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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马斯?莫尔“乌托邦”社会理想的 生成逻辑及时代价值

2021-03-04荣小语陈兆芬

关键词:莫尔生成逻辑乌托邦

荣小语 陈兆芬

[摘 要]托马斯·莫尔是欧洲早期空想社会主义学说的创始人,以其名著《乌托邦》名垂史册。其重点阐发的“乌托邦”社会思想是以社会秩序的现实批判为起点、以社会利益的平等分配为落点、以美好社会的整体建构为旨归的生成逻辑。这一生成逻辑也是“乌托邦”社会理想的民本性观念、整体性认识和批判性思想的彰显,因此在新的历史方位下,探寻莫尔“乌托邦”社会理想的生成逻辑,是寻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之源时代价值的重要思考。

[关键词]托马斯·莫尔;“乌托邦”社会理想;生成逻辑;时代价值

[中图分类号]B08;D091.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2095-0292(2021)06-0026-06

[收稿日期]2021-09-10

[基金项目]2016年度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列宁文化落后制约俄共(布)执政安全思想研究”(16BKS009)

[作者简介]荣小语,聊城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社会主义理论与实践;陈兆芬,聊城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博士,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理论。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围绕空想社会主义有关内容作出重要论述。2013年1月,习近平总书记重点从历史和现实的角度出发,按时间层次将社会主义发展史划分为了六个阶段,其中所提及的第一个阶段就是空想社会主义的产生和发展。2016年5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中强调,托马斯·莫尔、康帕内拉等一批文化和思想大家的作品深刻反映了他们对社会构建的思想认识。[1]在新的历史方位下,概括挖掘“乌托邦”社会理想中所蕴含的民本性观念、整体性认识和批判性思想,是关于新时代背景下寻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之源的重要思考,对于分析科学社会主义的发展基础具有重要意义。如何透过“乌托邦”社会理想的美好设想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注入源泉力量并从社会主义发展史的源头探寻建设经验,是值得研究的重要问题。

一、托马斯·莫尔“乌托邦”社会理想的生成逻辑

莫尔“乌托邦”社会理想诞生的时代被历史学家视为世界近代史的发端。从地理大发现的发生,到文艺复兴的启蒙,再到宗教改革的动荡,各种文明间的关联性日益增强,文学艺术的进一步繁荣打破了神学对社會的禁锢和束缚。莫尔以其犀利的视角深刻批判当时的社会秩序,揭开了资本主义的虚伪面纱,并围绕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对“乌托邦”社会理想展开全方面的叙述,以此激发人们对未来社会的向往与憧憬。乌托邦既产生于现实的社会生活之中,同时因其指向未来而又是超越现实、打破现存秩序的力量。[2](P9-14)从学理意义上来讲,围绕莫尔“乌托邦”社会理想所含现实性及合理性,探讨其生成逻辑能够更好的深入理解空想社会主义的源头起始,从而进一步探寻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发展之源。

(一)“乌托邦”社会理想生成的逻辑起点:社会秩序的现实批判

当时的欧洲贫富等级十分明显,上流社会的富人对穷人充满鄙夷,认为偷盗是他们天生的心性,并通过法律规定穷人偷盗将被处以死刑。为此,莫尔透过贫富分化的表象,剖析了穷人偷盗背后的深层原因,并独到的指出真正迫使穷人偷盗的幕后黑手是富人,“这些人像雄蜂一样,一事不做,靠别人的劳动养活自己”[3](P17-18)。富人是法律的制定者,他们凭借法律来为自己谋取利益,并在法律的保护下理直气壮地抢走了穷人的土地,将其逼上了偷盗的道路,因此富人才应当受到法律的严惩。莫尔借航海者拉斐尔·希斯拉德之口深刻阐释自己对领导者、圈地运动及私有制的不满,揭示了劳动者被残酷压榨的事实,以毫不留情的批判态度直面当时的社会矛盾和社会秩序。

