想。这就是说,一个阶级是社会上占统治地位的物质力量,同时也是社会上占统治地位的精神力量”[3]550。推翻“精神力量”,就有助于推翻现实“物质力量”。总体而言,党领导下的思想斗争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揭露宗教的本质。在资本主义社会,宗教并非单纯的信仰与心灵的慰藉,它已演变为统治阶级压迫被统治阶级、维护自身统治地位的工具。但受压迫群众并未对此有清醒认知,他们仍试图通过超自然力量来化解现实苦难,“宗教是人民的鸦片”[3]4。因此,使压迫群众脱离虚幻的宗教,进而认识到现实斗争的重要性,已然是无产阶级政党的重要任务。马克思指出,“对宗教的批判是其他一切批判的前提”[3]3。这就显示出他对宗教问题重要性的认知。
第二,冲破旧道德束缚。处于意识形态领域的道德具有深刻的阶级性与社会历史性,并非超越历史、超越阶级的绝对独立存在,“一切以往的道德论归根到底都是当时的社会经济状况的产物”[5]99。道德的一大现实功效便是维护既存统治秩序,为统治阶级提供心理支撑。无产阶级为了斗争需要,必须要用无产阶级新道德替代资产阶级旧道德。但道德既然是阶级的产物,那么只有在彻底消灭了阶级对立之后,而且“在实际生活中也忘却了这种对立的社会发展阶段上,超越阶级对立和超越对这种对立的回忆的、真正人的道德才成为可能”[5]100。
第三,理论武装群众。马克思精辟指出,“批判的武器当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质力量只能用物质力量来摧毁;但是理论一经掌握群众,也会变成物质力量”[3]11。正确的理论指导正确的实践,如何将科学社会主义与工人运动相结合,如何在马克思主义的指导下推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蓬勃发展,是无产阶级政党要着力解决的一大问题。在恩格斯看来,科学社会主义一经诞生,就要求人们研究它,并“以高度的热情把由此获得的日益明确的意识传播到工人群众中去”[2]219。只有在马克思主义武装下的工人,才能有正确的斗争观念,才能真正成为为实现党的目标英勇斗争的战士。
可以说,马克思恩格斯以及无产阶级政党所进行的思想斗争,把工人阶级的思想由天国拉回到人间,由虚幻回归到现实。而且,思想批判的同时也在破旧立新,用新思想取代旧思想或错误思想,使尽可能多的群众在思想深处认同党的领导行为。
但是单纯的理论批判并不能改变资产阶级占据统治地位的事实,“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3]502。无产阶级若想改变自身处境,必须积极投身于革命实践,进行阶级斗争。党领导下的实践斗争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进行罢工。在工人阶级反抗资产阶级的斗争初期,從维护自身权益、改善生存处境出发,工人阶级进行了罢工,迫使资产阶级作出一些让步。随着工人运动的高涨,罢工的规模由小变大、范围由一(国)到多(国)。罢工成为工人阶级自发反抗资产阶级统治的最初表现形式,在表明自己态度的同时为工人阶级日后更加深刻的斗争奠定了基础。“罢工是工人的军事学校,他们在这里为投入已经不可避免的伟大斗争做好准备;罢工是各个劳动部门关于自己参加伟大的工人运动的宣言。”[3]459但工人阶级在最初罢工之时的斗争方式主要是砸毁生产工具等初级形式,还未形成鲜明的阶级意识,“尚未认识到而只是本能地感觉到自己的社会地位和应当采取的政治行动路线”[2]415。为此,马克思恩格斯特别强调无产阶级政党应当发动工人从事政治活动,抛弃简单的经济斗争形式,“没有政治行动,工人总是在战斗后的第二天就会受到法夫尔和皮阿之流的愚弄”[7]224。
第二,进行暴力革命。“革命是历史的火车头”[2]161,暴力则是“每一个孕育着新社会的旧社会的助产婆”[9]861。在资产阶级民主政治还不完善时,无产阶级的绝大部分利益无法通过正常的途径向上表达,当局也不会以法律形式强制要求企业主改善工人阶级的利益诉求,这根本上还是由社会制度所决定。并且在资产阶级掌握政权的时代,和平的制度变革几乎无法实现,无产阶级必须以暴力革命形式获取政权,进而废除私有制。马克思恩格斯用极为坚决的语气指出,“共产党人不屑于隐瞒自己的观点和意图。他们公开宣布:他们的目的只有用暴力推翻全部现存的社会制度才能达到”[2]66。暴力革命的具体表现是武装起义,马克思恩格斯对武装起义提出了明确要求,认为武装起义“是一种艺术”,无产阶级及其政党应做好充分准备、有最大决心,尤其要注意武器的生产与使用,并能够承担起起义带来的后果,“不要玩弄起义”[2]446。
第三,进行合法斗争。资产阶级的统治并非绝对僵化、一成不变,尤其是在日益汹涌的工人运动面前,为了维护统治地位,资产阶级必然会作出一些让步。这既包括经济让步——给予工人一定福利,也包括政治让步——给予工人参政权,尤其是选举权,这是资产阶级统治方式更为完善的表现。这种情况的变化在马克思恩格斯晚年表现得更为明显,因此,马克思恩格斯对无产阶级及无产阶级政党的合法斗争给予了高度关注。马克思提出要将普选权这一历史上的“欺骗工具”变为“解放工具”[7]568,恩格斯认为“普选制是测量工人阶级成熟性的标尺”,它意味着被压迫阶级能够作为独立的党派结合起来,已经成熟到能够自己解放自己[10]193。但恩格斯批判了“和平长入社会主义”这一观点,只有“在人民代议机关把一切权力集中在自己手里、只要取得大多数人民的支持就能够按照宪法随意办事的国家里,旧社会有可能和平长入新社会”[10]414。但这在反动国家很难实现,暴力方式仍是无产阶级获得解放的主要方式。