莫尔批判社会秩序的矛头直指象征着最高权力和地位的领导者国王。他认为,国王应该关心的是百姓的幸福而不是自身的愉悦,应当重视百姓的利益而不是自己的私利。但事实上,国王只顾争夺土地、贪图享乐,靠剥削朝臣百姓来“养活”自己。莫尔尤其强调英国圈地运动对百姓的剥削,并从制度方面探寻原因所在。新航路开辟推动了英国对外贸易的发展,其中羊毛及相关行业受到了广泛的关注,英国新兴的资产阶级和新贵族为了获取更大的经济利润,通过暴力手段强占农民土地“养羊”,致使许多农民被迫流浪、远走他乡。莫尔用“羊吃人”来讽刺这些打着正义旗号而攫取私利的贵族们,“你们的羊……一向那么驯服,那么容易喂饱,据说现在变得很贪婪、很凶蛮,以至于吃人”[3](P20)。“羊吃人”的背后是什么在作祟?莫尔极具先见性的指出这些粗暴行为产生的根源正是私有制。马克思、恩格斯在研究资本主义发展史,特别是揭露资本原始积累的罪恶时多次引用托马斯·莫尔“羊吃人”的观点,并给予其很高的评价。[4](P29-32)在私有制影响下,人们逐渐形成了自私自利的金钱观和价值观。这对于国家发展和社会进步产生了极其消极的影响。莫尔指出,挣脱社会秩序束缚的关键就在于彻底废除私有制。

由此可见,莫尔对当时欧洲社会秩序的批判并不是凭空想象出来的,而是基于对社会现实的洞悉,立足于当时政治、经济的发展状况而萌生的。因此,托马斯·莫尔“乌托邦”社会理想生成的逻辑起点是对社会秩序的现实批判。但在当时的社会秩序下,人们还未找到正确的力量去建立美好的“乌托邦”社会,只能将这作为一种精神寄托,憧憬着美好社会的到来,期盼着社会利益的平等分配能够成为现实。

(二)“乌托邦”社会理想生成的逻辑落点:社会利益的平等分配

在美好的“乌托邦”中,“平等”作为一种“必需品”存在于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那里的每个人都过着财富公有、按需分配、各尽其责的幸福生活。但是,离开了莫尔所搭建的“乌托邦”后,穷人们只得被迫回到痛苦的现实,卑微渴求着“平等”的降临。莫尔出生在一个与资产阶级有着密切联系的富有家庭,本人曾是身份地位仅次于英国国王的大法官。从未亲身经历过贫穷苦难的他,却有着十分强烈的为民情怀和敏锐的洞察力,身居高位却从不忘百姓疾苦。“乌托邦”社会理想尤其强调与个人利益相对的社会利益,在这里没有任何东西是属于个人的。也就是说,在社会利益面前,人人拥有相同的生活资料,履行共同的社会义务,享有平等的社会权利。因此,坚持社会利益的平等分配是托马斯·莫尔“乌托邦”社会理想生成的逻辑落点所在,旨在满足所有乌托邦人的生存需要。

“乌托邦”的社会利益绝非仅仅满足于新兴资产阶级和新贵族的需要,而是惠及全體乌托邦人民。莫尔对人民关注的目光不仅涉及到社会中的一般人,更是聚焦到了底层人民身上。他以犀利的思维方式察觉到了底层人民的痛苦和凄惨,并基于当时的政治经济现状进行了理性分析。莫尔不仅揭露了私有制下底层人民的悲惨生活和资本主义社会的黑暗统治,还精心描绘了一幅与现实社会截然不同的“乌托邦”画卷,提出了具有公有制、民主制、和谐社会等内涵的社会理想,点燃了实现社会利益平等分配的微光。