马克思恩格斯关于党的斗争路径的变化与演进,既有原则性的秉持,又有现实性的变通,被打上了鲜明的时代烙印。同时,斗争路径也显示出了马克思恩格斯对如何通往社会主义道路的思考,这一思考为之后他国社会主义的实现及建设提供了最初的理论源头。但“源头”意味着“雏形”,他国在借鉴时需灵活化用,并依据自身实践对其不断加以完善。
四、马克思恩格斯关于党的领导的策略原则
马克思恩格斯领导共产党、无产阶级进行的斗争并不是自发的、盲目的,而是遵循着一些基本原则,并体现出了颇多科学的斗争策略。即使他们本人并未加以总结提炼,但其领导理论与实践的发展都是这些原则与策略的生动体现。择要言之,主要有以下几项:
一是实事求是。应当说,这是最根本的原则。可以借用毛泽东的论述:“‘实事’就是客观存在着的一切事物,‘是’就是客观事物的内部联系,即规律性,‘求’就是我们去研究。”[11]801虽然马克思恩格斯并没有明确提出这四个字,但这一原则贯穿他们思想的发展始终。例如在论述何为共产主义时,马克思就指出,“共产主义不是教义,而是运动。它不是从原则出发,而是从事实出发”[3]672。也如前文所述,虽然马克思恩格斯设想的最根本的社会变革方式是暴力革命,但当社会背景发生深刻转变时,他们也未固守旧有思维,而是依照客观现实,提出了合法斗争的必要性,这是他们对之前思想的极大超越。总之,无论是抉择党进行公开斗争还是隐蔽斗争,是联合其他革命阶级还是保持自身的阶级特性,都体现出了实事求是这一原则。同时,马克思恩格斯也从未将自己的理论设想当作教条强加于各国共产党身上,他们自认为提出的是基本原则,至于具体斗争策略,则需各国共产党依据国情党情灵活处之。
二是循序渐进。一个成熟的政党、领导者必须对革命进程、任务艰巨性有一个清醒认识,如果为之奋斗的目标较为长远,或者难度极大时,应该秉承循序渐进的原则,逐步加以实现,这也是尊重客观规律的表现。如果不注意目标的阶段性,自将终极目标视为朝夕之功,那必然会犯“左”倾错误。恩格斯在谈及废除私有制这一根本问题时就指出,不能一下子就把私有制废除,应该逐步改造现存社会,在创造了所必需的大量生产资料之后,才能废除私有制[3]685。再如,无产阶级若想实现世界范围内的解放,必须先进行本国斗争,“每一个国家的无产阶级当然首先应该打倒本国的资产阶级”[2]43。资本主义仍具有发展能力是党坚持循序渐进原则的社会根源。虽然资本主义社会具有腐朽性,最终会被时代所抛弃,但这是一个长期斗争过程,在无产阶级还没有成熟到推翻资产阶级统治时,资本主义在这一长时期内仍将继续占据统治地位,并且资产阶级创造的发达生产力亦是无产阶级进行社会主义建设的物质前提。
三是占据主动。马克思在总结巴黎无产阶级于1848年发动的六月起义的失败必然性时指出,它“既不是直接的、公开承认的要求驱使无产阶级想用武力推翻资产阶级,也不是无产阶级已经到了有能力解决这个任务的地步”[2]103。这句话就蕴含了两层意思:一是主动斗争,二是做好准备,这是革命成功的两项基本要求。革命爆发的前提是客观条件允许,自身有充足的准备进行斗争,包括思想准备(起义者有积极抗争到底的意识)与器物准备(进行武装斗争所需的武器)。在武装革命爆发之后,不管情况如何,革命者更应占据主动进攻地位,不能退缩。历史上胜利的革命已经证明,在革命与战争中,“进攻者总是处于有利地位”,且“不计成败地孤注一掷是十分必要的”[2]426。总之,无产阶级及其政党若想革命成功,必须在革命前以及革命中处于主动地位,不能简单地被动应对。
四是广泛联合。在革命进程中,无产阶级及其政党需要联合其他一切革命力量进行斗争,从而形成强大合力。这一广泛联合的基础是工农联盟。工农联盟的可能性在于它们有着共同的敌人——资本,资本实质上是无产阶级和农民阶级共同的剥削者,只不过二者所受剥削的表现形式有所不同,共同推翻资本压迫的需求为两者联合提供了可能。工农联盟的必要性在于二者都需要对方。因此,农民阶级没有彻底的革命性、严明的组织纪律性,在革命与反革命之间摇摆,也不敢提出彻底消灭私有制的口号,“他们不能代表自己,一定要别人来代表他们”[2]567。农民阶级必须在无产阶级的领导下完成推翻资产阶级统治的历史重任。无产阶级同时也需要农民阶级的支持,在一些小农占比最多的国家(如法国),和他们联合势必会大大增强革命力量。马克思将无产阶级和农民阶级的联合比作一种合唱,“若没有这种合唱,它在一切农民国度中的独唱是不免要变成孤鸿哀鸣的”[2]573。不仅如此,“共产党人到处都支持一切反对现存的社会制度和政治制度的革命运动”[2]66。
五是独立自主。在进行革命大联合的同时,马克思指出,“不同阶级的这种联合,虽然在某种程度上向来是一切革命的必要条件,却不能持久,一切革命的命运都是如此”[2]383。在民主派小资产者受压迫的时候,他们力求建立一个包括无产阶级政党在内的大反对党以维护自身利益。但这一组织并不允许无产阶级提出自己的明确要求,这种联合只会对小资产者有利,而对无产阶级有害。“无产阶级会完全丧失它辛辛苦苦争得的独立地位,而重新沦为正式的资产阶级民主派的附庸。”[2]193无产阶级政党需要明白,参与革命运动的其他阶级,必然会带着本阶级固有的思想意识与活动方式。当他们愿意和共产党一同推翻资产阶级统治时,就要进行紧密合作;但当他们为了自身的眼前利益而试图背叛革命时,那就必须与之作坚决斗争。“要清楚地知道,和他们分裂只是一个时间问题。”[7]484由之,党必须在革命进程中始终保持独立自主地位,从而维护党的纯洁性与战斗性。独立自主和广泛联合并不矛盾,两者一为原则、一为策略,共同为党的领导实践服务。
以上五点是马克思恩格斯党的领导思想中体现出的原则与策略,这是在党的具体行为实践基础上进行的抽象总结,对世界无产阶级政党具有普遍应用价值。当然还有其他原则策略值得广泛借鉴,此处便不一一论及。
五、马克思恩格斯党的领导思想的当代指导意义
“马克思主义是科学的理论,创造性地揭示了人类社会发展规律。”[12]7作为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马克思恩格斯关于党的领导思想虽历经百年仍熠熠生辉,对当代中国与世界的发展具有重要指导意义,体现着当代价值。
1.既要服从党的领袖,又要动员群众力量。无产阶级政党背负着打碎旧世界、建设新世界的历史使命,这一历史使命要求党必须纪律严明,必须旗帜鲜明讲政治,必须服从党的領袖,这是党能够发挥出最大能量的必然要求,一盘散沙、各自为战、无组织无纪律的党不可能创造出历史伟业。同时,不仅党员要服从党的领袖,党所领导的阶级群众,以及党执政后领导下的全国人民,都要服从党的领袖,认同领袖权威。这在马克思恩格斯那里早已阐明。但是,服从党的领袖并不意味着压制党员群众的主观能动性,相反,而是要紧紧依靠群众力量。就人类整个历史发展长河而言,人民群众是物质财富的创造者、是精神财富的创造者、是社会变革的决定力量,脱离群众的党就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中国共产党就是为人民执政、靠人民执政的党。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说,“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群众是真正的英雄。人民群众是我们力量的源泉”。正因为如此,中国共产党才认同“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13]4-5。可以说,领袖权威指引国家发展方向以及群众力量进行具体建设实践,二者在不同层面彰显着党的领导,发挥着现实作用。
2.既要反对改旗易帜,又要反对封闭僵化。当今时代各种思潮激荡迭起、激烈交锋,我们应当既反右也反“左”,以科学的态度对待马克思主义,这也是马克思恩格斯所持的观点。“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我们送来了马克思列宁主义。”[14]1471在马克思主义的指引下,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国人民实现了革命、建设、改革的巨大成功,中华民族也迎来了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伟大飞跃。不管是在现在还是将来,马克思主义将会一直是中国共产党最根本的指导思想,这一点毋庸置疑。从国际共运史也可看出,任何歪曲马克思主义、抛弃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的共产党必然会遭受重大挫折,甚至有亡党亡国的危险。同时,马克思主义也不是一个封闭僵化的理论体系,任何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都不会盲目照搬照抄教条,他们都会根据具体情况发展具有自身特色的马克思主义理论。例如列宁,他提出的新经济政策,以及通过合作制建成社会主义等思想,都是对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的继承与发展。对中国共产党而言,从毛泽东思想到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都是依据国情提出的正确理论。我们一定要反对“左”的僵化,“右可以葬送社会主义,‘左’也可以葬送社会主义。中国要警惕右,但主要是防止‘左’”[15]375。
3.既要借鉴历史经验,又要赋予时代特征。马克思恩格斯党的领导理论与实践处于不断“进化”之中,他们在处理相关问题时,既有之前经验的借鉴,又有根据时代变迁提出的新举措。中共也是如此。中国共产党成立已近百年,執政也有七十余年。不管是局部执政,还是领导全国,中共都积累了大量领导经验。其中既有正面经验,也有负面教训,例如坚持党的集中统一领导、坚持人民民主专政、坚持社会主义道路等正面经验,尤其是改革开放以来的经验更值得汲取,但同时也有浮夸盲干的“大跃进”、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文化大革命”等负面教训。不管对错,这都是党领导下的结果。对此,我们应当合理评判,既不能全盘肯定,也不能全盘否定。改革开放前和改革开放后的两个时期,“本质上都是我们党领导人民进行社会主义建设的实践探索”,“两者决不是彼此割裂的,更不是根本对立的”[13]22-23。新时代,党的领导又有了之前从未涉及的新内容,例如文化自信、“一带一路”、人类命运共同体等。处理这些新问题,需要持有新思想、制定新战略,但同时也要有党之前治国理政经验的支撑,如此,便可打通历史与现实,共同为新时代服务。