莫尔主张通过调整社会利益的合理分配改善人民的生活状况,让更多的人获得幸福,同时赋予了幸福特别的内涵。他认为构成人类的全部或主要幸福的是快乐。[3](P72)这种快乐包括两个方面,肉体上的快乐强调物质满足与身体健康,精神上的快乐则是高尚品德与和谐生活的共存。乌托邦人尤其重视精神上的满足和自由,认为最大的快乐是精神上的快乐。同时,乌托邦人反对以奢靡享受、爱慕虚荣为获取快乐和幸福的途径。但是,获得快乐仅仅是社会进步的表象,往深层次推敲不难发现,实现社会利益的平等分配在人们获取快乐和社会持续稳定方面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并最终将“乌托邦”社会理想引向了美好社会的整体建构。

(三)“乌托邦”社会理想生成的逻辑旨归:美好社会的整体建构

在以往希腊人的著作中,一般只是将公共财产、生产公有等社会主义生产要素视为单独的要点,以松散的方式进行罗列。但是,莫尔却将这些要点加以整合,初步形成了层次状的社会整体构想,第一次提出要全面、系统的构建美好社会。莫尔的理想社会形成了一个统一体,这个统一体内部的要素条理清晰、层序分明、环环相扣。[5](P7-17)莫尔以一种从未有过的方式理性地展现了“乌托邦”的整体性。他对“乌托邦”社会理想的经济、政治和文化建设进行了全面的规划。强调经济在社会运转中的重要性,认为政治制度、文化教育等社会其他方面的和谐有序将为经济发展提供保证。与此同时,还阐释了经济发展并不是美好社会的唯一标准。美好社会的和谐有序与政治的稳定发展、法律的理性规范、文化教育的重德重才等各个方面有着密切的联系,通过这些方面的合理调节可以更好的确保美好社会的整体建构,进而将“乌托邦”社会理想生成的逻辑旨归变为现实。

莫尔的“乌托邦”虽具有一定的虚幻性、是一种与现实相悖的想象,但不可否认这是依托于社会现实而呈现出的美好想象。莫尔围绕法律规范、学术研究、城市规划、婚姻制度和卫生健康等生活状况进行了细致的描述,试图用文字激发人们对美好社会的向往:乌托邦的街道不仅交通顺畅还能避免风害,乌托邦人住着三层的楼房,拥有郁郁葱葱、果实繁多的花园。除此外,书中对房屋墙面和墙心的建筑材料、屋顶门窗的形状材质等细节都进行了描绘。在乌托邦,人人过着无忧无虑的安静生活,一切归全民所有,公仓装满粮食,无人怀疑任何私人会有什么缺乏。[6](P17-26)为了让人们相信“乌托邦”的存在,在叙述方式上莫尔从第三人的角度出发,借旅人之口谈及周游他国的所闻所感,从而勾勒出与现实世界相通的“乌托邦”。他借助整体性的描述对“乌托邦”的社会生活进行了细化,让人们更加憧憬于“乌托邦”的美好。换言之,莫尔对美好社会的描述并不是异想天开的妄想,而是建立在理性分析和实践之上的整体构想,是从整体角度对美好社会展开的设想建构。莫尔并未局限于各社会生产要素自身的建设,他还试图以最完美的方式将各个要素联结在一起,展现“乌托邦”美好社会的整体建构,这也正是“乌托邦”社会理想生成的逻辑旨归所在。

二、托马斯·莫尔“乌托邦”社会理想的时代价值

“乌托邦”社会理想以其超乎前人的犀利视角对资本主义进行了深刻的批判,其对“乌托邦“的整体性建构不仅引发了人们对美好社会的无限向往,更驱动了科学社会主义的发展。在新的历史方位下,探寻把握莫尔“乌托邦”社会理想的生成逻辑,搭建“乌托邦”社会理想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之间的密切联系,对于确保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开好局、起好步,向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稳步前进具有理论指导意义。

(一)“以人民为中心”根本立场是“乌托邦”社会理想民本性的时代彰显

人民的要求、向往和意愿会影响甚至决定一个国家民族的兴衰存亡。莫尔的“乌托邦”社会理想十分重视对人民利益的维护,尤其尊重人民对幸福生活的追求,坚持保障大多数人的利益,具有深刻的民本性。自中国共产党诞生以来,人民就被赋予了十分深刻的内涵。党保护着亿万人民的生命安全,而人民的坚守更推动了党和国家的繁荣发展。在我们的社会生活中,人民既是生产者也是享用者,党既领导人民也服务人民。十八大以来,我们党对于人民的认知日渐深刻,习近平总书记在2013年的全国宣传思想工作会议上发出了树立“以人民为中心”的工作导向的号召。此后,习近平总书记在不同的领域和场合,多次谈到“以人民为中心”的根本立场。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中,“以人民为中心”的根本立场居于基础性的突出位置,推动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各个方面的建设发展。从历史与现实的双重角度来看,“乌托邦”社会理想的民本性不仅为当时的欧洲社会赋予了美好的想象,更为五百多年后的社会发展提供了源泉力量。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所坚持的“以人民为中心”根本立场正是对其民本性的时代彰显。

在“乌托邦”社会理想中,乌托邦人真正受到了国家的尊重,在社会中获得了全面的发展。每个人从事艺术、科学和各种实践活动,全面培养和充分发挥一切天赋的、杰出的才能。[7](P5-11)莫尔也认识到真正幸福的人民是各方面都得到满足的人民,而健康恰恰是人民幸福的基础。新时代背景下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面临着新任务、新要求,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问题也已经成为制约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的主要因素。换言之,人民的美好需求是否得到满足,已成为评判社会生活的重要标准。在疫情肆虐的背景下,我们打赢了脱贫攻坚战,踏实解决着人民群众所面临的难题险题,开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新征程。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进行艰苦卓绝斗争的过程中,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是最宏伟的主旋律,更在脱贫攻坚战、抗疫攻坚战和抗洪救灾战役中得到了生动全面的体现。

乌托邦人认为幸福的唯一构成要素是真正的快乐,他们对幸福的追求被劃分为肉体上的快乐和精神上的快乐。也就是说,那时的乌托邦人已经开始强调精神满足的重要性,并意识到只追求物质方面的快乐并不能推动个人和社会朝着完美的方向发展。2014年习近平总书记在接受俄罗斯电视台专访时曾提到:“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8]这种向往强调物质方面的丰富,同时也要求精神上的满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是中国人民团结一心、艰苦奋斗的过程,随着社会物质生产资料的不断丰富,人民对社会保障的需求日益提升,关乎人民生活的“大难题”成为改善民生的关键。人民是美好社会建设成效的检验者、评判官,人民的幸福感和获得感是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方向标。在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过程中,我们已经用实际行动开启了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新篇章,全面实现了贫困人口脱贫。在新时代背景下,要想彻底满足人民的美好需要、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就一定要坚持把人民放在首位,切实深入人民群众之中,问其所想、解其所难。

(二)“五位一体”总体布局是“乌托邦”社会理想整体性的时代发展

莫尔的“乌托邦”社会理想围绕经济制度、政治建设、社会生活、文化教育、生态主义等方面,提出了建构美好社会的整体性设想。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明确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总体布局是“五位一体”[9],这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亦是对“乌托邦”社会理想整体性的时代发展。

莫尔“乌托邦”社会理想中所蕴含的整体性认识对我国全面推进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和生态文明建设提供了方向指引。从经济上来看,我国坚持以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基本经济制度,这是在分析时代发展和社会现实基础之上,将中国智慧与“乌托邦”社会理想巧妙融合的产物,体现了莫尔“乌托邦”经济制度中所倡导的公有制、按劳分配、计划经济等合理成分。民主是美好社会的政治基础,是人民生活最可靠的“保护伞”。我国社会主义民主是维护人民根本利益的最广泛、最真实、最有效的民主。[9]在封建专制制度笼罩下的莫尔认识到了民主的重要意义,强调为民众谋福利的夙愿。虽处不同时代,但二者所强调的民主却都体现了对人民负责的政治态度。坚持民主为人们追求美好社会提供了政治基础,推动社会生活向着有序和谐的方向发展。在莫尔对美好社会的想象中,蕴含着以“和谐”为中心的社会价值观。“和谐”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基本理念,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中被多次强调: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构建“和谐”劳动关系等等,“和谐”作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基本内容在价值目标层面展现着人民对美好社会的追求。