4.既要坚持党的领导,又要加强党的建设。应当了解,任何盲目自发的群众斗争最终都不会成功,处于被压迫状态的工人阶级以及最广大的普通劳动群众必须要在拥有科学的指导思想、铁的纪律、高度的执行力、稳定的领袖集团等诸多优势的共产党的领导下才能获得胜利,实现自己的诉求。夺取政权需要党的领导,保持政权更需要党的领导。党的领导这一原则不管是在暴力革命年代,还是和平建设时期,都是必须遵循的一条铁律。同时,“我们党要始终成为时代先锋、民族脊梁,始终成为马克思主义执政党,自身必须始终过硬”[1]。党建设得好,就能永葆生命力与战斗力,就不会被历史所淘汰。中国共产党领导地位的形成是历史的选择、人民的选择,但历史与人民并不是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党若想历史与人民在每次面临选择时都选择自己,就必须要矢志不渝地加强党的建设,丝毫不能懈怠。中国共产党深知这一点,不断丰富党的建设内涵以回应时代要求,最终形成了当前以政治建设为统领的新的党建格局,这既是加强党自身建设的需要,也是巩固党领导地位的要求。
六、结语
可以看出,马克思恩格斯党的领导思想的形成有其深刻的理论与历史逻辑,简言之,即:资本主义社会固有矛盾——两大阶级矛盾——工人阶级自发斗争——在党的领导下由自发走向自觉——多领域的阶级斗争——夺得最终胜利。总之,马克思恩格斯党的领导思想是一套包含着谁领导、领导谁、领导目标、怎样领导等具体内容的科学理论体系与实践方法,值得所有无产阶级政党研究、学习,并且在新的历史条件下,所有无产阶级政党应结合本国具体国情,赋予其更为深刻的时代内涵与实践价值。
注释:
①以“党的领导”为关键词在中国知网、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进行检索,共计论文3 614篇。其中2012年71篇,2013年62篇,2014年16篇,2015年205篇,2016年157篇,2017年187篇,2018年270篇,2019年354篇,2020年391篇。可见,新时代以来,尤其是党的十九大后,“党的领导”一直是学界关注重点。
参考文献:
[1]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2017年10月18日)[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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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4]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0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5]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9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6]列宁.列宁选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7]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8]列宁.列宁选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9]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5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10]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11]毛泽东.毛泽东选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12]习近平.在纪念马克思诞辰20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2018年5月4日)[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8.
[13]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1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8.
[14]毛泽东.毛泽东选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15]邓小平.邓小平文选: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责任编辑:铭 心)
(校 对:李雪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