文化教育是衡量人民物质生活水平的重要标准,满足基本的生存需要是文化教育发展的基础条件之一。在莫尔的构想中,重教重学是乌托邦人对待公民素质和学术研究、古代经典和外来文化的态度。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文化建设同样强调提高全民族的思想道德素质和科学文化素质,坚持通过学习教育来培养一代又一代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时代新人。在文化交流方面,中西方文化彼此间一直有着密切而复杂的联系,我们也始终坚持开放包容、合作共赢的文化立场,以平等尊重的态度对待他国文化。这与乌托邦人的重教重学思想有着许多重合之处,也散发出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建设的独特魅力。除此外,在生态文明方面莫尔更是有着先见之明。莫尔所生活的时代还未出现严重的生态问题,但他看到了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并坚持以保护自然为宗旨。乌托邦人用爱护敬畏的态度对待自然,这对我国探索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之路、建设美丽中国、推动生态文明现代化具有理论参考价值。

莫尔在《乌托邦》中勾勒了未来理想社会的轮廓,完整、系统地描述未来社会的经济制度、政治制度和精神,对未来社会的制度做了详尽而具体的规划,这成为后来的科学社会主义制度的雏形。[10](P55-60)这是对未来社会的一种整体性建构,以亘古未有的方式展现了涵盖经济、政治、社会、文化和生态的“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在充分体现共产主义色彩的基础之上,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紧跟时代步伐、不断完善发展。

(三)“新时代”历史方位是“乌托邦”社会理想批判性的时代创新

莫尔关于“乌托邦”社会理想的阐述是建立在资本主义社会剥削压迫基础之上的美好设想,依托于现实的批判性是其极具进步意义的特征。莫尔对欧洲社会的批判并不是凭空想象,而是立足于欧洲当时的社会现实。《乌托邦》以虚构的完美的“乌托邦”批判不完美的现实世界,这种理想、现实的二元对立手法,构成了后世社会主义批判资本主义的重要方法。[11](P4-9)更为不易的是,莫尔认识到了私有制对欧洲社会的迫害,他站在无产阶级的立场上对现实社会展开了批判,在一定程度上挣脱了资产阶级的束缚。

正确认识国家社会的发展现状,是推动国家社会发展的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马克思曾指出:“我们判断这样一个变革时代也不能以它的意识为根据;相反,这个意识必须从物质生活的矛盾中,从社会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之间的现存冲突去解释。”[12](P592)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了中国发展新的历史方位——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了“新时代”。这是党和国家从全局视野出发,在深刻分析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所取得的经验成果和历史性成就基础之上得出的科学判断,更是对“乌托邦”社会理想批判性的时代创新。莫尔“乌托邦”社会理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所处的历史方位和社会任务大不相同,前者是基于16世纪欧洲资本主义社会的深入剖析,后者是基于21世纪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改革深化,不过二者对社会现实所坚持的理性态度,以及对未来社会的科学规划都极具批判性。

任何社会都有其自身的矛盾,《乌托邦》所描绘的理想社会虽有不足,但莫尔对当时社会矛盾的深刻批判和不回避的态度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发展提供了创新的原动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取得伟大历史性成就,决战脱贫攻坚取得决定性胜利,我们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接近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当然,我们在面临前所未有的历史机遇的同时,也面临重大的困难和挑战。“深水区”“攻坚期”“硬骨头”等阶段性发展问题的出现要求我们认真审视当前社会发展的现实问题,以“新时代”为立足点坚持建设方向、落实建设成果、完善建设总布局。在某些西方国家的认知中,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对世界造成了巨大的挟制,他们试图通过网络舆论、电影音像等进行渗透和胁迫。中国威胁论、中国陷阱说等西方错误言论的出现向我们敲响了警钟。一味沉迷于已取得的成绩是不现实的,甘于维持现状是不科学的,要发展就必须正确看待历史和现实的客观状况,加强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对现实社会的引领,坚持以理性的批判意识和坚持不懈的担当精神,协调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开好局、起好步。

三、结语

2020年1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总结大会上强调:“要把学习贯彻党的创新理论作为思想武装的重中之重,同学习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贯通起来,同学习党史、新中国史、改革开放史、社会主义发展史结合起来。”[13]在世界社会主义发展进程中,托马斯·莫尔的“乌托邦”社会理想不仅诠释了自身对未来美好社会的卓越建构,奠定了空想社会主义产生和发展的理论基础,还为空想社会主义向科学社会主义的飞跃提供了可能。其自身所蕴含的生成逻辑聚焦于穷苦百姓,将对社会秩序的现实批判视为逻辑起点、把社会利益的平等分配看作逻辑落点,认为美好社会的整体建构是最终的逻辑旨归。《乌托邦》对理想社会的这些原则设想,被后世的社会主义者完整地继承下来并进一步系统化和理论化。[14](P33-37)其生成逻辑内在包含着“乌托邦”社会理想的民本性观念、整体性认识和批判性思想,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所坚持的“以人民为中心”根本立场正是其民本性的时代彰显,“五位一体”总体布局是其整体性的时代发展,“新时代”歷史方位是其批判性的时代创新。在新时代背景下,将托马斯·莫尔的“乌托邦”社会理想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密切相连,从原点出发探寻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发展力量,从而更加坚定实现共产主义的奋斗目标。

[参 考 文 献]

[1]习近平.习近平在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6-05-19(1).

[2]龚群.《乌托邦》思想的制度与道德含义[J].史学理论研究,2016(4).

[3]托马斯·莫尔.乌托邦[M].戴镏龄,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2.

[4]王力.马克思恩格斯语境中的托马斯·莫尔及“乌托邦”[J].江西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6(5).

[5]克劳斯·博尔格汉,金寿铁.波澜壮阔的乌托邦历程——从托马斯·莫尔到恩斯特·布洛赫[J].国外理论动态,2016(5).

[6]詹真荣.论《乌托邦》的社会建设思想[J].福州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6(4).

[7]吴向东.价值观与社会主义——纪念莫尔《乌托邦》发表500周年[J].北京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6(6).

[8]习近平.在俄罗斯索契接受俄罗斯电视台专访时的答问[N].人民日报,2014-02-08.

[9]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N].人民日报,2017-10-28.

[10]王珊珊.社会主义起点问题探究——纪念莫尔《乌托邦》发表500周年[J].广东开放大学学报,2016(5).

[11]蒲国良.乌托邦与社会主义[J].史学理论研究,2016(4).

[12]中共中央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13]习近平.在“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总结大会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20-01-09.

[14]张万杰.追寻梦想的源头:深入认识近代社会主义思想之滥觞[J].江西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6(5).

The Generative Logic and Times Value of  Thomas Mores “Utopia” Social Ideal

RONG Xiao-yua, CHEN Zhao-fenb

( Liaocheng University,a.School of Politics and Public Administration; b.School of Marxism, Liaocheng 252000,China)

Abstract:Thomas More is the founder of the early Utopia socialism theory in Europe, and he is listed in the annals of history with his famous book “Utopia”. The “Utopia” social thought that he focuses on is a generative logic based on the realistic criticism of the social order as the starting point, the equal distribution of social benefits as the starting point, and the overall construction of a better society. This generative logic is also a manifestation of the people-oriented concept, holistic understanding and critical thinking of the “Utopia” social ideal. Therefore, in a new historic juncture, exploring the generative logic of Morres “Utopia” social ideal is an important reflection on the value of the era of finding the source of the development of socialis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Key words:Thomas More; “ Utopia” social ideal; the generative logic; times value

[责任编辑 薄 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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